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論身份,她是正二品的戶部尚書,足以壓制孟兆楠,更何況她是趙旭的親信,想必皇帝也會給與權宜行事的便利。更何況她從小習武,若是孟兆楠兵行險招的話,她也能應對一番。 趙旭傳她進宮,確實是有這個意思,但見她毫不猶豫的將事情攬過去,還是微微皺眉:“看奏折上所言,那邊怕是已經爆發了瘟疫,你雖然武藝不錯,怕也危險的很?!?/br> 話雖然這般說,但她也是知道,其實除了孔尚瑾之外,并無合適之人。 孔尚瑾卻笑道:“圣上派遣幾位太醫隨行便是,瘟疫也是怕人的,身體越是好的,越是不容易感染,若是派那幾位老大人過去,恐怕孟兆楠不用做什么,她們自己的身體先要撐不住了?!?/br> 趙旭皺了皺眉頭,到底是同意了,心中越是有些愧疚:“你千萬記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如今你連個子嗣都沒有,若是有一個萬一的話,老永寧侯和侯夫人,怕是要責怪朕了?!?/br> 算起來,秦玉雙嫁進永寧侯府已經四年多,偏偏并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為此趙旭心中愧疚,屢次想要給她賜下側室,有幾個人選甚至比秦玉雙的身份還要更高一些。 孔尚瑾聽了這話,只覺得頭皮發麻,比方才的事情還要難纏,笑著說道:“皇上,微臣一定會安然歸來的?!?/br> 趙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就不知道秦玉雙有什么好,值得她這般護著,若是一直沒有子嗣,莫不是還要斷子絕孫不成。 不過見她發了愿,趙旭也微微放了心,一邊又打算將醫術最好的幾位太醫都派出去。 孔尚瑾從宮里頭出來,直接便進了老永寧侯的院子,一年之前,老永寧侯出門踏青著涼了,回來之后便得了風寒,病情一直好好壞壞,原本大好的身體,如今只能在后院里頭修養。別小看這時候的風寒,她的外公,馮氏的親爹孔氏,活到八十多歲,結果一場風寒就那么去了。 為了老永寧侯的身體,侯府上上下下cao心的很,就是馮氏也親自看著,不準她胡來傷了身體。但就是這樣養著,老永寧侯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一看,便真的像個七十多的老人,老態盡顯了。 孔尚杰一直覺得,老永寧侯這般是自己的緣故,如果不是讓出了爵位,母親也不至于閑來無事到處踏青,以至于得了風寒。這位自己鉆了牛角尖,最后還是老永寧侯抓著痛罵了一頓,才讓她重新打起精神來,所以說,繼承人太老實,太孝順,也是一種困擾。 孔尚瑾一路走進來,小廝們見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都恭恭敬敬的站在旁邊,老永寧侯原本正在練字,見她朝服都沒有褪下便過來了,眉頭微微皺起,問道:“皇上這個時候召你進宮,可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兒?” 孔尚瑾也不隱瞞,將事情說了一遍,臨了說道:“母親,恐怕我明日就得啟程,此次前去前程未卜,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br> 老永寧侯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污了一片的紙張,說道:“孟兆楠是先帝的親信,但私底下,卻跟鎮國公走得很近?!?/br> 孔尚瑾也皺了眉頭,按理來說,鎮國公先德妃的三皇女已經去世多年,這件事應該跟君位沒有關系,但孔尚瑾不知為何,總是嗅到幾分不尋常的味道。 孟兆楠為官多年,不可能不知道竭澤而漁的道理,此次失態的發展,實在太不像這位大人一貫的作風了。 莫非真的是年紀大了,腦袋也不靈光了??