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這次有點受不了了，在講求獨立人格的國家長大，人家服從是軍人式的，但不代表對一個老板戀愛中無厘頭的行為，他也要無條件服從。

    他說，“顧小姐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下達的指令是，安排他們只保證顧小姐的安全，只要安全，其他事情一律不用和我匯報?！?/br>
    程琦頓覺胸口堵，這是當初他自己的話：

    “保證她的安全，還有查到被搶劫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和我說了?！?/br>
    ——自己當時怎么想的？

    他掛上電話，電腦已經黑屏。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

    最早在國內跟顧惜，是mac的人，現在是james安排的人。這兩幫人，程琦一向用的各司其職，簡單來說，mac的人多數是國內長大的，所以這些人不怎么懂的尊重個人隱私，讓他們跟顧惜的時候，他們就跟的很細很沒節cao。顧惜和誰吃個飯，他自己轉眼都能知道。

    但james不同，人家干的是大事，和持有ak47的軍火販子交手人家才有熱情，跟蹤他的女朋友，人家會覺得抵觸沒面子。所以保證顧惜的安全，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讓步。

    現在能用的不能用，不能用的人都用上了，可他還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程琦把他自己為難死了。

    他得再想想辦法。

    *******

    顧惜關上車門，湯念聰開了車，顧惜說，“既然你一定要運到這邊來，那我們就試一試，但是這中間牽扯到我們要用的物流公司。你們家的有沒有相熟的冷鏈物流公司？”

    湯念聰想到家里表嫂她們的話，就說，“沒有，咱們的事情自己做?！?/br>
    顧惜奇怪地說，“你回來不就是要用家里的資源，怎么這細節上要靠自己？”

    “那渠道也可以用戴邵東的，你現在也有。不用一定用我家的。我和家里鬧點矛盾?！?/br>
    顧惜一想，“你不會是回去要錢了吧？然后他們沒給你?！?/br>
    “嗯?！睖盥斢X得這理由不錯，看著顧惜說，“所以只要咱們一條線，事情一定可以成?！?/br>
    “你這想法雖然對，”顧惜說，“理論上是大家一條心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可是，就算不給你錢，你也不用連人脈也不要呀?！彼穆曇粲悬c發愁。

    湯念聰當然知道他們的事情問題多著呢，他說，“總之你別想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咱們早點去吃完飯早點走?！?/br>
    他們下午就走，戴邵東約了他們踐行。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餐廳，餐廳在二樓，一樓接待處都是沙發，巨大的水晶吊燈從上面吊下來，顯得特別高檔。

    剛走幾步，顧惜就看到一個坐在沙發里的男人站了起來，正對著她笑。她迎上前去主動說道，“這么巧?！?/br>
    常潤說，“我約了朋友來這里吃飯，你也是嗎？”

    顧惜微笑點頭，說，“我最近接了一個生態養殖基地，你大概聽說了吧?！?/br>
    常潤笑著點頭，他說，“這行很大，但是對于自己格外關心的事情，有時候還是能收到消息的?！?/br>
    “那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顧惜明知故問，倆人互相打啞謎。

    “有好有壞吧?！背櫿f，“那次見你，我就覺得你要是就那么走了。有點可惜?！?/br>
    兩句話已經表明他確實知道了顧惜婚變，好消息是她可以繼續留下，壞消息自然是為她覺得壞，婚姻泡湯了。

    顧惜笑著說道，“既然你這么坦白，我也坦白說，正好我這里有點事，想請您幫忙不知道方不方便?！?/br>
    “說?！背檻B度很干脆。

    湯念聰打量著他們倆，他知道常潤，可這人和顧惜不是應該是同行相輕嗎？

    就聽顧惜問道，“我們需要冷鏈物流，你有沒有和口碑比較好的物流公司合作過，可以介紹給我們。冷鏈物流這一塊國內做得好的并不多?！?/br>
    “這個，這個當然有，我寫給你?！币幌?，常潤拿出手機，“你有手機號給我，回頭我發給你?！?/br>
    顧惜也拿出自己的手機，“原來咱們還沒有互相留過電話。這太奇怪了?！?/br>
    她把自己的號碼顯示在屏幕上。

    常潤笑著邊按電話，邊抬頭抽空打量顧惜，隨意的說了句，“氣色看著還不錯?！?/br>
    和程家的事，這是個知情的。

    顧惜說，“那是小事?！?/br>
    常潤沒再說那話題，給顧惜打了個電話，“回頭，我讓秘書發給你，有一家我合作過的還不錯?！?/br>
    “那我先謝謝你，回頭我下次回來再請你吃飯。這次不行了，我們今天中午，吃完飯立刻就得動身?！?/br>
    “這么趕?！?/br>
    “時間不等人，一堆事情?！?/br>
    看著顧惜和湯念聰往樓上去，常潤嘆了口氣，在手機里翻，把另一個存著的顧惜號碼刪了。其實顧惜的號碼他一直有。

    *******

    一個月后

    看到冷凍車車門關上，顧惜對著電話說，“他們現在就走，都是來這邊送貨的空車，幫我們順便帶回去。你到時候記得檢查東西。我讓他們全程一定要冷鏈開著保證品質，但中間有時候司機會為了省油，你到時候記得自己親自監督?！?/br>
    湯念聰說：“知道了，知道了?！彼麙焐想娫?，對坐在對面的戴邵東說，“和顧惜共事，她可真啰嗦，這么小個事情，她讓我去監督工人卸貨，你說有沒有搞錯？”

