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立時,下人趕緊搬過來椅子請風祭夜坐下。 風祭夜坐好后,才笑著對蘇舞月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家里的下人弄來點好東西,我想著皇后娘娘,就給送過來了。宮里人多,保不齊哪位娘娘、公主的就能用的上。有些東西皇后這里有,總比到時候現去找方便。而且,襲月這丫頭也在家里蹦著說就要給皇后送過來,您也知道,她是從小在您身邊長大的,感情自然是和您最親,這心里眼里可就您一個!” 風祭夜的一席話說的蘇舞月心花怒放的,笑著指著風祭夜和旁邊的婉星說道:“瞧見沒,要說這會說話,小侯爺不說第一,都沒人敢說第二了!” 婉星立時笑著說道:“那是!小侯爺的嘴啊,出了名的甜呢!” 風祭夜立時笑著,瞇起來狐貍眼:“婉星jiejie人長的漂亮,說話也格外的好聽!” 立時,一屋子的人就又都笑了起來。 風祭夜立時趁熱打鐵的說道:“這三公主的成年禮要到了,皇上又是體恤群臣,要弄個秋獵大家一起熱鬧熱鬧,這不,我這也沒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就帶了些水果過來,也算是給添個喜慶?!?/br> 說著,風祭夜還長長的嘆口氣,有點惋惜的說道:“這本來呢,我還能再弄點洞頂烏龍什么的好茶,結果,原來給我們府里送茶的那個貨商前幾天忽然暴斃了,弄的我措手不及的!要不說這巫蠱降頭之類能害死人呢!” 說著,風祭夜又無奈的搖搖頭。 蘇舞月一聽,立時好奇的問道:“怎么是巫蠱害死的嗎?這東西真的有用嗎?” “當然有用!”風祭夜立時像模像樣的開始八卦,轉動一下身子,認真的看著蘇舞月說道:“娘娘,您不知道,這巫蠱之術是來自于苗疆,那里的人很是信奉這個東西。就我說的那個錢老板,就是因為娶了一個苗疆的小妾,結果回京城又見異思遷,就被那個小妾給下了巫蠱了。這才幾天啊,先是心口有些疼痛,然后人就開始沒精神,幾天之后就全身潰爛而死,好慘的!更讓人恐怖的是,那個小妾還帶著他求醫治病,親切的很。娘娘,您說,這殺人兇手就在身邊噓寒問暖的,最后看你腐爛,嚇不嚇人???” 蘇舞月聽了立時點點頭,才帶著唏噓的說道:“這自古以來啊,害你的可能都是你的身邊人,防不勝防的!” “可不是!不過,我聽說,那下巫蠱之術的都是需要人身上點東西做引子,那個錢老板就是被剪了頭發。而且,據說是,那巫蠱害人的時候,身上也是有痕跡的。像是渾身起疹子,頭疼什么的,或者會有針孔,反正就一定會和一般人不一樣的!” “哦,原來是這樣,”蘇舞月被風祭夜說的倒是有點開了眼界的感覺,連連點頭,“也應該是這樣的,到底是害人的東西,活人怎么會沒反應?!不過,但凡是使用這種手段的人,真是心思太歹毒了,一旦抓住,一定要嚴懲!” “那是,這種駭人聽聞的害人法不但防不勝防,而且啊,太狠辣,那人死的可都是老慘了!”說著,風祭夜還恐懼的抖一抖,一副不寒而栗的樣子。 蘇舞月看著他,忽然笑了:“你抖什么???這是天子腳下,怎么會怕那些東西?!而且,這周圍都是是書達理的人,斷斷不會有這樣惡毒的人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面忽然有人來報,說是蕭韌熙來參見。 “呦,這怎么都敢上今天過來了。讓他進來!”蘇舞月微微一笑,讓下面的人帶蕭韌熙進來。 風祭夜一聽是蕭韌熙,立時故意的撇了撇嘴角,一副輕蔑的樣子。 蘇舞月知道蕭韌熙和風祭夜兩個人從來就互相不對付,微微一笑,也不介意。在她眼里,這還都是一群少年在爭風吃醋呢。 蕭韌熙俯首走進來,趕緊先參見皇后娘娘,然后才站起來,走到一邊說道:“皇后娘娘,皇上讓我把秋獵的單子給您拿過來過目瞧瞧。讓您對官宦家里的女眷心里有個數?!?/br> 說著,蕭韌熙將一份折子遞了上去。 婉星立時走過來接了上去。 蘇舞月拿過來瞧了一眼說道:“我呀,其實也沒誰擔心的,就是想著福九要是過去,是和我住還是和薛家二奶奶他們在一起??