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嚴恪他姐看著嚴恪跟打了雞血一樣,十分熱情好客地將不常見面的弟弟meimei領走了,順便還怕翻譯小姐跑了似的,抓著她的手往前帶。 “我弟沒吃錯藥吧?”她低聲問自己丈夫。 “難說?!眹楞〗惴蛎掳?。 嚴恪連拉帶拽將蕭筱三人往偏廳引,蕭筱懊惱地低喝,“請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br> 嚴恪沒理她,強拉著她踢開偏廳的門,并且大嗓門地叫道:“你們看我把誰帶來了!” 偏廳的沙發和棋牌桌上都坐著年輕的男男女女,其中最扎眼的就是正中宮廷沙發上橫躺假寐的黑衣男人。蕭筱根本不必看清他的臉,就知道他是誰。 因為她的心先痛了。 這群人里面有幾個蕭筱跟著段默言認識的,那些人愣了一愣,“兩只老虎!笑笑美女!” 塔莎和伊凡面面相覷,奇怪為什么他們的視線不在他倆身上,反而都在艾米麗身上。 假寐的男人睜開了眼,直直盯著天花板。 “□□們x的,就看見這美女了,我弟我妹沒看見嗎?”嚴恪瞟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故意罵道。 “抱歉抱歉,弟弟meimei,弟弟meimei!”一伙人杵上來,對著遠道而來的伊凡和塔莎稱兄道妹。 好像是看兩人長得太中國,沒一個跟他們說英語,就算姐弟用英語說話,這群人還一個一個弟啊妹啊,自發認為他們不會講就一定會聽一樣。 兩人只能求助于蕭筱。 蕭筱心亂如麻,恨不得立刻逃出這間屋去,只能咬牙堅持。 沙發上的段默言動也沒動,好像天花板上有寶藏似的死死盯著。 嚴恪見預熱得差不多了,使了個眼色讓眾人滾開,領著人到了沙發面前,踢了踢還裝僵尸的男人,“起來,給你瞅瞅我親戚!” 段默言慢慢地放下長腿,坐直了身子。 蕭筱站在塔莎背后,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張俊臉,只覺呼吸困難。 嚴恪儼然一好主人好兄長模樣,替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塔莎毫不扭捏地對段默言豎了大拇指,“你好帥!是我見過的最帥的人!” 段默言偏了偏頭,“什么?” 塔莎見段默言一臉困惑,忙看了蕭筱一眼。 “他聽得懂?!笔掦愕?。 段默言一攤手,“sorry?!?/br> 塔莎不解地看看蕭筱,明明他意思他聽不懂,為什么偏說他聽得懂? 蕭筱暗地里深呼吸一口,才看向段默言道:“塔莎說你很帥,是她見過的最帥的人?!?/br> 段默言聽聞,這才像看見她這么個人似的視線掃了過來,黑眸在她身上來回轉了一圈,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就好像從沒見過她這個人一樣,“哦,告訴她我覺得她有點丑?!?/br> 嚴恪再踢他一腳。 蕭筱忍住窒息的不適,轉頭對塔莎道:“他說你很漂亮?!?/br> 有侍者送來香檳,伊凡女士優先地為meimei拿了一杯,又為蕭筱拿了一杯,笑道:“給,美人?!?/br> 蕭筱道一聲謝,低頭喝了一口。 段默言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居然還勾了勾唇。 “段先生,我拿了熱水來,你多喝點水,別喝酒了?!鄙砗笠宦暻宕嗟呐暣蚱屏嗽幃?,大家齊齊望去,只見一個戴眼鏡的姑娘捧著杯熱水走到了段默言的面前。 “水哪有酒好喝?”段默言見那姑娘過來,一邊說一邊點了根煙。 “不行!”戴眼鏡姑娘竟從他嘴邊奪走香煙,跺了跺腳,“你怎么又抽上煙了???” “拿來?!?/br> “不給?!蹦枪媚镎f著,還將煙往后藏去。 段默言瞅她一會,舉手投降,“行行行,你贏了?!?/br> 戴眼鏡姑娘這才笑了起來。 段默言看著她,揚唇道:“還是笑起來好看,板著臉跟母夜叉似的?!?/br> 蕭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站在這里,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臟居然是那么強大。被人凌遲了還能跳動。 很好,這樣很好,死了心最好。 她不停地對著自己說道。 “咦?你這里怎么還有個刺青?”戴眼鏡姑娘彎腰按熄煙頭時,看見段默言手上的刺青,好奇地問。 段默言將刺青在她面前展了展,“好看嗎?” 戴眼鏡姑娘咯咯笑道:“好丑?!?