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孔尚瑾就是好端端的坐著,也屢屢被波及,誰讓她是會試第四名,自然有人心懷不滿,對她發起進攻的。 但無論是明朝還是暗諷,孔尚瑾都直接裝聾作啞,倒不是她沒有脾氣,而是這地方不對,如今他們殿試的成績還沒出來呢,直接在偏殿吵起來,別說輸贏肯定都得不到一個好字。再說了,周圍那么多的內侍,那么多的眼睛,她又不是想找死。 孫錦濤看著孔尚瑾的態度,一開始還為她著急,欲言又止想要為她出頭,等瞧著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孔尚瑾老僧入定的模樣,倒是眼神微微一動,心中閃過一絲復雜。漸漸的她也看出一些不對來。 這邊偏殿熱鬧的很,那頭批卷的一群學士們也爭得一個臉紅耳赤。即使有皇帝在上頭鎮著,三年一次的殿試,一群皇女們怎么可能不插手,在會試成績出來之后,就有不少人成為了皇女府的???。 孔尚瑾的卷子到底還是被排到了第四,一個是因為她寫的確實不錯,言之有物條理清晰,再有一個就是,孔尚瑾好歹是永寧候府的嫡出女兒,又有一個明珠郡主侄女婿,皇上方才在她身邊停留的時間最長,卷子恐怕都看完了大半,他們要是敢直接給刷到后頭去,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嗎! 殿試的卷子,皇帝也不可能全部看完,一般都是由這些學士們挑選出前十名,讓皇帝做最后的審核。 景帝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一群官員的爭執,等最后排好名次的一堆卷子放到她的案上,才慢慢的翻起來。 從頭至尾,景帝的神色未變,沒有人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下頭的一群官員紛紛垂著頭,哪里還有方才爭執時候活躍的模樣。即使老了,景帝在這些大臣的眼中,已經擁有著無人可比的權威性。 等翻完了最后一份卷子,景帝忽然拿起下頭呈上來的頭名,直接就給扔到了地上:“言之無物,好高騖遠,雖有幾分才華,卻不能腳踏實地,這樣的人當個所謂的才子倒是還成,入朝為官的話,可不是禍國殃民?!?/br> 景帝忽然發難,下頭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事實上這個人真沒有景帝說的這么糟糕,卷子里頭的內容雖然錦繡了一些,但好歹也有幾個說到了點子上,不過皇帝既然都說了這個人為官會禍國殃民,除非這位背后的皇女能夠上位,否則的話仕途就已經毀了。 景帝扔完了頭名,倒是沒有再對下頭的卷子發表意見,反倒是看向左邊的一位大臣:“孫愛卿,孔尚瑾此人似乎對農事十分嫻熟,提出的辦法也算合理,此人可有狀元之才?” 皇帝看似是隨口一問,但誰敢正把她的話當做疑問,那才是自己找死。 這位孫愛卿已經滿頭冷汗,要知道方才的頭名就是她一力主張的,事實上,這位孫大人早就投到三皇女趙曠的名下,這會兒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孔尚瑾文采確實出眾,原本臣等也有意讓她入駐三甲,但此人如今年方十五,尚未及冠,若是名聲太盛,就怕她年輕氣盛,反倒是應了傷仲永?!?/br> 景帝聽了倒是點了點頭,少年成名難免年輕氣盛,弄到最后一無所成的也多了去了。她看似很滿意這位大人的回答,只是測過身子問身邊的內侍:“方才你去偏殿看了,這位孔尚瑾可算穩當?” 那內侍陪伴皇帝多年,哪里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滿臉帶笑的說道:“若是旁人,老奴還說不準,但若是這位孔尚瑾孔小姐的話,確實是個老成穩重的,在偏殿之內,這位小姐最是鎮定,旁的學子與她不睦,也能淡然處之?!?/br> 皇帝聽了倒是露出一絲笑容,又像是恍然想到似的,開口問道:“姓孔,莫非是永寧候府的人?!?/br> 那內侍連忙說道:“可不就是?!鄙綎|孔家雖也有盛名,但因為禁止嫡系入仕,朝堂之中反倒是姓孔的人少。 