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王綬云話都沒說,掄起拳頭沖著許開疆的臉就打了下去,許開疆瞬間就掛了彩,他的幕僚大喊:“王少將!” 王綬云沖許開疆說:“我敢不敢,拳頭說了算?!闭f完對著他又打了起來,很快許開疆就跟他也纏斗了起來,他本來就打不過專業軍校出身的王綬云,更別提自己舊傷未愈,倆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戰斗級的。 才幾下功夫,許開疆就被王綬云打倒在地,王綬云到底也沒有對他下狠手,站在許開疆身邊整理了一下剛才稍微弄亂的衣領和袖口,淡淡的說:“獻給你?許少將軍以后請不要在別人家里侮辱主人,這種咎由自取的事還是少干得好?!?/br> 幕僚趕緊將許開疆架了起來,許開疆眼角都被打青了,臉上卻還掛著笑:“是了,我說獻不恰當,我會讓陳怡玢心甘情愿的上我的床的?!?/br> 王綬云停下整理衣袖的動作,說:“少將軍還有什么招盡管使出來,看看你說的這句話會不會做到?我勸少將軍一句,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靠老子做到的,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是連你老子也管不了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將來你能靠自己站到我面前來的時候,你再跟我說這些吧?!?/br> 幕僚連拖帶拽的將許開疆拉出了陳公館,許開疆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說:“這口惡氣,不能就這么算了?!?/br> 幕僚在旁邊勸,實在不想這位少爺繼續再出事,就說:“少將軍,我們離家太久,該回去了,將軍交待給我們的軍務還沒有匯報,待我們匯報完畢再圖其他,您看如何?” 許開疆道:“這事不解決絕對不離開平城!” 當天傍晚,王綬云就被鄒世雄的傳令兵給叫走了,與此同時,鄒鳳美的小汽車停在了陳公館門口,她帶著一些水果美其名曰來探望陳怡玢。 陳怡玢對于她的來訪也能猜到七八分,無非就是勸勸她跟許開疆之間不要太扭著來,或者干脆有可能是勸他倆好的。 果然,鄒鳳美一張嘴就說:“我真是羨慕meimei的好運氣啊,像許少將軍這種青年英才這么鐘情于你,jiejie真是羨慕啊?!?/br> 陳怡玢淡淡的道:“meimei可以把這份好運讓給jiejie,jiejie無需羨慕?!?/br> 鄒鳳美尷尬的道:“這等好運豈是說讓就讓的,我這老女人也入不了人家的眼啊,jiejie跟meimei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說整個華夏能有幾個比得上許少將軍的權勢的,說是東北的軍閥,但是現在望京那個總統都是許督軍扶持上去的,說是傀儡一點也不為過啊,說句過時的話,說他是太子也不夸張??!現在他一張嘴就是娶你為妻,若是將來他接掌了許督軍的權柄,你就是母儀天下了??!” 黃薇甜一聽那句‘母儀天下’,差點將嘴里的茶水吐出來,忍著笑讓自己強裝淑女。 陳怡玢還能八風不動的說:“所謂的母儀天下是跟別的女人共享丈夫嗎?既然jiejie跟我說了這些心里話,那meimei也跟jiejie說句實話,我對許開疆一點意思也沒有,誰喜歡他誰上,我沒有興趣,甚至如今他的舉動給我的生活帶來了負擔,我很不喜歡,再這么鬧下去,我就去回沙弗算了?!?/br> 黃薇甜接話說:“是啊,塞德里克之前還來信說是訂婚了,我們回去還可以參加他的婚禮,順便跟卡文迪許部長聊聊平城的情況,我相信他會很感興趣的?!?/br> 鄒鳳美道:“卡文迪許部長是那位沙弗財政部長先生嗎?” 黃薇甜道:“去年嘉和離開沙弗的時候,卡文迪許先生還送了伯父一盒雪茄?” 陳怡玢淡淡的道:“嗯,說是替他想家父問好?!?/br> 鄒鳳美道:“原來儀玢跟沙弗那邊的關系這么好???” 黃薇甜道:“我們倆跟他的兒子是同窗好友,每年放假都會到卡文迪許家里玩的,嘉和還在財政部里工作過一段時間呢?!?/br> 鄒鳳美道:“哦……”又問:“那儀玢怎么回國了呢?” 陳怡玢道:“父母年紀大了,再加上大哥二哥也希望我回國,所以就沒有再繼續干下去?!碧匾馓岽蟾绾投?,也是提醒鄒鳳美她陳怡玢也不是沒有家世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多說這句話。 鄒鳳美心里想著,這事真是難辦,一頭是軍閥出身的許少將軍,一頭是沙弗實力雄厚的陳怡玢,這個許開疆追求個女人都能搞出這么多事,若是陳怡玢喜歡他還好說,這陳怡玢明顯是對他無意,若是逼急了她,人家回到沙弗去說幾句,以后工部局那邊的關系就微妙了,雖然這改變不了戰爭大格局,但是也會給父親那邊帶來一些難纏的麻煩的,而且陳怡玢的大哥、二哥、包括她自己都不是省油的燈,這差事真是太難辦了。 鄒鳳美心想算了,反正她也來努力過了,陳怡玢就是不喜歡許開疆,難道還能拿著刀逼迫人家喜歡誰嗎?這感情的事哪有逼迫來的?鄒鳳美又說了點客套話,這才起身回去復命了。 