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陳怡玢親自將首飾端回給黃老爺,表示太貴重了,她心領了但是東西不能收,黃老爺跟她說:“長者賜不敢辭,收下吧?!?/br> 陳怡玢心里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那是真不敢收啊,黃老爺說:“聽說你要參加那天晚宴就想起來,我還有這套首飾壓著,這套首飾甜甜戴不合適,只有你戴最合適,我聽說你還挑了一身旗袍,翡翠配旗袍很好看啊,甜甜總愛穿洋裝,其實我看旗袍挺好看的,她小時候挺愛穿的,不知長大怎么就不喜歡了?!苯o黃薇甜聽得在旁邊直翻白眼,覺得他們都不懂她的品味。 陳怡玢怎么說也不敢要,黃老爺:“再不拿著我要生氣了!可沒有我黃思君送不出去的禮物?!?/br> 聽見黃老爺這么說,陳怡玢知道不能再拒絕了,人家一片心意再拒絕就要傷人了,她沒辦法只得收下:“謝謝黃伯伯,這太貴重了,我一定仔細戴?!?/br> 黃老爺笑瞇瞇:“快戴上看看?!?/br> 陳怡玢將手鐲和耳環戴上,她氣質沉穩,皮膚白皙,戴著這種翡翠特別有華夏古典仕女的氣質,這跟她從小被遵從閨閣教育也是離不開的。 * 陳怡玢被黃薇甜扯著忙來忙去折騰了兩天,那頭的陸云鶴接到了二哥的邀請函卻恨不得將邀請函撕掉,他一想到陳怡玢對他的侮辱就心里特別恨,他生氣陳怡玢竟然敢這么做,可是也想到了陳怡玢流掉了孩子,心里怨恨他,可是再怨恨怎么能那么對她的丈夫呢? 陸云鶴心里頭生氣,但他雖然感情上濫情,其實是頗為優柔寡斷的,這也體現在他的心也還是軟的,那天被陳怡玢甩臉之后,過了幾天,陸云鶴心里的氣也沒有那么重了,就又開始重新跟顧思濃走動起來。 因他這幾天都沒有去找顧思濃,顧思濃又發了一回小脾氣,嘲笑他:“是不是見到親人,就遠了戀人?”她不提他家里有老婆這件事,從來不提,不把自己放到所謂的第三者的位置上。 陸云鶴心里卻不想把那天受陳怡玢甩臉這件事講給顧思濃聽,這么丟臉的事還是不要提起為好,陸云鶴只挑了那天陳怡玢對他的指責來說,并堅定的跟顧思濃保證:“nongnong,為了你,就算受到指責我也不在乎,只想跟你在一起?!?/br> 顧思濃想到陸云鶴被陳家為難的樣子,也沒有再繼續跟他置氣,反倒順從起陸云鶴,這讓倆人的感情更膩歪。 顧思濃:“爹爹又跟我說起于伯伯家的事情了,說他家有個年紀跟我相當的公子……志杰,我一個禮拜之后就要回國了?!?/br> 陸云鶴更是心急起來,恨不得立刻將顧思濃娶回來,說到:“明天晚上我見到久誠兄和她,一定要離婚成功的!” 第021章 那個年代,辦派對幾乎是一種風尚,在每一種類型的會議結束之后都可以搞個名目開個派對,不只國外有這種風氣,國內平城那邊更是將這種做派學得了個十分,所以一般社交場合的男女都會跳那么幾下交誼舞。 陳怡玢上輩子在國外求學的時候,雖然她的性格不是能嬉鬧玩樂起來的那種性格,但是為了社交也學了一些,她個子高跳起舞來從認真學習到游刃有余,也還算好看。 二哥陳嘉興在跨國間銀行會議里是代表華夏國出席的,所以陳怡玢提前給他特意定制了高級手工西裝這件事是完全對的,等到參加舞會那天他正好可以穿上新西裝。 陳家人個子都偏高,二哥也是個高個子,濃眉、細長眼,后來人到中年的二哥就發福了,但是現在才30歲不到的二哥不僅高大、身材保持得好,還因為多年浸潤在財富和權勢中有著一種沉著穩定的氣度,也是頗為奪人眼球的。 陳怡玢是作為二哥的女伴出席的,她穿著從黃薇甜那里找到的一身紫色綢緞上繡著繡球花的元寶領旗袍,紫色這種顏色一般女人都穿不好,太瘦的人穿上顯得寡淡,皮膚稍微黑一點的人穿上又顯得更黑,太胖的人穿上沒有身形,而陳怡玢穿上確實十分適宜。 這種適宜不是電影明星穿著華服讓人覺得容光煥發的那種驚艷,是這件衣服、這套首飾一穿戴在她身上就讓人覺得好像天生是如此,整體搭配在一起就是讓人覺得特別適宜,平城話里夸人‘適宜’是特別好的評價了。 