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秦雨鸞照著記憶來回做了幾次,才不出錯沏出一壺完整的香茶。白術白薇看著她的樣子,看著大小姐氣憤的樣子漸歸于無,心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她看著那一杯香茶,心情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吐出了心中的一口郁氣,神色已與往常無異。 說來可悲,秦雨鸞不準出席大聘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是個無福之人。無福之人,這四個字就像是大山一樣壓在秦雨鸞的心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即使她不是真正的原主,聽到這話也只覺得眼前一黑。 這話誰說她都不會有感覺,可能會生氣,但是不會為此影響自己。讓她心痛的是,表達出這意思的不是別人,而是秦老夫人,秦夫人。 秦雨鸞來到這里也快有半年了,怎么會不知道這兩個人是真心疼愛她的呢?所有親人中,再也找不出比傅元姝還要疼寵她的人了,秦老夫人更是給了她莫大的支持??墒?,在她心上劃上血淋淋一道的恰恰是最愛你的人。 怪她們嗎?秦雨鸞卻不知道從何怪起,秦老夫人出身于封建王朝鼎盛時期,男尊女卑,以夫為天,要不是中年時期有過一段掌權之時,她也不會對秦雨鸞如此開明。傅元姝家中跟著憲宗皇帝變法,遵循的卻也是老一套的教育,她們已經給了秦雨鸞所能給予的最大自由。 怪這個時代嗎?這個時代需要改變的地方太多,秦雨鸞想憑一人之力去撼動它,實在太難太難。只能拼命的往前走,走出這個漩渦,走到更加明亮的地方去。 傅元姝當時看到女兒暮然變色的樣子心里不是不痛的,可是老規矩就是這樣,即使她同意了,親族們也不會答應的。而且,在她看來,女兒的命,也實在是不好,大兒子的婚事已經出過一次差錯了,她不能在去賭第二次。 她在回府之后親自來到了秦雨鸞的竹苑,卻發現女兒好像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和平時一樣。見她來了,先是笑著喊了一聲娘,接著倒了一杯香茶遞到了她面前。 傅元姝的眼神很復雜,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卻還是沒有說出來,接過茶慢慢的抿著,嘗到了一嘴的苦澀。 秦雨鸞之后也不在提見一見大嫂的事情了,說起過幫著寫請帖的事情也像是沒說過一樣,整個秦家的主子里,最閑的就是她了。秦雨燕都被帶出去,當了一次散財童子。 她這樣不聲不響的倒是讓秦老夫人心生不忍,不止一次的拉著傅元姝的手說道,“我可憐的孫女,以后也別拘著她了,讓她過的松快一些吧?!?/br> 別拘著她了,松快一些,都已經讓她在外這樣折騰了,還要怎么松快一些,傅元姝有些想嘆氣了。 ☆、46|第 46 章 秦大少已經在要成親的前半個月就已經回到了安縣,因為上海正在談一筆重要的買賣,秦當家倒是在成親前三天才回府。 秦府中早就開始掛紅燈籠,紅綢子,一看就是要辦喜事的樣子,大喜前半個月已經出去散了兩籮筐銅錢,成親當日還要去祈福散一次。除此之外在秦老夫人的吩咐下早早開始準備了染紅的雞蛋,花生,專門在成親當日分發給那些年幼孤苦的流浪兒,讓他們沾一沾喜氣,行善積德。 秦雨鸞站在松園中,見秦浩然穿上了喜服,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但是神色中掩飾不住的興奮。大哥要成親了,而她,除了并不深刻的記憶,還是真正第一次見到這個時候的成婚。 傅元姝則是站在兒子面前,為他整了整領口,眼睛已經隱隱的泛出了水光,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門外已經有人在催了:“夫人,大少爺,吉時已經到了,該去迎親了?!?/br> 傅元姝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了聲:“去吧,去把你媳婦接回來?!?/br> 秦浩然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握了下傅元姝的手,說道:“娘,你放心,曼云以后會好好孝順你的?!?/br> 傅元姝笑了:“娘等著?!?/br> 屋子里只剩下秦雨鸞和秦夫人兩人,偶爾還有丫頭跑進來匆匆拿了東西又出門去,整個院子都忙成了一團。 秦雨鸞看著傅元姝的樣子,微翹的嘴角緩緩放平了,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良久才輕聲喊道:“娘,我們也出去吧,直接讓丫頭布置就好了?!?