咨需﹂_腦中的心思,心底卻已經決定,到時候一定要帶上多一些的人手才是。若是江南真的隱瞞著什么秘密,那她也得將它徹底的挖出來,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與老永寧侯打了招呼之后,孔尚瑾又去了一趟馮氏的院子,將自己即將遠行的消息告知,當然,背后的事情隱瞞了大部分,免得父親擔心。 即使這般,馮氏也是放心不下,一臉憂心忡忡的問道:“不去不行嗎,這樣爹怎么放心的下?!?/br> 孔尚瑾卻搖頭,勸說道:“父親放心,皇上派了許多人隨行,還是安全的很?!?/br> 馮氏嘆了口氣,忍不住又說道:“你夫郎的肚子怎么還是沒有動靜?” 馮氏已經算是寬容的公公了,但面對的是最寵愛的小女兒,難免心中擔憂,尤其是秦玉雙進門四年,愣是沒有動靜。 孔尚瑾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說道:“爹,你急什么,琮兒夫郎不也是好幾年才開懷,后來就三年抱倆了?!?/br> 馮氏被她一說,只說道:“明珠好歹第三年就有了動靜?!?/br> 孔尚瑾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連忙告辭了出來,其實以她的年紀,她也是想要兒女的,但兒女都是緣分,不知道為什么,她跟秦玉雙的身體都好的很,平常也恩愛,偏偏一直沒有動靜,弄得身邊的人一個個著急的跟什么似得。 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沒進門呢,就聞到一股子的藥味,孔尚瑾皺了眉頭,一進去便見秦玉雙在喝藥,連忙問道:“這是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br> 秦玉雙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說道:“是爹爹那邊送來的藥房,說對子嗣有好處?!?/br> 孔尚瑾聽了這話,又是嘆了口氣,比起自己來,秦玉雙承受的壓力更大,要知道明朝重視嫡出,這些年來,因為無子而被休的事兒可不少見。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道:“太醫都說了,你我的身體都好,可見是緣分未到,是藥三分毒,以后這藥還是別喝了?!?/br> 秦玉雙微微垂下眼眸,之前韋氏特意給他請了太醫調理身體,誰知道孔尚瑾會提出來,給她也檢查一番,雖然最后兩人都沒有問題,但能這般做的女兒,世間能有幾個。但她越是好,他便越是愧疚,若是,若是他真的不能生呢,一想到要讓別人生下她的兒女,心中的嫉妒便撕咬著他的心。 孔尚瑾也知道這事兒都快成了秦玉雙的心病,在她看來,或許他就是壓力太大,才導致一直懷不上的,想了一想,便將他摟在懷中,笑著說道:“咱們不著急,就算是一輩子不生也沒什么關系,我那么多的侄女,下一輩的孫侄女都不在少數,到時候想過繼,想必他們也不會不答應?!?/br> 秦玉雙聽了這話,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喊了一聲妻主,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心中何嘗不是擔心,這一日日的過去,妻主會不會變,會不會因為子嗣的緣故納侍。如今聽了這話,他卻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 其實秦玉雙的壓力,一半都是韋氏給的,韋氏一輩子都吃了沒有女兒的哭,對唯一的兒子自然是耳提面命,秦玉雙從小便聽著這話長大,對于子嗣這事兒自然也看重萬分,如果不是孔尚瑾時時寬慰,恐怕他連現在的狀態都維持不了。也是因為太過于在乎,他才更加的放不開。 放下這事兒,孔尚瑾才把自己即將遠行的事情一說,秦玉雙自然也是擔心,但也知道,這事兒不是他擔心就可以不去的,連忙起身要去收拾東西。 