    戴邵東正在和他吃飯，說道：“真是不識好歹，她還不是為了你們。你不會是一個月都撐不住，所以在這邊，反倒把顧惜扔到那邊了吧?！?/br>
    “豬rou的事情有點麻煩，我交給她處理，我就回來跑這邊?！睖盥敽戎S湯，神情很享受。

    戴邵東不甘心地看著他，“所以，你把顧惜忽悠去養豬了嗎？”

    “還有別的事情，她現在是總經理，她不在那邊誰在？”

    “太狠了?！贝魃蹡|說，“可我有點不明白，顧惜怎么愿意這樣給你賣命？”

    太不符合邏輯了。

    湯念聰說，“大概還是覺得我人品更好一些吧，或者你說其實她會不會是心里一直都對我挺有好感，但是不會表達?！?/br>
    “完全沒發現，”戴邵東立刻反駁，“你太樂觀了，我看她是心疼錢?！?/br>
    “我覺得是你太悲觀，她這邊的公司都排第二，還不是對我更好?！?/br>
    戴邵東搖頭，知道不是，可他也沒有更有說服力的理由，于是說，“我不和你說這個，我就給你認真說一樣，你對顧惜是認真的嗎，你想好了再追她，不然。你就趁早和她保持距離?！?/br>
    “怎么連你也這么說？”

    “能這樣說，證明有別人給你說過這話，不用問我也知道肯定是你家人?！?/br>
    戴邵東吃了幾口飯，“真是現在都獨生子女了。但是勾心斗角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少?！?/br>
    “放心，我和顧惜商量好了，國慶節就換她回來，我回去?！?/br>
    戴邵東說，“我聽顧惜說過，他們公司國慶節有事?！?/br>
    國慶節，顧惜確實要回來，他們咨詢公司那邊，答應上新的醬料，顧惜得回來監督策劃。而且他們自己的飲料也研究出了新品，有機果蔬的，所以顧惜必須回來。

    她和戴邵東國慶節前一晚約了見面。但是臨出門前，助理慌慌忙忙跑進來，和她說，“顧總，總庫打電話來說，這次運來的凍rou都漲袋了?！?/br>
    顧惜連忙趕去，發現確實是。

    “這是怎么回事？”她問司機。

    “不知道?！彼緳C說

    顧惜說，“怎么會不知道，你一定是中途關了空調，溫度不夠才會出現這種問題?！?/br>
    司機說，“現在十月了，這么冷，就算不開溫度都夠?！?/br>
    顧惜說，“我們付過錢的，你應該嚴格按照規定來?！?/br>
    “我是按照規定的，中途都有開空調?！彼緳C說。

    司機態度強硬，一點沒有給顧惜面子的意思。在有些人的眼里，美女的吸引力確實比不過幾百塊錢。

    顧惜氣的胃疼。

    打電話給物流公司，物流公司負責人一聽這么大麻煩，一車貨可賠不起，立刻說，“這一定不是我們的問題，是你們那邊，現在雖然是冬天，但一定是你們根本沒有保存好?！?/br>
    顧惜敗給他們了。

    飯桌上，她胃依舊疼。

    戴邵東問，“你怎么不高興？今天這事，他們一賠償，公司可以關門了，當然不能同意是自己的錯?！?/br>
    顧惜搖頭，“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情真是不能偷懶?！?/br>
    “很少見你有這種想法?！?/br>
    “我只有一個人兩雙手，我不能想偷懶嗎？”顧惜喝著熱水。

    “那我也是一個人兩雙手，你不幫我去幫他。我這兩個月心里非常不平衡，我覺得你幫湯念聰，比幫我的時候還出力，你覺得嗎？”

    顧惜笑起來，“我是沒有和你一起種菜養豬，但是這中間有個淵源，我沒法跟你說。但是，如果真的有可能我不想這樣?！?/br>
    戴邵東說，“令我心里非常不平衡你知道嗎？”

    顧惜說，“我不勞心勞力不行，和他合作比較累，他想的挺好，希望把別人家的餐桌全包了。但這個情況其實根本就不可能。首先應該聚焦先做好一樣，再去考慮第二樣，他卻一下攤子鋪那么大，做好幾樣?！彼龘u頭，“對了，你那個餐廳怎么樣？”

    “不好，我準備圣誕過后就讓他們全都停了?！?/br>
    顧惜問：“一共多少間？”

    “先關五間?！?/br>
    戴邵東吃飯的速度明顯比以前快了，說道，“如果你要在，我就交給你，可是你又不在，我實在也沒有精力，而且現在我也不太想做這個，做餐飲，投入太大收益太小?！?/br>
    顧惜覺得不知不覺間，大家都在變，她說，“我倒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戴邵東嘴里有東西，示意她說。

    “不如把那5間餐廳交給我們，我們做成輕食類餐廳吧?！?/br>
    “什么是輕食類餐廳？”

    “國外很多這種有機商店，你在外面可以買食材，里面可以吃飯，都是賣一些簡餐，有機沙拉，那些食譜都非常簡單，我全都會?！?/br>
    “你會？”

    顧惜笑，手里捧著杯子說，“這個，真的沒還沒人知道，要不這樣，找個機會，我做了你試試。如果做成這種餐廳，我投一筆錢，把冷鏈運輸加上，就可以產銷一條龍?！?/br>
    “你有錢嗎？”戴邵東看她。

    顧惜甜聲說，“有。我有個天使投資人。這你不用擔心?！?/br>
    戴邵東點頭，“那當然可以考慮，一會吃完咱倆慢慢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