/br> “是嗎?”段默言挑了挑眉,“我也覺得?!闭f著,他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根煙,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煙頭對準了那張小小的笑臉。 ☆、第65章 chapter 63 大悲無淚。 大概說的就是此情此景。 蕭筱眼睜睜地看著段默言的舉動,一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都絲毫未變。 無情的男人拿著煙頭就要去燒刺青,戴眼鏡姑娘一聲尖叫,嚴恪將熱水潑在煙上,不僅澆熄了煙頭,也澆濕了他的手。 段默言甩著手,輕笑著“cao”了一聲。 “你他媽少在這兒來事?!眹楞×R道。 “哥,實在不行,咱洗了去,別圖快??!” 段默言哼了一哼,將濕煙隨便丟進煙灰缸。 “段先生,你嚇死我了,我胡亂說的,你別當真?!贝餮坨R姑娘急道。 段默言抽了一張紙巾,緩緩地擦著手,勾著唇狀似隨意地瞟向了蕭筱。 對上他視線的,是一雙空洞且冰冷的眸子。 莫名其妙的暗爽在一瞬間消失,換上了同樣莫名其妙的……惱火。 她那是什么眼神,誰準她用這種眼神看他? 段默言瞬間陰鷙下來。 蕭筱卻移開了視線。 塔莎小聲問:“他為什么那么做?” 蕭筱張了張嘴,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后悔自己曾經做了一件蠢事?!?/br> 聲音不大不小,讓該聽的人都聽得見。 【萬一,我們分手了怎么辦?】 【你要跟我分手?】 【我們有將來嗎?】 【我們有將來嗎?】 那天對話還歷歷在目,今天竟真的成了笑話。 “我早叫你離段默言遠點,你不聽,這會兒知道錯了吧?”嚴恪涼涼地落井下石。 “我不后悔,”蕭筱道,“這樣正好?!焙脴O了的好。好到心空了,就再不會被傷害了。 “好,好得很?!倍文砸驳?,只是好像有點咬牙切齒。 “好!好!兩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小爺我佩服!” “對嘛,咱段少是什么人,干脆著哪!” 戴眼鏡姑娘的視線在段默言與蕭筱身上來回,原來兩人曾經是情侶??? 蕭筱與她對上視線,“美女,他真不是好人,你小心點?!?/br> 段默言不怒反笑。 嚴恪建議道:“咱分了手,朋友還是可以做的,怎么樣,我姐這有k歌機,你們要不要唱一首友情版的兩只老虎?” “不唱?!?/br> 兩人異口同聲。 段默言自己說不唱倒也罷了,聽到蕭筱說不唱,又有點氣不順,他睨向她,她卻不看他。 “你為什么不唱?”嚴恪發神經似的問。 “我是翻譯,我是在工作?!?/br> “這簡單,”嚴恪吆喝一聲,“說英語,大家都說英語!” “ok”聲立馬此起彼伏。 既然不想哭,就要使勁笑。蕭筱讓自己揚起了唇,看向嚴恪,“你也太不靠譜了,好歹他們是你的弟弟meimei?!?/br> 喲,這笑得跟朵花似的。 段默言拿了桌上的威士忌倒了杯大的,正要送進嘴里又被戴眼鏡姑娘奪去了,“段先生,你怎么又喝上酒了!” “拿來?!边@回段默言瞅也不瞅她,只將食指在桌上點了兩下。 只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只能看見他后腦勺的眼鏡姑娘莫名心生畏懼,她的手抖了一抖,還在犟著,“不給?!?/br> 一個扎小辮的男子自后奪了她手里的杯子,“瞧你這死心眼的姑娘,喝兩口要什么緊,段哥心里有數!”哎喲喂,這姑娘沒個眼力架,沒看見這情況是越來越詭異了嗎? 要是平時段哥跟誰誰誰上床,跟誰誰誰分手,他管個鳥??!不僅沒法管,也沒必要管,但這次不同??!尼瑪他以前看不順眼就罵人,現在看不順眼就動手!喝酒跟灌水似的,他一個人趴下還不夠,非要人全趴下才算數,不然就拉著一大幫子半醉不醉的跑到街上去飆車,哪個不長眼的來挑釁,二話不說撞上去就行了,敢情他開的是碰碰車!前兒總算把自己撞殘了,連帶自己那輛新入手的法拉利也跟著遭殃。這都不是事兒,可他肋骨都斷了,第二天又叫喝酒,這媽逼妥妥失戀的節奏??! 他還以為失戀是他們這種凡夫俗子才干的事,沒想到高冷到變態的段哥真失起戀來,大家都得失戀。 綁小辮的涎著笑將酒杯送到段默言手上,段默言一口氣給悶了,完全沒什么心里有數。 只是蕭筱好像壓根沒關注似的,她對還在挑唆的嚴恪道:“那我也不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