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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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小心點。我跟你說這些并不代表對黑洲有什么不滿,相反,我非常期待他和他的家族是真誠的——這只是海族對新加入的自由民進行的必要考察而已,你之前應該也聽說過吧?”敖白挑眉笑著問。 夜色更加幽深了,有一小群發光的魚慢慢靠近了海草叢,倏然又被里面的龍族獸人所嚇退,閃爍著的點點熒光迅速四下驚逃,看著格外的美妙。 西西里龍王和他的護衛龍領隊之間的交心密談仍舊在繼續。 “當然聽說過,不僅聽說過、我還親眼看過?!比萃夭缓靡馑嫉卣f,“我父親是南海的護衛龍領隊,他曾經執行過很多次類似這樣的任務?!?/br> 敖白緩緩搖頭,解釋道:“這算任務、也不算任務。你是我封海內得用的第一龍,我當然希望你能掌握分辨敵友的方法,不要輕易被蒙騙了——不論是在守衛西西里海、還是在交朋友、或者是在尋找伴侶的時候,聰明龍才會減少受傷的次數?!?/br> 容拓靜靜聽著,鼻頭一陣的酸澀,自從來到西西里之后,他只有在紀墨和敖白身上才得到過真誠的關懷。 聊到最后時,敖白又取出了自己脫落的幾片鱗,紀墨特意拆了鮫紗線出來,將其串到了一起。 “這個你收好,咱們海族熟識的龍之間都會記得彼此的氣味?!卑桨准毿膰诟?,“這次去北海,實在是遠,我沒看到具體形勢、不敢把話說得太死。你和黑洲遇事要多商量,要游到東海范圍內前進,怎么說我也是東海的六王子,當初巡海那么長時間,基本上的護衛龍都能認得出我的氣味。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容拓小心翼翼地接過,狠狠點頭,“知道!” “一定要平安回來,紀墨他也很擔心你?!?/br> 容拓這下是爽朗地笑了,“我也知道!你們都放心吧,聽黑洲說,北海有許多五顏六色好看的卵石,等我從北?;貋?、定要帶一些給紀墨和小王子把玩!” “別!辦事已經很辛苦,你不要費心?!卑桨柞久?,直接反對。 容拓只是笑嘻嘻的,沒再說什么。 ——這條桀驁不馴的獨眼青龍就是這樣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留在了西西里海,做什么都不覺得委屈、覺得苦。 真正的尊重和關懷,對誰而言都很難得。 ※※※ 第二天一大早,沉睡的西西里海又醒過來了。 “……麻煩你了,海水溫暖的時候,要抱它出去游幾圈,讓它感受一下外面的動靜……平時經常擦拭即可,很好照顧的?!比萃夭粎捚錈┑亟榻B道。 紀墨嚴肅地抱著……那顆已經有了裂痕的蛋,認真地聽容拓如同托孤一樣的懇切囑咐。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這個蛋的!”人魚鏗鏘有力地說,承諾的力度簡直擲地有聲。 “實在是太謝謝你了,雖然這顆蛋昨晚被摔了一下,但我仔細看過了、裂痕很小,應該不礙事的?!比萃匦膽褍e幸地說,開展自我催眠行為。 ——沒事的,只是一道小裂痕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黑洲滿臉羞愧地低頭,不敢吭聲。 敖白則是非常無奈,對于自家護衛龍領隊對撿回來的蛋居然表現得這么有愛心、也是不大能理解。 另一邊,容拓又繼續說給了紀墨許多關于“如何照顧寶貝蛋”的注意事項。 紀墨自覺備受信任,不敢絲毫辜負朋友的信賴之心,指天畫地地發誓、自己一定一定會善待寶貝蛋,如此再三、才讓容拓滿意地點了頭。 “你們倆交接好了嗎?”敖白旁聽了半天,戲謔地問。 容拓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再看看旁邊雖然著急卻不敢吱聲的黑洲,有那么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沒什么可交代的,我相信紀墨?!?/br> 喂~那你剛才說的那么多都是什么? 紀墨口中謙虛地說:“哪里哪里?!?/br> “你們這就出發吧,記住、要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腳點,別著急!”