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平時她穿衣保守,連睡裙都是泡泡袖直筒過膝,頂著一張圓圓的rou臉賣萌,看不出竟有如此纖秾合度的好身材。 尤其……衣領還解開了兩顆扣子,一邊滑到肩下,領口隱約可見隆起的弧度和凹陷的陰影…… 他抬高視線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臉上。 那張臉卻是媚眼如絲,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連頰邊的酒窩也帶上了別樣的意味。站在浴缸里,她只比他矮少許幾公分,雙臂往他肩上一搭,昂起臉便可與他平視。 唐楚歪過頭,忽然狡黠地一笑。 “頭好暈哦……”她夸張地翻了個白眼,兩腿發軟,身體向側面倒去。 環在頸后的雙臂傳來下壓的力道,她的重量不足以令他支撐不住,但那力道明顯并不止重量本身。他被她拉得稍稍彎下腰,腳下卻踩到積水打滑的瓷磚,失去平衡,兩個人一起向浴缸里沖去。 高屾在上,怕她摔傷,一手抱住她,另一手在墻壁撐了一下,一個旋身,自己墊在下面跌入浴缸中。 水花四濺,鋪滿一地。 高屾的后腦勺在浴缸壁上磕了一下,所幸浴缸這頭弧度圓潤,并未撞疼。唐楚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壓得嚴嚴實實,手伸到他腦后摸了摸:“哦,不疼不疼,給你揉揉?!?/br> 他的雙手握在兩側扶手上,如果真的用力,光憑她那點重量和力氣是壓不住他的。 然而…… 他悄悄把手松開了。 她的手從腦后收回來,卻沒有離開,從他的耳下、頸側、腮邊,一路貼著皮膚滑過。濡濕的指尖微涼,像一條條滑膩蠕動的小蛇,所到之處,留下一地無聲的喧囂。 最后她捧住他的臉,露出滿意的笑容:“沒錯,就是這樣,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她趴在他胸口,從這個角度看去,大開的領口幾乎沒有任何遮蔽作用。手電的光束正好照在這個方向,在水中浸潤過的肌膚更顯白膩潤澤,她稍稍一動,便映出一片雪色膚光,中間一道幽暗的深谷,引領他去往更遠更深的神往之境。 喉嚨不可抑制地微微發緊。他落在水中,衣物很快便濕透了。夏季的衣裳單薄,水是溫涼的,身體卻像一團火,從相觸的地方摩擦引燃。她的每一次扭動細蹭都是灑落的火種,水是助燃的酒精汽油,燎原般無法控制地燒起來。 t恤胸口印著奧運五環標志,她似乎對它很感興趣,指尖一個圈一個圈地畫過去,畫到第三個就被他捉住了手:“別亂動?!?/br> 小家伙不但不聽,反而壞笑著又扭了扭:“亂動會怎么樣?” 他連忙掐住她的腰將她抬起,避免太過直接的刺激,然而手心里捧著的是另一塊guntang的熔石巖漿,無論放在哪里都無法避免的溫度,盈盈地嵌在他掌中,雙手隔空相對,就能感知到那纖細柔軟的弧度。 開口才發現嗓子干澀喑啞,尾音輕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這么賣力都沒效果嗎……”她有點喪氣,“人家在勾引你,你看不出來?” 心頭一陣狂跳,推抵著她的雙臂幾乎支持不住想要將她摟過來,然而到底克制住了,用盡可能平緩的語氣問:“為什么?” 若即若離、似是而非、曖昧隱晦什么的,都做不得準,親口承諾的才當得真。 經歷過兩次從云端跌落地底的失望,他需要明明白白的確切答案。他和劉淼的想法不同,如果只是因為喝醉了神智不清酒后亂性,不管身體和內心多么渴望,他也必須忍住。 “這還要問為什么?”唐楚捧著自己的臉,作嫵媚撩人狀,“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高屾仰躺在浴缸里看著她,沒有立即回答。 她爬高到他胸前,用手指尖戳他下巴:“你休想否認,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凝望她許久,輕輕應道:“嗯?!?