她帶著全套的翡翠首飾,通透翠綠的翡翠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更顯得綠得透亮,讓人移不開目光,她的長發沒有燙成時下流行的那種大卷,而是將長發盤起,頭發上插著那只同套系的翡翠發釵,發釵是由金子鑲嵌著翡翠和金剛石的,隨著她輕輕的晃動在發間閃爍著,蛋面形的耳環貼著耳垂,趁著她元寶領的旗袍,顯得她脖頸修長。 二哥是掐好了時間去的,他這種級別的人物來的時間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在中下場的時候到場最合適。他去黃家接陳怡玢的時候,看到她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也是一亮,道:“嘉和今天好漂亮?!蹦抗獍殃愨銖纳系较麓蛄苛艘槐橹笳f:“你平常也可以這么打扮?!倍缌晳T性想說錢不夠他給出,隨即想起現在陳怡玢已經比他有錢多了這件事。 陳怡玢抿嘴笑,今天的她一舉一動都十分符合仕女的標準,優雅、古典。當時華夏國在世界的地位不是很高,但是其文化價值總是先被洋人認可的,洋人總是比國人自己更認可這些古典文化的。 顧衛民身為前任總統的法務部長來參加這次晚宴其實是因為以前出使沙弗的時候,當時的外交部長也是現在的財政部長卡文迪許先生接待的,所以卡文迪許先生聽聞他重游沙弗,也邀請他來了。 雖然顧衛民即將去新總統的政府里就任與法律相關的職務,但地位還是不比以前,他是前任總統的鐵桿,在新政府里的地位就頗為尷尬,但是他還是跟陸云鶴說他是“心系百姓才回去繼續工作的,我就想有生之年幫助完成憲法的制定和頒布?!?/br> 陸云鶴聽到顧衛民這種一腔熱血的話自然是對他極為推崇的,而且他今天來派對的時間特別早,還遇到了他的一位朋友劉岳照,倆人端著香檳酒在一個角落里聊得特別嗨,等到顧氏父女不久后到達,這倆人才迎出來跟他倆打起招呼。 劉岳照是第一次見到顧思濃,顧思濃今天穿的是洋裝,不過以顧衛民的財力還不足讓她去圣洛克大街那種精品女裝店里隨便買衣服,但是顧思濃人長得漂亮,穿什么大家也不是那么在乎。 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連衣裙,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羊皮中跟鞋子,脖子上戴著一個貼著脖頸的鉑金鉆石墜子的項鏈,還是去年顧衛民送她的生日禮物。但是就算這么簡單,也被年輕漂亮的她穿出了脫俗的味道,讓第一次見到顧思濃的劉岳照十分驚艷。 陸云鶴在人多的地方還不敢對顧思濃露出太親近的樣子,他跟顧衛民寒暄,然后才跟顧思濃說話,倆人面上都表現得像普通朋友一樣,只有盈盈相對的眼神暴露了他們的想法。 顧衛民進場之后,就去和一直在招待來賓的卡文迪許部長見了面,卡文迪許先生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十分干練了,他是典型的金發碧眼的洋人,而且是那種從發根就是金色的那種洋人,身材高大、金發碧眼又手握重權,在場的男士里很難有哪一位比得上卡文迪許先生更招女士們的目光了。 卡文迪許先生跟顧衛民見了禮,又伸手去拉住顧思濃的手背親吻了一下,讓顧思濃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美麗的少女紅了臉的樣子更是讓人迷醉,陸云鶴在遠處看著心里吃了醋,可是奈何這種場合他也不能胡鬧,顧思濃cao著一口流利的英文跟卡文迪許先生打招呼,卡文迪許先生還笑了起來,這幅畫面在陸云鶴眼里是頗為吃醋的。 這時,二哥領著陳怡玢還有黃氏父女四人雙雙到了,卡文迪許先生跟顧氏父女說了一句:“失禮了,少陪?!本挖s緊迎了出去,讓顧思濃的目光追著他好一會兒才轉回來看向陸云鶴,沖他安撫性的笑了笑,卻發現陸云鶴的目光也看向了門口,她又看向門口,卻看見了一位身材高挑,穿著紫色旗袍的女士挎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走了進來,那位女士笑容矜持得體,一看就是上流社會教育出來的女士,陳怡玢感受到了顧思濃的目光,還沖她微微笑了一笑。 