皇帝聽了哈哈一笑,又問道:“莫非還是咱們明珠的妻妹不成?!?/br> 也怪不得皇帝這般想,孔尚瑾的年紀太小,永寧候府能對上年紀的,可不就得是孔青琮的meimei輩了。 那內侍倒是笑了,又說道:“皇上可是忘了,永寧候老來得女,這位孔小姐可不是咱們明珠郡主的妻妹,反倒是他小姨?!?/br> 皇帝似乎才想到這一茬,哈哈大笑道:“確實,這孩子是個穩當的,不能因為人家年紀小就壓了名次?!闭f完這話,直接提筆定了狀元人選。 ☆、第64章 誰家狀元郎 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高中狀元的孔尚瑾還有些暈暈乎乎,實在是沒有料到自己的名次會這么給力,不是她小看自己,論才學的話,文無第一,誰能說得上自己的文章符合所有人的審美。 好吧,這些暫且不說,報喜的人上門的時候,永寧候府上上下下都帶上了喜氣,馮氏差點沒笑出一臉皺紋來,連聲喊賞,光是這一日,怕侯府的下人們都拿了好幾倍的月錢,一個個能不高興嗎。 女兒考中秀才,舉人的時候,永寧候壓著,馮氏不能慶賀,如今中了狀元,馮氏可不管會不會礙著別人的眼睛,大肆歡喜起來。 這會兒其實永寧候也不會再攔著他,這會兒自家要是安安靜靜的話,在旁人眼中不知道的才覺得奇怪呢。 在永寧候的同意下,由馮氏力主,呂氏小馮氏和馬氏作陪,永寧候徹底的熱鬧起來,一般而言,狀元郎很難出自勛貴之家,這會兒好不容易出了個奇葩,上門送禮的人自然也是絡繹不絕,再說了,孔尚瑾還未定親,自有許多人將眼光放到她身上。 家里頭如何的熱鬧,與孔尚瑾如今的關系卻是不大,如今她正穿著大紅的狀元袍子,騎在白色的駿馬上游街呢。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有意啟用年輕人,今年的前三甲都未超過三十,狀元郎最為年輕俊美,榜眼是個三十不到的女子,身材略顯魁梧,是一臉正氣的長相,探花郎剛剛弱冠,眉清目秀。 三人前后排列著一塊兒游街,袍子也是大同小異,孔尚瑾與那榜眼都會馬術,顯得越發的英姿勃勃,后頭的探花郎倒是個原原本本的文人,不過挑選出來的馬匹都是溫順的,又有人在前頭牽著,倒是并不會太難為。 每每這個時候,街道兩旁出來看三甲游街的人熙熙攘攘,更有一些大膽的男兒朝著三人扔手絹兒之類的東西,孔尚瑾長得出色,大紅的袍子一穿更是貌美,自然是首當其沖。單單是手帕絹花之類的倒也罷了,也不知道哪家哪戶的少爺這般大方,連玉佩都砸了下來,幸好孔尚瑾也是個身手矯健的,不然非得出現流血事件不可。 后頭的榜眼看在眼中,忍不住露出善意的笑容,她的年紀是三人之中最大的,如今早已經兒女成雙,自然沒有攀比的心思,見孔尚瑾略顯狼狽的模樣,還打趣著說道:“狀元郎可要珍惜這刻時光,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一次了?!?/br> 孔尚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想大喊這樣的待遇誰要誰拿去,但還沒開口呢,直接一朵米分色的絹花砸在她的腦袋上,偏偏還纏在發絲里頭一時拿不下來,孔尚瑾忍不住苦了臉,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現在的尊容。 果然身邊的人都露出善意的笑容,說實話,孔尚瑾皮膚白皙,容貌俊美,帶著絹花也不算難看,但怪就怪在這朵花兒是米分色的,這就跟現代花美男帶上米分紅頭箍一樣的效果,總是有些不對勁不是。 等終于從馬上下來的時候,孔尚瑾只覺得自己的臉都笑僵了,她從未覺得騎馬這般累。后頭的榜眼終于忍不住發出大笑,孔尚瑾挑了挑眉,這會兒倒是沒有惱羞成怒,反倒是笑著說道:“陸大姐這般喜歡米分色的絹花,這便送給你吧?!?/br> 榜眼陸家輝哈哈一笑,還真的伸手接了過來,笑著說道:“倒是也成,我家有個三歲的小兒,怕是覺得心中歡喜?!?/br> 孔尚瑾攤了攤手,對于這樣厚臉皮的人,她表示十分無奈。 