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孟冬出來時,聞聲的官差也趕來,眾人把藍氏圍了起來,藍氏卻是對著他們吡牙裂齒,那眼神很是悚人。藍氏吼著:“我不活了,你們也別想活?!蹦抗鈪s是瞪著孟夏的房門。 六個男子圍了她許久,也沒有成功的把藍氏重新綁住。 這案件還沒有開審,官差都不敢把藍氏弄死了,否則的話,他們早已拔劍。孟冬從墻邊抄起一根扁擔,正欲砸向藍氏,就見眼前閃過一道小白影。 啊—— 藍氏拼命的甩腳,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大。 孟冬定眼看去,只見小白死死的咬著她的腳,任她怎么甩,它都像是攀長在她腳上一樣,紋絲不動。眾人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一人一狼在較勁。 嗷嗯…… 瘋狂的藍氏竟狠心到連自己的腳都不顧了,連狼帶腳往一旁的墻上撞去,小白在千鈞一發之際,被甩了出去,狠狠的被摔到地上。 “小白——”孟冬沖了過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白,發現小白嘴里還死咬著藍氏的一塊rou。 “哎喲——”又有官差被藍氏攻擊,他們沒有辦法,眸中閃過厲光,幾人對視一眼就紛紛抽出劍,不同方向的朝藍氏刺去,抽劍。 血流如柱,藍氏捂著腹部,不甘心的看著孟夏的房門。 一個官差伸腳揣去,藍氏如破布般落在地上,至死也不甘的瞪著孟夏的房門。那官差狠狠的朝藍氏身上呸了一口口水,“呸,老不死的,平時作惡多端,至死也不安好心?!?/br> 高大人趕來,看到地上已經氣絕的藍氏,一臉凝重的掃向幾位官差。那些官差只好把藍氏發狂的事情,添油加醋又形容了一遍。高大人聞言,朝他們揮揮手,“抬回秦家去?!?/br> “是,大人?!?/br> 高大人扭頭對一旁的秦九公,道:“秦村長,你也看到了,這事你怎么想?” “大人,這已是命案,大人是青天在世,自有定奪,草民不敢妄自斷言?!鼻鼐殴锹斆魅?,剛剛一直陪在高大人身邊,也知道那秦二石一家的確是服了他們這里的野毒草而亡的。 既然一切證據都指向他們是畏罪自殺,那他還有什么可說的。 高大人滿意的頷首,讓人把孟家院子打掃干凈。 “好!這次命案已有了安奪,等一下師爺寫了審案陳詞上來后,你找剛剛那幾位一直陪著我們調查的人過來,讓他們畫押?!?/br> 這樣的命案,既然是現在審案,高大人自然不會留下什么話題給人在后討論。 秦九公一聽還要畫押,頓時就有些猶豫了,“大人,這個……” “這是公事!這陳詞本官還得呈給王爺……”高大人還未說完,便聽到秦九公忙應道:“草民這就喚他們,大人先休息一下?!?/br> “嗯,有勞秦村長了?!?/br> “這是應該的?!?/br> 孟陽過來把高大人迎進堂屋,秦美華上了茶。 孟冬還在院子里,他把懷里的小白輕輕的放下,替它取下口中的rou時,他才發現小白的右犬齒已斷了一顆,牙齒就那樣鑲在rou里。 伸手輕輕撫摸著小白柔軟的發毛,孟冬心疼的道:“小白,謝謝你!” 小白微微睜開眼,低聲嗷嗯了一聲,仿佛在回應孟冬。 嘎吱—— 秦美華端著熱水進來,看著王氏默默有坐在床前哭泣,不由的又紅了眼眶,放下水桶走過去,手輕輕的放在王氏的肩膀上,“娘,對不起!這一次又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好三妹?!?/br> 王氏搖搖頭,伸手把秦美華的手握緊了,目光卻沒有從孟夏臉上移開,“不怪你!要怪就怪娘。這事說到底,真的該怪娘。夏兒想搬到鎮上去,可我和爹卻把銀子留給她和孩子以后生活,所以就把事情給摁了下來。如果我聽她的話,那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br> “不——娘,這事怎么能怪你?待會三妹醒了,你可不能這么自責,不然她心里該難過了?!鼻孛廊A的眼淚涌了出來,這天下父母心,誰能說有錯呢? 王氏吸了吸鼻子,松開秦美華的手,起身道:“我去把開水放到盆里去放涼一點,呆會也該給孩子洗個澡了?!?/br> “娘,我來?!?