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出了皇宮,問踏文蕭秉承去了哪,踏文告訴他說是并沒有回家,而是和蘇秋白一起去了薛家。讓他出來也直接過去。 蕭韌熙知道,這是爺爺也感覺到了奇怪了,是以才直接去的薛家。 想也不想,蕭韌熙騎馬便快速的朝著薛家而去。 這次薛家沒人攔著他,不但沒攔著他,還迅速的給他引了進去。 蕭韌熙一進屋,便看見包括薛鼎天在內,所有人都在坐。 “韌熙,你來的正好。太子那邊有沒有關于這個道士的消息?這個江湖術士到底是哪冒出來的?!”蕭秉承看蕭韌熙進來,率先問道。 蕭韌熙走進屋里,站在地中央先是給薛鼎天施了一禮,然后才站起身,神色略微沉重的說道:“太子也只是知道有這么個人,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我本來正在查他,可是因為他并不是京城人士,所以查起來很是費勁。我還沒有什么頭緒,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薛鼎天坐在正中間首位,閉著眼睛,慢慢轉動念珠,想來是正在琢磨這件事。 “這件事怎么想怎么都覺得詭異。那道士口口聲聲都是沖著薛家去的,要說不是宋清仰安排的,傻子都不能信!可是,這有一點我就不明白了,宋清仰這么做到底能有什么意義呢?對于薛家來說,別說一個道士,就是全天下的和尚老道都來了,也對薛家絲毫損傷都沒有啊。這薛家對皇上的重要性,沒人不知道啊??墒悄阏f,他宋清仰明明知道為啥還要多此一舉的弄這出呢?!” 蕭亦云很是不理解的看著大家問道。 薛昆沉著眉頭沒吭聲,顯然也是不太理解其中的道理。其他人就更是不明所以,但是卻又都覺得心里不舒服。整件事情都像迷霧一樣將眾人籠在其中。 此時,薛鼎天微微把眼睛睜開,左右看了看,才將目光放在已經站到一旁的蕭韌熙身上,蒼邁的問道:“韌熙,你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蕭韌熙看薛鼎天問他,便趕緊從后面踏前一步,沉吟著想了想才說道:“我覺得那個老道說的話很有問題?!?/br> “哦?什么問題,你說說!”蘇秋白看著蕭韌熙,仔細的問道。 “我覺得那個道士的話不是無的放矢隨意說的。他每句話都意有所指,而最后指出來的那個人就是四叔!”說著,蕭韌熙看了看旁邊的薛鳴乾,“所以,我敢肯定,如果今天是宋清仰安排的話,那么他對著的那個人一定是四叔!” 薛朗立時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他對著是鳴乾的話,那就好說的通了。前階段韌熙從南邊巡查回來也說了,這鳴乾現在是幾個王爺的眼中釘rou中刺,明面上找不到什么毛病,這就開始背后做手腳。只是,他這個手腳做的可不怎么高明,這樣的伎倆皇上怎么能相信?宋清仰想拿著鳴乾去給那些王爺送禮,怕是選錯方式了?!?/br> 一屋子的人立時開始附和,都開始大罵宋清仰小人作風。 唯有老太爺和蕭韌熙始終皺著眉頭沒說話。 蕭秉承雖然在和蘇秋白低語,但是眉宇間也是疑惑重重。 薛鼎天抬眼看著蕭韌熙,擺了擺手,立時,屋子里又安靜下來。 “韌熙,你剛才的話是不是沒說完?接著說!” “是!”蕭韌熙沖薛鼎天點了一下頭,然后才接著說道:“老祖說過,舉棋看三步。我覺得宋清仰不會這么簡單的。既然大家都知道這個老道的話沒什么用,那他為什么寧可冒著當朝得罪薛家的風險而要去做呢?這很值得考慮。宋清仰這個人是無利不起早,他安排下這一步,一定是為了以后做準備。只是,他具體想怎么做,我卻是看不明白,還得請老祖明示!” 薛鼎天聽他說完,不由得點了點頭,很是安慰的沖著大家說道:“不錯!韌熙這孩子啊,沒白在皇上身邊呆,看的啊不比你們這幾個當朝宰輔少!好吧,剩下的我來說。你們啊,當了這么多年的一品大員,怎么還是看不明白呢?哎! 這宋清仰今天派那個老道來,毋庸置疑就是沖著我們薛家來了,更準確的說就是沖著鳴乾來了。什么陰月陰日生?老頭子我生的那天還是閻王老爺過生日呢!也沒見有那么多說道。所以呢,他這是擺明了要對付鳴乾。 