傆X得和我住能更舒服點,我也可以好好的讓她陪我幾天!” 蕭韌熙一聽,立時微笑著說道:“薛家這次去的也不過就是二奶奶和四夫人。二夫人因為要照顧府里,也就去不上,其他的嬸娘也是沒有機會。所以,當然福九是和皇后娘娘一起住在行宮就更方便點。而且,福九和襲月都是在您身邊長大的,和您住,也都說的過去!” 蘇舞月一聽就笑了,抬起頭來看著蕭韌熙說道:“韌熙說話就是能說到人心里。行,那你就回頭和皇上說,讓他們把行宮的繡坊齋給我空出來,讓襲月和福九到時候就住那里。離皇上和我也近。正好離幼詩也近,她們三個在一起也算能互相有個照應!” “是,正是這個理!回頭我就去和皇上說!”蕭韌熙笑著回答,然后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抬頭看著蘇舞月有些好奇的問道:“皇后?剛才我來的時候,看見三公主屋里的那個同喜慌慌張張的拉著方太醫去她們院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幼詩病了嗎?” 蘇舞月被問的一愣,轉過頭來看婉星:“幼詩病了???” 婉星也是皺了一下眉頭,看著蘇舞月說道:“沒聽說??!就是前兩天,下面的孩子們回來說,公主感覺偶爾有心痛的毛病。我問過了,只是說休息不好的事!” 蘇舞月皺起眉頭,疑惑的說道:“什么時候這孩子有了心痛的毛病了?以前怎么從來沒聽說??!” “誒呀,娘娘,不會是三公主讓人給下了巫蠱了吧???”風祭夜忽然在那邊沒頭沒腦的喊了一句。 蕭韌熙立時轉身,厲喝道:“胡說!皇后娘娘面前怎么可以如此唐突!皇宮要地,怎么會有那些鬼祟的東西!風祭夜,你少在這胡說八道,危言聳聽!” 風祭夜立時不服氣的站起來和蕭韌熙對峙著說:“我才沒有危言聳聽!這幼詩從來都沒病沒災的,怎么忽然有心痛的毛???而且,就你剛才說的,保不齊是什么大發了!哼,要不好人誰會得??!” 蕭韌熙嘶的一聲就要和風祭夜繼續掰扯,結果蘇舞月卻面色凝重的一抬手,微微站起身:“不要說了!走!我們一起去幼詩那里看看!” 說著,扶著婉星率先走了下來。 風祭夜和蕭韌熙兩個人跟在身后,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露一絲詭譎的笑容,便起身都跟著往外走了出去。 幼詩住的地方離蘇舞月本來并不遠,結果不知道是誰,扔了一個馬蜂窩在路上,弄的一群小太監正在奮力撲救。 蘇舞月遠遠的就看見了,沒辦法,只好從另一側繞過去。 結果,在經過那片桃花林的時候,蕭韌熙忽然皺著眉頭說道:“這桃花林里怎么還有一棵李子樹,看起來怪別扭的!” 蘇舞月轉頭一看,果然看見一棵李子樹特別明顯的凸出出來,不由得眉頭更是皺緊了,對身邊婉星說道:“這下面的人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這園子里的東西也是能隨便動的嗎?好好的一片桃花林,非得長出一棵李子樹,不倫不類的,成什么樣子?!回頭給我好好查一查,下面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是!”婉星立時躬身答應。 風祭夜卻在身邊似乎無意的說道:“這李子樹歷來都是園林里的忌諱,聽說這東西最能招災*的,而且是各種鬼神狐仙的摯愛。在我們家鄉那邊,老人就總是用這東西嚇唬小孩子,再不聽話就讓李子妖給你抓走,讓你再也回不來!可見,這個東西有多晦氣!” 蘇舞月聽了,心里就更是生氣,臉色也就越發的難看起來。 扶著婉星,一句話沒說的就快步的走了過去。 風祭夜翻了一下眼睛,暗笑一下,也是沒什么表情的跟著過去了。 此時,幼詩的園子里,一群人,正在緊張的在外面站著,看見蘇舞月帶著大群的人進來,都有些惶恐的跪地行禮。 “皇后娘娘!” “都起來吧!一群人站在外面干什么?”蘇舞月邊說,邊皺眉的往里看。 同喜趕緊過來說道:“啟稟娘娘,三公主身體不舒服,正在讓方太醫診看?!?/br> “哦?幼詩身體不舒服嗎?到底什么毛???”說著,蘇舞月就要往里走。 