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只聽見陳怡玢說:“恒之,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跟陸云鶴離婚的時候,其實我是解脫了的,但是當我和他在婚姻存續期內,看到他愛來愛去,似乎天底下愛情是最重要的事,我就覺得可笑,跟他這段婚姻讓我覺得心里很累,甚至有點看不起那些為了愛情而癡迷的男女……” 朱伯逸聽她說到這里,也知道陳怡玢想說什么了,他既不想聽到一個明確的拒絕答案,也不想讓陳怡玢繼續再將以前的傷口撕開,于是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嘉和,也是我唐突了,今晚可能太高興了吧,但是我的心意不管是什么時候,都是不變的,我不指望能得到你在感情上的回報,不管怎樣,我希望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像朋友一樣也可以,只希望可以讓我看到你,在你身邊,我覺得,在你身邊的時候,很溫暖,我很喜歡也舍不得這種溫暖的感覺?!?/br> 陳怡玢抬頭,沖他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我們當然仍然是朋友?!?/br> 朱伯逸聽了,俊秀的臉上仍舊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是的,好朋友?!?/br> 陳怡玢卻將話說得很透,不想留太多的空間讓人揣摩:“我可能是沒法給你在愛情上的回應,但是我會把你當做我的朋友、兄長,我知道我的話會傷你的心,這不是我所想,但是我不希望模糊不清的回應給你造成錯覺,以至于將來讓你更難過?!?/br> 朱伯逸本來就是想避免陳怡玢將話說得透徹,結果陳怡玢反倒是將話說得清楚明白了,朱伯逸苦笑:“連一絲可能也不留給我嗎?” 陳怡玢道:“是我不懂情愛滋味,甚至也不想去懂得,我甚至希望我的生活能夠一直這樣溫暖和平靜,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因為我曖昧的態度讓你心里受累,說明白了,我們仍然可以做朋友啊,你也可以去尋找新的愛情寄托?!?/br> 朱伯逸倒是真的笑了,只覺得陳怡玢對待這種事情有一種幼稚和成熟混在一起的奇妙感覺,處理感情的時候雖然她沒有特別圓滑,直截了當的痛,但也不會讓人繼續將感情投入,跟一般跟男人搞著曖昧的女人不一樣,陳怡玢就是這么清楚明白。 朱伯逸說:“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說得這么直白,有可能會失去一位朋友、一位生意伙伴?” 陳怡玢:“因為是對你,所以希望將傷害降到最低,如果我直白的話讓你難過了,我很抱歉?!?/br> 朱伯逸點點頭,心里卻想著:起碼,他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啊。不是說嘉和的心里沒有他,只不過現在的位置是在朋友的位置上,而嘉和明顯是對朋友很在乎的人,這么想的話,當朋友也不錯! 朱伯逸道:“我其實只是想說出來,我怕有些話我若是不說,就永遠的沒有機會了?!?/br> 陳怡玢是知道他身體狀況的,朱伯逸的狀態一直時好時壞,保養得小心細致,朱伯逸嘆了口氣:“阿寶交給了你,我的心頭大石也落下了?!?/br> 陳怡玢道:“別以為我管著阿寶你就可以當甩手掌柜,孩子的成長離不開父親,難道你希望阿寶長于婦人之手嗎?” 然后倆人又說了一些關于孩子們日常的趣事,倆人的狀態才自然了許多,沒多一會兒,朱伯逸目送著陳怡玢進了屋,他自己站在他家門口看著陳公館里二樓三樓陸續點開的燈光,他輕聲的說:“真溫暖啊?!?