/br> 傅元姝看著秦雨鸞的樣子,眼睛不可抑制的紅了,上前就抱著她拍著她的背顫聲道:“是娘對不起你?!?/br> 明明是嫡親兄長的大喜日子,可是秦雨鸞卻不能在她大哥成親的時候走到前院去,甚至都不能出現在人前。 秦雨鸞的身體一僵,心頭向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但是今天畢竟是大哥的大喜日子。大哥疼她寵她,她現在還記得那雙溫暖大手放在自己頭頂的溫度,那種感覺太溫暖,無論是什么時候都會有人站在你面前的感覺太美好了,秦雨鸞也不愿意此刻鬧一點不愉快。 “娘,”秦雨鸞將頭靠在傅元姝的肩膀上:“命好不好,天說了沒用,別人說了也不算,只有我自己,才能夠決定?!?/br> 傅元姝撐開兩人的距離,看向女兒的表情,秦雨鸞的聲音明明很輕緩,可是卻覺得像是一個宣言一樣刻在玄石中,印在血rou上,震撼人心,讓她的耳邊轟鳴作響。 “娘,你看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證明,認命兩字,才是最最可笑的?!?/br> 傅元姝瞪大了眼睛,心中卻覺得,女兒執拗的魔怔了。 新嫁娘快到了,傅元姝作為秦家的當家主母,秦大少的娘親,劉曼云的婆婆,此刻自然要去前堂的。臨走前,她回頭望了一眼女兒,見她已經恢復了平靜才放心的往前面去。 秦雨鸞一邊快步往竹苑里面走去,一邊問道:“舅舅他們到了嗎?” 白術此刻有些氣喘:“奴婢已經在前院觀望了好一會兒了,沒有見到舅老爺,倒是見到了舅太太和表少爺?!?/br> 秦雨鸞腳下一頓:“是哪位表少爺?” 這有些為難白術了,白術見到傅家人比秦雨鸞的時候還少,而且哪一次不是跟在她身后的,已經過了那么多年,她認不出來才是正常了。 秦雨鸞剛問出口就知道自己為難她了,她沒想過要聽她的答案,心中想著好歹是來參加喜宴的,傅元姝又那么多年沒見過娘家人,到時候肯定要留他們說話的,到時候能見的機會多的是。 讓她沒想到的是,白術很肯定的說道:“是大表少爺?!?/br> 秦雨鸞是真正停下了步子,她有些興味的看著白術問道:“你怎么這么肯定?” 只見白術嘻嘻一笑:“二表少爺才十八歲,還沒成婚了,大表少爺身邊可是跟著一位妙齡女子的?!鳖D了頓,又說道:“不說表少爺,那位妙齡女子就不止二十歲了?!?/br> 秦雨鸞哼了一聲:“算你有理?!彼妓髁艘粫?,既然是大表哥,那么舅舅不來也是有可能的,舅舅傅子銘是個大忙人,他抽不開的時候,長子傅詡和就是他的代表。 誰知秦雨鸞比她想象的更早一步要見到對方,他是送那位妙齡女子到后院來休息的,送的地方剛好是竹苑。 傅詡和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銀色的懷表,黑色的領結,梳的三七頭用發蠟固定這,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特別溫和,整個人風度極好。他看著秦雨鸞,溫和的笑道:“新柔她身體有些不舒服,麻煩表妹先行照顧她一段時間了?!?/br> 秦雨鸞有些發怔的視線從這個叫新柔的女子隆起的腹部移開,笑著點點頭道:“整個秦家就我最閑了,大表哥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她?!?/br> “那么,就多謝表妹了?!备翟偤拖蛩乐x,又輕聲跟席新柔說了一些話,才轉身離開。 席新柔身邊也沒有自己的丫頭,不用秦雨鸞示意,白薇已經上前扶住穩穩的扶住了她,臉上的表情滴水不漏,輕柔說道:“您這邊走?!?/br> 把不準這人的身份的,白薇也不敢亂喊,不止是秦雨鸞,白術和白薇不會連舅老爺家的少夫人的名字都記不準。她們可記得,傅少夫人的閨名可不叫新柔。 要說之前在秦府小住過又銷聲匿跡的王妙秋是內斂的清秀佳人的話,這位席新柔就是艷麗的牡丹了。 幾人很快知道了她的名諱,席新柔,名字倒是很有味道。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洋裝,頭發大卷,用珍珠扣子別在腦后,兩束燙成弧形的劉海垂在胸前,鵝蛋臉,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化了淡妝涂了口脂,嘴角翹起的時候,有種張揚的美麗。 秦雨鸞輕聲吩咐白薇上茶,她內心相信,在安縣這種地方,席新柔這樣肯定是走在時尚的最前沿的,分分鐘吸引別人的視線不解釋。 但是秦老夫人可能不一定喜歡她,她們內心保守,你卻穿的一身白到她最看重孫子的婚禮上,不給你吃瓜落算是看在傅詡和的面子上了。 