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黃老爺仍舊笑得和藹的樣子:“想過,不過我信你,你是個特別有把握的孩子,有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你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同樣年紀的甜甜每天只知道找男孩子跳舞和花錢買漂亮衣服,但是你已經用自己的雙手和頭腦掙那么多錢了,我查過你的成長經歷,我只能認為,你的父親陳箭舟教子有方,這是我拍馬也追不上的。本來以為你們陳家出一對兄弟已經是厲害了,沒想到女孩子也這么厲害,讓我不禁感慨起真是不服老不行咯?!?/br> 陳怡玢笑,說:“這么多錢,賣了我也賠不起啊?!?/br> 黃老爺故意說到:“到時候就讓你給我當兒媳婦,我家老三的年紀正好和你相當,你就賣身給我黃家吧……” 第011章 黃老爺后來給陳怡玢拿出了7萬英鎊,加上她原來手里有的,一共有10萬英鎊。這么多錢、這么多黃老爺的錢拿在手里,陳怡玢感覺到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和信任。 如果在和平年代,在沒有金融大波動的時候,陳怡玢想要做到這種程度的渾水摸魚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就奇在她本身就專門學習過這個,而且她本人對數字像是有天生的敏感一樣,她在國內讀過的時間不長的女校生涯中,她的數學是非常好的,如果不是為了嫁給陸云鶴而中途休學了,也許畢業了后也會像時髦女郎那樣出來工作也說不一定呢。所以說,有很多時候,命運讓你一步錯,步步都錯。 煤炭股輝煌了十幾年,整個沙弗都是建立在煤炭業之上的,此時的沙弗雖然已經被煤炭污染所籠罩,但遠沒有十年后那場巨大的黑霾給人們帶來的影響巨大,所以煤炭仍然是沙弗乃至整個e國的支柱產業。 一個禮拜之前,如果有人說,沙弗金融城的煤炭股會崩掉,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跌落,那個人會說你瘋了么? 可是一個禮拜之后,煤炭股如山崩一般的跌落下去,煤炭股從最鼎盛時期占比金融城證券45%的江山到一戰期間跌落至30%,到戰后現在的20%,雖然跌落是它不可挽回的事實,但是沒有人能想到,它最后的落幕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只有陳怡玢這個死過一次的人知道,最后的結局是它占比更少,甚至只占據23%的比例。 而不起眼的光電傳播股,從最開始的1%,到20世紀20年代中后期會占據25%,只因為那條連接了大洋彼岸的海底纜線正式落成,使華夏這個大洋彼端的古老國家也能通過一根細細的纜線連接到列國,而同時,金融城里一條最新的條例:《外國借款人發行證券管制條例》的頒布,正式掀開了沙弗金融城蕭條的開始。 這兩件事,一個促成了金融城外資證券發行業務從此旁落華爾街,一個直接導致了光電股的崛起,落成纜線的布林兄弟電話公司的股票瞬間暴漲,這件事的偶然性和機遇性太大,是金融史上一個非常有名的特例,陳怡玢的錢早早就開始買進這只股票,滿倉之后,她開始緊張的等待著,每天早上都看著報紙,一天一天的看著這支股票一點點的漲,雖然她是知道歷史的人,但是當身臨其中的時候,還是緊張得好像在做過山車一樣。 有很多一夜暴富的人讓人覺得這是神話,神話是有,但是在這個社會里幾乎渺茫,陳怡玢的神話只在于她與所有人不對等的訊息。 謝夫在看到陳怡玢賭了這么大的,仿佛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氣魄,謝夫非常哈皮的讓自己親人也跟著買了這只股,在這幾個月對陳怡玢的觀察之中,謝夫甚至對她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和崇拜感,謝夫將他全部的積蓄一起也壓了進去。 結果就是,那一天早上開盤的時候,造就了很多很多一夜返貧的現象,但是也同時造就了很少很少的一夜暴富神話。 