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在這七年間,我無數次的情緒波動,崩潰,痛苦,絕望……但是只要來到這里,來到他和孩子們的身邊,我都會覺得哪怕我被所有人拋棄,都會有這個地方是我的歸宿?!?/br> “他不是我的家人,卻甚過我的家人?!?/br> 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一直都活得自私而心安理得,從不知感恩與回報。 但是這個世界上依然有不少人,自始至終不求任何的回報,愿意用自己一生的熱忱,而換得他人的快樂與幸福。 “祝靜?!贝藭r,列儂在一旁低聲開口。 他伸出手,將她的肩膀朝自己的方向側了過來。 她的臉龐上依然沒有眼淚。 “我到現在都還不覺得他已經離開我了,”她的眼睛空空洞洞的,“就在昨天,我去病房里看他的時候,他還告訴我他想要一個照相機,讓我去買來給他,他說,他之后如果能夠下病床,他想要拍些照片,讓我貼在小黑板上給孩子們看?!?/br> “他給了那么多人希望和力量,為什么他自己卻先要放棄呢?” 她的手掌漸漸握緊,“為什么他不再跟死神多抗爭一會呢?為什么他要先認輸呢?為什么呢……” “他明明知道我不想他那么早離開我的,我多希望我今后能不再讓他擔心了,我多希望他能親眼看到我獲得幸福的那一天?!?/br> “他對我比對他自己兒女都要好啊……” “列儂,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像他這樣,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保護我,接納我,寬容我了?!?/br> “再也不會有了?!?/br> 列儂看著她的臉龐,他的瞳孔輕輕地顫抖了兩下。 在這一刻,在這個安靜到窒息的深夜,他終于像是徹底地放棄了什么。 下一秒,他朝她伸出了手。 他深深地注視著她,一點一點、將她慢慢地擁抱到自己的懷中。 “我知道自己應該在這個時刻,自憐自哀我的命就是孤星蔽日,任何與我有關的人,終有一天都會離我而去……可是,我已經不會再這樣想了?!?/br> “無論遇到多少能將我打垮至地獄、讓我傷心痛苦乃至絕望的事情,我依然都不能失去愛的能力?!?/br> 她靠在他的肩頭,眼眶終于慢慢變得微熱起來,“這是他在昨天,在他去世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br> “列儂,我還可以愛嗎?” 我還能愛嗎? …… 她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他松開了她。 然后,他握著她的手輕輕覆蓋在了他的臉頰上。 她感受到他冰涼的臉頰和溫熱的手掌,感受到他靠近自己、低頭吻住自己嘴唇時微微的顫抖。 那是可以灼傷她心口的溫度。 … 列儂在反手關上屋子門、拉開燈的那一秒,就已經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像是徹底卸下了渾身堅硬的盔甲,仿佛軟若無骨,被他推至在木質的桌子旁,她單手扶住桌沿,任憑他沒有任何前戲地一下一下硬來。 “啊……”他的力道太重,硬生生地鑿開了她多年未有的生澀,歡愉和痛苦從她的身體內迸發,像是燎原的星火。 因為背對著他,她看不到他的臉,只能聽到他一聲聲急促而粗重的呼氣聲靠貼在自己的耳邊。 有幾下他要得太深,她覺得自己的心窩都被頂痛了。 “等……”這時,她喘息著伸出手,擋了擋他的胸口,然后她讓他從她體內出來,轉過身來面對他。 她看著他,伸手解開了自己的上衣和胸衣,扔在了地上。 他冷峻漠然的臉龐上浮著因為激情而顯露的汗水,那雙幽深得仿佛能讓人燃燒的眸子、此刻正牢牢地鎖定在她柔軟的胸脯上。 “讓我看著你?!彼斐鍪?,勾住他的脖頸,對他說,“我想看著你做?!?/br> 第40章 第三十八夜 ** 在她說完這句話后,列儂的目光幾乎變得如黑曜石一般發亮。 他伸手摟住她的腰身,再次擠進了她的雙腿之間。 在接下來的整個過程里,她一直看著他。 她喘息、呻吟、因為極樂而渾身發顫……但是她的眼睛卻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他的臉龐。 她看著他用力地進占自己,看著他抿著薄薄的嘴唇,看著他不知疲倦地要她一次又一次,看著他將灼熱的液體傾灑在她的腿根處。 “為什么一直看著我?!?/br> 等他終于愿意停下來時,他低喘著靠近她的耳朵,啞聲道。 她沒有說話,反而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性感的下顎。 他渾身一顫,感覺雙腿間的灼熱已經要將自己逼成困獸,“……祝靜,你瘋了么?” 