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原本是安慰的話,結果越說越是帶著幾分挑釁,起碼皇帝是這么聽的,他瞪了眼趙瑾玉,哼了一聲,趙瑾玉嚇了一跳,心想自己是說錯話了,誰知道石頭不耐煩的說道,“去吧?!?/br> 趙瑾玉提起的一心放了下來,安慰的親了親石頭,見他雖然哼哼唧唧的,但也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披了衣服出去。 等著她出門就看到一個黑影推開窗戶,像是一陣風一般飄了進來。 “陛下,那些人在附近聚集了一批人手,約莫是想在晚上動手?!卑参年浊ス蛟诘厣?,頭也不抬,牢牢的盯著地面說道。 皇帝在絲綢手帕上滾了一圈,嫩黃色的絲綢襯托著他乳白色圓滾滾的身子,看起來很可愛,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肅殺的狠辣,說道,“都給朕殺了,一個不留?!?/br> “遵旨?!?/br> “把那人的首級掛在城墻上以示警示?!被实勰抗馍畛?。 安文曜面色一凜,恭敬的說道,“遵旨?!彼騺韺实垩月犛嫃?,只要是皇帝吩咐的事情從來不會問一句為什么,只會想辦法去達成,這也是為什么皇帝最喜歡他的緣故。 “蘇清塵在哪里?” “在這附近的廟里?!卑参年渍f道。 說起來蘇清塵也是有些可憐,因為這附近就這一個客棧,為不引起引起趙瑾玉的注意,只能在附近找了一家破廟暫住,對于他這樣的身份來,也算是十分的簡陋了。 “他這差事辦的是越來越沒分寸了?!被实蹓旱土寺曇粽f道。 安文曜心里咯噔一下的……,忽然間開始有點同情起蘇清塵來,皇帝對這位趙小姐顯然是不同尋常,蘇清塵卻無所顧忌的接近她,甚至是想要讓這姑娘喜歡上自己,這不是找死嗎? 果然很快他就聽到皇帝說道,“讓他在客棧外守夜?!?/br> “遵旨?!卑参年滓幌氲教K清塵在這寒冷的冬季在外面哆嗦的守夜,忽然就覺得充滿了同情,只心里又有些覺得他活該。囧 趙瑾玉去的時候陳蓉出去了,她只好回去,晚上她上了床準備睡了才聽到陳蓉敲門的聲音,“趙小姐?” “陳姨?!壁w瑾玉起身披了一件披風,去開門。 等著陳蓉聽了趙瑾玉的話說笑著說道,“不怕,總有人給我們收拾?!?/br> 趙瑾玉,“……” 陳蓉見趙瑾玉一臉的迷糊,解釋道,“那尾巴還跟著呢,我剛才瞧著……”陳蓉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她剛才出去不過想看看四周沒有埋伏,天歸教向來有些睚眥必報,必然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她們,誰知道竟然在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什么?” 陳蓉馬上就發現這話不能對趙瑾玉說,這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正色道,“總之,你不要擔心,就安安心心的睡個覺就行?!?/br> 趙瑾玉一頭霧水,不過想著陳蓉做事向來有分寸,倒也把提起的一顆心放到了肚子里。 陳蓉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把窗戶拉開一條縫隙,偷偷的瞄了一眼,看到穿著粗布短打,易容的蘇清塵還站在門口,心里頓時又有些不放心了起來,嘀咕道,“一個朝廷大員,就這樣追著深閨女子跑……,難道真的是一往情深?”只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趙瑾玉身上有什么值得蘇清塵惦記的東西,最后還是歸結到男歡女愛上,躺倒床上,閉上眼睛忍不住想著,誰沒有年少輕狂過呢?就是她也曾經為了心愛的人放棄過一切不是? 趙瑾玉回到床上,親了親石頭,說道,“我覺得最近事情越來越順了,是不是因為你護著我???” 皇帝傲慢的說道,“當然?!?/br> 趙瑾玉笑,把石頭放到胸口上,說道,“真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别B母那般絕情,不傷心自然是假的,只是或許是因為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等著真正的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就覺得原來真的是這樣,然后心里格外平靜。