/br> “不用,我來。這些事情,娘才知道該怎么弄?!?/br> 秦美華看著王氏走去提水,此刻看著她蹣跚的背影,仿佛一夜之間就老了不少。眼睛澀澀的,秦美華悄悄拭去眼淚。 她探首望著睡在孟夏旁邊的孩子,胖嘟嘟的臉,長長的睫毛卷翹著,此刻正酣睡著。真是可愛!孟夏醒來后,她看見這么可愛的孩子,應該會很開心吧。 想著,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昨晚那一場血淋淋的畫面,她至今想想都覺得皮rou發麻,她看著都痛。 真不知道孟夏是怎么忍下來的。 “大哥,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院子里傳來孟陽驚訝的聲音,秦美華起身就跑了出來,一頭就撲進了風塵仆仆的秦寶林懷里,“大哥,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如果你早點回來,或許,那藍氏也不敢那么大膽的下黑手。大哥,三妹她……三妹她……” 秦寶林愣愣的任由秦美華抱著,被秦美華的話給嚇呆著不動,只覺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有色彩。一路他就讓商隊盡快趕路,就怕趕不上孟夏生產的日子。 昨晚他一夜都心神不寧,商隊才到了城門口,他就交待一聲,自己一人策馬直往秦家村。沒想到他還是遲了,秦寶林的身子輕晃了幾下,孟陽連忙扶住他。 “大哥,你別被美華嚇到了,我家三妹產下一子,母子平安?!泵详栔钢梦莸姆较?,道:“王爺剛離開不久,高大人還在堂屋里坐著呢?!?/br> 聞言,秦寶林全身這才又有了力氣。 054章 全家擔憂 秦寶林忍不住的朝孟夏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后斂回剛剛被嚇飛的心神,看著秦美華,道:“美華,馬上的包袱里有一些滋補品,你去取下來吧。孟陽,咱們進去陪陪高大人?!?/br> “哦?!鼻孛廊A點點頭,暗斥自己毛毛躁躁的性子。 孟陽迎了秦寶林進堂屋,兩人并肩而進。 “草民見過高大人?!鼻貙毩中Σ[瞇的朝高大人拱手行禮。 高大人起身,笑著擺手,“秦老板,快快請坐?!?/br> 秦寶林點頭,在高大人坐下后,他和孟陽才又坐了下來。秦寶林看向高大人,問道:“不知村里出了何事,讓高大人如此cao勞?” 他剛回來,的確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只聽到秦美華剛剛說藍氏對孟夏下了黑手。 聞言,高大人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秦寶林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隱在袖中的雙手緊攥成拳,目光一定停在面前的地上,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藍氏這么就死了,那還真是便宜她了。 秦寶林聽到孟夏剖腹取子時,差點就起身趕去秦家鞭尸。 高大人一直有暗暗留意秦寶林,可他一直垂首坐著,他并沒有看清他的神情。八賢王說秦寶林是一個難得的商人,他現在瞧著,的確有同感。 不一會兒,秦九公就找了那幾位一直陪同調查的村民過來,高大人讓師爺把陳詞放在桌上,讓他們一一畫押。見一切就緒,陳大人起身看向秦寶林,“秦老板,這件命案已結,本官也該回去安排運壽禮上京的事情了?!?/br> “大人辛苦了?!鼻貙毩诌B忙起身。 高大人擺擺手,輕嘆了一口氣,道:“本官辛苦倒說不上,只是沒有想到,小小的農婦也敢如此膽大妄為,這著實讓本官嚇了一大跳。如果不是王爺隨身帶著太醫,那可就是活生生的兩條生命啊?!?/br> 黑眸中閃過一道厲光,秦寶林的表情像是在極力忍下心中的憤怒。高大人暗暗得意,總算是摸清了秦寶林的心思,知道了他的軟肋。 看來秦寶林的軟肋就是孟家的小寡婦。 高大人走到秦寶林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秦老板,陽泉鎮的鎮長自田有貴后,就一直空缺著,本官瞧著秦老板很是合適,不知秦老板有沒有興趣?” 