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旁邊的杏兒一看,也是驚奇的問道:“少爺,這是什么物件,奴才竟是不認識?!?/br> 另一頭的梅兒也看了看,笑著說道:“莫非是香囊?!?/br> 秦玉雙笑著說道:“正是香囊,不過是白玉雕成的?!?/br> 杏兒便說道:“真是新巧,倒是可以用來壓裙子。里頭塞上香料的話,怕是比一般的玉佩更好一些,也更雅致,孔小姐可真是有心思?!?/br> 秦玉雙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才發現這香囊上有一個小巧的機關,只要按下去便能有個一寸大小的口子,能把香料塞進去。香囊是透雕的方式雕刻而成,不用怕里頭的香料漏出來。 秦玉雙看了看,又從旁邊拿過彩線,一會兒便編了一個同心結出來,將那香囊掛了上去,正是相得益彰。 杏兒梅兒對視一眼,心知自家少爺心中中意那位孔小姐,甚至他們知道的,比韋氏還更多一些。 杏兒笑著問道:“少爺可想好了放哪種香料,不如用你最喜歡的凝神香?!?/br> 秦玉雙聽了這話卻猶豫起來,皺眉說道:“香料直接放進去的話,日夜浸染,怕是會讓玉質變黃,反倒是不美了?!?/br> 梅兒忍不住說道:“一般的香爐不都是如此嗎,都說浸染的長久才好呢?!?/br> 杏兒卻知道,秦玉雙這是愛重這份禮物,才這般注意,想了想便說道:“不如用綢緞將香料包起來,這樣一來能有香味,二來也不會影響到玉質?!?/br> 秦玉雙聽了卻搖了搖頭:“那般一來,卻有些不雅?!?/br> 杏兒一想也是,香囊不是密封的,隱隱約約定能看見里頭的東西,偶爾露出絲綢的痕跡來,難免顯得主人家小家子氣。 倒是梅兒一琢磨,笑著說道:“這有什么,少爺可忘了去年春天我們做的花瓣干?!?/br> 秦玉雙被他一說倒是想起來,那時候原本打算用作花茶之類的,但后來家中屢屢出事,他便忘到了腦后,這會兒一想倒是覺得合適,花瓣干天然帶著香味,不會過于濃郁,也不會損害了香囊,若是花瓣顯露出來,也顯得風雅。 一決定下來,秦玉雙便興致勃勃的將那些花瓣翻出來,一樣一樣的對比起來,最后還是覺得梅花瓣兒最合適,不過去年他做的卻沒有梅花,不過富貴人家,這樣的東西自然能夠尋到,為此秦玉雙還暗暗決定,今年非得親手做一些不可。 ☆、第83章 戶部侍郎 賦閑的日子過得十分快,孔尚瑾除了研究自己那一屋子的書籍,就是陪著家里頭老爹老娘說說話,現在又多了一個調.教未來小姑子的任務。秦玉邦并不是那種愚昧之人,甚至她還非常聰明,只是到底年紀小,一直也沒有合適的老師,有時候便過于天真了一些,如今孔尚瑾親自上手,自然是要好好教導的。 這一空閑就是將近一年的功夫,甚至永寧候都暗中著急,生怕皇帝把自家小女兒忘記了,耽誤了她的前程,孔尚瑾倒是絲毫不擔心,她不相信皇帝,但卻相信趙旭,他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且不說,趙旭也沒理由放著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不用,反倒是用其他的吧。如今這樣的情況,恐怕還是老皇帝想要先壓著自己一些。 孔尚瑾愿意慢慢等,甚至她還頗為享受這樣悠閑的時光,那啥,好歹有時間去追老婆不是,如今她倒是成了秦家的???,時常上門去獻殷勤,有時候也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從家里頭精心制作的小點心,到街邊新奇的小玩意一樣不少,弄得韋氏簡直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有時候就是秦玉雙和秦玉邦兩兄妹都要退出一射之地。 走得勤了,孔尚瑾也認識了秦家其余的幾位少爺,韋氏雖然不喜歡他們出現在未來兒媳面前,但總歸不能一直拘著他們,事實上,在秦寶山去世,秦玉邦襲爵之后,韋氏對這幾個兒子倒是更加寬容了一些,畢竟他也希望這幾個兒子都能嫁得好一些,將來也好扶助家里頭。 