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瑞兒的太子位?什么時候大晉的太子成了周承瑞了?”楊驕是打算徹底將一池水給攪混了,冷笑道,“在梁貴妃的眼里,這太子位就該是你兒子的吧?殿下擋了你的路,你派人去劫殺他,三皇子一個不到周歲的小兒,因為是皇子,你也要出手害他,娘娘,既然做了,你就別怕遭報應才對!” 前一世梁貴妃害了周承輝,推自己的兒子上位,結果也不過是鏡花水月,這一世,她還是沒有那個命啊,楊驕俯身向梁貴妃輕聲道,“現在報應來了,臣妾想著,貴妃娘娘應該去跟薛妃娘娘談一談,興許還能問出二皇子的下落來,可得快著些兒,不然這太子位,可不知道又要給誰了呢!” “太解氣了!” 梅皇后跟楊驕從慈寧宮出來,就聽到楊驕小聲嘟噥,她忍不住看了下四周,“小聲些,再叫人聽到了,傳到皇上耳里去?!?/br> “難道母后不解氣么?”人啊,偶爾也得豁得出去一回,重生之后坐了幾年淑女,楊驕熬的骨頭都癢癢了,在她的本性里,可是吃了虧就要打回去的性格。 怎么會不辛苦呢?從嫁給周璨,她隱忍幾十年,最終卻落個親生兒子“走了”,這宮里都沒有幾個真正為他傷心的人,尤其是作為生父的周璨,外頭都說他是因為乍然喪子太過傷心才吐的血,可是梅皇后卻知道,這不過是周璨體內的慢性□□發作了而已。 現在好了,另兩個寶貝兒子一個死了,一個丟了,“走吧,咱們既然出來了,就往乾清宮去一趟吧,看看皇上今兒怎么樣了?”她要去看看,靈佑帝現在是不是正在傷心? 乾清宮里靈佑帝倚在惠貴嬪身上跟秦逢時說著話,不是他恣意無恥,而是現在他的身子,連自己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怎么樣了?可找著了?中玄你說,到底是誰要算計朕?” 誰才是幕后黑手,就要看最后誰才是得利的那一個,秦逢時沉吟片刻,鼓足勇氣道,“皇上試想一下,如果二皇子也回不來了,這太子之位要傳給誰?” 被秦逢時這么一問,靈佑帝瞬時喘不過氣來,他的身體,想再生下一個子嗣,只怕是有些困難了,若真有那么一天,周琛可就是跟他最近的一枝了,“你是說,朕太大意了,太大意了!” “來人,往昌王府將周琛給朕拿了,”殺了自己的兒子,想著自己的江山,他還沒死呢! “皇上萬萬不可,”秦逢時連忙將靈佑帝按住,“皇上千萬莫要落入昌王的圈套,現在咱們也只是猜測,完全沒有證據,到時候昌王反咬一,只怕群臣,” 那些大臣再忠心,也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一二,一個沒有子嗣,日薄西山的君王,還有什么可值得他們效忠的?“昌王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之事,只怕也已經想好后手了!” “可是,嬪妾聽說,”惠貴嬪如今日夜服侍靈佑帝,已經成了他最信任的女人,“奉恩伯的家人,被薛大人拿下打死在奉恩伯府門口了,而且前些日子就有傳言,說三皇子是被貴妃娘娘害的,萬一皇上誤會了昌王殿下,” 那就等于是送把柄往昌王手里,靈佑帝一陣兒無力,心里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要是太子在就好了,可惜,太子出了意外的消息傳來,他還沒有顧得上高興,就病倒了,“欒氏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中玄怎么看?三皇子的事情朕也是交給你查的,” 梁貴妃害死了周承安,這事兒做的并不機密,之所以手段粗糙,不過是拿定了周承安一死,靈佑帝再無別的兒子,這太子之位妥妥的就是周承瑞的,而她這個太子生母,就算是犯了罪,為了朝廷跟未來新帝的顏面,也只能秘而不宣。 