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祁言深吸一口氣,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將手捂在俞曉魚的眼睫上,感受著那密集纖長的眼睫毛輕輕掃過掌心,癢癢的,似乎在回應他的動作。 隨后,祁言再次附身,將唇微觸到俞曉魚的耳廓,低語:“你這樣,我會忍不住?!?/br> 俞曉魚入目是一片漆黑,她細思了一下祁言所謂的“忍不住”,一下子面紅耳赤。 她有些齷齪地想看祁言那些不該看的秘密,然而首先是被祁言封住了眼睛,其次就是她也沒……那個膽子啊。 雖然很……好奇。 嗯,她僅僅只是好奇而已! 俞曉魚犯蠢了,她啞然,許久,結結巴巴問:“為……為什么要忍?” 她這樣一句話,一下子就將祁言難住了。 為什么要忍? 又怎么能……不忍呢。 祁言失笑,低啞的嗓音從齒縫間溢出。 俞曉魚又垂頭,將手搭在自己的腿側蹭了蹭,她局促不安,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她對祁言總是這樣,時不時說不出話來,時不時就會胡思亂想,思緒飄遠到其他地方。 就譬如現在,她的視線又落到了祁言的胸口。 他的紐扣擰開一枚,那處春光乍泄。白皙的肌理幾乎看不出細膩的紋路,逆著窗外折射進的光線,泛著淺淺的光。 俞曉魚臉頰逐漸升溫,明明祁言并未在注意她,她也做賊心虛,急忙避開目光,生怕被祁言逮住自己肆意掃蕩的視線。 “好了,回家?!逼钛圆淮蛩阍俣核?,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再怎么不想忍,現在也不是時候。更何況,地點也不對。 他意味深長地斂眉,并不多語。 車再次啟程,一路往家的方向駛去。 現在只要祁言提到家,俞曉魚都會本能想到現在居住的郊外別墅,而不是從前那個地方。 她仿佛已經習慣和祁言有同一個家了。 到了家,俞曉魚直接躺倒在沙發上。坐了一天的車,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難受。 俞曉魚咿咿呀呀呻吟,一邊將芝士摟到懷里狠狠蹂躪。 芝士還是一臉不諳世事的乖巧模樣,它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歪頭,呆呆地看著俞曉魚,眼底星光璀璨,由于眼瞳一圈是淺藍色的,像是午夜的星云一般。 俞曉魚居然被一只貓給迷倒了。 她蹭了蹭芝士的臉,感受著它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發梢。 好……幸福。 即使平時照顧芝士再怎么困難,可只要感受到這個小家伙的親近之意,就會覺得世界無比美好??磥怼呀洔S落成實打實的貓奴了。 雖然很不甘,但是她好像也完全無力翻身做主,特別是在芝士無辜眼神的驅使之下。 就和祁言一樣,總有辦法讓她卸槍投降。 “大小姐想吃些什么?”祁言剛走到客廳,就看到俞曉魚與芝士玩鬧的一幕,眉峰微微蹙起,低語:“不要忘了吃飯的時間,你的胃要緊?!?/br> 俞曉魚想松開芝士,但小家伙機靈,扒著她的手臂不肯放松。 祁言斜斜掃一眼,上前,單臂將俞曉魚攬入懷中,另一手拎起芝士的后頸放到地上。 芝士再怎樣對他齜牙咧嘴,在對上祁言凜冽的眼神與冷酷的氣場,原本揚起的米分色rou墊又輕飄飄地落下,幾步跳回貓窩里。 它露出一雙貓瞳,死死注視著祁言,仿佛想要趁虛而入,奪回俞曉魚。但面對強敵——祁言,還是乖乖服軟,蟄伏一時比較好。 作為一只王者貓,就是要這樣能屈能伸! 俞曉魚被祁言顛在手臂上,一時低呼一聲。 她撫了撫胸口,將幾欲躍出的心臟哄回胸腔,這才垂頭,往下面望去。 有點高呀…… 俞曉魚情不自禁往后縮,湊近祁言一點,再湊近一點。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突然將手臂顫了顫,使俞曉魚搖搖晃晃,不自覺的,她的雙手已然抱住了祁言的脖頸,整個人掛在他的胸前。 他就離她這么近,呼吸迫在眉睫,落在額前,熱氣騰騰的鼻息染到俞曉魚的肩側,讓她情不自禁瑟縮了一會兒。 俞曉魚就坐在祁言的手臂上,溫熱的手臂燙的她止不住微抬臀部,不想要全方位無死角粘在他的臂膀上。 太羞澀了…… 即使隔著布料,但總覺得祁言能感受到她的肌膚似的,總覺得整個人都暴露在他極具審視意味的目光之下。 之前祁言也是這樣抱著她的,就在她失憶的時候,剛撿到她的時候。 俞曉魚突然想起那次,祁言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卻不肯全盤托出。 這是想要……金屋藏嬌吧? 那時候,祁言就很喜歡很喜歡她了。 所以才會隱瞞身份,想要將她困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祁言可以保護她,可以照顧她,卻不許她離開他。 這是祁言唯一的底線,也是唯一的禁忌。 直至今日,也是如此。 