敖白催促并提醒道。 容拓尾巴一甩,瀟灑地對黑洲說:“跟著哥,這就出發了!” 兩條龍并肩游動,速度很快。 “容拓!”紀墨突然一聲大喊。 容拓依言停下來,疑惑扭頭,問:“怎么了?” 后面的紀墨雙手高舉那顆蛋,不懷好意地威脅道:“如果你回來時少了一片鱗的話,我就把這顆蛋砸個粉碎!” 容拓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抬高下巴說:“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 說完,他就飛快地加速游走了,再沒回頭看一眼。 小龍看著熟悉的青龍離開,他有些納悶,擺著尾巴想追上去。 “回來?!卑桨滓话炎ё×撕⒆?。 “兩個叔叔是去辦正事去了,你想跟著去做什么?”紀墨笑著調侃小龍。 “咦?” 敖沂最近特別喜歡這個音節,不分場合語境都要用上,開口時還自然而然地歪著小腦袋,每次都能把雙親逗樂。 “又咦!咦什么咦?”紀墨樂呵呵地捧著那顆重要的蛋,慢慢朝家里游,他已經仔細觀察過了:蛋上面的裂痕確實不怎么嚴重,只是細微的一痕而已。 “……吼!”小龍追著紀墨而游,小家伙對那顆蛋很感興趣,伸出爪子就想去扒拉撥弄一番。 人魚迅速避開、阻止,嚴肅告誡道:“沂兒,這個蛋真的不能給你玩,這可是你容叔叔的心頭寶!這萬一要是磕著了碰著了,當心你容叔叔發飚剁了咱爺倆的手!” 敖白聽到也覺得好笑,他上前摟住了小龍,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脊背,哄道:“去玩你自己的東西,要聽話?!?/br> “咦?咦咦咦?”小龍扭動掙扎著,仍舊朝紀墨身上撲。 一家三口進了家門,紀墨打量了幾眼之后,慎重地推開了旁邊的空房間,把蛋穩穩安置在角落的凹坑里,然后才放心出去,又把門落了閂,防止孩子游進去搗蛋。 “這樣總該沒問題了吧?”紀墨笑著對伴侶說,又打趣朋友道:“我看容拓是把這顆蛋當孩子養了,這么上心!” 敖白深有同感地點頭:“可不是,他這段時間一有機會就拿出去曬太陽,說是擔心溫度不合適、蛋不會破殼?!?/br> “哈哈哈~確實是夠盡心盡力的了?!奔o墨笑完之后,又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噯~老實說我覺得那像是顆死蛋,抱著的時候冷冰冰的,如果不是重量不對、接近于蛋的手感,我都要覺得那就是顆石頭了?!?/br> 哎呀~萬一要是一守就十幾年、蛋都沒有動靜,那容拓豈不是得失望透頂? 敖白寬慰道:“我們這樣想沒用,容拓他心里非常期待。興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想開放下也不一定?!?/br> “看得出來,容拓他很喜歡小獸人,希圖和沂兒都喜歡跟他待著,這可真是難得?!奔o墨感慨道。 此時,正在另一邊努力試圖開門進去玩蛋的敖沂猛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心虛地縮回了爪子,悄悄扭頭看著他爸爸。 敖白發現了后,投去帶著淡淡警告的一個眼神。 “……吼?”小龍思考了片刻,終究還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他怏怏不樂地游了回來,沒什么精神地窩在了人魚的肘彎處。 紀墨也看到了,但這回他沒有去安慰孩子:某些時候,必須要讓孩子明白,什么叫禁令、什么叫不可犯。 “敖白,你最近有沒有游到瀉湖那兒去過?還能感受到龍果對你的引誘嗎?”紀墨小聲問,“回來之后因為忌憚著敖沐他們,我都沒敢朝海島方向游?!?/br> 暖季到了,陽光燦爛、椰風沙灘海浪什么的,想想就非常向往。 “我悄悄去過幾次,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卑桨谆卮?,“現在敖沐他們離開了,你想去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上去看看?!?/br> 紀墨被說得有點心動了起來,沉吟道:“唔~上次為了揪出內賊,那幾個包袱都臨時放在海礁上了,風吹日曬的,遲早會壞掉?!?