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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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星一直驚訝地看著程琦,這男人,和上次那個,簡直是地球和火星的差距,從湯念聰——程進——眼前的,顧惜認識男人的能力,已經徹底把他震驚,徐洋顯然不夠瞧了。 他一時傻的,都不會說話。特別是現在這個男人,竟然令他有種很想探究,看不夠的樣子,雖然男人對男人說這種想法很奇怪,但他就是這種感覺。 顧惜看他站著不說話也不動,知道多數人見程琦都得暈頭,就又說道:“你要去接顧念,路上小心開車知道嗎?” 手心一軟,卻是程琦伸手,拉上了她的。 顧惜的臉轟的一下燒起來,用不用這么明顯?! 那握她的手,輕柔小心又仿佛夾雜忐忑,生怕被甩掉一般。顧惜想到那天,他把自己壓在玻璃上,強勢果敢,哪里有半分忐忑不確定,恨不能揉碎了自己。 她的臉,不受控制地更紅了,仿佛一下回到了那一日,渾身火熱的自己,跳進游泳池里也滅不掉的火。 這個家伙,怎么這么混蛋! ☆、第63章 還是方畢純美術館,但顧惜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只因為這次帶自己來的人不同。 她一路安靜地跟著程琦往里走,這地方顧惜來了兩次,因為已經接觸過,所以也對這藝術館的信息比較敏感,知道這里的餐廳,確實非常有名氣。 路過上次的長廊,當那朱紅的柜邊再次出現在視線,她不由想到了第一次,她以為這通頂的物件是個書柜,那么氣派……慢走了兩步,那四個字就透過玻璃顯在那里,力透紙背的富貴之氣暈來。她的心,無端高高地提起,上次如果只是喜歡,此時想到寫這字的人就在身邊,那喜歡就莫名加了激動。 心,都拋離自己蕩漾去…… 她連忙收回目光,低下頭。都說人靠衣裝,可是見程琦幾次,她從來都記不得他穿的什么衣服,這人,可以輕易令人忘記服飾的符號,只剩下心慌意亂,而在他走后,又忍不住一遍遍回想,他剛剛都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可通常也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想不起來?;诺亩疾桓铱?,又怎么會記得…… 顧惜的手,默默摸了一下那柜子,其實如果真的可以選,她只想要那副字。 “怎么了?”他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很近。 顧惜一個心慌收回手。 程琦的手卻伸了過來,“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顧惜連忙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很熱,聲音近在咫尺,他靠過來,她微微一躲,卻被握住了擋臉的手。 程琦勾著頭看她,“你怎么了?” 顧惜忙搖頭,一時想不到謊話,又搖頭,想收回手,卻發現他握的很緊。她用了力,他沒有松。 倆人無聲拉鋸,顧惜看著自己眼前的手,還是可以寫出身后那貴氣安逸字體的,心跳都停了。 程琦看著她,那暈紅仿佛一秒褪去,變得蒼白。他說,“你不想我拉著你進去?” 顧惜又使了使力,他的另一只手卻蓋了上來,捂著,慢慢放下,靠近顧惜說,“那到了不是這里的地方才讓我拉,可以嗎?” 顧惜連忙點頭。 手一松,她沒有看到程琦臉上的笑意。 走了兩步,灼熱散開,她猛然回神,“你——”這不成了她答應也被拉著,不答應,還是會被拉著。 程琦已經笑起來,伸手給她,“改主意,現在要嗎?” 顧惜看著那手,還有他臉上自己從未見過的笑容,那樣親昵灼目,一瞬間,真是生出害怕來,她后退一步說,“你別這樣,”愛上他這樣的人壓力多大,他自己不知道嗎? 程琦卻還是笑著,靠近她,很低沉的聲音說,“只對你才這樣……你和誰都不一樣。我是你救的,我想你拉著我?!?/br> 我想你拉著我~ 那語調,那字詞婉轉起落間直白的渴求,是顧惜從未經歷過的情話,她覺得什么火在身體里瞬間蔓延,火燒火燎。 她側開視線,想打岔,卻覺得嗓子發干,連話也說不出。 程琦抬手,順下她的頭發,她還沒反應,那手就抬了下她的下巴,“這樣子,我就算不拉你,別人也能看出來了?!?/br> 顧惜被撩的惱羞成怒,她簡直理解不能,她心里年齡那么大的人,總被他弄的好像一秒就回到少女時代。抬手用手背貼在臉上降溫,怨念地看著他。 卻沒想程琦忽然一抬手,把她虛摟在懷里,拍著說,“沒事,有我呢,這樣也沒人敢笑你?!?/br> 顧惜一把推開他,忍不住低喊道:“你再這樣我走了?!?/br> 程琦退后一步,連忙舉著雙手,攤開放在臉兩邊,“聽你的!”那樣子,好像他最聽話了。 顧惜氣的向前走,越過他的時候,又想到那次,他站在這里的一條長廊上和自己裝不期而遇…… 剛拐過長廊,方畢純已經迎了出來,“歡迎,歡迎?!彼麑︻櫹дf。 而后看向程琦,自然而然說到:“程進他們也到了,在后面畫廊,咱們一起過去,還是先吃飯?” 程琦問顧惜,“餓了嗎?” 顧惜搖頭,剛剛路上程琦提過,今天還會有上次的藝術家過來,他得順便處理點事情。 環境高雅安靜,三人往后面去,右邊的透明玻璃,映出一片寬闊的綠草地,半朵花都不見。 