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來人??!” “王爺,你需要什么?”家仆聽到叫喚,匆匆進來。 沈望看著家仆,問道:“這兩天誰進過我的房間?” 家仆回想了一下,應道:“除了王爺和慕公子外,還有安總管和收拾房間的小果來過?!?/br> “把小果給我找來?!?/br> “是,王爺?!奔移痛掖译x去,不一會兒,家仆一人回來,“王爺,找不到小果?!?/br> “讓人去找,如果整個王府都找不到,就讓人在外頭去找,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鄙蛲豢啥?,轉身就出了房門,進了隔壁的慕王府。 他找慕云墨那小子去,別是他又拿走了。 “是,王爺!小的立刻讓人去找?!奔移偷皖^跟著出了房間。 沈望進了慕云墨的院子,扯著嗓門喊道:“慕云墨,你在不在?” “王爺,我沒死,還安在著呢?!蹦皆颇珡姆坷镒吡顺鰜?,看著沈望怒氣沖沖的樣子,便讓小五去泡一壺茶過來,“小五,你去煮一壺下火茶過來。這小子火氣太大了,我怕在這秋干氣燥的時節,他把我的院子給點了?!?/br> “是,公子?!毙∥逋肆讼氯?。 沈望進了屋,撂袍坐下,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冊子里到底寫了什么?你別賣關子了,有話說話?!?/br> “你沒看?”慕云墨驚訝的看著他,以為他會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呢。 “你沒有從我那取回來?我剛去找,不見了?!?/br> “什么?不見了?!?/br>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你怎么急成這樣?”沈望疑惑。 慕云墨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青龍?!?/br> “屬下在,屬下見過王爺。公子,有什么事嗎?”朱雀受傷后,青龍暫代慕云墨身邊的隱衛之職。 “馬上讓人去查,攝政王房里的一本藍皮冊子被誰人拿走了?逮到那人給我抓回來,審審他背后的人是誰?”此刻,慕云墨臉色凝重,眸光銳利,一點也不像在孟夏面前的他。 青龍拱手,“屬下立刻去查。王爺,公子,屬下告退?!?/br> “去吧?!蹦皆颇珦]手。 沈望朝青龍頷首。 青龍離開后,沈望就忍不住內心好奇的追問,“究竟是什么,讓你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br> 慕云墨長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看著沈望,一臉嚴肅的道:“孟夏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佩服的女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也真心想與她結交為友。她是一個堅強勇敢的女子,她兒子自出生就被人下毒,每個月都會毒發一次,而她兒子毒發的時候,你也會心痛復發。叡安,你是忘記了那兩年的事情,這沒錯??墒?,你看到孟夏后,真的沒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你對她不過敏,難道你就沒有聯想過什么?” “你到底想說什么?”沈望輕問。 他已被慕云墨說的那些話給震驚了。 內心有種預感和猜測,可他想聽慕云墨親口說,而不是自己猜。 慕云墨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低低的道:“孟夏是被你遺忘了結發妻子,當年,她二哥把你救了回去,你醒后失憶了,忘記了自己的身分。孟老爹給你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那時,你就叫常久安。你長住在孟家,日子久了就和孟夏生了感情,成了親。后來,你上山割漆時踩空墜崖,被人救走。他們以為你墜崖身亡了,根本不曾想過,你還活在這世上,并且把他們給忘了?!?/br> 常久安? 沈望試著去想這個名字,突然就頭痛欲裂,痛得他悶哼出聲。 攥緊了拳頭,沈望強忍著痛楚,“孩子是怎么回事?中了什么毒?”原來,他每個月的心痛,竟是因為他的兒子也在異鄉受著折磨。 那是父子連心嗎? “我也不知道,她不讓我見孩子。不過,據調查那癥狀像是最陰最毒的倍思親。孟夏為了孩子,這四年多來,沒少吃苦,她一個單純愛笑的農家女變成現在這樣強勢的女子,你可以想象她是怎么過來的。當年,她生孩子時是難產,你根本想不到她是怎樣的堅強,她為了孩子,讓大夫剖腹取子,那種痛你能想象嗎?” 慕云墨說著,聲音都變了,想想那場景,他都震驚。 沈望一聲不吭,靜靜的聽著,努力的去想象慕云墨描寫的場景。 “她怕你把孩子搶走了,所以,她不讓我對你說出實情。我答應過她,所以,我才故意把那冊子給你,誰知道你居然沒有看?,F在冊子不見了,如果落在有心人的手中,讓人知道了她們母子的身分,那她們就?!?/br> 慕云墨還沒未說完,沈望就沖出房門,走了。 “你這是去哪里???你頭還痛著呢?!?/br> “別管我,我去找她!”沈望沒有停頓,內心有個聲音在響,“快點去找她!” 慕云墨追到房門口,看著沈望離開的背影,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輕道:“小子,你沒讓我失望,去找她吧!她這些年過得太苦了,你該出現了?!?/br> 小五端著涼茶過來,看著站在門口的慕云墨,道:“又成望夫石了?” “別沒大沒小的,就算你沒當你是個下人,我好歹也能算是你的師兄?!