俞曉魚湊近祁言,獎勵式的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你以前是想要把我藏起來嗎?” “你說的以前,是什么時候?” 他這句話飽含深意,仿佛許久以前就想將俞曉魚私藏起來了。那些所不能言說的過往都被俞曉魚一點點摳出,一點點撥開,所有可以光明正大展現的,所有不能光明正大,需要深藏的秘密,全部都被俞曉魚挖掘出來。 只要俞曉魚不嫌棄,不會厭惡那樣的他的話。 祁言也很想,將自己的一切都展現給俞曉魚看,將自己內心所有,全部都告訴俞曉魚。 讓他自己,完完全全屬于她。 祁言也不知這是讓俞曉魚獲得安全感的方式,還是他自私地想將自己全盤顯露給俞曉魚,好讓她盡早適應自己。 明明只是自己在害怕而已,所以才會想在情濃之時將一切盡數坦露。 祁言輕揉俞曉魚的額發,低啞的嗓音里帶著一絲消沉,“我并沒有大小姐所想的那么好?!?/br> 俞曉魚仿佛能從他的聲線之中感受他的情緒,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捧起祁言的臉,迫使他晦暗不清的眼中全是自己。 俞曉魚輕聲問:“那么就告訴我,把全部的你都告訴我?!?/br> “大小姐……”祁言眼角潮紅,似有一點悸動。 他喉結上下滾動,欲言又止。 “怎樣的祁言,我都喜歡,”俞曉魚堅定,“所以,只管告訴我,怎樣的你都可以告訴我?!?/br> 祁言認命一般閉上眼,微涼的薄唇輕啟,溢出零星字語:“在您不愛我的時候,我便對您做一些近乎褻瀆的事情。您的照片,我會將其貼滿在房間的墻上,甚至睡前也會看一眼才甘心入睡。所有您的貼身事物,我都喜歡親手整理,絕不假借他人之手。甚至是……會和您用同一款沐浴露,只因會有您身上的味道。按照常理來說,我這樣的人,大概就是個……變態?!?/br> 他在所有的語句里都加上了尊稱,甚至在說的同時也眼睫微顫,仿佛不敢直面俞曉魚的質問與目光。 他在害怕,害怕說出真正的自己,說出面具下的自己會被俞曉魚所討厭。 “我不討厭你,”俞曉魚聽了這些,即使有所震驚,卻并不厭惡祁言,“我還是一如既往,喜歡你?!?/br> 祁言睜開眼,眼瞳起初是一片茫然,良久,才恢復一派清明。 他抿唇:“真好?!?/br> 俞曉魚突然揪住祁言的領結,將他一寸一寸,扯向自己:“你不要這樣不自信了,我覺得你很好。好到……我想要做一些讓你開心的事情?!?/br> 她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么,只是本能的覺得祁言很可憐,而且極其沒有安全感。所以她想為他做什么,想親手給他……全部的安全感。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也想……把自己交給你?!庇釙贼~將他驚詫的眼神盡收眼底,突然探唇,用柔軟的唇瓣微微摩挲他的嘴角,然后主動探出舌尖,將他吻住。 “你可以不用忍耐,我不想……祁言一直忍耐?!?/br> 她仿佛清醒過來,又仿佛醉倒了,只是沖動著,想將祁言占為己有。 祁言的身軀微微發顫,他不知該作何反應,本能將俞曉魚壓制在沙發上,扣住她的手腕,吻順著她微濕微熱的嘴角,落到耳后,舌尖微勾,卷入她圓潤小巧的耳垂。 “你……”祁言平靜下來,欲言又止。 俞曉魚又將他扯近,鼻尖抵鼻尖,尾音都帶著一絲隱忍的煩悶:“我……我想要給祁言安全感,我……我想要祁言!” 明明她說的想要不是那個意思啊,只是……她的意思明明只是說想要和祁言關系更親密而已。 “那么,你考慮好了嗎?”祁言深吸一口氣,無奈問。 “我想好了,真的?!?/br> 祁言將襯衫的紐扣又解開一枚,他修長的指節抵在胸口,似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即補充:“一旦開始,我不會停下。所以最后問一次,大小姐,你準備好……將一切都交給我了嗎?” 他這樣鄭重其事地重復再三,俞曉魚反倒不好意思了。 “我準備好了……”她的尾音微顫,明顯底氣不足。 俞曉魚察覺口渴,舔了舔下唇。 她想說話,可又不敢對上祁言炙熱如火的眼神,他的眸光坦誠,帶著赤果果的侵略之意,里頭蠢蠢欲動的欲望不加任何掩飾。 “只是……”俞曉魚突然想到了什么,“安全措施還沒有準備好?” “抽屜里面有?!逼钛悦摽诙?,頓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不對勁,“你不要誤會,這是先前清潔公司較為人性化一項服務,是他們的工作人員在整理雙人房時特意備下的?!?/br> 俞曉魚又察覺到另外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祁言說了什么? 即使那個玩意兒不是他準備的,可是他一早就準備好雙人房是怎么回事? 所以說,祁言一早就有和她同睡一屋的打算? 俞曉魚怎么感覺自己已經上了一艘賊船,還不允許她臨時反悔,飛奔下船了? 祁言將她反扣到懷中,一邊解著她的長裙,一邊低聲說:“我的技術可能不會太好,但勝在聽話。所以……你之后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