這么委婉的態度? 秦寶林受寵若驚之余,也有絲絲疑惑。 高大人對自己如此客氣到底是什么? 一旁,秦九公一臉喜色的看向秦寶林。 如果秦家村出了一個鎮長,那可是他們秦家村的臉面啊。 “大人,草民只是一個小商人,鎮長之位實在沒有能力擔當,只怕會辜負了大人,還請大人另覓能力賢士?!鼻貙毩殖叽笕斯肮笆?,謙虛的婉拒。 秦九公滿意的笑容瞬間凝結,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秦寶林。這…這…這……寶林這小子是腦袋壞了嗎?高大人如此好言好語的,他居然拒絕。 如果高大人讓他當,他一定拍著胸脯應下來。 高大人微愣了一下,仰頭哈哈大笑,眾人愣愣的看著他,想不通有什么值得他笑的,而他又到底是高興還是太生氣了? 秦寶林面色不變的站著。 高大人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秦老板不僅年輕有為,還謙虛,實在是難得。本官相信,秦老板一定可以治理好陽泉鎮,帶著陽泉鎮的百姓走上好生活。這事就這么說定了,秦老板也不用再謙虛?!闭f完,他又在秦寶林的肩膀上拍了三下,率著他的師爺和官差離開了秦家村。 送走了高大人,秦九公留在了孟家,面色有些不悅的看著秦寶林,道:“寶林,你跟叔公說說,你剛才什么要拒絕高大人?” 他雖然不高興,但是,他同樣清楚,秦寶林不是一個沒有想法的人。 秦寶林端過一旁的茶,一聲不吭的輕啜著茶水。 秦九公蹙了蹙眉,臉上的不悅又重了幾分。 孟父和吳太醫從鎮上抓藥回來,聽說秦寶林回來了,他便匆匆進了堂屋,一進來就敏感的發現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村長,你從昨天一直cao勞到現在,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武子,你從鎮上回來啦?”秦九公的面色緩了緩,關心的問道:“藥都抓齊了吧?” “抓齊了?!泵细更c頭。 秦寶林撂下茶杯,起身上前,“孟叔?!?/br> “嗯,寶林,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br> “坐吧!” “好?!?/br> 秦寶林落坐,扭頭看向一旁的秦九公,表情嚴肅的道:“九公,寶林不是不識抬舉,寶林是有自知之明。叔公也知寶林沒有上過學堂,只是一個小商人,鎮長之位?何德何能?誰人會服?” “你雖沒上過學堂,可你后來不也自己學了不少嗎?你說你是一個小商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把你的生意做大?寶林,你是糊涂??!” 秦九公長嘆了一口氣。 “叔公,我……” 秦九公擺擺手,“你不用多說,這鎮長之位,你也該瞧得很清楚,高大人絕對不是隨口一提,更不是一時興致。你想想,如果你是鎮長,那前面像田有貴那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嗎?你若是強大了,你想保護誰,還保護不了?接下來該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思量吧,我回去休息?!?/br>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 “叔公,寶林扶你回去?!鼻貙毩稚锨?,攙扶著秦九公。 秦九公的話如同當頭棒喝,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若是想保護孟夏,那就要強大起來。 “不用了!你叔扶我就行了,你就休息一下吧。晚些時候,你到我家來一趟,你四嬸那一家雖是死有余辜,但人死恩怨散,咱們還是要讓他們入土為安?!鼻鼐殴а劭慈?,他大兒子秦豐收就上前來扶他。 “是,叔公?!鼻貙毩种缓盟墒?,送他出了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