正巧,方敏夫帶著藥童從里面出來,看見蘇舞月,趕緊過來施禮:“臣參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蘇舞月抬了一下手,然后關切的問道:“幼詩得了什么毛病???” 方敏夫站起身,抬頭有些問難的看著蘇舞月說道:“回娘娘的話,臣醫術淺薄,并沒有看出三公主有什么毛??!” “怎么可能?”同喜立時焦急的說道,“剛才公主身上奇癢無比,手都要撓破了,怎么會沒有毛???而且,公主前幾天心中絞痛,一定是得了病的??!” 方敏夫也沉吟著,有些困惑的說:“可是,剛才我看公主的脈象,確實是沒有毛病??!難道是臣的醫術淺薄,碰到了疑難雜癥?” 說著,方敏夫還不理解的搖搖頭,“公主脈象沉穩,氣色紅潤,眉目清明,這絕不是有病的樣子!真是奇了!” 風祭夜一聽方敏夫如此說,立時走到蘇舞月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娘娘,這公主得的不會是些虛病吧?!” 所謂虛病就是巫蠱之類的鬼神作祟。 蘇舞月一聽,立時閃電般的看了一眼風祭夜,然后咬牙想了想,才轉過身去對方敏夫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仡^公主這邊再有什么事,我會派人找你的!” “是!”說著,方敏夫便趕緊帶著人退了下去。 等方敏夫走了,蘇舞月才厲聲對下面的奴才說道:“去!將院門給我關上!” 立時,下面的人將大門緊緊關了起來。 “從現在起,所有三公主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許動!婉星,你去帶著人,給我搜!看看能不能搜出些妖魔鬼怪的東西!” “是!”說著,婉星立時帶著皇后的人開始挨屋搜查起來。 此時,幼詩已經受到了驚動,趕緊讓人扶著走了出來??匆娡裥钦龓е怂言鹤?,不由得大驚失色。 “母后娘娘,您這是在干什么???” 蘇舞月趕緊拉住幼詩的手,關切的說道:“傻孩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讓人給算計了?!你這病來得蹊蹺。母后娘娘要給你收拾收拾屋子。乖,你先和本宮在外面等一等,等一會都收拾好了,你的病就好了!” 說著,蘇舞月便拉著幼詩一起要坐下去等著。 幼詩的臉色卻越來越恐懼,勉強掛出一個笑容,拉著蘇舞月的手說道:“母后娘娘,沒事的,我只是偶感風寒,真的沒關系的!屋子不用搜的,而且,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宮里會怎么看我!” 說道最后,幼詩簡直是快哭了。 蘇舞月只當是她小女孩顧忌名譽,不由得安慰她說道:“沒關系,母后娘娘已經把門都關上了,別人是誰也進不來的,更不可能傳出去。這是關系你性命的時候,可馬虎不得!給我搜的仔細點,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說著,還大聲的吩咐了一聲。 幼詩此刻連緊張帶害怕,簡直都要快站不住了??吹缴砗笱酃獗涞氖掜g熙,就更是感覺渾身一片冰涼。 正在幼詩緊張萬分的時候,婉星忽然面色極其難看的從屋里沖了出來,手里捧著一個東西走到了蘇舞月的面前。 蘇舞月看著婉星的面色如此難看,不由得問道:“怎么了?找到東西了嗎?” 第一次,婉星竟然沒有看著蘇舞月,而是緊緊的盯著幼詩,眼光里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樣,緩緩將手里的東西打開,死死盯著襲月說道:“三公主,您能告訴奴婢,您床底下的這些是什么東西嗎?” 蕭韌熙和風祭夜并不知道婉星手里捧著的是什么東西,他們知道既然幼詩做了蠱術要陷害福九,那么屋子里一定是會有些蛛絲馬跡的,他們本想是要靠著這些蛛絲馬跡害幼詩一下,結果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東西,不由得都探著身子朝那個非常小的盆子里看去。 