秦家庶出的少爺都是單名,可見當初秦寶山對這些兒子的態度,其中年紀較大的二少爺秦采、三少爺秦盈都比秦玉雙小五歲,如今也有金釵之年,為人處世已經帶著點大男孩的儀態。四少爺秦榕,五少爺秦萍倒是還一團孩子氣。 孔尚瑾對于一眾夫弟都是一視同仁,逢年過節的時候該有的禮節一樣不少,其他的就沒有了。倒不是她小氣這點東西,而是男女有別,估計韋氏也不會希望自己對著一眾弟弟沒獻殷勤的。對秦玉邦熱情,是她照顧小姑子,但要是對這些弟弟們熱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吃著碗里瞧著鍋里,她可不希望這樣的誤會讓秦玉雙傷心難過。 事實上孔尚瑾猜的也沒錯,秦玉雙對她倒是信任,并不覺得未來的妻主會看中這些弟弟,但韋氏讓這些庶子頻頻出現,其實是帶著幾分試探的意思。 不得不說,秦家的少爺,除了秦玉雙之外長得都十分不錯,通俗點就是都像爹,尤其是秦盈是其中之最,柔柔弱弱的模樣,正是如今女人們最喜歡的。 這頭孔尚瑾的表現讓老丈人十分滿意,那邊老皇帝終于熬不住,在新的一年還未到來的時候去了,這大半年的功夫,老皇帝可謂是鞠躬盡瘁,想要將自己所會的一切教給女兒,只是她的身體,能夠好好休養著,倒是能多活一段時間,這般勞心勞力,即使有一群太醫守在身邊,最終居然也沒能活過一年。 老皇帝死的時候,孔尚瑾還是以正四品指揮僉事的職位參加大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在新帝登基禮后,她便是以正三品戶部左侍郎的職位參加朝會。 短短三年時間,從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但手掌大權的戶部左侍郎,孔尚瑾的官職簡直可以用飛一般的跳躍來形容。 對于孔尚瑾年紀輕輕就擔當重任,不是沒有反對的大臣,不過一來她能文能武,從邊疆回來的時候還建立了赫赫戰功,老皇帝甚至一度想要封她伯爵爵位,那可是超品的爵位。這樣一對比,似乎戶部左侍郎的位置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再有一個,朝堂大臣們如今都知道,孔尚瑾那就是新帝實打實的心腹之人,只要不是打算現在就跟皇帝撕破臉皮的,自然就得退讓一步。 趙旭在朝堂之上根基是少,但問題是,這一年的時間,老皇帝強撐著身體給她鋪路,效果顯然斐然。 戶部是掌管戶籍財政的機關部門,也是六部之中油水最厚的部門,全國上下的疆土、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以及一切的財政事宜,都是在戶部的管轄范圍之內, 戶部侍郎的日常工作包括移民墾荒,招撫安置流民,以魚鱗圖冊、黃冊為根據,抑制豪民兼并;以限田裁異端之民;以樹藝課農官;以草地養馬放牧;以電種召佃盡地利…… 簡單來說,戶部侍郎那簡直就是個管家婆,啥事兒都要她來管一管??咨需粡挠崎e度日中被提□□,就投入了為國鞠躬盡瘁的節奏之中,別說去秦家了,快要連回永寧候府的時間都沒有了。 戶部當然不是那么歡迎這個新來者,若不是老皇帝后期狠狠的收拾了一番包括六部在內的朝堂,讓朝堂為之一肅,恐怕還不是這么溫和的為難。 戶部尚書沈啟山五十出頭,是個老jian巨猾的性子,原本是三皇女手底下的人,但在奪嫡之中居然能毫發無損的留下來,可見不是個善茬。 戶部是這位沈大人的地盤,新帝一上來就直接將孔尚瑾塞了進來,明面上這位沈啟山不敢有任何異議,但暗地里的小動作卻不會少了。 在沈啟山看來,新帝這一招卻是昏招,是,孔尚瑾確實是她的親信,還是當年的文狀元,據說在武將之上也頗有天分。 但這些沈啟山并不看在眼中,戶部這樣的地方,經年的老官員初進來的時候,還要頭暈眼花一番呢,更別說孔尚瑾如今尚未弱冠,在沈啟山的眼中,那就是個黃口小兒,就算文采武德再出眾又能如何! 