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聽得秦大虎放的狠話,李二明顯愣了,他抬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秦大虎,不是剛娶得嫂子么,難道就有人來撬墻角了? 秦大虎眼神往正前方的身影上示意了下,李二頓時懂了,他的哥啊,果然是個長情的種子。 “虎子哥放心,這事包在弟弟身上?!?/br> 自此,那沉浸在巨大收獲喜悅中的蘇錦還尚不知自個已經被人監視上了。 回家將幾只獵物利索的拾掇好后,看著通過自個努力奮斗而攢下的五只野兔皮子,一只雜毛狐貍皮,蘇錦心頭突然有了些許愁意,皮子是有了,可如何將這些皮子轉換成銀錢呢?她大約也知曉些這些皮子的市場價格,一張野兔子皮子約莫能賣上個三十文左右,那雜毛狐貍皮能貴些,差不多能賣上兔皮子的十倍價格,左右這些皮子差不多能有個半兩銀子的收入,照這般下去,她一個人用的話足矣能維持生計了??申P鍵是,這些皮子她要托誰來替她賣掉呢? 村里沒有收皮子的人家,可鎮上有這樣的雜貨鋪,蘇錦尋思著,要不還是托老趙家?可問題是,她如何解釋這些皮子的來源? 可還沒等她琢磨出個究竟來,朝廷的徭役指標就下來了。這幾日里正忙著挨家挨戶的收取份子錢,有青壯男子的人家還好說,困難的就是那幾乎沒青壯男子的人家,尤其是村里的那幾戶寡婦家,哭天搶地的直道自個砸鍋賣鐵也沒錢上交,其實她們心里的所算計的無外乎就是,朝廷下達的的徭役指標都是青壯男人,而她們這些寡婦家里也沒男人,憑什么也要出份子錢?還要出五兩?!憑什么!銀錢收不齊就收不齊,反正到時候拉走去徭役的也不會是自個!揣著這種心態,這些個寡婦能出份子錢才怪呢。 里正為此心力交瘁。他這般勞心勞力都是為了誰呢?湊不齊銀錢,屆時官府將村里年富力強的男人都拉走,那等到賊匪入村的時候,難不成要憑著你們這些個寡婦去抵擋賊匪的砍刀嗎? 沒法子,里正只得請來在村里向來有威信的秦大虎來從旁協助,希望能說服那幾家死硬的釘子戶。 村北頭的王寡婦攝于秦大虎的威勢沒敢撒潑打滾,但到底是不服的,打心眼里不肯出這份子錢,遂眼珠子一轉,掩著嘴低聲低氣道:“也不是我王娘子不肯出這份子錢,可這種事情總得有個公平起見吧?憑什么得先從我這里開始收,怎么就不從西南頭那蘇娘子家里起頭呢?” 里正擔憂的看了秦大虎一眼,秦大虎握緊了拳頭冷冷看了那王寡婦一眼,卻開口道:“若是那蘇娘子上交了份子錢,那該如何?” 王寡婦倒是沒有遲疑道:“那我自然沒有二話,砸鍋賣鐵的也會將銀錢交上?!?/br> “好,記住你的話?!?/br> 秦大虎帶著里正離開了,王寡婦卻不屑的嗤笑一聲,她才不信那么摳門的蘇娘子會痛快的上交份子錢哩。以往的份子錢那可都是秦大虎幫襯著交的,可如今秦大虎已經娶了親,和那蘇娘子自然是沒了干系,哪里還會替她上交呢?更何況即便那秦大虎有心怕也是無力,誰不知道,那秦大虎為了娶個裹小腳的女人,差點沒傾家蕩產,如今他自己家里拿出這分子錢都有些吃力了,哪里還顧得上姘頭? 王寡婦捂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蘇娘子的摳門可是村里聞名的,秦大虎帶頭去跟她要取份子錢,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看到那蘇娘子鬧騰起來的場面了。 走在去蘇錦家的路上,秦大虎心里不是不打鼓的,他何嘗不清楚蘇娘子的愛財如命?若不是如今他手頭上緊,這次的份子錢他便會偷偷的替她給交上了……忽的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臉色一變。轉而又咬牙切齒,是的,他如今已經跟那個小娘皮沒任何干系了,她的事情他還cao心個熊!指不定那個下家早就偷偷給她塞好了份子錢呢! 第10章 秦家事 等敲了門,里正對她說明了來意,秦大虎就這么環胸倚在門框上冷眼看著,果不其然的,蘇娘子那個小娘皮竟似乎是早有準備似的,萬分痛快的將整整五兩銀錢塞給了里正。