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岑睿笑了笑,才要抬頭,后頸驟然受到重重一擊,龍素素的身影模糊成一團,晃了一晃,眼前所有景象暗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有點晚,更新啦~~~~~明天中秋!窩去過節了!大家后天見! 小岑子:為了慶祝佳節!愛卿們給朕撒個花唄! 【叁貳】背叛 岑睿是被一桶冷水潑醒的,眼沒完全睜開,第二桶水從天而降,水帶著初秋的寒氣和草腥味,這回她完全清醒了過來。濕透的衣衫迅速貼緊在肌/膚上,又黏又冷。后勁突突疼得厲害,頭重得像塊石頭…… 一盞飄忽的油燈在她面上晃了一晃,一個粗糙男聲罵了聲娘:“人醒了,去喊姑娘來吧?!币幻嬗志娴溃骸案襾y嚷亂叫,老子就要你的命?!?/br> 被捆得和個粽子似的岑??戳搜鬯掷锉人觳策€粗的棒槌,老老實實道:“哦?!膘o靜地坐在那,神情溫順,將人質這個角色扮演得非常稱職。眨去眼里的水珠,費了好一會功夫,她才勉強適應了眼前近于昏黑的光線。 視野里,獨一的光源即是壯漢手里的油燈,他身后堆著一片黑魆魆的陰影,瞧不清是些什么東西。嘀嗒的水聲滑過耳際,輕輕脆脆,一會又落下一滴,接連幾次,頗有規律。岑睿側耳凝神聽了會,心中大致描出了個不大的輪廓…… 有一縷味道鉆進她鼻腔里,但囊住的鼻子不太管用,使了半天勁也沒嗅出個所以然。 一人站在她面前,海棠玉簪,紅花半臂、淡粉襦裙,與不久前的那人沒有半分差別,只是娥眉杏眼里的神情寒冷得像個陌生人。 岑睿等著她開口,等了半天卻沒有聲響,只得自己張嘴:“素素?!?/br> “陛下?!饼埶厮夭煌床话W地答了。 岑睿啞了。 “陛下不要慌,我請你來只是想找你借一件東西?!饼埶厮厍迩邈鲢龅?。 “媽的,姑娘問你話呢!”虎腰熊背的壯漢揮起手。 岑睿的頭被打偏向一邊,臉上頓時浮起五個紅痕。 龍素素無動于衷地看著這一幕。 許是在美人面前男人都喜歡逞逞威風,又是一巴掌落了下去。 漢子有點拳腳功夫,岑睿舔了下嘴角,咸咸的。 “我再問你一遍,先帝駕崩前,有沒有交給你一件東西?!饼埶厮負P手阻止了他的暴行,嘴角吊著若有若無的一縷譏笑:“陛下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的毒還沒有解開,你不肯說,我有千種萬種的毒能讓你開口。何必自討苦吃?” 果真是她下的毒,岑睿暗嘆了口氣,擺擺頭:“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老子只丟了個皇位和一群氣死人的臣子給我,其他什么都沒有?!?/br> 龍素素唇上的笑意消失了,陰晴不定地看著岑睿,對男人道:“你先出去,我和她單獨說說?!?/br> 漢子沒有立即離去,躑躅地看著她二人,龍素素冷笑:“人我已經引來的,難道還怕我放了不成?” 那人這才離去。 “阿睿,”龍素素突然跪坐下來,捂住臉,淚如珠下:“我無心傷害你,那件東西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我沒有告訴過你,清水郡的那對夫妻并不是我的爹娘,為了尋找我親生爹娘,我必須要找到那件東西……” 岑睿面無表情道:“得了,別演了,太假?!?