等著看吧,這位文采翩翩的狀元郎,在翰林院能夠如魚得水,到了戶部,那就成了離了水的錦鯉,只能任她糊弄宰割。 沈啟山不想給新帝難看,但若是她自己派出的人實力不濟,難道還怪的了別人,沈大人老神在在的擺出一副旁觀者清的姿態,卻很快的發現,一切卻出乎了她的預料。 說實話,若孔尚瑾真的是個年輕官員,即使再聰明,背后還有皇帝和永寧候指點,這會兒貿貿然的闖入戶部,恐怕也得不到任何的便宜。 但誰也不會知道,這個孔尚瑾可不是那等目下無塵的文人,相反,上輩子她浸yin官場大半輩子,一路闖到廳級,可見她的本事。 如果是兵部,刑部這樣的地方,孔尚瑾或許還不能發揮自己的能力,但到了戶部,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戶部之中,除了沈啟山她就是第二大,并且她還是皇帝的心腹大臣,即使沈啟山不給她面子,下面的人也不敢完全不聽。 孔尚瑾不用她們言聽計從,但只要不是陽奉陰違的厲害,她便能真的做一些事兒。 到戶部第一日,孔尚瑾就把一屋子的賬本翻出來,查賬,直接鬧了個人仰馬翻。 沈啟山看在眼中,笑在心中,覺得這位狀元郎不過是瞎折騰,別說她壓根查不出什么來,就算是能查出來又能如何,戶部的那些暗賬,恐怕連皇上也無可奈何。 在沈啟山看來,孔尚瑾查出賬本時候,第一件事肯定是要進宮上書,在朝堂上鬧一個天翻地覆的,誰知道這位查賬倒是查賬,幾天的功夫將賬本收拾的干干凈凈,但在朝堂之上,壓根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段時間,她忙著在戶部睡覺呢。 沈啟山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這位狀元郎是閑著無聊,在查賬玩呢?她有心讓人去試探一番,但孔尚瑾就跟滑不溜丟的魚兒似的,說話做事比她這個當了許多年尚書的人還要謹慎,去探聽的人沒查出什么來,反倒是讓人忽悠出一些東西,氣得沈啟山幾天沒吃好,偏偏孔尚瑾到了戶部,明面上對她尊敬有加,甚至還能笑瞇瞇的問一聲:“沈大人臉色不佳,可是身體不適?!?/br> 沈啟山憋氣的不行,偏偏拿不到她的把柄,查賬原本就是侍郎分內之事,她總不能參一本說她興師動眾吧。每每看見孔尚瑾那張笑臉,她都恨不得一腳踩上去,索性真的回去休整了幾日,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家伙能翻出什么浪來。 很多年后,這位沈大人臨終之前,最后悔的一件事肯定就是這時候太不把孔尚瑾當一會兒事兒,居然真的回家去休息,她怎么都沒有料到,自己掌控了許多年的戶部,在她養身體的短短幾日之內,居然被孔尚瑾就這么攻陷了半壁江山。 不過是幾日的功夫,等沈啟山回到戶部,只覺得戶部的風向已經截然不同,之前雖然因為孔尚瑾新帝心腹的身份,也有些投誠的,但大部分還在沈啟山的掌握之中,但如今,瞧瞧那些人一口一個沈大人的聲勢,哪里有當初的高冷。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戶部這些人她還不知道,一個個都是見利忘義的角色,沒有實實在在的利益擺在他們眼前,別說一個孔尚瑾,就是新帝親自來了,恐怕還得想辦法搪塞過去,都說禮部的人會說話,其實戶部的人也喉舌相當,那天花亂墜的本事,恐怕禮部也只能望其項背。 沈啟山不是沒有追問那些屬下,但一個個卻緘口不言,只說佩服孔尚瑾的為人文采,甚至有幾個還提到孔尚瑾讓爵一事十分高義。 沈啟山差點沒有一口唾沫糊他們一臉,天知道當初讓爵一事出來的時候,翰林院那邊滿口稱贊,戶部卻私底下都說孔尚瑾是個傻娘們,六月的天都沒變化的這般快。 戶部的風向轉了,為何沈啟山不得而知,宮里頭趙旭其實也好奇的很,這一日特意將孔尚瑾留下來,兩人在御花園里頭溜溜達達,看著孔尚瑾板著臉的模樣,趙旭倒是好笑的說道:“瞧瞧瞧瞧,這還給朕臉色看了?!?/br> 孔尚瑾十分怨念的看了他一眼,皮笑rou不笑的說道:“微臣這段時間每日只能睡兩個時辰,皇上覺得微臣還該笑容滿面嗎?” 