秦大虎怒火中燒,面上卻忍著沒顯露,只是在走之前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蘇錦被這一眼瞪的莫名其妙的。等收銀錢的人走后,蘇錦再次感嘆,果真是苛政猛于虎啊?;仡^趕緊數數自個的銀錢,不足二十兩的銀錢孤零零的躺在匣子里甚是可憐,蘇錦心頭一個發緊,得趕緊點的賺錢了。 蘇錦交足了銀錢,那王寡婦自然是無話可說,再怎么心痛也得忍痛將份子錢交夠。有了兩個帶頭的,其他寡婦自然不好搞特殊主義,心里頭將蘇娘子和王娘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將份子錢交上。 徭役的事情一解決,東山村的百姓立刻就覺得這一年浮在他們頭頂天空的陰云一下子就散了去,小山村又恢復了往日的和諧和歡樂。 再說老秦家那新入門的兒媳婦柳娘子,嫁進秦家的這三日來,柳娘子覺得她仿佛過了三年一般,每一日都是那般的難熬。且不提那樣不通文墨的泥腿子家,不提家里那個粗鄙不堪的所謂婆母,不提那個悶聲不響的看她受婆母責罵的公爹,不提那個頑劣不堪的小叔子,不提那個東施效顰般裹著三不像的金蓮愛慕虛榮的小姑子,就單單是她枕邊的那個胸無點墨蠢鈍無知空有一身蠻力的粗野夫婿,就簡直讓她難以忍耐,哪怕從成親至今他只是單單睡在她枕邊并未有什么實際性的行動,可哪怕他單單只是挨著她睡著,她都厭惡的幾欲作嘔!不提他身上散發的濃重男人體味,不提他夜晚睡覺那荼毒她耳朵的如雷鼾聲,單是她聽著他的呼吸聲,她都恨不得自插雙耳才好! 忍著這般屈辱,心高氣傲的柳娘子度過了漫長的一夜又一夜,從嫁進秦家起她幾乎每時每刻都顧影自憐著,尤其是想著昔時曾經交好的姐妹怕是都門當戶對的嫁到了殷實人家里,過著仆婦成群的舒坦日子不說也有個能和自個琴瑟和鳴的英俊夫婿,再對比著自己枕邊的這個無知粗蠢的莽夫,柳娘子常悲憤的想著,她柳琴怎的就落到如今這種地步?每每想到如此,她就得發狂一番,要死要活的向秦家索要筆墨紙硯,她要吟詩作畫,若是不依靠這種文雅的途徑來發泄她的悲憤,那她遲早會瘋掉!若是秦家敢不依她,那她就鬧他個雞犬不寧! 秦大虎頭痛的嘆氣,給吧,不給又能如何呢?心里無不是自嘲著,瞧吧,秦大虎,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娶的識字的知書達理的婆娘,如今滿意了不是? 因著柳娘子的這一鬧,秦家上下被折騰的夠嗆,秦大虎自然是提不起精神來送她回門去。而柳娘子自然也不愿帶著這么一個夫婿回去丟人現眼,回門一事自然是閉口不談,于是于這事上,雙方倒是達成了統一意見。 可第五日來臨的時候,柳娘子卻坐不住了,因為她的葵水已經遲了整整七日未至。 想起一個可能,柳娘子心跳加速,她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件事情,但她清楚的明白,此事若捅了出來,她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這一夜,秦大虎剛躺下,一雙光裸的玉臂就從身旁慢慢纏上了他的腰身。他心頭一動,身體卻紋絲不動,只是想看看身旁這個從成親那日起就開始鬧騰的女人究竟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等那玉手慢慢沿著他壯實的腰腹開始往下移動的時候,秦大虎捉住她涼滑的玉手,猛地一翻身,猶如虎豹之態迅猛覆上了她的身。 秦大虎暗道,既然她想要,那他這個大老爺們的又豈會矯情的有便宜不占? 一夜的顛龍倒鳳,可秦大虎完事后身心卻不是舒暢的,想想也情有可原,明明事前是她先來勾搭暗示他的,等到辦事的時候,她那方卻雙眼緊閉著臉狠狠的朝外撇著似乎一副飽受屈辱的姿態,擱在哪個男人身上也不能痛快了。 大清早起床的時候他眼尖的瞥見她身底下有血,她看見后大驚失色,卻又隨即極力掩飾了臉色,只是目光中卻隱有晦暗之色滑過。只是當時的他并沒有察覺。 見她身下出了血,秦大虎倒是沒怎么在意,他只當是他昨晚動作粗暴了這才弄出了血。