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聽了羅春的話,封似婳沉默了一小會,羅春也不急,專心的給自家小姐捏著腿,看到自家小姐慢慢走形的身材,雖然知道這是因為懷孕生子的緣故,可是羅春的心底,還是有些心疼。 “羅春,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和風這個人,也不要提了?!狈馑茓O想了一會,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和風和她認識了這么多年,關于和風和自己的事情,她也偷偷的聽到過,昨日和風看著段亦晗的眼神,還有他盯著自己看的眼神,她不傻,能明白那眼神里包含著什么,可是這看出來了,并不代表她就要去接受。 不說她之前就不喜歡和風,對他只是一種類似朋友的態度,就是現在,遇到了段亦晗后,封似婳覺得,她是動了心的,段亦晗對她好,她也不會想著再和別的男人有什么關系。 “是,小姐,您要不要躺下來歇會?” 羅春看著自家小姐吃力的神色,她不知道這懷孕生子到底是什么感覺,可是每天看著自家小姐這么吃力的樣子,她還是心疼的緊。 封似婳的確是累了,因為懷孕,肚子里內臟的位置都有了變化,她每次到系統里,都希望系統能幫她調理一下,可是系統卻說,這是懷孕都會有的癥狀。 “好,時間不早了,你下去吧?!?/br> 和羅春說了一會話,封似婳是真的累了,在羅春的幫助下,封似婳慢慢的躺了下來,生怕吵醒身邊的段亦晗。 “小姐,您看您現在的身材都走形了,等生了孩子,奴婢一定好好的給您調理?!?/br> 其實不止是身材,封似婳最近臉上也多了很多斑點,只是銅鏡不清晰,封似婳自己也想不起來關注一下自己的臉,最關鍵的是,這事沒有人告訴她,就是如今羅春這么說了,她也只是覺得,自己的身材走形了而已。 “知道了,所以說啊,這養兒方知父母恩,不生孩子真的不知道,原來懷孕生子,是這么的難過?!?/br> 封似婳說完這句話后就慢慢的閉起眼,右手悄悄的摸到段亦晗的左手處,將自己的手放到段亦晗的手里,就這么握著,她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羅春看到封似婳閉起眼睛,這才退了下去,其實她能看出來,每次皇上看到主子臉上斑點的時候,都是無視的,或者說,在皇上的心里,主子如今這樣子,他也不在乎? 封似婳不知道,她閉起眼的那一瞬間,段亦晗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婳兒剛才說的話,他都聽見了,想到那和風招出來的話,他下定了決心,必定不讓封家為難。 封似婳這一覺,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她想起來,可是羅春和金嬤嬤卻拿出了白老太醫的話,讓她臥床休養,無法,封似婳只能開始了每天躺在床上的生活。 段亦晗和封似婳出宮遇險的事情,還是傳到了宮里,對于皇上會帶著封貴儀出宮的事情,后宮眾人都有自己心里的想法,看的開的,都知道自己這輩子是就這樣了,看不開的,就想著為何皇上會這么獨寵封貴儀,為何看不到自己。 過了元宵節,天氣應該見暖,可是因為去年冬天的大雪,還是影響了大軍歸朝的時間,這天,封似婳終于在白老太醫的允許下,可以下床走動,她被羅春扶著,慢悠悠的晃蕩在珍婳閣里。 “小姐,明日就是二月了,您說,麗淑儀這次回來,皇上會給她加封嗎?” 今日前朝就收到了大軍快要回來的消息,羅春記得彭嘉敏的好,知道自家小姐和麗淑儀的關系好,就想著是不是帶人去麗淑儀原本住的地方看看,好等著人回來就住。 “皇上應該會另有安排吧?!?/br> 封似婳好久沒有下地走路,這走了一段路,她就累了,明明沒有喝多少水,可是現在就是急著方便,她知道,這是懷孕后期的癥狀之一,她也不急,慢慢的轉身,就往回走。 聽了封似婳的話,羅春也不好多說什么,實在是最近宮里流傳的話太不好聽了,麗淑儀明明是去帶兵打仗去了,為何大家都說她整日混在軍營里,這次回來,皇上定會不要她了! 封似婳不知道現在宮里的閑言碎語,她如今的狀態,也不會有人去和她說什么,可是段亦晗這里,卻為難的看著手中的奏折,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 皇后恭敬的站在下首,已經開春了,按理該選秀了,可是皇上卻絕口不提此事,她很為難,也怪她來的不巧,偏偏是皇上批閱奏折的時候。 “嗯?”