/br> 雖然陳怡玢這樣拒絕了朱伯逸,但是沒多久,陳怡玢就在平城最上檔次的景和大飯店開酒席招待朱家本族的人和她自己的親朋好友,向大家公布她和阿寶的關系,以后阿寶就會正式管她叫干娘的。 陳怡玢當時在平城的社會名聲,很有些聲名鵲起的味道了,像朱家這種上流社會,自然也是知道陳怡玢的手筆的,陳怡玢現在在平城的名聲,除了她之前做的那些善舉,真正的讓所有人意識到她的實力的還是那塊空地花園。 之前只有少部分有心人打聽才知道的事,現在卻被許許多多的人知道,并且討論。 這都是因為陳怡玢的那片空地現在成為了平城一個特別漂亮的景觀,隨著那里吸引越來越多的人贊嘆和圍觀,陳怡玢的名字也和這個漂亮的花園開始流傳的開來。 平城的春天在三四月里,陳怡玢那棟四層樓高的白色小洋房就矗立在大片的空地旁,花種子撒下去,在春雨的滋潤下,沒有多久就在空地上開了很多花,最先開放是一片一片紅色橙色的虞美人。 虞美人濃郁鮮艷的顏色和獨特的造型很是惹人眼,更別提還形成了大片大片的規模,臨街的人走過路過都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去欣賞這片在東城區平民和富人交界地的難得美景,深吸一口氣,還能聞到空氣里微微的花香,在這亂世里,難得的有那么一絲平靜。 隨著空地上的花朵越開越艷麗,駐足和觀看的人越來越多,陳怡玢還讓人用木頭修了一排半米高的柵欄,在邊上立了一塊‘請勿踩踏’的牌子,不明就里的百姓還在猜測這塊地的主人,有的人還以為這是東城區工部局的杰作,結果看到維護和立牌才知道,這塊美麗的花海的主人竟是一位女士! 再后來,那片花園被稱之為:“白樓花園”,只因為陳怡玢蓋的小白樓矗立在旁邊,平城人開始這么叫那里,甚至還有人特意在休息的時候到那里專門看一看的。 陳怡玢的實力和她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劃分,因為她這么一個無心的舉動,開始成為那種被別人談論的時候和許多政要名流排在一起的人物。 朱家本族的人自然有很多人知道陳怡玢的大名的,想到阿寶認了這樣一位干親也是無損朱家的面子,但有些想把孩子過繼給朱伯逸的人就想到朱伯逸這是在給阿寶增加砝碼,認了這樣一位有錢有勢的干媽,誰還敢欺負阿寶? 認親喜宴很成功,大家賓主盡歡,阿寶挺開心的,阿光覺得以后阿寶就是正式是他哥哥的,也十分的開心,三個孩子更是瘋玩起來,鬧到很晚才休息。 陳怡玢晚上回家就接到傭人遞上來的一封信,說是王先生的信。她迫不及待拆開,果然是王綬云的字。 王綬云離開也有半個多月了,這半個月陳怡玢過得極度忙亂,也無暇去想王綬云的事,因為她記得上輩子沒聽說他早逝,所以也不擔心他會在這種消耗的內戰里死去,再說王綬云自己也說死在內戰里不值得。不過雖然是這么說,但是戰場是刀槍無眼的,陳怡玢也只希望王綬云能注意安全,做到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陳怡玢趕緊拆開信,只見信上飄逸的字跡寫著:“見信如唔,我已帶領部隊到達了戰場。一切安好,勿念。只是想念嘉和那里的參雞湯和一碗雞絲熱面?!?/br> 她見他這時候還有心情跟她玩笑,心里的擔憂也放下了,想著王綬云應該是安全無虞的,結果,一個禮拜之后,平城的一家最權威的報紙上寫了南方聯軍鄒世雄督軍旗下的新參謀長兼任炮兵團團長的王綬云在一次對戰中受到了敵人襲擊,在襲擊之中受到了傷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都有點卡,捋順大綱就好了~好困,去睡了 第83章 082 王綬云受傷的消息一下在他們幾個這里炸開了鍋,此時已經從望京回來的李少雍也是擔心得不得了,黃薇甜坐在他身邊發動腦子在想他們有沒有什么軍部的朋友,能夠幫著照顧到王綬云。 陳怡玢正在合計要不要跟張少白張嘴,讓他派手下得力的助手去部隊里看看,畢竟張少白跟鄒世雄因為煙土生意的關系,也是能說的上話的,而且他手下文人物和武人物都有,記得上輩子后來他還有手下到軍隊里任職的,若是托他的關系,興許是可以的。 