后頭的探花郎見他們相處融洽,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越過兩人就走了,陸家輝臉色不變,跟孔尚瑾告辭了一番,他們晚上還要參加瓊林宴,如今得回家收拾一番,這身紅袍子也是不能再穿了。 孔尚瑾也沒把探花郎的姿態放在眼中,回家換了身衣裳,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就馬不停蹄的往瓊林宴的地方趕,雖說是晚宴,但這時候的晚宴也不是說到了天黑才開始的。 出發之前,永寧候倒是將女兒叫去囑咐了一番,之前倒也罷了,瓊林宴上,恐怕一群皇女都不會罷手。 孔尚瑾心生警惕,這些年來,趙旭皓辰一直忙著公事,但兩人的聯系并沒有斷過,時常能夠見面說上一會兒話,孔尚瑾也慢慢發現,趙旭對皇位并不是毫無興趣的,只是太女是她的親jiejie,如今她也并不受寵,沒有自己的實力,所以才沒有顯露出來罷了。 如果皓辰真的打算參與儲君爭奪戰,孔尚瑾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這條路向來都是不成功便成仁。不過幸好這時候太女還在,趙旭的心思也掩藏的很深,如果不是她信任自己,孔尚瑾肯定也不會有任何的發現,畢竟在旁人的嚴重,這位十二皇女不受寵倒也罷了,還有些不務正業,整天不知道搗鼓些什么,也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趙旭慢慢積累下不少的能量來。 孔尚瑾到達瓊林宴的時候已經不算早,許多學子已經聊得熱火朝天,如今他們雖然是板上釘釘的進士了,但若是沒有門路,以后仕途怕也是不順。每三年一次期考,每次的進士得有三百多人,但能混到五品以上的都屈指可數,可見科舉只是敲門磚,并不是護身符。 “孔小姐來啦,快來快來,方才還說起小姐的書法非同一般,幾位同窗正嚷著說要看看您的墨寶呢?!边@話卻是孫錦濤說的,她也中第了,雖然名次偏后,好歹沒有落到同進士的那塊,她家里頭又有錢,以后好好經營的話,說不定就能脫離商戶的困擾。 孔尚瑾也給這位幾分面子,畢竟在場的人以后都是同僚,這會兒相互聯絡一下也是好事兒。 走過去一看,已有不少人留下自己的墨寶,孔尚瑾也不推辭,上去提了一首詩,她的書法融合了上輩子的字帖和這輩子的苦練,確實比大部分人都好,就是已經去世的程慶山也是夸過的。 一開始還有人心中不服,等見了孔尚瑾的字,不免承認她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圍著孫錦濤的幾位更是開口夸贊起來。 這時候榜眼陸家輝也走了進來,看見熱鬧便走過來一瞧,見狀便嘆道:“早就聽聞狀元郎書法出眾,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怕是當世的大家也沒有幾人能比得上的?!?/br> 陸家輝的話音未落,便聽見一聲冷哼,卻是探花郎程昱。這位雖然長相清秀,看起溫和,實際上卻是個十分清高的性子。進場之后,一開始也有不少的學子跟她搭話,但這位明擺著鼻孔朝天,誰都看不起的架勢,要知道能考中進士的,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漸漸的便沒有人在圍在他身邊了。 程昱冷哼一聲,帶著幾分不屑說道:“阿諛奉承?!?/br> 陸家輝的臉色終于微微變了,方才她的話固然有幾分夸張,但孔尚瑾的書法確實是不錯,這話也不全是假的,程昱一句話倒是將她直接歸到了小人那一頭。 孔尚瑾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陸jiejie這般夸我,可見是看我年紀好好糊弄,不過jiejie放心,以后我更會多多練習,可不能讓jiejie白夸了?!?/br> 這話一說,好歹現場的氣氛好了一些,陸家輝也是個有脾性的人,索性只跟孔尚瑾說話,看都沒再看程昱一眼。 程昱心中憋火,眼看著那邊其樂融融的架勢,眼睛差點沒瞪出來。原本有幾個進士還打算跟這位套套交情,如今一看也不敢再走過來,索性也去了孔尚瑾那邊,好歹狀元郎和榜眼都在,大家一塊兒能說上話不是。 