/br> 她的腮邊露出兩個酒窩,嘴巴卻又扁了扁,鼻翼翕動,像是開心歡喜想笑,又似傷心難過忍不住想哭:“那你為什么把我送給你的巧克力扔在課桌里,都化了……” “巧克力?”他回味過來這句話的含義,難以置信,“你……送給我的?” “人家練了一個多月,雖然最后還是做失敗了,但你也不能扔掉啊……” 驚喜來得太突然,他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沒收到你做的那種巧克力,以為你送給了你們班那個彭什么的……” “什么彭什么?” “姓彭,搞奧數競賽的男生,不是送給他的?” 唐楚回憶了好一會兒,醉酒后勁上來了昏昏沉沉,她握拳捶自己腦袋:“想不起來是誰了,我這么穿越會不會穿幫啊……” “好好,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备邔嫖兆∷娜^,將她抱到身前,額頭抵著額頭,歡喜之余又覺得懊悔心酸,“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的錯?!?/br> “本來就是你的錯,”她含著眼淚控訴,“還說喜歡我呢,我都送巧克力寫卡片表白了,你是男生為什么不能主動點?多問兩句會死嗎?如果現在你說了,將來我們就不會……” 如果那時候他說了,就不會蹉跎這么多年,等到互相知曉心意時,已經覆水難收,無可挽回。 他捧著她的臉,替她擦去眼淚:“那我現在彌補,還來得及嗎?” 唐楚吸吸鼻子:“今天才2號,你去學校把巧克力拿回來,我就原諒你?!?/br> 他想點頭,又覺得無盡酸楚,竟不知如何回答。 一盒六年前丟棄融化的巧克力,還拿得回來嗎? 兩人的額頭靠在一起,鼻尖相觸,她臉頰上還帶著淚珠,忽然嘟起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高屾一驚,手指按住嘴唇。 “原來你也有這么青澀的時候呀?!彼ξ丨h住他的脖子,“對哦,你現在才十九歲,剛高中畢業,嘿嘿嘿……好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真可愛,”她揉了揉他刷子似的頭發,“不像長大以后……” 高屾任她揉摸:“我長大以后怎么了?” 她鄙夷地嘟嘴:“花花公子,到處留情,中央空調,哼?!?/br> 修補挽回形象的道路任重而道遠。 他辯白道:“我還很純潔?!?/br> “現在你當然純潔了,”她又做作地笑起來,自以為成熟嫵媚,“我是不是一不小心奪走了你的初吻?” 他想了想,也對,遂點點頭。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從六年后穿越回來的。穿越,你懂嗎?” 高屾已經習慣她的腦洞和角色扮演了,順著她的話說:“就是你的內心其實是22歲的你,對嗎?” “沒錯,所以對現在的你來說,我已經是個御姐了!”她勾著他的脖子,沖他嘟起嘴唇,“剛才那個太草率,來,jiejie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初……” 唔…… 后腦勺忽然被大力壓下,四唇相接,他對吻的理解可不是蜻蜓點水啄一下就算,舌尖在雙唇中間一掃,尋著可闖進的空隙,長驅直入。 和上次一樣……不,比上次更…… 唐楚覺得自己不是在被“親”,而是被“吃”,他的力道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吸進去、吞進去。牙齒也不甘示弱,細細地啃噬嚙咬,在疼痛與酥麻的邊緣徘徊。 她想起被他咬過的吸管,變形癱軟直立不住,就像此刻的自己。 說好的青澀少年初吻,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她在上方,主動權卻完全不在自己手里。腦后的手掌扣得緊密,指尖插入頭發中,來回摩挲按壓,找到了他最喜愛的那片耳后細嫩的皮膚和綿軟的耳垂,再輕輕彈撥挑弄。 