只見那盆里放了一個小木偶,雕刻的極是精致,只看一眼,蕭韌熙和風祭夜便同時知道那是福九,更何況在那木偶的身上還用刀刻著薛福九三個字,誰還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在那小盆里還放了幾樣活物,分別是蜈蚣、蝎子、青蛇、壁虎。蟾蜍,竟然是五毒。都是小小的,顯然是剛放進去不久。而此時,這五樣東西正順著那小木偶身上來回攀爬,輕聲嗤咬。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蘇舞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極度震驚的看著幼詩,聲音都發顫的瞪著幼詩:“幼詩,這,這是什么?” 幼詩就更是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差點跌坐在地,虧得同喜在后面趕緊將她扶住。 蕭韌熙的臉色都變了,雙手緊緊握緊。他實在是沒想到,外面那個布偶不過是個小兒科,真正的蠱毒竟然就在幼詩的床底下。 想到這,蕭韌熙猛然腦海中電光一閃,立時沖上去,將幼詩的手抓了起來,一把將她的手腕漏了出來。 果然,層層衣物包裹下,幼詩的手上有淡淡的傷痕,顯然是正在用自己的血去喂養那些剛剛幼小的五毒。 “為了害福九,你竟然用自己來養蠱毒?!”說著,蕭韌熙憎恨的猛然一甩幼詩的手,差一點將幼詩扔出去。 風祭夜的眼色就更是邪魅,整個人都彌漫出一股殺氣,冰冷的看著幼詩,卻對蘇舞月說道:“娘娘,三公主竟然在宮里喂養蠱毒,意圖謀人害命。這可是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蘇舞月還是震驚的無法緩過神來,良久,才指著幼詩顫抖的問道:“你這到底是為什么?福九到底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說!” 蘇舞月簡直已經開始有些痛心疾首了,她實在沒想到幼詩會是這樣的人。 蕭韌熙此時卻立刻走過去,當著蘇舞月的目光低吼道:“你和福九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你怎么下的去手!” 就在閃身之間,蕭韌熙在幼詩的啞xue上點了一下,幼詩立時不能再開口說話了。 蕭韌熙絕不能讓幼詩在這個時候說出她為什么嫉妒福九,因為他還需要風祭夜這個盟友。 蘇舞月看幼詩不說話,立時就知道這是默認了,不由得傷心的簡直都要站不住了,風祭夜在身邊,趕緊將她扶著坐下。 蘇舞月看著幼詩,痛心疾首的說道:“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是公主,是皇上的親骨rou!你怎么會變得如此狠毒,你這些年學的宮規教養都哪去了?!” 幼詩本想說話,但是張著嘴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不由得就開始淚如雨下,柔弱無依的無聲痛哭。 蘇舞月看著幼詩,又想到福九竟然會被自己如此親近的人殘害,不由得也掉下淚來,簡直是頭痛欲裂,傷心難忍:“福九和你從小長大,你們即使沒有姐妹親情,也應該有閨蜜之情,誰知道,你竟然會如此害她?!你的心是不是讓狼給吃了???!福九是怎么對你的,難道你都忘了?!你,你,你簡直是氣死我了!” 說著,蘇舞月難忍傷心失望,眼淚掉的更多。 風祭夜趕緊將婉星手里的東西接過去,然后讓婉星去安慰蘇舞月。 “娘娘,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只是,我想知道,這三公主的床底下已經找出東西來了,怕是外面也不得消停。剛才咱們路過的地方,——” 風祭夜的話還沒說完,蘇舞月猛然抬起頭,對著婉星說道:“去!把那棵樹給我推到,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