至于目的,你們也都清楚,就是為了那幾個南邊的王爺掃清障礙,進軍中原。保不齊啊,他宋清仰還準備借著那幾個封地的王爺給瑤塵爭一爭儲君之位。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不稀奇。狼狽為jian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可是,出就出在他用一個道士來說這件事,這就玄妙了。 如果老頭子我所料不錯,那個道士一定會將那受了宮刑的太監治好,而且啊,皇上啊,也一定會把他留在身邊。 為什么呢? 因為宋清仰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不是十拿九穩的事他是不會做的!所以,一旦這個道士的那些巫術邪術的起了作用,皇上那邊,一定會高看一眼留在身邊,畢竟他的身體現在也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而且啊,皇上保不齊還會有其他的用處,這都不好說,我們也不去胡亂猜疑。 但是,這個恕空一旦站穩了腳,在混個什么國師的什么當當,你們想想,那個時候,他說的話還有人當是江湖騙子的信口胡言了嗎?那個時候啊,所有人就都會去翻舊賬了,當時他在朝堂上是怎么說的!這個時候啊,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我們薛家!如果皇上的身體那個時候要還是不好,你們覺得那個時候會不會有人上奏章來彈劾我們鳴乾呢?! 就算到時候所有人都不說,但是宋清仰卻一定會說的,他會從頭到尾把這皇上身邊的爛事都推給鳴乾,隨便按一個天煞孤星的名頭,就夠我們薛家喝一壺的了! 這就是宋清仰安排的陰招??!先打下埋伏,然后,他要利用這些虛無縹緲的事給我們薛家迎頭一擊。我和你們打個賭,如果鳴乾的這個將軍要是被撤下來,薛家這塊鐵板被踢碎一角,那么三年之內,我薛家軍必定再無立足之地,哼哼,到那個時候,可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咯!” 薛鼎天的話說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這宋清仰的心思也實在是太惡毒了! “老太爺說的對!”蕭秉承緊接著說道:“如果這個恕空完成不了今天這個測試,無法走到皇上身邊去,那么宋清仰也就大可以直接說自己識人不清,被江湖術士所騙,看在他一心為主的份上,皇上也不會把他怎么樣!他這招,真是進可攻退可守,陰毒的很!” 薛鼎天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這個人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深,只是這樣的人不會有好報和善果的!” 薛朗有點慚愧,看著父親內疚的說:“還是父親明察秋毫,兒子竟然一點也沒看出來這里面的水竟然如此深。這真是讓人汗顏??!” 蕭韌熙也覺得如果今天不是老太爺提點,那么以后的事簡直是不堪設想。 “不用汗顏!沒有什么汗顏的。你們都是正人君子,讀的都是正史,怎么會知道這小人的心思??!唯有我老頭子,活的年頭長了,見的壞人多了,被害的也多了,所以呢,就能看的透徹一點?!闭f著,薛鼎天竟然第一次安慰的沖著兒子笑了笑。 薛朗感到心里一陣溫暖,趕緊走過去給父親倒了杯茶,讓他老人家潤潤喉。 薛昆看見父親如此大的年歲還要和他們cao心,不由得也很是愧疚,低著頭說道:“爹,這朝堂如此險惡,我們處處小心還總是防不勝防,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這么大年歲還要跟兒子們cao心?!?/br> 薛鼎天看連一向脾氣火爆的薛昆也不好意思了,老頭不由得歪著頭,笑了笑,胡子翹起來的說道:“我可不是給你們兩個cao心,我是給我孫子cao心呢!那鳴乾辛辛苦苦這么多年守著南疆那地方,蟲子螞蟻的吃了多少苦?!