靈佑帝對秦逢時還是有所了解的,如今看他的神情,已經知道惠貴嬪說的沒錯,自己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兒子,是被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給害了的,“那承瑞呢,是德妃做的?” 想到這些年自己枕邊睡了兩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靈佑帝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你跟朕說實話,承瑞還能不能尋回來?來人,傳德妃過來,” “臣已經去見過德妃娘娘了,”秦逢時也很無力,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在劃著一艘千瘡百孔的破船,哪里都在往外冒水,而他,卻只有兩只手,只能干看著,卻無能為力。 梅皇后跟楊驕到時,正看到薛德妃跪在靈佑帝面前,面對靈佑帝的怒火跟質問一臉的無所謂,“陛下說了那么多,臣妾卻聽不懂您在說什么?二皇子到哪里去了,皇上還是問貴妃娘娘吧,承安剛歿,臣妾每日守在馨和宮里為他頌經,外頭的事根本沒聽說過?!?/br> 薛德妃看了一眼秦逢時,冷笑道,“秦相,您訊問本宮的時候,本宮可已經跟您說的很清楚了,秦相不幫著三皇子追查仇人也就罷了,難道還在皇上面前進讒言誣蔑本宮了什么不成?” 說到這兒她咯咯一笑,“本宮竟忘了,秦相在太子府多年,跟梁貴妃的交情可不一般,難怪了,” “你,你休要胡說,你懷疑梁貴妃害了三皇子,為了給兒子報仇,派人擄走了二皇子,可是也不是?”秦逢時的汗登時就下來了,這女人急了,怎么可以信口胡說? “德妃,朕只問你,二皇子的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朕答應你,只要你將二皇子尋回來,朕就既往不咎,你依然是朕的德妃,”靈佑帝已經沒有心力去查什么案子為誰報仇了,現在他只要自己的兒子! 薛德妃怎么會看不出靈佑帝的打算,留著她這個德妃又如何?宮里也不缺她一個人的口糧,可是以后的日子,只怕就要活在地獄里了,何況,“陛下,臣妾雖然恨梁氏,卻沒有想過對一個稚子做出那樣兇殘之事,” 不是沒有,而是根本沒來的及,“陛下若不信,只管將臣妾跟薛家人下獄,”她瞥了秦逢時一眼,微微一笑道,“陛下可以讓秦相來查,秦相心里也是最看重二皇子的,他一定不會惜力?!?/br> 就算沒有用,只要在靈佑帝心里種下了種子,如果周承瑞真的被找回來了,總有一天,靈佑帝會想起她的話,這個兩面三刀的秦逢時,必不得好死。 秦逢時如何不知道薛德妃的打算,可是這事歷來是越描越黑的,何況周承安已經死了,他再去跟薛德妃解釋自己原本是將希望放在三皇子身上,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司虎見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梅皇后跟楊驕進來,有此尷尬的上前一步道,“皇上,皇后娘娘跟太子妃娘娘來了,” 靈佑帝轉頭看著不遠處的梅皇后,嘆息一聲,“你來了,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皇后怎么說?” 梅皇后看著如一攤死rou一樣靠在惠貴嬪身上的靈佑帝,“天子無家事,何況又是梁貴妃跟薛德妃的事,還是皇上看著辦吧,臣妾帶太子妃過來,是想向皇上請旨,準許我們去香山萬佛寺住上一段時間,” “你要出家?”靈佑帝嚇了一跳,直起身子道,“朕知道太子走了,” “皇上誤會了,臣妾并沒有出家之意,只是這陣zigong里有梁貴妃管著,臣妾也不用cao什么心,倒不如陪著太皇太后往香山聽聽佛音,也為這風雨飄搖的大晉祈祈福?!?