好像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 “我上次不是讓你幫我去打聽哥哥的事情?!?/br> “嗯?!被实蹓涸谮w瑾玉柔軟的胸峰上,聞著熟悉的馨香味,心里竟然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來……,如果他現在不是一顆石頭,而是本體呢? “不用問了?!币院笏退麄冊贌o關系。 皇帝蹭了蹭趙瑾玉的胸口……,原本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只不過一不小心碰到了花心,冰涼的石頭,碰到敏感的肌膚讓趙瑾玉身子不自覺地顫抖,忍不住喊道,“別動?!蹦锹曇舨蛔杂X地帶出幾分嬌媚來。 皇帝心口騰騰的燃起火焰來,燒的他口干舌燥! 趙瑾玉也覺得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了,不過是一個石頭精,按照人類的年齡就是小奶娃的年紀,也沒什么介意的,拍了拍說道,“小東西,你給我老實點?!?/br> 皇帝覺得他可能得病了,這一夜睡的很晚,等著安文曜來報告那些人已經處理掉,這才睡了過去,可是在夢中他夢到一對男女在火紅的帳幔下翻滾,曖昧的氣息,灼熱如刀的溫度,修長白皙的小腿,還有……,等著看清那一張臉,呼吸一窒,這不是趙瑾玉和他嗎? 第二天,京城皇宮里。 瑞福覺得皇帝今天有點怪怪的,竟然突然招人侍寢!說起來皇帝對女色向來是有些可有可無,清心寡欲的就跟修煉的和尚一般,自從原皇后病逝之后就更是沒有人可以近身皇帝了,如此后宮越發成了擺設。 但是今天,皇帝突然醒了不說,還要招人侍寢?你說怪不怪? 趙嬪簡直就是有些欣喜若狂,皇帝竟然招她侍寢了!她接旨的時候激動的跪在地上差點沒站起來,后來還是一旁的宮女把她扶起來的。 皇帝面色如常的看著趙嬪婷婷裊裊的走了進來,外罩的白裘一脫,露出里面單薄的但是顯露身型的湖綠色齊胸襦裙來,白皙的豐盈半遮半掩,在陽光下有種迷人的色彩。 瑞福站在門口,像是個門神一般,他想著陛下這清心寡欲的日子過的久了,這一次總是要長一點吧?早就做好蹲到深夜色準備,誰知道突然間里面傳來趙嬪尖叫聲伴隨皇帝冷硬的呵斥,“滾出去?!?/br> 門被打開,趙嬪半裸著上身,羞憤欲死,抱著衣服就哭哭啼啼的往外跑。 這是怎么了? ☆、第 30 章 趙瑾玉到杭州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陳蓉把車子趕到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兩個人在房間內吃飯,趙瑾玉特意點了西湖醋魚,她心里頭又是激動又是忐忑,激動的是已經到了目的地,可以交付養父的信了,忐忑的是……,送完信她要去哪里?真是有種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的感概,不過等著菜被端了上來她很快就忘了這些,吃飯要緊! “陳姨,你吃?!壁w瑾玉指著魚說道,“我還是第一次來杭州,聽說西湖醋魚很有名,所以就點了?!?/br> 陳蓉也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這一路上委實有些不太平,她吃了一口魚說道,“說起來還是樓外樓的比較正宗?!?/br> “是嗎?好想去看看?!?/br> 陳蓉笑著說道,“這有什么難的?明天我就可以帶你去……”只是這話說道一半又突然住了,兩個人明天就分道揚鑣了啊。 趙瑾玉顯然也想到了,卻很快又振作了起來,“陳姨,我還沒謝謝你呢,今日咱們喝一點?” 陳蓉也是個爽朗之人,見趙瑾玉這般落落大方,說道,“行,咱們要一些桂花釀,好喝,還不醉人?!?/br> 兩個人點了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陳蓉似乎很是開懷,開了話匣子,說道,“你知道我最后一次來杭州是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趙瑾玉喝的兩頰紅艷艷的,襯托的整個人艷若桃李,瀲滟春光,惹的趙瑾玉脖子上的皇帝多看了好幾眼。 “你知道杭州的第一世家趙家吧?” “就是那個曾經出過筆圣的趙家嗎?”趙瑾玉聽聞過雙圣,一個以書法名揚天下的趙德令,還有一個是以詩句名揚天下的徐曾。 “對,就是他們家?!标惾匕丫票锏墓鸹ㄡ勔豢诤鹊?,說起來她連最烈的刀辣子都喝過,這綿柔的桂花釀根本就不算是酒,主要是考慮趙瑾玉不過一個深閨的小姐,既然她高興的要把酒言歡,她總是不忍掃興,但卻不能真的喝高了,所以桂花釀是最合適的了。 “聽說他們家的人個個都會寫字,即使個姑娘,也是從小練字?!壁w瑾玉還曾經見過哥哥臨摹趙德令的字帖,那字十分的漂亮,飄逸灑脫中帶著華貴,委婉中帶著健秀,當真是讓人過目不忘。 “確實是這樣,且門風嚴謹,又是百年世家,姑娘們個個都溫婉賢淑,許多人都以娶他們家的女兒為榮?!标惾貖A了一塊花生,目光變得有些深遠,“那一次我們接的鏢是護送一個箱子,一路上卻是十分的兇險,到了后面,我們晚上也不敢睡,生怕有人偷襲?!?/br> 趙瑾玉聽的入迷,又討好的夾了一塊東坡rou過去,說道,“后來呢?” “最后一天晚上,是我值夜……,我原本以為不會有什么事了,誰知道到了凌晨子時,忽然間就從水中涌出穿著黑衣的刺客來,那幾個人身手不凡,我雖然自負武功不弱,卻是一人對上數人,一時抽不開身,叫人尋了機會?!标惾氐拿嫔兊糜行╇[晦不明。 “那叫他們得手沒?其他鏢師呢?” “師兄幾個人在船艙那一頭,一時沒趕過來,其中有個人一刀刺向了箱子?!标惾赝nD了下,“那一幕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鮮血從箱子里流了出來?!?/br> 趙瑾玉,“……” “里面裝著一個小姑娘,我沒有讓那個人出第二刀,但是那姑娘卻是落下了殘疾?!标惾仡H有些自責,“之后我就在家苦練功夫不出鏢了?!?/br> 聽到人沒死趙瑾玉就放心了,只是有些不解,說道,“既然是護送人,為什么一開始就不說清楚?陳姨你當時肯定也是覺得箱子挨一刀應該沒事……,所以才疏忽了對嗎?” 陳蓉看笑,說道,“你可真是體貼人的好姑娘,當時我確實是帶著幾分僥幸的心里,那箱子是用沉香木來做的,等閑的人砍不開,那人是把刀插入了縫隙里……,我當時確實是沒有想到里面躺著個小姑娘?!?/br> “這個姑娘是趙家的人?” “來,在喝一杯咱們就睡覺?!标惾赜X得今天說的有點多了,主要是這兩次經歷都太像了,護送的都是女孩,路上也都驚險萬分,不過好在,她倒是把趙瑾玉安全的送到了,也算是解了她一件心事。 趙瑾玉知道這是陳蓉不愿意說了,也不追問,兩個人又喝了一杯就各自散了,走之前陳蓉拍了拍趙瑾玉的肩膀說道,“瑾丫頭,以后有難事,可以到興天鏢局找我?!边@次陳蓉第一次這么喊趙瑾玉,也是在某種程度上承認了對她的親近。 “嗯,多謝你陳姨?!壁w瑾玉高高興興的應道。 等著陳蓉走后,趙瑾玉就關上了門,把石頭放了出來,問道,“餓不餓?” 皇帝醒來之后一直老實的呆在趙瑾玉的脖子上,這會兒終于只剩下兩個人,蹙眉說道,“你怎么喝酒了?” 趙瑾玉笑嘻嘻的朝著石頭吹了一口氣,芬芳的桂花香味帶著酒色的氣味圍繞著皇帝,皇帝頓時就覺得有點頭暈眼花。 “是啊,我喝了,怎么,連這個你也要管?” 皇帝只覺得身子有點晃,心想不會就這樣就醉了吧?就好像回應他的想法一樣……,他看到世界都是搖搖晃晃的。 “小東西,你怎么不說話了?”趙瑾玉以為自己的惡作劇過頭了,帶著幾分愧疚心里小心翼翼說道,“我給你留了好多菜,有西湖醋魚,炸響鈴,東坡rou,牛rou羹……”她為了給皇帝留菜,還特意跟陳蓉說,怕晚上餓的厲害,多點一份兒。 “朕都要吃?!被实叟Ψ€住頭暈目眩的腦子,想著趕緊墊肚子,興許酒就散了。 吃完飯,洗漱完畢,石頭趴在趙瑾玉的胸口,只覺得輕飄飄的猶如躺在云端一般,四周都是熟悉的馨香,一低頭就可以咬到胸峰的花心……,他想起白日里那一場還沒開頭就讓她掃興萬分的臨幸,只覺得心里頭某個火焰又騰騰的燃燒了起來。 ☆、第 31 章 皇帝覺得眼前的趙瑾玉就跟他第一次吃到的臘rou燉土豆一樣,美味,可口,引人食指大動,這么一想,心中躁動越來越清晰,瞬間就在他心中燃起熊熊烈火,燒的他燥熱難耐,他深吸了一口氣,馬上轉過身子……,他是不知中邪了? 趙瑾玉習慣性的想要去摸石頭,石頭這一次卻是反應劇烈的跳開了,呵斥道,“別碰朕,上次不是跟你說過朕是男子?