她微微一笑,伸出兩根纖長的手指拉過他敞開的衣領,讓他的臉龐貼近自己的鎖骨,“嗯,不要讓我有力氣說話?!?/br> 他的目光牢牢盯著她的臉龐,仿佛要將她灼燒出洞。 “怎么,”她勾著嘴角,“難道你不要?” 片刻后,他目光輕閃,揚手脫下了自己敞開的襯衣。 …… 在身邊的人沉沉睡去后,祝靜翻身下床。 他們結束的時候,天色其實已經逐漸開始發亮,即使雙腿軟得幾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她依然咬著牙,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拾起來、穿了上去。 穿好衣服,她轉過身,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他這一覺似乎睡得很熟,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醒來。 深深地看了他的臉龐一會,她邁出步伐,朝屋外走去。 一路來到宿舍的區域,她走到其中一間,敲了敲那間宿舍的門。 敲了兩下后,門很快就從里被打開了,徐戚燁握著門把手站在屋內,看到是她,露出了一個稍微有些復雜的表情。 “不請我進去?”她看著他。 徐戚燁瞇了瞇眼,依然紋絲不動地擋在門外。 “屋里有人?!彼届o地說,“是彭然?!?/br> 他沉默片刻,并沒有否認,俊逸的臉上慢慢揚起了一抹平時總帶著的玩世不恭的笑。 “我會幫忙保守秘密?!弊lo此刻輕輕攏了攏自己的頭發。 徐戚燁歪了歪頭,“我猜,你是有求于我?” “的確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彼柫寺柤绨?。 他笑了,“祝靜,我覺得我從最開始就小看了你?!?/br> 她不置可否。 “說吧?!毙炱轃钸@時走出屋子,輕輕地關上了門,“你要我幫什么忙?” # 等列儂再次睜開眼睛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被自然的光線所籠罩。 過了兩秒,他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床下是鋪滿一地的凌亂衣裳,卻只有他一個人的,屬于另外一個人的部分已經不知所蹤。 他的目光一凌,整個人陡然清醒了。 走出屋外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眉頭微微地簇了起來。 大步走進醫院,他沉著臉,直奔科室。 “你有看到祝靜么?”打開科室的門,他開口就問正在桌前寫醫囑的徐戚燁。 徐戚燁抬起頭,“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沒有看見,我猜測她可能是去縣里辦馮校長的事情了?!?/br> 列儂聽完徐戚燁的話,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合上科室的門。 出了醫院,他直接開車前往了縣里。 一路上,他把車開得飛快,眉頭始終緊鎖著。 把在縣里她可能出現的地方都走了一圈,天色已經完全暗了,可他卻依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打她的電話,她的手機是關機的狀態。 他的臉色幾乎難看到了極致,抬手就撥了徐戚燁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他立即問道,“祝靜回來了嗎?” “沒有,”徐戚燁回答,“一直沒回醫院,也沒回學校?!?/br> 掛下電話,他的臉色鐵青。 回到村里,他分別去醫院和宿舍走了一趟,她都不在這兩個地方。 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碰運氣一般朝學校的后山上走去。 遠遠地,他就看見孩子們圍成了一個圓圈坐在一起,往日熱鬧歡喜的氣氛今日蕩然無存,空氣中只有壓抑的哭泣聲。 而那個圓圈的中央,居然正是他四處奔波找了一天的人。 他站在離他們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停下腳步,看著她擁抱著孩子們,耐心地低聲說著安慰他們的話。 為了照顧孩子們的情緒,從馮校長住院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告訴孩子們,馮校長只是去醫院做檢查,待一段時間就會回來,可是現在馮校長去世了,誰都無法狠下心再欺瞞這些聰明又懂事的孩子。 每一個孩子臉上都掛著淚珠,和馮校長感情最深的小友整個人抱著膝蓋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