段亦晗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方碧蓉,他看著手中彭嘉敏上書的奏折,為難,卻不知皇后看著他為難。 “皇上,臣妾想問問您,這選秀的事情,今年是否依舊由臣妾來辦?” 方碧蓉雖然能猜到段亦晗的一點心思,可是她卻不敢多說什么,畢竟,有些事情,她并不能保證,多問一句,牢靠一點。 “選秀??!還是你負責cao辦吧,不過這次,朕也要去看看?!?/br> 聽到方碧蓉說的話,段亦晗原本來愁容滿面的臉上頓時就輕松了不少,方碧蓉看了一眼段亦晗的臉色,疑惑的很,都說皇上獨寵封貴儀,這選秀的事情要是被封貴儀知道了,她可會被氣到? 方碧蓉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隱瞞此事,畢竟皇上前些日子就告訴她,封貴儀的胎像不穩,要靜養。 方碧蓉得到了段亦晗的同意,米需.米.小.說.言侖.壇立刻著手開始準備選秀的事情,段亦晗也交代了此事不要告訴珍婳閣的人,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封似婳好。 第二天,封似婳還睡著,珍婳閣里的人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段亦晗昨天留宿在昭陽殿,并沒有來珍婳閣,封似婳在系統里待了一會,聽了一些胎教的音樂,還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自從入冬后,她只能在系統里泡泡澡,這外面,只能快速的沖一下。 封似婳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聽見了外面一群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他們壓制著,但是封似婳還是斷斷續續的聽見的幾個詞,‘選秀’、‘瞞著’這兩個詞語頓時就讓封似婳清醒起來,再仔細聽聽,原來是羅春的聲音。 “咱們主子這些日子都不舒服,有什么,一定要瞞住了,不能告訴主子知道?!?/br> 羅春很生氣,皇上到底在不在乎自家主子,明知道主子胎像不穩還在這個時候選秀,雖然知道這是三年一次的選秀,可是羅春的心里還是不舒服,有羅春的話,剩下的人都紛紛點頭,表示知道。 金嬤嬤一直沒有說話,對于這件事情,她想的比較多,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封似婳皺著眉,羅春到底要瞞著自己什么,剛才自己聽到的,選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羅春,羅春~” 封似婳沖著外面喊了兩聲,外面的討論聲頓時小了很多,片刻后,羅春端著熱水,身后另一名小丫鬟提著一個銅壺跟著羅春慢慢的走了進來。 封似婳注意看羅春的表情,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倒是羅春身后的小宮女,顯的有心事的模樣,不過她在兌水的時候,被羅春瞪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 “羅春,你們剛才在外面說了什么,要瞞著本宮什么?” 坐在梳妝臺前,任由羅春給自己綰發,羅春的手沒有停下,只是放輕聲音道:“主子必定是聽錯了?!?/br> 羅春這么說了,封似婳也就沒有問,在羅春和那小宮女的服侍下,洗漱用膳,吃好了飯,又到了封似婳每日散步的時候,她知道多走路,有利于生產,她害怕自己生產的時候發生意外,雖然她現在懷孕不方便,可是依舊堅持每天散步,今天也不例外。 原本每天封似婳就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走走,今天封似婳決定到外面晃晃,這躺了這么多天,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外面的風景了。 雖然羅春有些顧忌,可是想到自家小姐的確是被悶在屋子里好久了,也就同意了自家小姐的提議,外出走走。 封似婳走的不遠,就是珍婳閣的院子里,她慢悠悠的晃著,也不急,珍婳閣里的宮女和太監看到她出來,也都笑著和她打招呼。 晃了一圈,封似婳累了,這就往回走,剛走出兩三步,就見一綠衣女子跟在金嬤嬤的身后盈盈走來。 “主子,這是儲秀宮里的石常在?!?