/br> “走吧,趁著今天有空,從明天開始我要去巡海了?!卑桨着陌逑铝藳Q定,他剛一開始往外游,小龍就忙不迭地跟上去了,活脫脫一白金色小尾巴。 ※※※ 終于踏上了久違的海島白色沙灘,敖白和紀墨都變成了人形,穿著簡單的獸皮衣褲,小龍個頭還很小,習慣性地窩在敖白的懷里,東看看西瞧瞧。 “咦?” 小龍十分疑惑地皺眉,奶聲奶氣地開腔——對于陸地,這條出生于西西里圣湖的幼龍是有印象的,在他的認知里,陸地上應該要有堅實的土地、有高大的樹、綠色茂盛的草,還要有木屋,木屋里面架著的湯鍋里永遠都咕嘟咕嘟地在冒泡,聞起來有種奇異的香氣。 紀墨一邊撥開灌木叢,走進去找到那個存放藥草的巨大樹洞,一邊問:“沂兒覺得這個島好嗎?” 敖白將帶上來的包袱放進去,掩好樹皮,有點遺憾地說:“如果不是擔心暴露山腰上的龍果藤,我們建個小木屋也挺好的?!?/br> 紀墨在樹洞前掩上遮風擋雨的幾層樹皮,不在意地說:“木屋而已,不用著急,反正咱們在海底已經有兩個家了,看什么時候方便吧,在岸上也建個木屋?!?/br> 敖白抬頭望著前面的山峰出神。 紀墨站起身后,也看了看那山,嚴肅道:“沂兒雖然小,可他是你的孩子,不知道有沒有遺傳到你會被龍果引誘的體質?!?/br> “嗯,那就我快速上去看看?敖沂太小了,提前接觸龍果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卑桨咨塘康?。 紀墨猶豫了,“那、你……這次……會不會?嗯?” “不會的?!卑桨孜⑿χf,“你忘記了嗎?之前容尼他們攜帶著龍果來到圣湖時,我和大哥都沒有受到什么影響?!?/br> 穿越魚恍然大悟,“哦,難道是吃過之后就產生了抗體?免疫了?這也不是沒可能?!?/br> 敖白將遺忘在灌木叢中的一片硨磲貝提起來,帶著伴侶幼龍出去外面潔白的海灘上,叮囑道:“紀墨,你先哄著沂兒,我很快就會回來?!?/br> “沒問題!你自己小心些,還是沿著山腳的那條小溪上去吧?!?/br> 敖白點頭,“知道,那我先上去了?!?/br> 紀墨揮揮手:“去吧?!笨上М斔氖诌€沒有放下時,懷里的小龍就掙扎著往前撲、方向正是他父親的背影。 “好了沂兒,爸爸帶你去椰子林那邊,做個搖籃給你玩!” 穿越魚手里拿著一捆柔韌的藤蔓和一塊獸皮,決定今天好好讓孩子高興高興。 ※※※ 把孩子放在干凈的硨磲貝內,和煦的陽光照耀著,硨磲內部看似潔白、但那釉質會在陽光下發出七彩夢幻的光,這立刻吸引了小龍的全部注意力。 “……吼?啊啊啊……”敖沂趴在大貝殼里,盯著那變化莫測的顏色,不可思議地驚嘆著。 紀墨笑瞇瞇寵溺地望著,動手將藤蔓揉成合適的繩子、牢牢綁在兩顆椰樹上,出于安全的考慮,高度還不到一米。 “喜歡吧?這原本就是你父親為你準備的嬰兒床,現在用倒也不算晚?!奔o墨語氣輕快地說。 “咦咦咦咦……”小龍發出一連串的歡快回應。 “哈哈哈~這個時候你應該說“喜歡”、或者發出笑聲啊,咦什么咦?”紀墨再次被可愛的孩子給逗樂了。 既然是難得的休閑娛樂兼哄孩子開心,那自然是不用趕時間,紀墨動作慢悠悠的。 之后,他將藤蔓方格編織了一下、牢牢包裹住硨磲貝,再打上死結,確定沒有問題之后,才開始慢慢收緊兩端過長的繩子,將已經成形的搖籃吊了起來。 高度合適后,搖籃就懸空了,紀墨低頭給繩子打結。 只是沒留意的一個瞬間,趴在搖籃里好奇探身出去看的小龍就摔了下來、跌落在沙灘上。 輕微的“撲通”一聲,紀墨心頭跳漏了幾拍、立刻抬頭去看,卻看到了令他心臟猛然抽痛的一幕:幼龍跌落到了沙灘上,沒有受傷、只是有點受驚,但沒吭聲;他先是趴著、然后側臥蜷縮起來,笨拙地掙動了幾下,茫然又無助地劃拉著爪子:他還要保持龍形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手腳,在陸地上根本無法行走。 敖沂努力過后、覺得自己沒轍,只能抬頭求助爸爸,那清澈藍色的大眼睛里有著挫敗和委屈。 ——這真特么的讓人受不了…… 紀墨忽然感覺眼眶發熱,他匆忙打好最后一個繩結,迅速跑過去抱起了孩子,猛然喘息了幾下,心疼地親了又親,問:“寶貝兒,摔疼哪兒了沒?對不起,爸爸沒看好你?!?/br> 如果說小龍之前還很懵懂的話,那今天他是完全明白了自己跟爸爸之間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