顧思濃一愣,還在合計怎么這個陌生的女人沖她笑,顧衛民已經在旁邊說到:“那個男人叫陳嘉興,是國內中樞銀行副總裁?!鳖櫵紳獠欧磻^來,低聲一句:“那他旁邊的人是她的meimei陳嘉玢么?”顧衛民沒有回答,因為他也沒有見過陳怡玢。 只是陸云鶴看向陳嘉玢的目光卻說明了一切,因為他此刻的目光透露著巨大的不可思議和驚訝。陸云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陳怡玢,這樣的、這樣的,漂亮。他不得不承認,此刻的陳怡玢穿著合身的紫色旗袍,她本來個子就高,以前為了做出裊娜的姿態總含著胸,現在她挺直了腰桿,看人的目光平和而坦誠,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陸云鶴雖然幾天前見過陳怡玢,但是也沒有拿正眼看過她,所以此刻陳怡玢的登場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這種純正的紫色將陳怡玢襯得雍容華貴,她之所以一眼就從黃薇甜一堆旗袍之中看中了這件,就是因為她上輩子的時候就習慣穿紫色的衣服,所以一穿上紫色的衣服會給人一種特別適宜的感覺。 上輩子她就是個旗袍擁泵者,甚至還開過一個手工旗袍店,所以她對于旗袍有很大的研究,她一眼就看中這件旗袍做工精良,用料考究,再加上這布料上面這精致的繡工,僅從收藏角度來說,都頗有收藏價值。 這是一件中開叉的旗袍,時下旗袍的開口越來越高,已經頗流行起高開叉旗袍了,二姨娘送給黃薇甜衣服的時候,可能是考慮到她的年紀,就給做成了中開叉,這點陳怡玢就很滿意了,她畢竟還是個保守的老太太嘛,而且中開叉的高度能將布料更貼身得勾勒出她的身材,更顯得她細腰窄胯豐臀,無一不是適宜??! 這樣的陳怡玢看在陸云鶴眼里,幾乎只剩下‘震驚’兩個字能描述他的心情,這個在他眼里一直是土包子的陳怡玢,怎么忽然變得這樣的漂亮,根本就與所謂的‘土氣’一點也不相干啊。 陸云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陳怡玢挎著二哥的胳膊走過來,陸云鶴聽見她的聲音的時候都還有點呆,陳怡玢今天化了妝,嘴唇上點了一點口紅,更顯得她容光煥發,她跟顧思濃的美麗是兩種類型的,陳怡玢的美麗是一種屬于女人的美麗,帶著一種成熟和誘人的味道,而顧思濃相比之下就是一種青春和年輕的美麗了,倒顯得有點青澀了。 陳怡玢的嗓音不變,她對陸云鶴說話還是帶著嘲諷的味道:“怎么,甩了你五千英鎊就給甩傻了?” 二哥一聽她這么說話就拿眼睛斜她一眼,陳怡玢撇撇嘴,不再嘲諷陸云鶴了。 只聽陸云鶴一句:“嘉和,是你么?” 陳怡玢沒忍住,又回道:“不是我是誰?你還希望是誰呢?” 陸云鶴道:“不是,我沒想到是你,你、變了?!?/br> 陳怡玢心里忍不住給他白眼,面上卻收起了嘲諷的表情,這里畢竟是社交場合,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規范,她露出標準的笑容,道:“我怎么變了?” 陸云鶴看她沖他笑,有點傻了似得道:“變、漂亮了?!?/br> 陳怡玢:“說到底,你無非就是喜歡漂亮的而已,跟什么突破封建,追求愛情什么都沒有關系吧,以后你就別糟蹋這些詞了,想離就離,參加完這次晚宴你就可以來找我?!?/br> 陸云鶴聽了,愣了一下,說:“我們是性格不合?!?/br> 陳怡玢忍住嗤笑出來,仍舊一副笑臉說了句:“好,你說不合就不合,我們的確也是不合,因為我每次看見你,都想上去扇你一巴掌?!边@給在旁邊聽著他倆說話的陳二哥氣的,社交場合啊這是,怎么說這種話,二哥拍了拍陳怡玢的手背,陳怡玢表情仍舊溫和,將看向陸云鶴的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