席新柔說出的話卻是很溫和:“這真不巧,我懷孕有了一段時間了,不能喝茶,”又對她笑道:“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咖啡,說來也奇怪,這都好幾個月了,我不愛吃酸,不愛吃辣,卻喜歡喝這些苦的東西。 “……”懷孕了不能喝茶就能喝咖啡嗎?秦雨鸞有些迷茫,但還是吩咐白薇道:“將上次大哥帶回來的咖啡給……席小姐磨一杯上來?!?/br> 因為上次秦浩然將咖啡豆和咖啡機帶回來的時候,還特地教過她怎么磨,說這種東西自己動手才有味道。在她一次就會了還夸她聰慧來著,對此秦雨鸞只能表示沉默是金,簡直要給大哥跪了,不說她原來不是沒見過,這東西這么簡單,誰見了一次不會啊。 秦雨鸞弄不清楚這席新柔是大表哥的妾還是其他的什么身份,只能先稱呼席小姐了。 席新柔長袖善舞,也很細心,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便說起了和傅詡和相識的點點滴滴。秦雨鸞本來就想要見一見大表哥,一個愿意聽,一個愿意說,她很快就知道了大表哥和她之間的愛情史。 秦雨鸞還沒有什么表示,從神色上也看不出什么,和剛開始無二色,席新柔也把不準她的秉性,只是驚訝這位秦大小姐如此沉穩。 白術卻拉著白薇到了門口,遠遠的站了出去她才有些不可置信的輕聲說道:“她居然是表少爺的二夫人?!?/br> 白薇的視線還留在兩人的屋內,聽了有些沒好氣道:“我聽見了,耳朵沒聾?!?/br> “正式娶進門的二少夫人啊,”白術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更重要的是,她還懷著孕,這還在算是嫡子還是庶子?!?/br> 白薇道:“我們都能想到這些事,舅老爺那邊能想不到嗎?別瞎cao心了,小姐那邊可離不開人?!闭f罷扯了一下白術,往回走去。 半響,才聽白術有些頓頓的聲音傳來:“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br> 白薇心焦的拉了她一把:“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有些話放在心里就行了,在小姐身邊這么久,怎么還是沒有一點長進?!?/br> 白術的表情有些難過:“雖然小姐什么都不說,但我知道,她內心肯定是不好過的?!鼻赜犒[以前性格多鮮明啊,現在卻是喜怒不定,有時她們兩人也把不準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白薇沉默了好久,半響才說道:“那又能怎么辦呢?小姐選了一條千難萬難的路,我們總是要好好伺候她才對?!?/br> ☆、47|第 47 章 白術和白薇回到屋里的時候,卻神奇的發現席新柔已經和自家大小姐推心置腹了,連往日曾經和表少爺的閨房趣事都拿出來開玩笑了。 白薇的臉色沉了下來,這些話怎么能拿出來說呢,自家小姐還未嫁人呢?而且,她很確定大小姐不會喜歡聽這些??墒翘ь^看去卻愣住了,大小姐的臉色并看不出什么不悅,有時還會勾起淺淺的笑容,時不時的附和幾句,引導著席新柔說下去,對方甚至拉著她的手湊近她說話了。 只有她站在門口看的仔細,才能發現她眉頭一皺,但也很快撫平,轉瞬而逝。 晚宴開始了,傅詡和親自來接了席新柔去席上,并向秦雨鸞道謝,秦雨鸞的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并看不清楚,只見她站在院子門口扶了扶身體,輕聲說了句:“大表哥嚴重了?!?/br> 席新柔顯然很喜歡秦雨鸞,這讓傅詡和有些好奇,一路上挽著她的腰低聲說著話,三言兩語便將她們兩下午說的話挖的干干凈凈,聽完之后實在有些無語。 席新柔在短短一個下午,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要是留她在這里睡一晚,是不是連祖宗十八代都告訴對方了。天真成這樣,也真是少見,要不是他護著,能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白薇正在給秦雨鸞卸妝,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想問卻不敢問。 秦雨鸞心情并不算壞,在這里這么久了,總該有自己一套調節心情的方法,“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對她這么客氣?!?/br> 這并不是白薇的錯覺,她老覺得,大小姐總是在不經意間教她和白術什么一樣的,而她和白術,也確實在其中受益。要是在以前,白術去前院打聽,哪能這樣一問一個準,耳聽四處,眼觀八方,那眼神利的簡直跟火眼金睛一樣,當然,這有些夸張了。 