當開盤的一瞬間的時候,陳怡玢才露出激動的表情,但是這些都不如之前焦急等待報紙對于布林電話落成大洋纜線這件事情的報道讓她覺得激動和焦慮,此刻仿佛是知道了最后答案,享受完了過程,順利的迎來了那個早已知曉的結果。 陳怡玢成功了。 周圍崩落的失敗股民映襯著她挺直的脊柱,她仍舊穿著那件褪色的淺綠色工作服,坐在人群之中,挺直著腰背,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冷靜的人她在這兩天做出了什么驚人的舉動,除了謝夫,謝夫從二樓狂跑出來,拋下那些狂響的電話,不去理會那些震天的鈴聲,謝夫在一樓找到陳怡玢,陳怡玢卻越是成功時刻越冷靜。 他覺得喉嚨都干澀了,他跟著陳怡玢押對了!他看見她,特別想擁抱她,雖然陳怡玢不知道這一切。然后謝夫真的這么做了,忽然上前一把抱住陳怡玢,嚇了陳怡玢一大跳。 看到謝夫這種激動的神色,陳怡玢忽然知道他激動的原因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她翹起唇角,看著謝夫激動。謝夫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說:“你知道么,no、no、no,你不知道,我一直在關注你,你太厲害了,太牛了,我太崇拜你了!” 周圍的股民那么亂,沒有人注意到這兩個奇怪的人。 黃老爺顯然也關注著這場波動,一發現這個情況,想到陳怡玢之前從他手里拿走的那一大筆錢,他也心里很癢癢想知道陳怡玢究竟會怎么用,他派人在交易所里時刻關注著她的舉動,當出現這個情況之后,黃老爺立刻驅車前來,他看到門口的股民,有一些甚至是他炒股時認識的老面孔,此刻這些老面孔也沒有心情理他,因為大部分人都賠得很慘,黃老爺看到這些人的慘狀,心里雖然是相信陳怡玢的,但是也還是跟著揪心,忽然他覺得,這種刺激的行為可能不是他這種老人家能承受得起了。 陳怡玢也從交易所里走出來,她的一身褪色的工作服看起來仍舊很整齊,仿佛她穿得不是最低下的工作服,而是一身高級定制的西服一樣,她看見黃老爺的時候仿佛松了口氣,如釋負重的說:“黃伯伯,不負眾望啊?!?/br> 這時候,一直跟在交易所里的人走到黃老爺耳邊,激動的將這一切告訴了他,黃老爺素來見過大場面的人,在一刻都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他以為陳怡玢那天說的那些頗有些夸大,沒想到陳怡玢說的那么準確,好像她已經提前預算好了這一切一樣! 黃老爺拉著陳怡玢說:“好、好、好,跟我去慶祝一下!” 陳怡玢也累,這些天心里的煎熬和等待,在這時都有了好的結果,精神松懈下來之后,她也想睡覺吃飯休息,做一切輕松享受的事情。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陳怡玢的領班奧貝娜從大廳沖出來,她在二樓的時候先是看到謝夫抱住了陳怡玢,然后又看到陳怡玢擅自離開工作崗位出門,現在竟然連假都不跟她請就離開! “你要去哪里?站??!你今天的工作還沒有做完!” 陳怡玢回頭,道:“我辭職,不干了?!?/br> 奧貝娜連教訓她的話都在嘴邊要說了出口,忽然被她這句要辭職給噎了回去,轉而說到:“你從這里離開就再也進不來這里了?!?/br> 陳怡玢沒有理她,疲倦的嗯了一聲。 奧貝娜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使勁跺腳!這個該死的東方人! 陳怡玢跟著黃老爺來到了莎士比亞公園的白色洋房,在他的安排之下在客臥深深的睡了一覺,睡之前她特意跟黃老爺說:“只讓我睡12個小時,我要看明天早上最及時的報紙?!比缓笏驮邳S家軟綿綿的鵝毛枕和蠶絲被里深深的睡了過去,好久沒有睡在這么柔軟的大床之中了,陳怡玢仿佛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國內,她在睡夢之中甚至覺得在云朵里翻滾一樣。 12個小時后準時被叫醒之后,陳怡玢看上了早上第一份報紙,放下報紙跟黃老爺說:“再過一天,我們就拋售手里全部的股票?!?/br> 黃老爺現在簡直將她當成了散財童女啊,這簡直太長臉了,他之前還夸她陳家的女孩當男孩用,現在看來這個陳怡玢比她兩個哥哥也不遑多讓??! 