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孫子受委屈。我得給他看著,不能讓別人害了他!” 薛鳴乾一聽,心里一下子暖的不要不要的,趕緊走過去給爺爺跪下:“孫兒不孝,這么大了還讓爺爺cao心,真是羞死孫子了!” “誒呀,跪什么???也不是你的錯!那被人害還能防得???那要是防得住,世上就沒有壞人了!起來!快起來!” 說著,薛鼎天空手虛扶了一下,嘆口氣說道:“只要爺爺還活著,這一家老小的就都得cao著心。要不,我不是白當老太爺了!哈哈哈!” 一句話說的下面的人都樂了起來,這家有一老可真是差不少。 “爹,那既然如此,不如明天我就去找皇上,把宋清仰的詭計和皇上說一聲,免得皇上心里沒數,最后還要落我們薛家一個不是!”薛朗看著父親輕聲說道。 薛鼎天擺了擺手,“你別去!不用去。這事啊,皇上心里明白著呢!今天朝堂上沒有當面戳穿,那就是皇上還惦記這個老道的本事呢!你說了反而不給皇上留余地。 你不要去!這件事,你們幾個都不要插手去。去了也是白去!宋清仰現在做的事讓你們說不出來什么,弄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沒用!要想治一治這個宋清仰,你們都不行,讓韌熙去!這件事要想最后能徹底解決,就要韌熙去!只有他好使!” 說著,薛鼎天指了指蕭韌熙,“韌熙去,他啊,就算是看那個道士不順眼,揍他一頓,也沒事!只是,韌熙啊,你呢,要多長心眼。盯死這個老道,只要你盯住了,就一定會找到破綻,而且啊,保不齊還會有什么意外收獲。知道了嗎?” “是!老祖,孫子明白!”說完,蕭韌熙抬起頭來笑著看著薛鼎天說道:“我回頭就先去揍他一頓!讓他胡說八道的陷害四叔!” 立時,大家又都笑了起來。 薛鼎天笑的就更是開心,“中!這事你看著辦!不過呢,這件事不會那么容易的!你呢,要是辦起事來不方便,就找薛英他們去幫忙。缺錢呢,找你爺爺要,缺人呢,找你薛二爺爺要!他有的是人!” 大家一聽,就更是笑的歡暢了,這老太爺還真是安排的好,兩邊都得出東西??蛇@明明是薛家的事,為什么要人家蕭家給出錢?。?? 蕭韌熙被老爺子說了幾句,心里也寬敞不少,就笑著說道:“是!老祖!回頭我就找我爺爺要銀子去!” “對,對!我沒錢,找你爺爺要!”說著,薛鼎天還給蕭韌熙調皮的使了一下眼色。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一場風云詭譎的朝堂風波竟然在笑聲中被薛家老祖給點了個破。 既然知道這個老道的目的,那么辦起事來可就方便多了。更何況,有薛鼎天做后盾,蕭韌熙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當然一切就不成問題了。 可是蕭韌熙卻并沒有急于動手。 第二天當他和瑤華把老太爺的分析說了之后,瑤華立時警覺這是宋清仰要開始有動作了,便讓蕭韌熙無論如何要看住這個人,并且盡快解決掉,以免夜長夢多。 蕭韌熙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一定要蟄伏而動,務必一擊致命。順便,他還要知道這個宋清仰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目的。 一切都被薛鼎天說中了,恕空完美的讓一個斷了子孫根的人又繼續當男人了,而這件事簡直如同旋風一樣讓整個朝廷都震驚了起來:看來這個當面指責薛家的人很是厲害啊,那他說的關于薛家的事是不是也是真的???難道薛鳴乾真的是周身帶鬼???那可太恐怖了! 晏澈果然將恕空給留了下來,雖然沒有給什么封賞,但是卻也能偶爾說兩句話。尤其是恕空給晏澈的藥,晏澈雖然還是有所疑惑,但是吃了兩顆果然感覺身體舒爽,不由得又信了他幾分! 蕭韌熙的心里驚覺了起來,他的動作要加快了! 兩天后,此時距離幼詩成年禮還有十天的光景。 為了皇上和群臣的秋獵,所有人都開始忙了起來。 蕭韌熙一邊忙著朝堂的事,一邊時刻緊盯住那個恕空,結果卻發現這個人竟然老實的很,不但沒有不良嗜好,而且還規規矩矩的,每天只是打坐煉丹,也并不多于外人接觸,甚至連宋清仰都再也沒見過。 