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本就是個傻子?或者是天生yin蕩離不得男人?” 趙瑾玉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帝,淺淺的茶色眼睛里藏著不敢置信,甚至有受傷的暗流在涌動,石頭的話這一次太過傷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你怎么能這么說?” 皇帝說完也有些后悔了,不過說出去的話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有些小聲的哼道,“本就是如此?!?/br> 一時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屋內彌漫著壓抑的氣息,皇帝看都不敢看趙瑾玉,雖然說的強硬,但是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的,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誰知道,過了片刻傳來趙瑾玉有些無奈的聲音,“哎,你脾氣這么壞,要是離我開會怎么辦?”趙瑾玉她目光停留在石頭的身子上,想著自己又何必跟一個石頭較真?他又懂什么呢。 “你要去哪里?”皇帝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去哪里???”趙瑾玉躺了回去,收回了目光,兩只手壓在頭下,舒了一口氣說道,“不知道,但是養不起你了。所以我得把你送人?!?/br> “朕吃的又不多!”皇帝說完就后悔了!這是什么話,就好像在表示自己的吃的很少,很好養,總歸就是不希望趙瑾玉拋棄一般,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是這個女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想要把堂堂九五之尊的他送人?“大膽,朕是問你,怎么敢隨意把朕送出去?” “等我完成父親的囑托,我就不會回京城了?!壁w瑾玉看著帳幔外的朦朧的燭火,眼睛里藏著幾分傷感,“到時候我就要自己謀生了,你一頓飯要吃那許多,還很挑剔,我還真就養不起,以后可能一頓有個饅頭吃就不錯了……,但是你放心,我肯定會找個合適的人,不會讓你受委屈?!碑敃r家里窮的叮當響,但并不等于趙瑾玉身上就一個銅板都沒有,人總是會留著救命錢,只是這一路上又有些花費,現在算下來也不多了,以后要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就因要吃饅頭?你真是傻???” 趙瑾玉笑,只是那笑卻未達眼底,“你不知道,等你真正吃不起飯的時候,一個饅頭是多么的珍貴。別用這種輕視的語氣說饅頭,它救了多少要餓死的人?”好像一轉眼又要回到被領養前的日子,每天就等著別人賞一口剩飯吃吃,那時候的饅頭可真就是比山珍海味還讓人期待。 “朕還會缺你一口饅頭吃?”皇帝當然知道趙瑾玉的意思,但是這話對著誰說不好,對著他說就是莫大的諷刺,他一個皇帝還能缺她一口饅頭吃? 趙瑾玉笑,這一次是真的開懷,忍不住摸了摸石頭的身體,說道, “小東西,你這話可真貼心?!彪S即頓了下,又說道,“其實也沒有那么慘,我自然也是做了打算的?!边@一路上她又怎么沒有想退路?只是真正要一個人的時候又覺得有些凄楚罷了。 她唯一的手帕交顧芙英,剛好在杭州,曾經顧趙兩家走的極近,前幾年顧芙英的父親顧進下放為杭州知府,如此兩個人才分開,她倒不是想要去蹭吃蹭喝,就是想要找個依靠,這時代女人艱難,即使她想獨自做些營生賺錢,沒有后臺又怎么能走的長遠?普通的地痞都會欺你是個女子,所以明天她想送完東西就直接去找顧芙英去。又想著到時候自己寄人籬下,剛開始總是不大自由,養著這樣一個靈性的石頭,怕是要被人察覺出來,所以才有上面那一番話。 “哼?!被实酆吡艘宦?,說道,“朕要走,自然是朕自愿的,你無權決定朕的去留……,記得,伺候好朕,不然有的你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