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寶林哥,我家里一切都還好吧?” “你若是想知道,為何不回去看看?”秦寶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孟夏,很認真的道:“孟夏,這幾年,你一直在外四處奔走,孟叔和孟嬸見我一次就念叨一次,你也該回家看看了?!?/br> “等晨曦體內的毒解了,我立刻就回樂亭?!?/br> 她的確是不孝,一走就是四年,鮮少回家。 秦寶林暗鼓足的勇氣,道:“孟夏,我知道你要去欒城,你要去攝政王府取續香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只是一個誤傳呢?” 孟夏直直的看著他,勾唇微笑,“你也說是如果了,那么如果這是真的呢?” 一句反問,秦寶林竟無語以對。 “寶林哥,這事我已經決定了,無論是真是假,我都一定要去。你不用勸我,你也知道,為了晨曦,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也什么都不怕?!?/br> 是??!她什么都不怕。 秦寶林暗暗自嘲一番,可不就是因為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做,所以,他在她身邊才那么的沒有用處嗎? 看來自己是勸不了她了。 秦寶林抬眼看著她,“我怎么會不知道你的個性,你決定的事情又有誰能勸得了你?既然你要去,那么我有一個請求?!?/br> “寶林哥,咱們是兄妹,你有事就直說,哪有什么好請求的?”爐子上銅壺里的水開了,孟夏提下來,洗了茶葉,沏了新茶,推到了秦寶林面前。 “寶林哥,喝茶!” 秦寶林端過茶,輕輕吹了吹,拂去茶湯上的浮葉,輕啜了一口,又撂在桌面上。 兄妹?他一點都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變成兄妹。 “我要陪你和晨曦一起去欒城,我離開樂亭時,孟叔孟嬸一再叮囑,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們母子倆?!鼻貙毩植幌С隽嗣鲜戏驄D。 孟夏有些為難的看著他,委婉的道:“寶林哥,你不是有事務要忙嗎?” “滄城這邊我已經處理好了,正好,我還有一批漆要送去欒城?!鼻貙毩趾茏匀坏膽?。 “可護送油漆不是一直由我的鏢局來護嗎?” “這次我要見一個大客戶,所以就親自護送?!?/br> 孟夏想到慕王府的生意,便問:“寶林哥,我剛接了慕王府的生意,他們要興建別院,你是不是要調一些貨到欒城?” “足夠了。如果不夠就從滄城調,這里我剛屯了貨?!?/br> 孟夏點頭,端起茶盞,喝了幾口茶水潤了潤喉嚨,“寶林哥,時候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房休息吧。既然你也一起去欒城,那咱們有的是時間說話?!?/br> “好!你也別忙太晚?!?/br> 秦寶林起身,卻是站著不走,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孟夏問道:“寶林哥,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跟說我?” “我…孟夏,那個他……” “誰???”孟夏從未見過秦寶林如此,“寶林哥,你要說誰???” 秦寶林搖搖頭,笑道:“沒事了!日后再聊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br> 孟夏才不相信,這事不重要,不過,秦寶林不說,她自然不會追問,“那行!咱們日后再聊也不遲,那么,我就不送寶林哥了?!?/br> “不用送,從這里回客房的路,我還是認識的?!鼻貙毩珠_著玩笑。 孟夏笑著送他出了房門,轉身便從袖中取出那個用花布包著的冊子,在案臺前坐了下來。 她打開花布,里面一本藍皮冊子赫然出現在眼前,孟夏看著封面上的三個字時,不由的立刻就去翻閱??僧斔_第一頁,只看了第一行字,她整個人就呆住了。 大晉攝政王,名沈望,字叡安。 沈望? 孟夏的腦海里立刻就出現了一個高大威猛,五官出色的男子,嘴角還帶著憨憨的笑容。孟夏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她腦海里還能如此清晰的記住這張臉? 這怎么可能?一個憨厚又愛笑的男人,他怎么可能跟那個傳說中冷血無情,雷厲手段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呢? 不!這不可能! 一定是同名同姓。 069章 賢王來信 突然,孟夏又想起了祝王看到孟晨曦時的表情,想到宴席上,祝王妃和祝王低語的那幾句。同名同姓,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還長得相似,世上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孟夏迅速的翻看,越是往后看,她就越是心驚。 這個攝政王曾在出使東玉國時,失蹤了兩年,按上面的時間來看,居然連時間地方都相符。