趙旭倒是也不生氣,事實上,兩人獨處的時候,孔尚瑾若是見外,她才更加不痛快:“好啦,知道你這段時間辛苦了,只是朕也是好奇,你是怎么讓戶部那些油子聽話的,要知道就是先帝還在的時候,不是雷霆手段,她們也敢隨意糊弄?!?/br> 孔尚瑾挑了挑眉頭,只是說道:“讓人聽話無非是兩種,不是威逼就是利誘,跟戶部這些人,沒什么情誼可言,微臣也不是想讓她們把我當成平生知己,只是想做事的時候不受桎梏罷了,利人利己的事情,各位大人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抉擇?!?/br> 趙旭想了想,倒是也沒有細問,只是說道:“這段時間是辛苦你了,只是你也知道,匈奴之戰雖然贏了,明朝也是大傷元氣,如今國庫空虛,戶部不握在自己手中,朕心中不安。如今朕的手下,也只有你一個能全然信任的?!?/br> 孔尚瑾其實也知道皇帝這段時間不好過,雖然有先帝臨終一年的教導,但掌控一個國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二皇女的勢力倒是被清掃一空,但三皇女八皇女十皇女一脈,都有一些留下來,想想也是,只要不是直接參與奪嫡的,皇帝不可能把他們全部咔嚓了,真要那樣的話,朝廷還辦不辦事兒了。 孔尚瑾忙得兩眼發暈,皇帝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比起自家師妹,她還有一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那就是寵幸后妃。 趙旭是皇女里頭年紀最年輕的,如今還未過三十,娶夫也比較晚,但后宮如今只有兩個皇子,一個皇女都沒有,也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一想到自家苦命的師姐每天勤勤懇懇的辦完公務,還得回后宮交差,孔尚瑾便有些忍俊不禁,搖頭晃腦的說道:“我說師姐,你可真得悠著點,眼底下都是青黑了,好歹讓太醫看看,別為了子嗣,到時候傷了身體,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br> 聽著這么不著調的話,趙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話也就你敢說,如今皇后有孕,朕倒是真的可以放松放松,倒是你,那個秦家少爺還得一年多才能進門,要不要我賜下幾個美人,放心,我賜下去的,晾那個秦家子也不敢有任何怨言?!?/br> 孔尚瑾差點給她跪了,這簡直就是坑師妹的能手?。骸翱靹e,我還沒成親呢,先弄兩個人回家豈不是戳人家的心,再說了,夫妻相得的話,哪里還用得著別人?!?/br> 趙旭聽了這話,倒是奇怪的說道:“真沒看出來,你倒還是個情圣?!?/br> 孔尚瑾正要說話,卻看見前面一隊宮人慢慢行來,顯然是宮妃的隊伍,她連忙退到皇帝身后,躬身站立。 皇帝難得輕松的跟自家師妹說說話,看見來人微微皺眉,但很快換上了一絲笑容。 ☆、第84章 后宮嬪妃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贝┲辖嫶浼y曳地裙的男子濃墨相宜,頭上的金色鳳冠也壓不下他的雍容華貴,看起來比當今的胡皇后還要更加穩重大方一些。也對,胡皇后出生一般,不過是沒落世家之子,能成為皇后那是走了狗屎運,而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鎮國公府嫡長孫。 “賢妃請起?!睕]等他跪下,皇帝就虛扶了一把,笑著說道,“今日愛妃也有這番興致,來花園走走嗎?” 賢妃出自鎮國公府,是三皇女的表弟,當年十二皇女很不起眼的時候,府里頭并無出生貴重的內眷,就是胡皇后出生也是一般,但等她登基為帝,自然少不了這些。 