程琦對顧惜說:“這邊掛的幾副,都是方畢純早期的作品,你看看和他給你畫的那張,是不是風格變化很大?!?/br> 顧惜抬頭看去,一根蜿蜿蜒蜒的枯枝,下面站著個小貓,沒錯,貓是站著的。 另一幅,兩只貓并肩而立,一個手里捧著個牛奶糖,眼神呆萌。 顧惜笑了。 方畢純說,“我最喜歡貓,琦爺家里就掛著我兩幅貓,回頭送給你兩幅,也拿回去掛著玩?!?/br> 顧惜連忙擺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br> 方畢純說,“那有什么,繪畫享受的是過程,我畫的也是一種過程,如果哪一天沒有了這個過程,也就沒意思了,你不喜歡我的風格嗎?” “沒!”顧惜其實不懂他的意思,藝術家的語言都莫測,她說,“您的畫應該掛在程琦家,掛在我家太委屈了?!?/br> 方畢純眼神一呆,看向程琦,“……我好多年,沒在外聽人叫你的名字了?!?/br> 顧惜:“……” 程琦卻抬手,摸了下顧惜的頭發,感慨說,“這名字幸好有她叫,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br> 方畢純的眼神徹底停滯,和他背后畫的那貓一樣。 顧惜:“……”這一刻,她突發奇想,誰能跟程琦過三招,她都服! 程進和程思從遠處走過來,程進顧不得和顧惜打招呼,就對程琦說:“還是忽悠進去兩個,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文交所,把大化和吳永正忽悠去剪彩了?!?/br> 程琦說:“剪彩也沒什么。又不會拍他們的作品?!?/br> 方畢純笑著說道:“可他們害怕那東西沒幾天倒了,把他們牽扯進去?!?/br> 程琦淡淡笑了笑,卻沒說話。 幾人說話間已經來到里面的畫廊, 顧惜發現,這畫廊很小,裝修異常精美,燈光雅致,程琦說,“讓程思陪你轉轉,我去說點事情?!?/br> 顧惜點頭。 看著程琦走遠,她收回視線,旁邊的程思說,“你想喝什么嗎?” 顧惜說,“不用,還是看看畫吧。正好你可以趁機為國家做貢獻,拯救一下文盲?!?/br> 程思笑著搖頭,側身示意她先行。 顧惜看了幾張,有的筆畫特別簡單,在她看來就是幾個線條,簡單到她覺得完全不像藝術品,她問程思,“是不是我審美有問題,為什么看不懂這種?” 程思低聲說:“藝術品,本來就是藝術家為了自己的表達,不是為了全部人都欣賞?!?/br> 顧惜指著那畫,上面是幾根黑色的墨線,她說,“這個是要表達什么?” 程思咳了一下,說:“寧靜中的一絲暴力?!?/br> 顧惜點頭說,“所以你看,我是搞實體的,就不明白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其實你要是說,這背后牽扯畫家本身的市場價值,我可能更容易理解?!?/br> 程思:“當然也有這個因素,但最重要,藝術家也在尋求一種聯系,一種和欣賞著的共鳴?!?/br> 顧惜說,“要我說,這畫應該叫嘲諷?!?/br> 程思虛心陪著說話,“為什么?” 顧惜說:“嘲諷肯花大價錢買這東西的人,程琦上次說,他看中的作品,都屬于本身比較符合傳統美學標準的,這位不會是想創新吧?” 程思笑了,靠近她說,“琦爺和你說過?” 顧惜說:“所以你剛剛都是騙我的?” 程思搖頭,“這幅是外面的,有人想讓琦爺看看,你不知道多少人想搭上琦爺?!?/br> 那眼神也在說,“你不知道自己多福氣?!?/br> 顧惜身子略微后傾,問,“那有人把他拽進過游泳池嗎?” 程思:“……” 顧惜說:“所以你們該謝謝我,這種熱鬧,沒我你去哪里看?!?/br> 程思哭笑不得,他們完全不想看呀。 顧惜已經轉到旁邊,去欣賞別的作品,程思跟過去,笑著說,“有看上的嗎?有看上的,可以投資幾張?!?/br> 顧惜原本笑著,聽了這話,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說:“我又不懂藝術品?!?/br> “我們懂不就行了?!背趟颊f,“咱們藝術品投資渠道才開始,以后只會愈演愈烈,這樣一副,三兩萬都不用,你放家里,回頭能和方畢純的作品價碼差不多?!?/br> 顧惜的笑容已經徹底淡去,她轉身,看向程思問,“程琦今天叫我來,是別有所圖吧?!?/br> 程思對上她的神情,那雙眼水波純凈,帶著了然一切的善解人意,他嘴動了動,說:“這是大趨勢,既然大家認識了,有好路子想著你也是應該的?!?/br> “謝謝?!鳖櫹мD身,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這樣一副東西,通過炒作,回頭就是天價。她的公司,她的事業,一比簡直都不能看了。 再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積極性的。 其實她都知道,和程琦認識最初,她就知道是蒼鷹和蝸牛的區別……資本的社會,就是換著模式圈錢罷了。 她有些悶,對程思說,“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家了,等程琦回來你和他說一聲?!?/br> 程思頓時傻眼,連忙拉住她,“你怎么能走?” 顧惜看了看被他拉的手臂。 程思連忙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