蕭韌熙覺得,這樣的人很棘手,要是再這么想去,就只有偷偷將他殺了,一了百了! 然而,也許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蕭韌熙沒有動手去暗殺恕空,恕空卻帶給他一個讓他驚掉下巴的消息,只差那么一點點,所有人的命運都改變了。 ------題外話------ 嘿嘿,*要迭起了,跟住??! 星期一,大家要努力! 我去休息一會!哈哈哈哈 正文、第018章 皇上,你的愛才是劇毒無比 蕭韌熙被雷砸的那天心情很是不錯,剛剛用自己投資賺來的銀子給福九買了一串極品的白蝶貝珠項鏈,顆顆明珠都有葡萄那么大,色澤極是圓潤飽滿,燦燦生光。最難為的是,十八顆珍珠竟然都是同樣的大小,是極其難找的珍品。 蕭韌熙總覺得自己沒有給福九買過什么像樣的禮物。小時候是自己沒錢,現在有錢了就一定要把這個遺憾彌補上,所以即使花了一大筆銀子,但是心里也是舒服的,然后等著下次見她親自給她戴上。 將項鏈小心的揣到懷里,蕭韌熙就這樣春風滿面的和劉忠走了一個對面。 蕭韌熙從上書房出來還在納悶,怎么今天這位大總管沒有在晏澈的身邊伺候。此時看他遠遠走來,邊走還邊看著手里的一張紙在咧嘴微笑,滿意的樣子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蕭韌熙因為這是好幾天來第一次心情愉悅,不由得就想捉弄一下劉忠。 偷摸的露出一個壞笑,蕭韌熙假裝沒看見劉忠,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個折子,忽然跑了起來,然后就那么不小心的一下子撞到了劉忠的身上,然后順便絆了他一腳。 “誒呦!”劉忠一點都沒注意,立時被絆了一個跟頭,四腳朝地的就趴到了地上。 “這是誰?。??不長眼的在宮里亂跑。皮子緊了???!” 劉忠趴到地上就開始喊,以為是哪個調皮的小太監,琢磨等他起來就好好教訓一番。 而他手中的那張紙就明晃晃的鋪到地上,露在蕭韌熙的面前。 蕭韌熙哈哈一笑,然后才低頭去拉劉忠:“哈哈哈,劉公公,是我這個不長眼的在亂跑,您是不是要給我舒舒皮子???!” 說著,蕭韌熙便俯下了身,伸手去拉劉忠,而眼睛就在不經意間看到了紙面上寫的字。 蕭韌熙沒有立時反應過來,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只是,一瞬間,他的笑容便有些僵化了。 紙上寫的是什么?為什么他的生辰八字會出現在劉忠的手里。 劉忠一聽是蕭韌熙,趕緊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有著驚慌失措的惶恐。 看蕭韌熙似乎沒看到什么,趕緊爬起來,一瞬間便將紙翻轉過來,壓到手下,嘴里有些尷尬的說道:“誒呀,原來是韌熙???!我還以為是哪個小調皮的?!你說說你,這都多大了,還這么毛毛躁躁的!走路也不說看著點,撞到了雜家是好的,自己摔了怎么辦???!” 此時,劉忠已經完全站起來了,撲了撲身上的灰塵,然后似乎漫不經心的將那張紙折了起來。 蕭韌熙看著劉忠的一舉一動,也是不動聲色,笑著說道:“公公去哪了?剛才我在皇上身邊都沒看見你?!還以為你去偷懶了呢???哈哈哈” 劉忠哈哈笑著指了指蕭韌熙:“你呀,還是調皮!雜家哪里有偷懶的心,去恕空道長那里一趟,問點事,這回來就碰到你了!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說了,皇上還等著雜家去回話呢!你也趕緊去吧,不許再捉弄人了!” 說著,劉忠笑著轉身帶著小太監離去。 蕭韌熙臉上的笑容迅速的也消失了下去,轉過身,不讓任何人看到此時的表情。 皇上將他的生辰八字拿給恕空干什么?上面的另一個生辰是誰的?絕不會是福九的,因為福九的生辰他比誰都清楚?;噬系降滓墒裁?? 想到最近晏澈種種古怪的行為,蕭韌熙心里越來越不踏實了,他必須要弄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