孔尚瑾好笑的拉住他,笑著說道:“明日我就要走了,你也不陪著我多說一會兒話?!?/br> 秦玉雙臉頰一紅,雖然夫妻多年,但他還是有些不習慣孔尚瑾的甜言蜜語,這會兒瞪了她一眼說道:“不看著他們把東西收拾好,我哪里放心的下,這可不是出去一天兩天,若是什么順手的東西沒帶上,你可有的吃苦頭?!?/br> 孔尚瑾卻說道:“此次我們怕是要快馬加鞭,哪里帶的上什么東西,左右我也不是什么嬌氣的人,比起這個,雙兒還是好好安慰安慰受到冷落的妻主吧?!?/br> 秦玉雙正要走出去,卻被她一把摟住,直接壓到了榻上。 這一夜自然又是被翻紅浪,夫妻恩愛無比,等到第二日出門的時候,孔尚瑾倒是神清氣爽,可憐秦玉雙覺得自己兩條腿都在發軟,但一想到孔尚瑾此去,最少也得一個月的時光,便硬撐著要來門口送她。 依依惜別,孔尚瑾跨上駿馬,看了一眼遠遠消失的侯府,想到自己的一番布置,好歹也放心了一些,老永寧侯是歷經風浪的人,有母親在,必定能庇佑侯府平安康寧。 ☆、第109章 南 第二天一大早,孔尚瑾就帶著人離開京城趕往江南,跟在她身邊的,除了皇帝派遣的五位太醫,數十人的護衛之外,便是那位歷經千辛萬苦,上京寫血書告御狀的李夢軒,李知縣。 李夢軒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長得十分平凡,只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知道是個心中有報復的。 賑災的糧草都在后頭,孔尚瑾卻需要快馬加鞭,趕往江南先把局勢控制住,為此,趙旭甚至把控制江南一帶的兵符交給了她,讓她能夠便宜行事。說到底,不管是皇帝還是孔尚瑾,心中都做了最糟糕的準備,那位孟兆楠孟大人見事情兜不住,直接破罐子破摔,跟朝廷對干起來。 李夢軒之前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等上了馬開始趕路,倒是比幾位太醫身手矯健一些。原本還擔心她會耽誤行程的孔尚瑾倒是松了口氣,對這位看似文弱的李大人多了幾分好感,頻頻問了一些江南的事情。 李夢軒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語的過程中,多多少少說到那位孟兆楠大人一手遮天,將江南變成自己的屬地,在當地幾乎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聽了這話,孔尚瑾卻奇怪的問道:“若是真的如此,為何當地的官員從未上奏過?” 李夢軒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江南之地很是富裕,不是天災人禍的話,老百姓只要不是過于懶惰,日子總還是能過。孟兆楠做事也留有幾分余地,她又是江南一帶最大的官,于情于理,也沒有人貿貿然去檢舉她,再有一個,之前卻也有人上過折子,但……一直都沒有回應?!?/br> 孔尚瑾眉頭微微皺起,忽然想到,檢察院在今年之前,趙旭還不能完全的掌控,只因為這地方是原本被三皇女滲透最厲害的院所,后來趙旭將鎮國公之子納入宮中,成為如今的孫賢妃,恐怕也有幾分寓意在。難道真的是三皇女遺留下來的人動了什么手腳。 孔尚瑾心中有些無法理解,要知道三皇女可是死在八皇女的手中,三皇女遺留下來的人手,即使是要打擊報復,首選的人,也該是斷了一條手臂,那位被養在京中的十皇女才是啊。 再有一個,三皇女死的時候,先帝可還活著,如今趙旭的地位已經穩穩當當,他們不想著投誠,何必這般作死。 凡是人做出一個舉動,必定有背后的利益在,在孔尚瑾看來,孟兆楠在江南一帶竭澤而漁,那就是自己作死!別的不說,趙旭上位之后,雖然并不重用其他皇女遺留下的人手,但也并不趕盡殺絕,畢竟大部分參與了黨爭的臣子,已經被先帝全部卡擦了。 