瞧著這一幕他不由得就想起了蘇娘子,想的當初他第一次摟蘇娘子的時候,貌似蘇娘子身下也是出了血的,當時蘇娘子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似乎想開口對他說些什么,可到底抿了抿嘴什么也沒說。 搖了搖頭秦大虎將蘇娘子的影子從腦海里晃走,貌似最近幾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總是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蘇娘子。 皺著眉秦大虎去洗漱去了,待他洗漱回來,卻驚見他娘難得面上有滿意之色的拿著塊染血的布從他的房間里出來,秦大虎不解,走近了一瞧才方看清那染血的布是什么,不由漲紅了臉,氣惱道:“娘,您這是做啥?” 秦母樂呵呵的:“你懂什么傻小子,你只消知道早點讓娘抱上孫子,娘就心滿意足嘍?!闭f完也不理秦大虎,哼著小調往往屋里頭而去。 秦大虎一肚子的不解,他娘自然不會跟他細說,而他那婆娘正沉著臉一臉怨氣的躺在炕上看起來是不打算跟他有任何的交流。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飯后,秦大虎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轉頭就去找他的好哥們李二,對于這個問題,他不知怎的非常執著的想要弄個清楚明白。 李二聽后目瞪口呆,他看怪物似的看著秦大虎,失聲道:“不會吧大虎哥,女人的落紅你竟不知道?!”這么大歲數了,連女人那點事都不知道,白活了這是! 秦大虎僵著臉搖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李二忍住笑,湊到秦大虎耳邊細細道來,隨著李二的講述,秦大虎的臉色慢慢的變了。這一刻,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蘇娘子,想起他第一次摟蘇娘子時,那張柔弱面龐上那難耐的痛意。 秦大虎終究還是難以置信,不由再次確認道:“你當真確定?就沒有例外?” 李二點頭予以肯定。 秦大虎震驚了,這么說來,莫不是說那蘇娘子跟著他的時候,豈不是…… 秦大虎心煩意亂,這一日也沒了心思上山干農活,一個人從村頭又走到村尾,尤其村里西南頭的那個方位,被他來來回回的轉了好幾個圈,卻也依舊沒有提起那個勇氣敲開那兩扇熟悉的門。 待轉悠的累了,天也差不多黑了,秦大虎心神不寧的回了家,難得的這一日的秦家風平浪靜無爭無吵的,讓他看起來倒是像個家的模樣了。 吃飯的時候依舊是秦家五口在外堂吃,柳娘子在屋里頭吃,這是這幾日來他們吃飯的一貫模式。只是今個吃飯的時候他娘竟難得的將一碗濃厚雞湯端了出來,眼神示意他給他那媳婦端過去。 秦大虎將雞湯端走的時候還在嘆著,他娘其實真的是心眼不壞,除了在某些事情上較真意外真的沒什么大毛病,可他那新娶來的婆娘就是不肯融進他老秦家里,不能將自個當成老秦家的一份子,否則他們家的日子能過得讓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柳娘子臉色陰沉的躺在炕上,手撫在仍舊有些發漲的小腹上,蒼白的臉色上帶了幾分扭曲。因著她發漲的肚子,她一整天都沒敢動彈,虧得那粗婦識趣給她燉了些補品,否則若是真傷著了她的肚子,她肯定會跟他們魚死網破!如今她的生活已經了無生趣,可卻在此時上天又給她帶來了分希冀,若是連這份希冀都沒了,那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昨個出血倒是嚇壞了她,可如此倒是省了她的工序了。那小瓶子血派不上什么用場讓她今個找了空閑時間偷偷出去埋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么遺漏。思及此處,她面色緩了緩,不由的又撫了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