蹦皆颇e起折扇,小五一閃,正好被他的左手敲中。慕云墨高興的笑了,“這次你躲不開了吧?” 小五把涼茶端了進來,不悅的瞪著慕云墨,糾正:“如果真要算師兄弟,那師兄也該是我,你只是師弟。你可別忘了,我們誰在老頭子身邊久?!?/br> “那可不行!我的年紀比你大?!?/br> “是啊,我年紀是小,而你是老?!?/br> “你這小子,你又想挨湊嗎?”慕云墨又想過去敲小五的腦袋,小五跳著躲開,“打不著,打不著……” …… 沈望忍著頭痛趕到了四合院,四合院里黑乎乎的,沒有人在家里。他失望的轉身,驚訝的看著他身后一米外的男子。 秦寶林從外面回來,逃避了一天,他也冷靜下來了。他沒有想到,回到家門口,遇到的人居然是沈望。一時之間,他的怒氣又涌了上去。 “你居然還敢來這里?我打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鼻貙毩譀_上去,攥著沈望的衣襟,拳頭如雨般落下。 沈望哪會任由他打,錮住他的手,輕輕一推,秦寶林就摔倒在地上。 “你是誰?” “我是誰?”秦寶林反問,見沈望并沒有作假的樣子,心里更是吃驚,“我是秦寶林,你居然沒認出我來?” “我不知道秦寶林是誰?”沈望跩跩的道,輕身一縱,離開南街。他想去找孟夏,迫切的,焦急的,他想立刻就找到她,他要跟她說對不起。 秦寶林望著沒了身影的前方,愣愣的,一動不動。 沈望在欒城一直尋找孟夏,可直到天亮,他都沒有找到她。這個欒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時候要找一個人,還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他走到城門下,問了一下進出城的情況。 守城門的頭苦哈哈的回稟,“王爺,這么多天了,一直只許進城,不許出城,老百姓們都抗議了。咱們欒城還有不少來處各地的商人和商隊,他們每來都來問出城的事?!?/br> “適當的放人離開,待會我派個人過來,出城的小孩子由他看過,方可出城?!鄙蛲了剂艘粫?,作了決定。 清晨還清靜的大街上,遠遠的傳來了凄涼的鎖吶聲和哭聲,守城的人面色一變,不安的看向沈望。攝政王在此,讓他一大早就碰到了送喪的場合,這應該不太好吧。 “王爺,請到里面喝口熱茶吧?” 眼看著送喪的隊伍朝城門口來,守城門的頭急得不得了。 沈望擺手,“不用了!本王這里不用忌諱這個?!闭f著,他的目光投向送喪隊,看著八個漢子抬著一棺木走來,后面還跟著十幾個披麻帶孝的人一邊灑紙錢,一邊哭喪。 這么早就送喪? 沈望微瞇著雙眼。 “停!”守城人喝停下送喪隊的人,這時,有一個老漢跑了過來,“官爺,這幾天都不讓出城,日子都換了幾個了,如果今早再不送出去,說是對家人不好啊。求官爺大慈大悲,讓先走的人入土為安吧?” 老漢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守城門的人為難的看向沈望,沈望的目光從棺木上收回,看著老漢,面無表情的道:“出城也行,不過要檢查后才能出去?!?/br> 老漢一聽,立刻跪了下去。 “這位爺,不能開棺啊,這里面的人是被謀殺的,找到時尸身就已腐爛,現在又放了幾天,那是看不得啊?!?/br> 守城門的頭看了一眼老漢,然后朝沈望拱拱手,道:“王爺,他是守義莊的老漢,前些日子不是弄了一件謀殺案嗎?尸身找到后,就放在義莊?!?/br> “我已經退讓一步,可以放人出城,但是,規矩不能沒有,該查的就一定要查?!鄙蛲煌俗?,讓人去開棺試正,然后放行。 老漢沒有辦法,只好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守城人苦著臉回來,“王爺,沒有異樣?!?/br> 沈望點頭,“放他們出城?!?/br> “謝謝王爺,謝謝王爺!”老漢忙不迭地道謝,急急忙忙的去指揮著送喪隊出城門。 送喪隊緩緩從面前經過,直到人走完了,沈望才看到對面的孟夏。他驚喜的沖了過去,喊道:“孟夏,孟夏……”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順口喊出孟夏的名字。 “夫人?!绷智鷥嚎粗齻兗北级鴣淼纳蛲?,覺得有些奇怪。 孟夏輕道:“咱們走吧?!?/br> 沈望看她不理自己,連忙運著輕功追上去,攔下了她的去路。黑眸中帶著nongnong的歉意,孟夏看著心中一怔,已經明白他知道真相了。 可知道又如何?與她何關? 難道自己要因他的一句對不起,他的解釋,他的不小心失憶,就對他另眼相看? 不可能! 她不是當初的孟夏,她對他,沒有那樣的感情。 “攝政王日理萬機,怎么還有空當街攔人?”孟夏問道。 這一次,沈望沒有動怒,深深的看著她,輕道:“夏兒,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 “打??!”孟夏抬手,很認真的看著他,道:“為什么跟我說對不起?我不管慕云墨跟你說了什么,也不管那是不是事實。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們母子的未來不需要你?!?/br> 說完,她繞過他,大步離開。 沈望站在原地不動,孟夏的話如響雷般在他的腦海里炸開。 過去了嗎? 可他怎么覺得一切才要開始? 過得去嗎? 眼前的局面,他們當得了陌生人嗎? 應該不可能! “給她一點時間吧,這事你錯了,不能怨人家?!辈恢螘r,慕云墨出現在沈望的身邊。 沈望慘笑著看了他一眼,暗暗找回力量,“我沒怨她!如果真該怨誰,那也是怨自己。走吧!回王府,我們冷靜的分析一下,他們究竟會在哪里?” “好!走吧!我陪你?!?/br> 慕云墨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