/br> 金嬤嬤的話剛說完,那石常在便恭敬的給封似婳行了禮,“嬪妾給貴儀娘娘請安?!?/br> 對于這么個陌生的人,封似婳是疑惑的,羅春是警惕的,可是這石常在起身后卻沒有提及羅春擔憂的事情,這倒是讓羅春放心了不少。 石常在的話很少,也簡單,總的就是一點,說她是惠妃娘娘讓她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來看看封貴儀娘娘,這如今胎像可穩住了。 封似婳笑瞇瞇的告訴石常在,自己的胎像穩住了,石常在這才緩緩開口道:“那就好,嬪妾還要回去稟告惠妃娘娘這就告退了?!笔T谝膊欢毫?,知道了封似婳的情況,送上了惠妃娘娘和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看著石常在毫不猶豫的離開,封似婳倒是笑了,“這惠妃娘娘倒是有意思,自己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有事不讓宮女跑腿,卻讓這石常在跑腿?!?/br> 封似婳知道惠妃是段亦晗的第一個女人,比段亦晗大兩歲,自從段亦晗登基后,她就被封為了惠妃,小官之女能坐上一宮之主的正二品娘娘,她這輩子,倒是沒有白活。 “這石常在是惠妃娘娘的表妹,平時就伺候在惠妃的身邊,惠妃原本就是宮女出身,不喜宮女伺候,宮里的宮女和太監是皇宮里最少的,如今惠妃常年不出門,這次讓石常在來,想必也是真心的吧?!?/br> 金嬤嬤這么一解釋,封似婳倒是明白了,這惠妃還真的是個有意思的人,她的出身低,可是卻因為段亦晗這人心善,得了一個惠妃的品級,現在又派自己的表妹來看自己,不過既然金嬤嬤這么說了,封似婳也沒有多想,而是慢悠悠的晃回了自己的屋子。 原本封似婳以為今天就只有這么一個人會來她這里,可是誰能想到,石常在走了后,陸陸續續的,各宮都派了人來,當然了,送東西的人多了,封似婳收東西也很開心,那些東西雖然現在金嬤嬤都不給她用全部收了起來,可是真的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啊。 從上午到下午,這一天下來,慢慢的,封似婳也察覺出不對了,這些人來送東西就送了,為何還要說一些含沙射影的話? 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封似婳有些疲憊的癱坐在梳妝臺前,羅春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梳著頭發,還有一名小宮女正在整理床鋪。 “羅春,我想了一天,還是覺得這些人來看我的目的不純,你幫我想想,到底是因為什么?” 封似婳的聲音很輕,像是悄悄話,可是封似婳卻知道,那個小宮女也能聽見,封似婳原本是沒有想到那些,可是就在剛才,她回味著最后一個人臨走時說的那句話,越想越覺得和自己早上聽到的話有關系。 “為什么?想必她們是都知道皇上元宵節帶您出宮,羨慕了吧,小姐您就別想了,早點歇息吧?!?/br> 羅春不愿意說,可是封似婳卻透過銅鏡看到那個小宮女似乎看了羅春一眼,封似婳也不急,抬起頭,將羅春手里的梳子搶了過來,重重的拍在了梳妝臺上,“本宮有沒有聽錯,心里清楚的很,羅春你膽子大了,到學會瞞著本宮了!” 封似婳轉過身,此時羅春和那小宮女已經跪了下來,倆人心里的想法一樣,一定不能告訴主子! 封似婳很生氣,她剛才仔細琢磨了一下,就確定了今天的人,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大家都想知道自己現在是怎么的傷心,所以才會在今天全部都來了。 “主子,奴婢不敢!” “不敢?” 封似婳氣的很,她和羅春說話都自稱本宮了,那是真的生氣了,這一時氣憤就忘記了自己如今的情況特殊,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因為肚子太大,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摔倒,羅春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封似婳還是重重的跌坐在了凳子上。 “小姐!” “主子!” 