/br> 在梅皇后眼里,靈佑帝別說什么君王,丈夫,父親,他連一個起碼的人都不是了,沒有哪個正常人會一心要自己的兒子去死的,想通了這一點,她對靈佑帝再無尊重之心,話說的也極不客氣。 “如今這宮里正亂著,” 自從太子出事,梅皇后退居坤德宮不再過問俗事,這宮務就交給了梁貴妃來管,可如今宮里成了什么樣子?三皇子死了,二皇子丟了,太皇太后跟太后還有自己都病著,靈佑帝深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的動了動身子,“皇后,這后/宮還需要你來主持?!?/br> “這宮里有梁貴妃,薛德妃還有惠貴嬪呢,真不成,不還有太后娘娘在么?”梅皇后不為所動,“臣妾累了,也倦了,輝兒又不在,臣妾還是往香山的好,” 見靈佑帝沉著臉不說話,梅皇后只當沒看見,曲膝道,“臣妾只當皇上已經恩準了,” 說完也不再跟靈佑帝多啰嗦,直接帶了楊驕告辭而去。 ☆、第216章 二百一十六更新 從乾清宮出來,梅皇后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氣,她回頭向身后的楊驕笑道,“我怎么覺得自己解脫了?” 梅氏的性子實在不適合嫁入皇家,呆在這深宮里,只怕呆在周璨身邊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偏她的教養又不允許她表現出來,現在好了,她再也不當周璨是她的夫君,這心上的枷鎖也就卸下了。 “母后,將來殿下跟我一定會好好孝順母后,母后不是想回云南看一看么?能太平了,咱們一同回去,”楊驕赧然道,“不怕母后笑話,我長這么大,也就在盛京城周圍轉轉,還沒出過遠門兒呢!” “好,等輝哥兒回來了,我帶你們回云南去,”梅氏一臉欣慰。 “已經跟皇上說好了?”因為是一早商量好的,太皇太后這里已經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什么時候動身?” “擇日不如撞日,咱們明天就走,不怕皇祖母笑話,臣妾可是一天也不想在這里呆了,臣妾覺得去了香山,才會跟輝兒離的近一些,”梅皇后恨不得背插雙翅從這宮里飛出去。 太皇太后的大半生都困在這深宮里,又怎么會不明白梅皇后的感受,“香山那邊可安排好了?還有太后那邊,你們也得去說一聲?!?/br> 太皇太后的反應完全在楊驕的意料之內,且不說她跟靈佑帝沒多少親情,就算有,也早叫這一年靈佑帝的混賬行徑給磨光了,“香山那邊老祖宗跟母后要住的院子是殿下一早就叫人安排好了的,老祖宗只管跟著臣妾走,管叫老祖宗您樂不思蜀?!?/br> 等婆媳二人再回到慈寧宮時,鄭太后的表現就不像太皇太后那么配合了,“你們兩個往去香山?去做什么?” 如今這宮中如亂麻一般,鄭太后被只會哭哭啼啼的梁貴妃攪的腦仁兒疼,太需要梅皇后出來主持大局了,沒想到這婆媳兩個都要當甩手掌柜了?“梅氏你看看如今宮里成什么樣子了?你還有心情游山玩水?” 梅皇后靜靜的看著面色鐵青的鄭太后,半天道,“我兒子現在不在,這宮里成什么樣子都與我沒有干系了,太后娘娘不是已經將宮務交給有兒子的梁貴妃了么?原來我還以為,太子長在太后膝下,自然是太后最疼愛的孫子,現在,” 梅皇后搖搖頭,她撐的住,是因為知道太子無恙,鄭太后呢?傷心是傷心了,可是她可以很迅速的把目光放到了周承瑞身上,甚至還順水推舟的將宮權交到了梁貴妃手里,“這后*宮太后娘娘管了幾十年了,有沒有臣妾,娘娘都管得來,娘娘,現在還是找二皇子最要緊,臣妾跟太皇太后一走,貴妃搜宮也更方便些?!?/br> 梅皇后這么一說,鄭太后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一個貴妃,敢大膽妄為的搜皇后甚至搜太皇太后,這膽子自然是她給的,“好,你們既然鐵了心,那哀家也不攔著,只希望到了香山,你們能誠心誠意的為大晉祈福,” 自己只在有兒子在,以后還愁沒有孫子?