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想……想吃你? 俞曉魚下意識伸出手,抵在心口,平復自己的呼吸,輕一點,再輕一點。她生怕被祁言察覺出自己因他一句曖昧的話而變得緊張。 “做的黑米粥?!逼钛灶D了頓,補充。 俞曉魚更害羞了,她面紅耳赤,一雙眼望著祁言,懵懵的,里頭驚訝的情緒還未曾來得及收斂,就這么全無保留地盡數暴露在祁言的眼里。 俞曉魚還以為……還以為是問要不要吃他。 至于是哪種吃,自然是心照不宣。 可原來他只是想問要不要吃他做的黑米粥??? 但是總覺得還是被調戲了。 祁言低低一笑,清冷的嗓音里蘊含著難以察覺的愉悅,仿佛方才調戲到俞曉魚是一件讓人極為開心的事。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對于俞曉魚的遲鈍,一直采用這種小火輕捻慢燉是最妥帖的方式,甚至會……很有趣。 他極為享受這種慢火煮小貓的形式,一旦看俞曉魚像是一只貓兒似的抬起濕漉漉的眼,遲鈍地看向他,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征服欲。 嗯,再煮一會兒,等到小貓被熱氣蒸騰地渾身酥軟,無力反抗之時,就能撈上來“吃”了。 祁言握住俞曉魚的手腕,不容她反抗將她帶到一間咖啡廳里點了卡布奇諾以及一份提拉米蘇蛋糕。 他握住勺子,輕輕刮下一小塊對到她的唇上。 俞曉魚窘迫:“我可以自己吃,不要每次都喂我?!?/br> “我喜歡?!逼钛缘拿寄咳峄?,眼角也微微上翹,露出尋常從未有過的放松姿態。 他啟唇,聲音一如尋常的清冷,只是尾音上揚,帶著一絲極其淺淡的慵懶之色:“我很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樣子,特別是……由我來喂?!?/br> “你是嗜好……很特別?!庇釙贼~抿唇,舔了舔下唇,以示緊張。 “我的嗜好的確很特殊,在面對大小姐的時候?!毕埠檬恰饶?。 祁言再次將勺子湊近,觸到俞曉魚的唇上,染上淡淡的白色奶油。 俞曉魚后退一點,來不及躲,更來不及擦,就被祁言湊近的食指抵住唇瓣。 他的指腹溫熱,像是火炭在她薄涼的唇上滾過,微微一撫,還留下余溫,殘留不去。 俞曉魚的大腦瞬間放空,由于這種曖昧的姿態,她連呼吸都無法調節,險些喘不過氣來。 每每祁言的的靠近都會令她心跳加速,時而還心猿意馬。 她這是中了祁言的毒了,一定是。 “祁……祁言?!庇釙贼~喚他的名字,緊張到說話結巴,難以自持的狀態。 “嗯?”祁言狹長的眼微微瞇起,他將食指收回,靜靜注視一秒,隨后放入唇中,用長舌微微卷去那點奶油,細心品嘗。 “上面還有大小姐的味道……”他另一手屈指,扣在桌面上,意猶未盡道:“很甜?!?/br> 什……什么? 祁言這明明是和她間接接吻。 俞曉魚這下再也忍不住了,她的一顆心都如同膨脹的氣球那般上浮,懸空,隨之呼吸急促,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喧囂的心跳抵過所有她想要說的話,一時間,俞曉魚也只能選擇保持沉默,借以平復心情。 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俞曉魚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意識,她察覺到自己是一盤菜抑或是一朵被細心呵護的溫室花朵,被這層管家假面下的祁言掌控,被他所迷惑,甚至是心甘情愿,任他采擷。 太……太害羞了。 ☆、36| 俞曉魚埋頭將蛋糕吃完,下午和祁言逛了一圈商城,見沒什么特別的東西想買,索性就打算換個約會的地方。 咳,是祁言說這算是約會的,絕不是她! 祁言開車,將她帶到了海邊,是從前她與沈暢來過的那個摩天輪旁邊。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夜幕微垂。 祁言低語:“我曾經跟著大小姐來過這里?!?/br> 俞曉魚驚訝:“那天真的是你嗎?” “我一直……跟著大小姐?!逼钛赞D頭,微笑看她,眼中有如繁星隕落。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小盒子,遞上前去打開,是那副被安裝了位置信號的耳環。 祁言:“這是我為大小姐買的,名字叫——綠月?!?/br> 俞曉魚將那月光形態的綠寶石耳環拿起來,放在月光下一照,月光能夠涌入寶石內,將石身照的清澈透亮。 “很漂亮?!?/br> 她很喜歡,特別是……祁言親手送給她的禮物。 “我幫你戴上?!?/br> 祁言俯身,幫她把耳環扣上。 他長著薄繭的手指撫過俞曉魚的耳后,微燙,帶著一種難言的酥麻,險些讓她軟了身子,渾身燥熱。 “我也有東西送給你?!庇釙贼~面紅耳赤,聲音幾不可聞。 俞曉魚讓祁言轉過身去,她深吸幾口氣,內心默數:“1,2,3……” 然后,她閉上眼睛,心一橫將包里的小盒子遞過去。 “這是我送給你的?!庇釙贼~的聲音猶如蚊蟲細語,輕到根本無法聽清。不知是出于緊張還是什么,她總在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仿佛這樣就能減少一些存在感。 但實際上,她在祁言的眼中已經是最耀眼的事物了。 “這是什么?” 祁言還未來得及反應,他的視線已經被那盒子所吸引了。 小姑娘送他禮物,她是想起來什么了嗎? 記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祁言將盒子打開,里頭黑絨布上靜靜臥著一枚袖扣。 他將袖扣捻入手中,曲掌成拳,虔誠地抵在唇邊輕吻。 俞曉魚臉上寫滿了緊張,此時抿著下唇問:“你……喜歡嗎?” 祁言伸出手,從俞曉魚的腰側穿過,緊貼在她的腰上游離。隨后兩手交織,將她扣住懷中。 俞曉魚的心砰砰直跳,她的腰被祁言攬入懷中,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再近一點,就連胸口都要緊貼上他的小腹。 想到她的某處柔軟要靠上祁言那具極具男性魅力的軀體,她就覺得一陣難言的尷尬。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俞曉魚才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與祁言的身高相差多少,力氣相差多少。 只因為祁言一直對她溫柔體貼,讓她印象里一直認為他是好捏的軟柿子,從而一直沒有正視祁言是個男人的身份。 而現在,她仿佛清晰地意識到了,祁言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有情欲、有情緒、有占有欲的男人。 而且現在的他有些許陌生。 俞曉魚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的太陽xue突然脹痛,像是一根針刺入腦中一般,傳來隱秘而細微的疼痛。 她閉上眼,有什么畫面忽閃忽閃。 那些記憶從深黑的深淵之中緩緩浮出,像是數點繁星,又似能夠照明路的月亮,帶著清冷而和煦的光,漸漸鋪就她的整顆心。 俞曉魚忍不住將下巴抵在祁言的肩上,細細低吟:“頭疼?!?/br> “大小姐?” “我沒事,給我五分鐘?!?/br> 她又不是那種劇烈的疼,如果真的要比喻的話,就像是一顆承載希望的種子,在封塵的土壤中復蘇,破土而出。 她想起什么了—— 然而,是什么呢? 是男人。 是那個男人。 記憶的畫面里,男人低頭看著他,逆著路燈的光,懸浮的光芒將他的臉擋去一半,很耀眼。 俞曉魚忍不住瞇起眼睛,倏忽,光線寂滅了。 俞曉魚仿佛想起來了。 她再次閉上眼,凝神,回望過去。 俞曉魚記起那個男人是誰了,雖然還有些模糊。但是男人的臉一直在她的心中滯留不去,逐漸清晰,逐漸能讓她分辨出眉目…… 他的臉就此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的眉目姣好,眉峰筆挺,濃墨入鬢。眼底蘊含的一絲柔情也若隱若現,時而,會變得神秘莫測,將那點溫柔卷去。 是他,是祁言! 俞曉魚看見那個男人的臉了,是祁言。 她雖記不起那么多東西,但是唯一能確認的是……她朝思暮想那么久的男人是祁言,一直都是祁言。 是了,就是他了。 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一直就在她的身邊。 一直都是……祁言啊。 俞曉魚抬頭再次凝視這個男人,不由想笑。 她還記不清那么多,唯一記得的就是她曾出于愛慕之意借醉吻祁言,卻被他以嚴厲的言辭拒絕了。 他的眉目中分明有所松動,有所動容,卻還是毅然決然拒絕了她。 明明說了拒絕了話,而現在卻一次次撩撥她,一次又一次……再次擠入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