羅春和那小宮女緊張急了,這么一摔,雖然是坐在了凳子上,可是那是真的重重的一下啊,小姐(主子)不會出事吧? “沒事,本宮……” 封似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察覺到自己的下腹涌出一股腥氣的液體,封似婳的臉色也由剛才的微紅變的蒼白,羅春最先發現封似婳的異樣,她低頭一看,只見自家小姐白色的里衣上不斷的有羊水滴下,小姐這是,要生了? “羅春jiejie,主子她,她……” 羅春被身后的小宮女推了一下,立刻清醒過來,慌張的起身,和小宮女一起將封似婳扶到床榻上,然后就讓小宮女出去喊金嬤嬤,她顫抖著手給自家小姐把脈,這一把結果嚇了她一跳,這脈象,是真的要生了??! 封似婳要生了,金嬤嬤接到消息后就立刻讓連安去昭陽殿送消息,原本準備用的生產的房間也根本用不上了,因為封似婳現在這樣,根本就不能碰,一碰她就疼的叫喚。 看到這樣的一幕,金嬤嬤只能指揮著封家送進宮來的兩個產婆去看著封似婳,然后,她就轉戰廚房,快速的煮了一碗糖水雞蛋,端進屋子。 段亦晗是跑著來的,一路狂奔,連忠師徒跟在身后氣喘吁吁,段亦晗到的時候封似婳正在弱弱的哼哼,他看到小表妹那痛苦的樣子,氣的一腳踹向了離自己最近的產婆。 “沒看見主子難受嗎?你是死了嗎?” 產婆是真的冤枉,主子要生產不假,可是這才剛剛發動,又是頭胎,肯定不會這么快,主子哼哼,那是要保留力氣,留著等會生產的時候用。 “皇上息怒,這女子生產您不能在這里,還是隨奴婢出去吧?!?/br> 金嬤嬤是跟在段亦晗的身后進來的,可是她和守在屋子里的人都沒有想到,段亦晗來了就是踹人,根本就不給人說話解釋的機會。 段亦晗這時也發現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看著眾人望著自己奇怪的眼神,他無奈的看了一眼小表妹,而后就被金嬤嬤帶到了外間。 “皇上,主子是頭胎,還早著呢,您要不坐在這里等一會?” 金嬤嬤的話,段亦晗還是愿意聽的,段亦晗剛坐下,連忠和連安也跑到了,倆人不知剛才發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皇上現在的臉色很不好。 段亦晗很緊張,他母妃生他的時候傷了身子,所以他沒有同胞的兄弟,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會在生孩子的時候死去,他安慰自己,小表妹的底子好,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段亦晗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而大盛后宮的夜晚,因為封似婳的發動,也變的熱鬧起來。 因為珍婳閣的封貴儀發動了,皇上一路跑著去了珍婳閣,這條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就在段亦晗到了珍婳閣后,而皇后是第二個到的,她的頭發被簡單的挽起,披了一件披風,到了這里就坐在了段亦晗的身邊安慰著段亦晗。 皇后剛到不久,陸陸續續的,后宮里的女人們都來了,要知道,這可是大事,封貴儀這一胎要是生了皇子,那必定是母憑子貴,封妃是肯定的,就是生了皇女,那也是皇上至今唯一的孩子,不管如何,封貴儀的好日子,到了。 更有人疑惑,封貴儀這么早就生產了,這是早產了?這孩子生下來能養活嗎? 不管眾人怎么想,此時的封似婳是真的疼的要死,那一陣一陣的痛,真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早就知道生孩子很痛,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這種痛到底有多痛。 她剛想大聲的喊幾聲,就被產婆制止,剛才段亦晗來了,她知道,想說話,可是卻發現一張嘴根本就說不出來話,只剩下哼哼。 聽產婆的意思,現在還不是最疼的時候,要開五指才是最疼的時候,她痛的想咬自己,可是卻被羅春發現,然后嘴里就立刻被塞了一個東西,頓時,她的舌頭就安全了。 咬不到自己,腰部也開始疼了,羅春一直給自己擦著汗,她知道,羅春一邊給自己擦汗一邊說著鼓勵自己的話,她還知道,后宮的女人們都來了,可是她說不出話,只能在心里著急,期待這群女人不要在她生孩子的時候惹事。 等封似婳覺得這一陣的陣痛過去后,她立刻握了一下羅春的手,然后,嘴里的東西就立刻被拿走了。 “主子莫急,五指還沒有開?!?/br> 封似婳聽見羅春的聲音,她只能弱弱的點點頭,幸虧剛才金嬤嬤端了一碗吃的給她,不然就這么一會折騰下來,她非要虛脫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