李少雍也合計了一會兒,就想到了他的關系里一個最恰當的人物,撥通了鄒世雄的特助電話,那位特助以前是留法人士,自然也跟李少雍認識,從特助那里知道,王綬云是為了救鄒世雄擋了一刀,這才是受傷的,鄒世雄感激他忠勇,對他十分照顧。 來刺殺鄒世雄的刺客混入伙頭兵里,在給鄒世雄送飯的時候意圖行兇,當時王綬云正被鄒世雄叫來談點事,營帳里只有他倆,王綬云見刺客行兇,他臨場反應十分之快,先是推了鄒世雄一把,但是刺客出手很快,還是給鄒世雄捅了一刀,只是因為王綬云這一推,避開了致命位置。 鄒世雄立刻就倒下了,他雖然早年英勇,但是這些年養尊處優已經變得十分肥碩,他看到自己的血不斷的從傷口里流出來,嚇都要把他嚇死了,他躺在地上就抽搐,一只手捂著傷口,一只手就想抓住在旁邊的王綬云。 王綬云再想去抓住刺客,卻因旁邊的鄒世雄的原因而站立不穩,因帳篷外站了衛兵,王綬云怕亂射會射到帳篷外的人,就沒敢開這亂槍,只喊了一聲:“抓刺客!” 可是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刺客卻沒有沖出營帳,又折了回來,鄒世雄卻抓住了王綬云的腳,他是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板一樣,王綬云的槍打了刺客幾下都因為鄒世雄的拉拽失了準頭,射在了地上,刺客在地上滾了兩圈又抽出一把匕首向兩人殺來! 外面的衛兵聽見聲音沖了進來,他們把槍對著刺客,可是刺客已經貼近鄒世雄,這幫衛兵根本不敢射擊,就怕傷到了督軍。 慌忙之中,鄒世雄使勁抓著王綬云的大腿,硬是將王綬云給拽倒了下來,鄒世雄這是將王綬云當作了擋刀的人rou盾!王綬云眼見刺客的刀子刺過來,用左臂硬生生擋了一下,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也開槍打中了刺客的胸口,但是刀子也將他的左手臂刺傷了。 衛兵一看刺客被擊中了才趕緊沖上來,對著已經癱倒的刺客又踢又踹,當然還有精明的立刻就喊:“督軍我來救你!”指望從鄒世雄這里得到點功勞,這時鄒世雄虛弱的道:“快來救我,我受傷了……” 再之后,軍醫給鄒世雄和王綬云倆人都處理好了傷口,鄒世雄雖然避開了關鍵位置,但是也失血不少,再加上驚嚇,他已經昏睡過去。王綬云受了刺客那一刀,砍得很深,血留得很多,幸虧他右手這一槍開得及時,再慢一點左手臂就整個廢了 鄒世雄醒來時,看到了坐在床邊的王綬云,雖然倆人都心里知道當時怎么回事,但是王綬云還是表現出了一副忠心耿耿護主的樣子,喊了一聲:“督軍,你醒了!” 鄒世雄心里自然是知道自己慌亂之間拿王綬云做了墊背,若不是王綬云機敏,此刻他早就成為刺客的刀下亡魂了,鄒世雄也是表現得十分感動,說:“隨慶兄弟,多虧你了!” 王綬云道:“督軍,屬下能幫上你,是我的榮幸?!?/br> 鄒世雄看到王綬云這副死心塌地追隨的樣子,想到之前王綬云雖然是中途投靠他的,但是一直表現不錯,今天在這生死關頭更是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王綬云真是不錯??!他心里充滿了對王綬云的感激,試探之后,開始對王綬云露出熱淚盈眶的樣子了。 陳怡玢等人知道王綬云沒有受大傷,這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李少雍嘟囔了一句:“這小子,一天天的?!被仡^又安慰陳怡玢和黃薇甜說:“沒事兒,上戰場有點小傷都不算事兒,別擔心了?!?/br> 陳怡玢又托人給王綬云帶去一些補身體的藥材和補品,結果東西才寄出去兩天,他就打來一通電話,正好是陳怡玢接的,王綬云聽見她的聲音喊了一聲:“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