一只手在頭頸,另一只手只需圈在背后就將她禁錮在懷中。后背一層薄薄的襯衫,濕透后幾經揉撫,布料纏成一團粘在背心里,當他的手再往下探時,只觸到光滑裸露的肌膚。 與隔著衣服全然不同的手感,他一旦觸及,便再也無法放開,順著脊柱那條銷魂的溝回一路向上,探入衣內。 他摸到了內衣的金屬掛鉤,堅硬冰涼,只需輕輕一松,就可卸去她身前的屏障。那是懸崖前的最后一步,跨過了這條界限,他們的關系就是真正的質變,再無回頭的可能。 他卻在這時候松開雙手,離開她的唇寸許,啞聲問:“22歲的你,心意可有改變?” 唐楚食髓知味,瞇眼又要湊上去:“別打岔……” 他扣住她的腦袋,固定在離他五厘米的地方:“回答我,這很重要?!?/br> “哎呀喜歡的喜歡的,一直喜歡你的好不啦!”她甩了甩頭,忽然打了個噴嚏,“水好冷啊,不在浴缸里玩了,我們去床上好不好……” 話音未落,躺在她身下的人突然坐了起來。身上壓著一個人,他居然直接就站起來了,將她像樹袋熊似的抱在懷里,長腿一跨步出浴缸。 兩人身上的水流了一地,衣服濕噠噠地粘在身上。她縮了縮肩膀,沒來得及打第二個噴嚏,嘴唇再次被他吻住。 從浴室出來到床邊,幾步路的距離,上衣和裙子便不再屬于她了。窗外透進來小區路燈的黃光,與半空的銀月之光交輝。她恍惚看見他腳邊落了一攤深色衣物,他踩住褲管從里面走出來,不敢再細看t恤下面的光景。 屋外傳來防盜門開關的聲響,是劉淼買完電回來了,門縫里透進客廳頂燈的一線亮光。他抱著她從開關邊經過,沒有開燈。 初秋的夜里已有些寒涼,唐楚身上濕漉漉的,被他仰面扔在大床上。他單膝跪在床尾,將最后那件下擺滴著水的舊t恤從頭上扒下狠狠扔到一旁,覆了上來。 沒有什么能再阻止他了。 ☆、第62章 rou末豆腐 唐楚酒量很淺,酒品也差,一杯啤酒就倒,兩杯鉆桌子底下,三杯就爹媽都不認識了。 但她有一點與其他醉鬼不同,那就是不管喝完酒干了多丟臉的事,醒來之后都能清楚地記得。 這不知該算優點還是缺點,起碼真要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得罪了人,不會自己都不知道,醒了還來得及去向人家道個歉。 所以當她第二天在高屾的床上醒來,躺床上盯著天花板呆滯了三分鐘,昨天晚上的事就全部浮現在腦海里。 ( ̄□ ̄)||||| 好、想、死。 穿越回高中勾引心上人彌補遺憾神馬的,倒是跟抱著表哥的腿非要演藍色生死戀有異曲同工之妙??! 關鍵是藍色生死戀那次只是丟臉,這次她真的做了…… 昨晚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看到的每一幅畫面,都記得清清楚楚,巨細靡遺。 而最難忘的毫無疑問是……感覺。 此刻她獨自躺在空蕩蕩的雙人大床上,身邊還有一個空余的枕頭,床單的褶皺并未抹平,昭示著不久前緊貼著她的身側,有一個人與她整夜相擁共枕而眠。 他的體溫、他呼吸間的熱度、他壓抑的喘息和呢喃,都恍然還縈繞在耳邊,皮膚還殘留著他親吻愛撫過的記憶。 還有他的……不行太羞恥了她不想回憶了。 再喝一瓶啤酒醉死過去能忘掉嗎? 臥室的門把手咔噠一聲,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她連忙把空調被往頭上一蒙,裝睡裝死。 身側的席夢思微微一沉,然后是熟悉的溫柔聲音:“這么熱的天,還喜歡蒙頭睡覺?!?/br> 一只手輕輕撥開她頭上的薄被。她本來想揪住垂死抵抗一下,想起自己在裝睡,又把手松開了。 高屾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太陽曬屁股了,快起來吃早飯?!?/br> 唐楚刻意忽略那記親吻帶來的聯想,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揉揉眼睛,迷茫地四下環顧:“這是哪兒???我怎么在你房間里?昨天好像喝了很多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