孔尚瑾將這樣的情況看在眼中,倒是沒有好心的去解救這位被孤立的探花郎,好吧,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剛才被為難的人里頭可有自己。 其實也不怪程昱心氣高,這位出生的程家可算是清流世家,雖然跟程慶山的程家毫無關系,但比那個程家更有底蘊,家里頭光是狀元,本朝就出過兩個,可見程家的讀書人有多么厲害。 在別人家,拿到探花郎已經不錯了,但在程家,探花郎的成績并不足以傲視群雄,程昱是程家這一輩最被看重的女兒,如今狀元的名頭卻被一個貴族出生的家伙搶了去,程昱怎么能夠不恨。 榜眼陸家輝卻是農家子出生,家里頭不過是富農罷了,在程昱的眼中,這家伙粗粗壯壯的魯莽模樣,簡直就是侮辱了讀書了。 偏偏,她眼中的紈绔子弟和農夫壓在了她頭頂,程昱這幾日簡直是食不下咽。 程昱最后也沒能用眼神殺死這兩人,因為沒過多久,太女殿下就出現在宴席上,后頭還跟著一溜煙的皇女,就是趙旭都遠遠跟在后頭。 太女看似溫和可親,但總是帶著幾分距離,二皇女趙昌身材魁梧,往太女身后一站,倒是將太女的氣勢完全壓了下去。 作為狀元,這次孔尚瑾受到了這群皇女們的首要關注,首先太女就紆尊降貴的走下來,一手拉住孔尚瑾的手,笑著說道:“狀元郎年輕有為,實為國之棟梁,以后大明朝可就要靠你們了?!?/br> 孔尚瑾受寵若驚連忙應是,太女的手掌有些冰涼,握著并不舒服,孔尚瑾更是萬事小心,生怕自己著了這幾位的道兒。 沒等太女的話音落下,二皇女趙昌便笑著說道:“太女這話,你們可都記住了,以后入朝為官,千萬記得最重要的,還是黎明百姓?!?/br> 這話原本自然沒有不對,但這位二皇女直接趕著太女說話,對著太女并沒有多少尊重,可見皇女們之間的爭斗已經白熱化,就差擺到明面上了。 太女臉色微微一變,抓著孔尚瑾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后頭的趙旭見狀,上前一步笑著開口說道:“二姐這話說得對,咱們都是大明朝的臣子,以后自然要為了天下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被她一打岔,太女立刻回過神來,有些歉意的對著孔尚瑾笑了笑,擺手說道:“二妹心系百姓,自然是大好的事情?!?/br> 二皇女見她們姐妹倆一搭一唱,直接將自己定位為臣子,臉色便有些不好看,幸好二皇女是個莽撞的,但跟在她身邊的七皇女趙晨卻是聰明人,一把拉住想要當場發飆的二姐,二皇女也意識到場地不對,好歹將怒氣壓了下去。 三皇女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心中暗道玉妃是個笨的,否則的話那副傾國傾城的模樣,怎么可能一直不受寵,不過他倒是生了個聰明的女兒,這七皇女在二皇女身邊鞍前馬后的,不知道打著什么主意。 后頭的八皇女,十皇女對視一眼,除了太女和趙旭,只有她們倆是同一個父親的姐妹,自然緊緊抱成一團。 別管私底下如何,面對著新晉學子,一群皇女態度都略顯溫和,即使是最為高傲的二皇女,也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來。 一圈兒的皇女輪下來,孔尚瑾臉頰更僵了,這些話里話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但要真的敢摻和進皇女們的戰爭,恐怕很快就會尸骨無存。 趙旭作為十二皇女,最后一個站到了孔尚瑾的面前,她們是師姐妹的消息沒有多少人知道,在人前的時候也并不顯得特別親密。 看著趙旭眼中擋不住的笑意,孔尚瑾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要不是場合不對,一定要讓這家伙知道自己的難處不可。 趙旭權當看不見她的臉色,挑眉說道:“狀元郎,春風得意的滋味如何?” 孔尚瑾裝模作樣的行了禮,壓低聲音說道:“自然是滋味非同一般,簡直再好沒有了?!?/br> 趙旭忍不住撲哧一笑,瞧著沒有人注意才說道:“待會兒散場的時候走慢點,有東西給你?!?