秦雨鸞明顯很有興致,她將梳妝臺上的花鈿拿在手上細細把玩著:“席新柔已經嫁個大表哥兩年了,可卻是一副空心美人的樣子?!彼w細的手指在花鈿的碎鉆上拂過,一按手指上就有了一個淺淺的印子:“舅母并不是一個和善的人,大表嫂也不是無能之輩,可她不止進門了,兩年還仍舊這樣天真,不得不證明,大表哥真的是很寵她啊?!背撬前缲i吃老虎,可是對方顯然并沒有這樣的能耐。 “白薇,”秦雨鸞將花鈿放到桌上喊道。 “是,”白薇回過神來,繼續給她一下一下的梳頭。 “等前院散席后,將柜子里面的那一罐咖啡豆和咖啡機都送到柳院里的表少爺手中,就說雨鸞明天一早,前去叨嘮了?!?/br> 白薇好奇自家小姐怎么知道表少爺是住在柳院而不是客院,畢竟往前有親戚前來暫住的話,都是住在客院的啊。 秦雨鸞莫測一笑:“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喜歡和席新柔說話了,都是撐出來的架子,這樣沒心眼的,可還是第一次見?!?/br> 當白薇將東西送到柳院的表少爺面前的時候,即使是白薇,也不得不說表少爺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傅詡和探究的看向表妹身邊的這個大丫頭,卻發現她真的只像是來送東西的一樣。只是聽她的話就知道不是了,因為她清清楚楚的說了,這咖啡豆和咖啡機是送到他手上的,明天早上叨嘮了,找的也只是他。 席新柔見到了咖啡和咖啡豆驚喜的喊了一聲,沒想到對方這樣將她放在心上,這是她在傅家從來沒有受到過的重視,心中決定將對方放到生死之交的位置上。在聽到秦雨鸞明天要來看她自然是很開心的,但是又有些沮喪:“可惜最近我老是喜歡睡覺,明天早上可能起不來?!?/br> 白薇心中腹議,就是因為知道你嗜睡所以才挑在明天早上的。臉上還是笑盈盈的:“大小姐剛剛已經吩咐了廚房,讓他們去試一試您說的蜂巢蛋糕,只是今晚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想著不是那么容易就做成的。但是已經有了一些樣子,點心師父說心中已經有譜了,明早再試幾次,想必您起來的時候就可以用了?!?/br> “真的嗎?”席新柔很驚喜,又拉著白薇說道:“蛋糕不是那么容易做成的,這里沒有烤箱,烤出來味道肯定要差好多。而且牛奶一定要用鮮牛奶,糖要用白砂糖,綿白糖就不那么好吃了,要是有雪蓮蜜就最好了,這是我吃過所有蜂蜜蛋糕中最棒的了……” 白薇很順從的聽著席新柔指導她怎么烤蛋糕,聞言說道:“這有什么難的,府上各種蜜都有,要是沒有,明個一早去外面采買也是很快的?!边€時不時的重復一遍她的話,生自己忘了一樣。 席新柔看對方這樣重視自己,心里很是高興,即使她是個丫頭,都差點舍不得她走了,傅詡和看著她們的樣子,不由啼笑皆非。 白薇回到竹苑之后,先將席新柔說的有關蛋糕的事告訴了一個二等丫頭。不管用不用的到,讓她去跟廚房先跟點心師父說一聲,自己則往大小姐房中去了。 秦雨鸞并沒有睡,而是靠在床上看一張圖紙,聽到門吱嘎一聲響起也沒有回頭。聽著白薇站在她床前將在柳院里面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告訴她,說的*不離十之后,白薇又道:“席夫人倒是很高興,表少爺奴婢不敢妄言,但是也并未見他生氣,……反而好像有些哭笑不得?!毕氯岵皇钦?,又不是妾,白薇真是不知道怎么叫了,只能稱呼她一聲席夫人。 秦雨鸞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背,傅詡和要是心眼小一些的,秦雨鸞這樣做,生氣也是有的,要真是發怒了,即使壓在心里,臉上的表情也能帶出來,這樣,白薇不會看不出來。 可她既然這樣說,秦雨鸞的心也松了一分,將圖紙遞給白薇,說道:“天不早了,你也去歇著吧?!痹诤笫?,她通宵熬夜那才是正常時間表,零點之前少有閉上眼睛的,在這里,超過九點往往就不知道該干什么了,作息規律的不得了。 白薇伺候著她躺下,扶了扶身退下了,將圖紙拿過來放到外間的書桌上。因為秦雨鸞畫圖看書的時間變多了,因此在臥室中也專門放了一張長桌,才關了燈闔上門出去了。 第二日秦雨鸞去柳院的時候席新柔果然未起,傅詡和倒是已經起了,正在院子打一套軍體拳,她走近的時候,拳剛剛好打到一半,秦雨鸞也不急,就站在廊下等他打完才走過來。 傅詡和對她的到來并不驚訝,但是看到身后白術白薇手上捧著的東西微微挑了挑眉頭,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冒出細細薄汗的額頭,“正不巧,新柔還沒有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