/br> “……” “素素,”岑睿抵著墻吃力地蹭起身子,彎起身子靠近她,笑得有點兒慘淡:“你,是不是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別有目的的?” ┉┉ ∞ ∞┉┉┉┉ ∞ ∞┉┉┉ 魏長煙今日的話尤其得多,與傅諍詳談完現下政局又拉著他說要討教首輔大人的棋藝??蓢@魏小公子舞得一手好鞭子,卻是個當之無愧的臭棋簍子,最不能容忍得是棋品比棋藝還要糟糕,下一步悔三步。 傅諍看著死皮賴臉的魏長煙,通過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這兩人不愧曾是京城并稱的紈绔二少。傅大人指間磨著黑子,想著以后能讓岑睿少見這個人就少見,好不容易教懂事了些,別一轉眼又給帶了回去。 “宮門要落鎖了,改日得空再來指點魏中丞?!备嫡娺B“切磋”二字都懶得施舍給他。 魏長煙一看天,瞅著龍素素她們也該回宮了,巴不得地丟下棋子,假做挽留:“傅大人不留著一同用晚膳?” 傅諍瞥了眼熱情過頭的魏長煙,拂袖走人。 人走出魏府沒多久,一個不起眼的小廝從偏角匆匆走來:“大人,您可算出來了?!?/br> 傅諍往馬車走去:“此話怎講?” 小廝擦擦額頭急出來的汗:“宮里出了事,陛下和龍婕妤一早出宮到現在還未歸。小人知曉后來尋大人,可魏府大門緊閉,一接近即被守衛給攔住,沒有任何辦法遞消息給大人?!?/br> 傅諍霍然凝滯住了步子。 送走傅諍,魏長煙哼著軟軟的小調,喚了聲:“魏如,給爺備馬?!睕]人答,才想起人被自己派去保護龍素素了。 護衛魏果突然凝重著神色閃出道:“公子,魏如與我們失去聯系已有一個時辰了?!?/br> 魏長煙的馬還沒牽出府,傅諍人已門口,晚風狂亂,竹青深衣里崩緊凜冽怒氣:“魏大人,是上回刑部大牢待得不夠久?” 魏如名義上雖是魏長煙的書童,但打小是當暗衛培養的。岑睿留他在長樂坊門口說了那么一句話,蹲在地上畫了兩個圈他就明白過來了意思。陛下這是說,如果一炷香的時間他們若沒出來,就讓他去京兆府通報消息?等了一炷香左右,魏如等不住了,他想硬闖,可看里面人聲鼎沸…… 撓撓頭,還是照陛下說的做吧。運氣提步以最快速度從捷徑往京兆府奔去。拐過一個街角,卻突然遇到了一群蒙面人的偷襲,他武功不低,但吃虧在年輕經驗少。斗了一會,挨了一刀,刀上抹了毒,腳一軟人倒了。 魏長煙尋著魏如沿路留下的記號,尋到西市就斷了,有兩種可能;一,岑睿他們到這就遇到了歹人,被綁了;二,前面的記號被人故意抹去了。 傅諍立于西市街口,五指握緊成拳,強按下紊亂澎起的心緒,平聲道:“此事不能大動干戈,我已派人去京兆府要其留意今日進出城的人。但京城有九門,來往人無數,恐是無果。那人劫持陛下,必有所圖謀,暫時不會危及陛下的安危。如我所料沒錯,他們也不會立即出京。你遣兩路人,一路守在各個主街路口,注意可有異象;一路沿街尋找……”傅諍指著燈火漸起的夜市區:“越熱鬧的地方找得越要細致?!?/br> 自知被岑睿擺了一道闖下大禍的魏長煙立于馬上,雙手勒緊韁繩,馳騁而去時冰冷的話語擲地有聲:“老子一定會把那個窩囊廢抓回來的?!?/br> ┉┉ ∞ ∞┉┉┉┉ ∞ ∞┉┉┉ 龍素素沒有回答岑睿的問題,準確來說來不及回答,就被出去又折回的大漢給請了出去,岑睿隱約聽得一些“主子”“心軟”這類字眼。 暗室內剩下岑睿和那漢子兩人,岑睿垂頭喪氣地順著墻滑了下來,潮濕的泥地里爬出一股涼氣,與岑睿衣上的濕氣一交融,岑睿的頭隱隱作痛,又是噴嚏又是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