孟兆楠若是能安安穩穩的做她的巡撫大人,未必沒有風光告老那一日,而現在,江南的事情已經掩蓋不住,孟兆楠肯定也知道,即使她能弄死一個兩個的欽差,總不可能與整一個朝廷為敵,如今朝中無大事,趙旭肯定會騰出手來,狠狠的收拾她。 到底是為什么,孟兆楠選擇了這樣一條路,莫不是在三皇女受寵的時候貪的太多,以至于收不住手了。左思右想,孔尚瑾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理由了,倒是也有幾分可能,畢竟身在官場身不由己,三皇女一死,沒有人給這位孟大人背著,自然攤子只會越來越大。 想到這些,孔尚瑾暫時將這個疑問拋到腦后,問道:“如今江南,哪里的情形最糟糕?” 李夢軒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麗州那邊,麗州一帶直接受災,百姓百無存一,不僅僅是良田,連房屋都所剩無幾,百姓求告無門,只能逃難到附近的州府,偏偏孟兆楠下了令,不許任何州府收容難民,強行將他們驅趕回原籍?!?/br> 孔尚瑾皺了皺眉頭,若是這樣的狀況持續下去,恐怕不僅僅是大水,瘟疫,更有甚者會發生民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果然李夢軒已經繼續說道:“下官進京之前,已經聽說有難民集眾,搶掠富戶的事情發生?!?/br> “大人,若是真的如此的話,我們是不是先去鄭州,請那邊的指揮使派遣軍隊隨行,不然的話,大人的安全恐怕?!甭犃诉@話,隨行的下官果然心中擔心,這次孔尚瑾帶出來的人,卻是十分機靈的趙志龍。 孔尚瑾卻皺了眉頭,要知道鄭州在江南一帶的西邊,若是繞道鄭州再過去江南的話,前后肯定會耽誤不少的功夫。 但趙志龍的話也是對的,若是自己只帶著這些人過去江南,恐怕不碰上難民,也會被孟兆楠一鍋端了。 思索再三,孔尚瑾吩咐道:“你帶上幾位太醫和護衛隊,先趕往江南,在附近先找地方隱藏起來,等我帶人過來,會合之后再一起進去?!?/br> 這般一來,不用擔心那幾位年老體衰的太醫耽誤行程,孔尚瑾親自去借兵,來回肯定比帶著這些人快。 趙志龍一聽,連忙說道:“大人,這可使不得,若是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到時候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兒,這可怎么辦?” 說到底,孔尚瑾才是他們的主心骨,若是這位大人出事,即使他們能把事情辦得圓圓滿滿的,皇帝也不會高興到哪里去。 孔尚瑾卻好笑的說道:“你們跟著我才是累贅,遇到什么事情,我總是能自救的。放心吧?!?/br> 李夢軒這時候卻說道:“不如我隨大人一起趕往鄭州,我與那位鄭州指揮使略有相識,能夠省卻幾分功夫?!?/br> 孔尚瑾眼神微微一閃,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下來,轉頭吩咐那些護衛:“你們好好保護幾位大人的安全,先不要貿貿然行動?!?/br> 為首的隊長有些猶豫的說道:“但是皇上吩咐,讓我們一定要保護大人的安危?!?/br> 孔尚瑾卻說道:“皇上也說了,讓你們聽我的話,再說了,我前去借兵,能有什么事兒?!?/br> 那隊長聽了這話,總算是沒有再堅持,孔尚瑾看了看他們的隊伍,又囑咐了趙志龍一番,才帶著李夢軒朝著鄭州的方向趕去。 這頭趙志龍心中忐忑,帶著人一路快行,那幾位太醫身體有些吃不消,但也知道事情輕重,并不敢有任何怨言。 誰知道一路走走停停,趙志龍越看越覺得心里頭奇怪,按理來說,江南一帶出了那般的大事,這一路走來,就算孟兆楠將難民全部攔住,也不可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越是靠近江南,趙志龍越是心驚rou跳,周圍的百姓雖不是笑容滿面,但并無多少愁苦,她詢問了幾次江南的事情,她們也都是一問三不知。 別以為百姓愚昧,這樣的大事,首先知道的就是他們,趙志龍心中赫然明白,這件事是個陰謀。