三皇女死后,德妃也死在了徐妃的利劍之下,但鎮國公卻是毫發無損,甚至因為先帝的心懷愧疚更上一層樓,為了表示對如今新帝的“真心”,他們便將這位賢妃娘娘送進了宮中。 趙旭是什么人,固然賢妃溫柔大度,樣貌也是美麗動人,但她心有顧忌,表面上恩寵,實際上卻并不是多么喜歡。 當然,皇帝是什么心思,孔尚瑾也沒有任何插嘴的余地,真要摻和進后宮的爭斗,那才是自己找死。 原本這位賢妃進宮的時候,還有幾分世家貴子的傲氣,卻不料半年的功夫一晃而過,先帝的孝期已過,皇帝對他不冷不熱,皇后卻已經有孕了。 賢妃也是聰明人,把傲氣放下之后才總算明白過來,宮內可不是鎮國公府,不可能任由他為所欲為,尤其是先帝時期的宮妃死的死傷的傷,高階的一個沒有,如今后宮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中,這位皇后出生不高,手段卻是不低。 認清了現實,賢妃才會急于爭取皇帝的心,這一日也是打聽到皇帝在逛御花園才冒著大太陽過來,誰知道皇帝在是在,身邊卻還有一個外臣。 既然已經來了,賢妃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可不是,整日里窩在殿內人都懶散了,希望沒有打擾皇上的好興致?!?/br> 趙旭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怎么會,只是今日日頭大,愛妃可不要太累了?!?/br> 賢妃微微抬頭,見她似乎心情不錯的模樣,想了想還是說道:“皇上可是累了,這里離臣妾的錦仁宮不過幾步路,不如過去歇一會兒?!?/br> 趙旭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賢妃,卻是笑道:“也好?!?/br> 后頭的孔尚瑾連忙拱手告退,趙旭這一次也是沒有留他,就算再信任這位師妹,把一個外臣帶到宮妃宮中,那不是自找沒事嗎。 離開宮廷,孔尚瑾才微微松了口氣,回頭看著巍峨的宮城,她心中閃過一絲沉重,如今胡皇后勢弱,雖然皇上一心提拔胡家的人,但那胡家早就是個不成器的,哪里有可用之人,幸好胡皇后如今有孕,若是能一舉得女的話,一時之間倒是能夠穩坐中宮。 趙旭身為皇女的時候,因為不受先帝寵愛,內眷出生都只是一般,如今登基之后,后宮之中除了皇后,四個高位的妃子,都是近一年來,先帝親自指了婚的,先帝的意思大概是利用后宮,收服這些勛貴,但同樣的,這樣的局勢,會給未來的皇帝造成極大的變化。 站了一會兒,孔尚瑾搖了搖頭,暗道自己也是想太多,畢竟如今趙旭還是身強體壯的時候,皇女們的影子都還沒見呢,與其擔心至少得二十年后才面臨的再一次儲君爭奪戰,還不如先把手里頭的事情踏踏實實的做好,若是明朝強盛,趙旭也不會讓自己的晚年,陷入跟先帝一般的尷尬境地吧。 心中的憂慮一閃而過,孔尚瑾便將這些念頭甩出腦袋,畢竟以現在的局勢來看,考慮這一切都為之過早。 比起思考遠在未來的奪嫡之爭,孔尚瑾如今面臨的問題更多。 雖然如今戶部的人對她頗為善意,但這種善意是建立在威逼利誘的基礎上的,若只是她手中那些個把柄的話,對那些人來說,恐怕也是不痛不癢。戶部都是人精,她一日不能兌現自己的承諾,那些人就不會真的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這些年明朝還算順風順水,但一場大型的戰役打下來,國庫肯定是空虛的,外加上先帝時期皇女們的奪嫡亂戰,內耗的也是有些厲害。 皇帝哭窮不是假話,戶部沒錢也是真事兒,能夠讓國庫充盈起來,無非是開源節流兩種辦法。 節流的話,皇帝借著給先帝守喪的機會,將宮中各種供給減半,但這樣的做法不過是杯水車薪,畢竟皇帝總不能將官員們的俸祿,軍士們的軍需都減少了吧,這些才都是大頭呢。 開源的話,加重賦稅倒是一個辦法,但只要不是只顧自己快活的皇帝,顯然都不會選擇這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