前幾日鄭太后已經將彤史收到自己宮里了,皇帝病倒之前臨幸過的妃嬪她也派人盯著了,她就不相信,這些女人沒有一個能懷上的。 “相父,今天太皇太后帶著皇后跟太子妃出宮了,咱們要不要?”周琛這些日子一直很譏奮,想到靈佑帝的病,他覺得自己登上皇位指日可待了。 顧培正的心思卻沒有在這幾個婦孺身上,“太皇太后是個聰明人,” 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白子落下,“算了,幾個女人還能翻出什么大浪來?”沒了周承輝,就算給她們十萬兵馬,又能怎么樣? “二皇子真的不是你抓的?”周承瑞丟了,可是周琛卻說不是自己人干的,這才是顧培正最不放心的一點,“殿下想要那個位子,他們誰都不能活?!?/br> 周琛也擔心著這個事兒呢,這次秦逢時跟梁貴妃派出來搜尋周承瑞的人馬里,也安插著他們的人,可是這周承瑞卻像空氣一般無影無蹤,“咱們的人還沒來得及出手呢,再說了,我要是真的動手,何必將人抓了這么麻煩?” 直接殺了就一了百了了。 這個顧培正倒也相信,“所以臣才擔心,這背后似乎還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咱們的計劃,進行的太過順利了,還有歸德侯府,魏國公府,甚至安國公府,都太平靜了些?!边@幾家勛貴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看不見的力量?昌王自己可沒覺得,事情進展的順利,那是因為他們而已周密,又準備了這么多年,而且靈佑帝又蠢的成天想著往死里整自己的親兒子,“那幾家都是百年的大族了,怎么會不懂得自保?現在周承輝死了,他們再折騰有什么用?難不成現在投向梁氏,還有得重用?依我看,老實呆著才是明智之舉?!?/br> 昌王的解釋也有他的道理,在顧增正眼里,能跟他稱得上對手的,只有周承輝一個人罷了,現在他死了,樹倒猢猻散,歸德侯府只怕得夾著尾巴再熬好多年。 “康親王那里呢?有消息來沒?”顧培正覺得自己之所以失敗,最大的原因就是以前年輕氣盛看不起武將,以為把持著兵部跟吏部,捏著那些武將的升遷,他們就只能聽命于內閣,直到最后他才發現,那些武將并不能為他所用的時候,那種無力感,“寧武侯雖然掌了大內,可是外頭沒有人接應也不是成的,” 手里有兵,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康親王世子已經進京了,明日大概就能到了,”說到這里周琛一臉得色,“說是世子快馬先到,后面還三萬的宣大將士呢,” 周琛興奮的坐不下來,“宣大的鐵騎可不是京郊大營能比得了的,有他們在,何愁大事不成?” “周承輝的尸首找到了沒有?”顧培正最擔心的還是這個,他怎么最有不太好的預感,這一切真是太順利了,康親王支持周???最干嘛去了? “找到了,說是世子帶著親自去清的現場,已經砸的不成樣子了,”雖然是自己下的令,周琛還是嘆息一聲,畢竟是他的親侄子,“世子跟太子一向交好,很是哭了一場,又親自祭拜了,聽說這次太子的棺槨也隨著入京了?!?/br> 周承輝活著時候,就對康王極近籠絡之能事,康王沒少在建安帝跟前替周承輝說好話,顧培正覺得自己叫周琛殺了周承輝的作法簡直太對了,這才是一招制敵,周承輝死了,后面的問題迎刃而解。 跟著周徇一道進京的還有周承輝,不過他是喬裝成周徇隊伍里的兵士,隨著大軍駐扎在城外。 “驕娘,” 香山萬佛寺后的禪院里,楊驕正坐在燈下為腹中的孩子做小衣裳,一個熟悉的聲音驚的她手一抖,一針扎到指腹上,可是她卻顧不得手上的疼痛,“是誰?” “是我,”周承輝輕敲緊閉的窗欞,“幫我開開窗子?!?/br> “我要歇下了,你們都去睡吧,”楊驕看了一眼陪著自己的青杏,“看好門戶?!?/br> 青杏也被剛才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她一貫以楊驕之命是從,因此連頭都不抬,關了內室的槅扇門,自在外間的小床上躺下。 “殿下,” 數月不見,楊驕也顧不上矜持,周承輝一進屋,就直接撲到了他的懷里,“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周承輝剛把楊驕摟在懷里,就發現了不對,他低頭看到楊驕微突的小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我們有孩子了?!” “是,你走后不久不診出來了,不過我沒敢叫別人知道,”楊驕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水,貪婪的看著一臉風塵的周承輝,“你可受傷了?把衣裳脫了我看看!” 周承輝的目光落在楊驕的臉上,輕輕幫她拭了臉上的淚水,“是我對不住你,放心,以后再不會了,” 楊驕一向不在別人面前流淚的,被周承輝這么一擦,她也有些不意思,忙背過身子,卻被周承輝緊緊攬住了,“你瘦了,” 被周承輝這么抱著,楊驕這些日子一直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松了,她靜靜的倚在周承輝懷里,“沒事,太皇太后跟母后說才懷上都這樣,過一陣子安生了,就會胖起來的,” “是他折騰你?”周承輝伸手勸撫著楊驕的小腹,“等出來了我揍他!” “哪有你這樣做爹的?頭一次見面,就嚇唬孩子?”這下楊驕不樂意了,“咱們孩娃娃最乖了,從來沒有折騰過我,可不許你這么嚇他!” 周承輝扶了楊驕在炕邊坐下,“這還沒生呢就護上了,有你這個慈母撐腰,我這個嚴父就要辛苦嘍,” 他輕輕搗了搗楊驕的肚子,“你可得老實些,爹已經叫娘受苦了,你可不能學爹這樣,” “說什么呢,你哪有,”楊驕隨手從枕下拿了一只牙梳出來,將周承輝的發髻松了,給他一下一下梳通了,“路上很辛苦吧,身邊連個服侍你的人都沒有,” 為了叫楊驕梳著方便,周承輝直接在腳踏上坐下,“不辛苦,倒是又看了許多,聽了許多,這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啊,對了,我還見著三娘子了,她還問起你了,” 周承輝一臉得意,“我告訴她,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其實,她還是咱們的大媒呢!” “嘁,胡說什么呢,三娘子怎么會是咱們的大媒?”楊驕拿牙梳在周承輝頭上敲了一下,示意他老實坐好。 “怎么不是?若不是那天在茶樓咱們被她圍了,我還真沒有正眼瞧你呢,”周承輝見楊驕臉一沉要生氣,連忙陪笑道,“可這么一瞧啊,就瞧到心里去了,這輩子再也拔不出來了!” 這話楊驕愛聽,不過她還有更關心的事情,“那我問你,這次你見了三娘子的真容,她美不美?比宮里的幾位娘娘如何?” “美,確實是很美,”大晉女子的美如月光,如百花,而三娘子卻像一道烈陽,叫人目眩,“不過么,比你還是差一些的?!?/br> 楊驕能信他才怪呢,“你啊,走了幾個月,話是越說越漂亮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三娘子是草原第一美女,我哪兒能比得過?” “這用學么?我看不到你,每天心里想的都是這些話,”周承輝等楊驕幫她束好了發,疲倦的將頭靠在楊驕的肩頭,“驕娘,我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尤其是只要想到你一定也在這樣的想著我,我的心就發疼,” “怎么會呢?我每天想你的時候,這里都是滿滿的,”楊驕指著胸口的位置,她真的很慶幸,這一世叫她遇到了周承輝,叫她知道了思念的滋味,“只要想到你回來的時候,看到他會是個什么表情,我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