王綬云晚上回來的時候,陳怡玢問他鄒世雄找他是不是因為揍了許開疆? 王綬云道:“這點小事還值得一個督軍出面調解嗎?不過是一些軍務上的事,你不用掛心,趕緊睡吧?!?/br> 自從那晚倆人談開了各自關于感情觀的看法之后,倆人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雖然各自都沒有再說什么了,但是有一種特別微妙的感覺存在著。 王綬云話里說鄒世雄不會出面調解這種小事,但是第二天上午,鄒世雄真的出現在了陳公館。 鄒世雄先跟陳怡玢寒暄了一陣,特別關心了她的傷勢等等,又夸她聰明機智,實在是女性之中少見的。陳怡玢也跟著謙虛應著幾句,見招拆招,她也不主動問‘您來我家做什么’之類的話,就跟著鄒世雄扯,旁邊的黃薇甜也跟著一起聊天。 鄒世雄后來還說:“聽說儀玢和薇甜在求學的時候跟沙弗的財務部長家族關系很好?” 陳怡玢輕描淡寫的道:“有空會去坐一坐,旁的倒也沒有什么,督軍別聽外面對這件事說得空xue來風,小報記者寫得太夸張了,說得我好像是一國總統一樣厲害,我若是那么牛氣還能坐在這里嗎?” 鄒世雄道:“雖然說得夸張一點,但是事實總還是八九不離十的吧?” 陳怡玢道:“其實在跟工部局這件事當中,我能勝的最大原因是因為我占著理,又拿著證據,手續俱全,這是走到哪都能理直氣壯說得出來的?!?/br> 鄒世雄根本不信陳怡玢若不是有沙弗的勢力能這么快的勝訴,拿著證據和手續就能勝?根本就是扯淡,在平城有多少證據全面、手續俱全的冤案在那的?可是有幾個能敢去告工部局,跟別提把工部局告倒了? 鄒世雄試了陳怡玢幾句,發現這個女子頗不是一般女子圍著灶臺丈夫的格局,又沒有一般嬌小姐的毛病,她沉穩、能拿得起,進門這么久了,倆人你來我往之間說了多少話,陳怡玢也沒有跟他透一點風,他來還是有招攬她的心,便說:“我看儀玢之才若是僅僅從商實在是浪費,不如到我那里工作吧?到我那里管理糧草調集或者當我的秘書都可以啊,不知你意下如何?” 陳怡玢道:“我小女子一個,就喜歡搞一些胭脂水粉、梳妝打扮的事,承蒙督軍抬愛了,我這水平管幾個小店鋪還湊合著用,督軍身邊這些重要的工作,我是難當重任的,可不敢在督軍面前打腫臉充胖子,到時候耽誤了督軍的軍情大事,那可是我的罪過了?!?/br> 鄒世雄一聽陳怡玢連他招攬都拒絕,面上有點下不來臺,但是畢竟還是有一份氣量的,同時還是像長輩一樣笑呵呵的說:“好吧好吧,你們女孩子家家的就喜歡搞那些胭脂水粉的事,不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可不要跟我客氣啊?!?/br> 陳怡玢趕緊一連聲的道謝,說:“多謝督軍了,我記在心里的?!?/br> 鄒世雄又道:“不過你不能光顧著不務正業,可別把女孩子最重要的大事給錯過咯?!?/br> 陳怡玢能猜到鄒世雄要說什么,所以就一副誠懇的樣子說:“實在不瞞督軍,我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所以對這種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并且我也有一個可愛的兒子,還認了朱伯逸先生家的公子為干兒子,您別看我年輕,我也是兩個兒子了,既不愁養老,又有時間和心情去做點喜歡的事,我何必上趕著去伺候另外一個男人呢?” 鄒世雄道:“你這想法就不對了,女人的年華就這么幾年,不要虛度了光陰啊,儀玢,我看許少將軍最近追你追得緊啊?!?/br> 陳怡玢一聽他提許開疆,也就知道鄒世雄真正的目的了,真是沒想到堂堂一位督軍竟然來當個媒婆,難怪后世他敗得那么慘,也是不無道理的。 陳怡玢裝作頭疼的樣子扶著額,說:“哎喲督軍啊,您也來幫他說話,我可真是受不了啦,” 她做出一番小女兒姿態,說:“我跟您說實話吧,我是真的對少將軍沒有想法,甚至對他有一絲恐懼感,那天晚上在被那幫匪徒刺殺的時候,少將軍為了不讓我自己一個人離開,掏出手qiang指著我的腦袋,那種感覺我可是終身難忘,可不敢嫁給這種人為妻的,今天可以指著我的腦袋,明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您評評理,還讓我嫁給他,這不是逼死我嗎?” 鄒世雄還能睜眼說瞎話,說許開疆那是一時情急,也是手段激烈了一點,但是他一番心意,陳怡玢應該給于考慮的。 陳怡玢斬釘截鐵的說:“一點也不會考慮的?!?/br> 鄒世雄沉吟了一下道:“算我求你幫個忙,就算跟他虛應著也行,你知道現在南方軍隊已經占領了云南和貴州,很快就會打到江浙來的,這時候我需要跟北方軍和談,需要共同抵抗南方軍隊,但是昨晚許少將軍來到我那里跟我說,‘如果陳怡玢不答應嫁給我,我就不會點頭同意和談的!’” 陳怡玢一聽這些話,心里罵了個s開頭的字母,說:“許少將軍這種荒唐的條件,許督軍那邊是不會同意的,我想督軍不如親自跟許督軍通個話,聊一聊想必效果會更好?!?/br> 鄒世雄道:“我何嘗不想呢,可是許開疆已經得到了許督軍的同意,許督軍還說十分欣賞你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