這時,孟夏知道,她連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 沈望就是常久安,常久安就是現在大晉的攝政王。 孟夏合上冊子,這才發現冊子下面還有一張畫相,她展開紙,看著紙上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久久無法回神。 突然,她憤怒的將畫相揉成一團,用力的擲在地上,低聲吼著:“為什么?為什么明明還活著,卻四年來杳無音訊?如果他早一點出現,那晨曦又何至于受那么多的苦?” 孟夏低頭,咚的一聲,額頭抵在案臺上。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質問沈望,“為什么?為什么?……” 翌日,早飯時,秦寶林看著孟夏兩個眼圈烏青,就關切的問道:“孟夏,你昨晚一夜沒睡?怎么黑眼圈這么重?” “沒事!我昨晚只是沒睡好而已?!泵舷挠行┬纳癫欢?。 是??!得知了那樣的真相,她怎么可能睡得著? 她昨晚冷靜下來后就問自己,為何要那么生氣?為何要像是被心愛的人拋棄了一般傷心難過?后來,她告訴自己,生氣只是因為心疼晨曦,只是因為晨曦受了太多的苦。 跟那個沈望,并無直接關系。 孟夏坐了下來,起筷朝眾人做了個手勢,道:“吃早飯吧?!?/br> 秦寶林蹙眉看著孟夏,林曲兒盛了粥遞給他,“秦老板,請慢用?!?/br> “謝謝!”秦寶林朝她點頭致意,扭頭對一旁的孟晨曦,道:“晨曦,吃飯吧。等一下義父陪你到院子里放風箏可好?” “好啊,好??!”孟晨曦高興的點頭。 孟夏見孟晨曦高興,也沒有攔他,而是輕聲叮嚀,“你可不能亂跑,如果累了,就要停下來休息?!彼€有事情要處理,孟晨曦有秦寶林陪著,她也放心。 “好!曦兒知道了?!?/br> “吃吧!” “嗯?!?/br> 孟夏只吃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筷子,又引得秦寶林無聲的探究。她沖著他微微一笑,拿出手絹輕拭嘴角,“寶林哥,晨曦就交給你了,我還有點事要交待一下?!闭f著,她又看向孟晨曦,“曦兒,你要聽你義父的話?!?/br> “娘,我知道了。曦兒保證會乖乖的,不信娘親可以事后問義父的?!?/br> 孟夏點頭,起身,“行!娘相信你?!?/br> 問秦寶林,他怎么可以打孟晨曦的小報告。 孟夏出了花廳,前去看望海棠。青杏見她進來,忙行禮,“夫人,海棠昨夜發起高燒,她身上的刀傷感染了,穆大夫剛剛已去煎藥?!?/br> “昨晚不是上藥了嗎?”孟夏加快腳步,她身邊的這些人都是可以與她性命相交的人。青杏和海棠都曾受過她的恩惠,所以,她們為孟夏,就算是死也不眨一下眼。 絕對的忠心。 “藥是上了,可不知為何她就發起高燒?”青杏急得眼水在眼眶里團團打轉。 昨夜穆大夫讓她檢查一下海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她細細的檢查過了,除了皮外傷,真的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孟夏在床前坐了下來,看著床上因高燒而滿面通紅的海棠,眉頭不禁緊皺。 “青杏,把門栓上?!?/br> “是,夫人?!鼻嘈哟掖页鋈ニǚ块T。 孟夏則去關了窗戶,一臉凝重的返回床前,“青杏,咱們再檢查一下海棠身上的傷口?!焙L倪@樣子不對勁,不像只是傷口發炎。 “夫人,你是懷疑?”青杏驚愕,她也懷疑是刀劍上抹了毒,可從傷口看來,并沒有什么異常。 “再查一下就知道了?!泵舷囊仓皇菓岩?。 兩人又檢查了一番,結果還是什么異常也沒有找出來。孟夏的眉頭越皺越緊,目光落到了海棠的頭上,“青杏,把海棠的頭發解開?!?/br> “是,夫人?!?/br> 青杏解開海棠的頭發,又匆匆去點了燈,掌燈站在床邊方便孟夏查看。 孟夏細心的一下一下撫過頭皮,突然,她眸子微瞇,“青杏,把燈移近一點?!鼻嘈犹绞走^去,只見孟夏從海棠的頭上抽出一根細小的銀針。 “夫人,這個?”青杏簡直不敢相信,海棠的頭上被人刺了一根針。 孟夏眸光漸冷,冷聲道:“這針沒有毒,對方只是封住了海棠的xue道。青杏,這事你知我知,不可再第三個人知道?!?/br> “穆大夫呢?” “誰也不能說?!?/br> 叩叩叩…… “青杏姑娘,藥煎好了,你開開門?!遍T外響起了穆大夫的聲音。 孟夏用紙把銀針包了起來,收進袖中暗袋,對青杏點了點頭,青杏連忙應了一聲,“穆大夫,你先等一下,我和夫人在為海棠擦拭身子?!?/br> “夫人過來了?!蹦麓蠓虻溃骸安挥弥?,我正好在外頭把藥汁吹涼一點?!?/br> “有勞穆大夫了?!鼻嘈舆M凈房打了水,又嘩啦一聲倒了。然后,她去打開房門,“穆大夫,好了?!?/br> 她接過托盤,端著藥汁進來。 穆大夫進來,朝孟夏拱手,道:“夫人?!?/br> “穆大夫,辛苦你了?!泵舷膹脑诖睬?,伸手接過藥碗,示意青杏把海棠扶起來一點,兩人費了好久,這才把一碗藥給喂了下去。 “穆大夫,你給她切脈吧?!?/br> 孟夏起身,讓出床前的位置。 穆大夫頷首上前,搭上海棠的手腕,眉頭由緊漸松,末了,他起身朝孟夏拱手,“夫人,海棠姑娘的脈相已正常,這真是奇怪啊。老夫在海棠姑娘身上查不到除外傷以外的傷,可不知為何海棠姑娘會脈相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