/br> 孔尚瑾還未說話,那頭趙旭就走開了,這位向來是對太女馬首是瞻,自然這一日也不能例外??咨需袅颂裘碱^,暗道這家伙不知道幾個意思,不過等散場的時候,果然還是讓馬車慢慢的往前走。 ☆、第65章 窮翰林 夜幕之中,馬車慢悠悠的往前走,因為宴席之上難以避免的喝了幾杯酒,孔尚瑾渾身有些發熱,忍不住扯了扯領子才好受一些,雖然她年歲少,但這樣的場合太女敬酒,是沒有人敢不喝的。 沒一會兒,后頭便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音,孔尚瑾探出腦袋,看見來人便露出一個笑容來,原來趙旭卻是只帶著一個寧竹就跟了上來,孔尚瑾連忙讓馬車停下來,回頭喊道:“可算等到你了?!?/br> 趙旭挑了挑眉頭,卻是直接從馬上躍到了車上,伸手摸了摸孔尚瑾的臉頰,有些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喝酒上頭了,別吹著涼風,如今雖然是春天,但夜晚也冷得很?!?/br> 孔尚瑾這會兒正燥熱呢,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卻被她直接塞進了馬車。 趙旭確實是把這孩子當做meimei看待,如今見她臉頰紅撲撲的,說話都帶著幾分酒氣,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難免都要念叨幾句??咨需故翘撔慕邮?,暗地里卻打定主意屢教不改。那啥,這年代的酒水其實酒精含量低得很,喝幾杯壓根不算事兒。 多年的相處,趙旭哪里能不知道這家伙的心思,見她半瞇著眼睛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心中感嘆起來,當年初見的時候,這家伙還是個圓不隆冬的小孩子,如今卻已經長成翩翩少女了,打馬游街的時候,不知道讓多少男兒牽腸掛肚。趙旭既有幾分自豪,又有幾分悵然。 瞧她這幅模樣,孔尚瑾倒是忍不住笑起來,直接趴到她肩頭說道:“我說皓辰師姐,您才不到而立,用得著跟我娘似的嗎?!?/br> 趙旭被她一打岔,那一腔悵然也丟了大半,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拿出一個錦盒說道:“臭丫頭,不知道在心里頭怎么嘀咕我,難為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賀禮?!?/br> 孔尚瑾笑嘻嘻的將盒子接過來,搖頭晃腦的說道:“就知道師姐最疼我了?!闭f完直接打開盒子,卻見里頭是一塊玉佩,不同于曾經送給他的暖玉通體雪白,卻是透明的綠色其中帶著一絲紫色的光暈,要知道這時候的玉佩可都是全天然的,這樣的玉佩不但水頭好,紫氣東來的寓意也是難得。 趙旭伸手給她系上,一邊說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侯府小姐,從小都不喜歡這些東西,這塊玉佩不算珍貴,平時磕著碰著也不心疼,可別再收起來了?!?/br> 孔尚瑾不喜歡這些丁零當啷的東西,通常都是放到一邊,如今聽了這話倒是不好再拿下來。 趙旭見狀才算滿意了,點了點頭,又說道:“翰林院學士賈大人雖然是個牛脾氣,但卻是?;庶h,對手下人嚴格了一些,倒是比其他地方烏煙瘴氣來得好?!?/br> 科舉三甲按理來說都是要進翰林院的,如今相比六部,翰林院倒是比較干凈的地方了,這位賈大人可是居功至偉。 孔尚瑾點了點頭,趙旭又說道:“那兩位侍讀學士一個是二皇女的人,一個是三皇女的人,不過都不被皇上看重,倒是有一位侍講傅大人備受皇上信任,十次里頭倒是有七八次都是宣她在身邊?!?/br> 翰林院的關系還算簡單,當然,也是這地方若是不被皇帝信任的話,其實派不上什么大用場。再有一個就是,那位賈大人是個油水不進的,有她在翰林院壓著,下頭的人想要弄鬼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