但是黃老爺來不及嫉妒陳父會養孩子,緊張的就第二天開始了,陳怡玢來不及換衣服,黃薇甜的衣服她穿都有些短,只將就著那身工作服再一次趕到交易所,雖然早上就給謝夫電話讓他拋售,但是陳怡玢還是不放心,早早就來了。 謝夫得到陳怡玢這條指令,一大早上開始就立刻運作起來,因為他們有這種隱隱的同盟感,一切進行的特別順利,謝夫順道將親屬的股票也一起賣了。 大筆的款項轉入到陳怡玢的賬戶,陳怡玢果斷將錢申請提出來,但是她這么大額的提現需要比謝夫更高級別的管理員來復核,謝夫為陳怡玢打出提現申請之后,跟她說:“第二天多帶點空袋子和人來?!?/br> 當天晚上,黃薇甜也從康頓大學回來,看到陳怡玢,這些天她雖然跟陳怡玢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倆人也算是認識了,聽到自己老爸那么夸獎她,她的心里是有點嫉妒的,但是聽過她的事情之后,對陳怡玢的嫉妒感又不是那么強了,畢竟陳怡玢的經歷對于一個21歲女孩而言實在是稱不上美好,甚至是一種懲罰。 陳怡玢那天晚上實在沒有心思,雖然第二天要提現了,但是她就是緊張,看到黃薇甜回來也僅僅跟她簡單打個招呼,就回到房間里躺著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怡玢換衣服的時候卻發現被拿來一套黃薇甜的衣服,應該說是不像黃薇甜平常那種大小姐范兒的衣服,反而是一套簡潔的西裝款式,高腰的長褲襯托著她將近一米七身高的大長腿,腳上一雙中跟皮涼鞋讓她的腿顯得更加修長,上身一件多層蕾絲的喇叭袖高領襯衫將她纖細的脖子包裹著,而那件從男裝改良來的修腰身西裝更顯得精英范兒,而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當陳怡玢穿著這樣一身來到交易所的時候,那些曾經的同事都驚呆了。尤其是在一樓巡查的奧貝娜,她看著陳怡玢仍然露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偷偷的跟旁邊的同事說:“看那個東方人,不在我們這里干之后,竟然開始做起了偷有錢人衣服的買賣,真是可悲哦?!?/br> 第012章 奧貝娜說完諷刺陳怡玢的話之后,周圍的幾個曾經的同事有的發出配合的笑聲,有的直勾勾的看著陳怡芬,說:“她那身衣服是塞維爾街定制的哎……” 奧貝娜:“那又怎樣,偷的就是偷的?!?/br> 陳怡芬自然也聽到了奧貝娜諷刺她的話,她微微翹起唇角,露出微不可見的微笑,矜持而充滿著巨大的階級感,其實陳怡玢沒有想可以做出*絲逆襲的樣子刺激奧貝娜,可是陳怡玢老太太作為一個上輩子養尊處優的老太太,有時候會不自覺的流露出她的身份和地位要求她做出的樣子,所以像這種矜持的淡笑什么的,簡直就是對人禮貌的微笑一下的感覺,可是奧貝娜心里認定了陳怡玢刺激她、諷刺她,立刻就沖陳怡玢道:“你給我站住?!?/br> 陳怡玢微微回身,她身后跟著十個穿戴整齊的黃家的忠仆來確保她今天順利的將取錢這件事情辦成,這十個男仆穿著統一的黑西裝,只有走在前面的陳怡玢穿著制作精良的米白色的女式西裝。 她一米七的身高穿起這種從男式改良來的女式西裝一點壓力都沒有,這個年代,連女式的裙子都才開始慢慢變短,女士穿褲裝也是才開始流行的潮流,但是在從后世過來的陳怡玢眼里,這都普通得很,她沒有當自己在這群曾經的同事的眼里是多么的扎眼,甚至是耀眼,她一手夾著女士公文式手夾包,腳下的高跟鞋踩在交易所大理石地面上發出規律的聲音,可是這種聲音好像昭示著,從此以后,她和曾經這群同事的巨大差距。 陳怡玢仍舊那么平靜的沖奧貝娜道:“什么事?” 奧貝娜看到陳怡玢身后整齊的一排黑衣忠仆也跟著停下來,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好像理智一瞬間回歸一樣,她忽然明白了現在的陳怡玢已經不是她能隨便教訓的人了,現在的陳怡玢泰然自若的站在那群人面前,沒有一點局促感,好像她天生就是站在人前的一樣,跟以前在她手下當清潔工的時候截然不同,甚至那群人好像都是聽從她的吩咐的,奧貝娜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陳怡玢不是她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