真要是那樣的話,單獨行動的孔大人,這會兒肯定遇上了麻煩。 正如趙志龍所想,這會兒孔尚瑾確實是遇到了大麻煩,看著手臂上的傷口,對面那原本斯文文人模樣的李夢軒如今戴上了猙獰的臉孔,手中的尖刺上頭尤帶著血色,哪里還有絲毫為國為民的模樣。 孔尚瑾冷笑一聲,將佩劍擋在面前:“終于忍不住了嗎?” 李夢軒臉色微微一變,冷冷說道:“莫非你早就知道?!?/br> 孔尚瑾卻搖了搖頭:“原本我確實不知,還以為有人能夠手段通天,不但攔住了驛站的消息,還讓檢察院毫無作為,不過這一路走來,李大人的體格,實在讓我心中懷疑?!?/br> 李夢軒冷冷一笑,卻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綻??咨需獏s說道:“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大人,似乎很著急的趕路,但即使如此,這位大人也不該忽視了身邊的百姓才是?!?/br> 李夢軒忽然想到,昨日晚上,他們借宿民家,她大晚上的肚子餓,便讓那家的夫郎做了一晚rou絲面。 孔尚瑾自然不會因為這般細小的事情,就懷疑了這位寫了血書的李大人,只是一路走來,即使李夢軒假裝的很好,多多少少有些破綻,不是真正的好人,即使演繹的再好,細心觀察的話,總還是有些不對勁。 孔尚瑾心中有了懷疑之后,便細心觀察,等看見李夢軒手掌里頭帶著薄薄的繭子時,才確定了一些。 雖然不是說文人便不會習武,但按照朝廷的記載,這位李大人可不是會武藝之人,而她手中的繭子,沒有個幾十年也下不來。 李夢軒冷冷一笑,嘲諷著說道:“你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如今可是太晚了!” 孔尚瑾卻說道:“怎么會晚,既然知道你是假的,那江南大難恐怕也是假的,孟兆楠固然不是個清官,但不可能昏庸殘暴至此,想必大水是有,但早已經被解決了吧,你們此次動作,莫不是只為了引我出京?!?/br> 作為戶部尚書,想拉她下馬的人不在少數,但這般大費周章,總不可能只為了她??咨需乃及俎D,唯一意識到的是,京中恐怕已經爆發了大亂子。 果然,那李夢軒笑著說道:“就算我殺不死你,但狗皇帝一死,你便是喪家之犬,自然有人會幫我收拾你?!?/br> 孔尚瑾眼神一冷,若是真的如她所料,這次京中的麻煩還不小,她相信趙旭并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人,但一想到家中老小,難道有些心浮氣躁:“那我就先收拾了你,黃泉路上,你可以慢慢等,看我會不會下來陪你!” 論單打獨斗,李夢軒自然不是孔尚瑾的對手,既然孔尚瑾已經對她起了疑心,自然繞開了去鄭州最容易被埋伏的路,李夢軒臨死之前,還在狂笑,那種笑聲讓孔尚瑾心中暴躁。 幸好,這里距離鄭州已經不遠,如果京城出事,那么鄭州的軍隊,很可能成為救命的關鍵。 這些人肯定不會想到,千辛萬苦的將她弄出京城,使得趙旭斷掉了一條臂膀,卻帶來了另一個大麻煩。 或許在他們的心中,趙旭即使信任孔尚瑾,也不會將兵符給她,最多不過是下一道圣旨,讓孔尚瑾能夠驅使鄭州的軍隊賑災罷了。 一沒有兵符,二沒有圣旨,孔尚瑾即使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說動那位指揮使。畢竟沒有御旨,隨意動用軍隊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可惜的是,趙旭超乎預料的信任這個師妹,居然私下里將兵符給了她,從而給了孔尚瑾絕地反擊的機會。 當然,只憑著一個李夢軒,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敢直接拉著軍隊往京城走,也不是尋常人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