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娘!我才是親閨女啊。 水東流作揖,溫文儒雅,瞬間化身為時代進步好青年,武林高富帥,“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水粽子你被掉包了吧! 回到小院,一路看著平日剽悍的母親和毒舌傲嬌的水粽子皆是溫和無比的聊天,不由感嘆我在兩人面前,根本就是個演技渣啊到家后,才知道老爹去和朋友釣魚去了,難怪今天是娘親去當鋪。往院子里的水缸看了看,已經清理過,就是為了養魚吧。 我們花家最喜歡的一道菜就是魚,因此老爹隔三差五就會跑去湖里垂釣。 娘親不許水粽子動手幫忙,讓他好好坐在那,喝喝茶,吃花生。我挽了袖子在旁搗鼓,用慣了劍的手拿起菜刀來,似乎也頗為順手呀。 老爹回來后,水粽子更加像被掉包了,溫和的根本就是鄰家大哥哥。我接過老爹手里的魚簍,瞧了瞧,四條鮮活大魚,咽了咽口水,“老爹,你釣魚的技術越來越好了?!?/br> 老爹笑道,“今年湖里的魚特別肥美,爹還勻了幾條給你三伯七叔?!?/br> 等老爹拿了一條進去,我扯扯水東流的手,“明天我們也去湖里釣魚吧?!?/br> “烈日高照,你不怕曬成黑渣?”水粽子低頭看了一眼,“真圓,像你,渣渣?!?/br> 我斜乜之,“水粽子你是一日不吐槽我一日不舒服星人是不是?!?/br> 他笑了笑,抓了我的手,“去放魚?!?/br> 晚飯十分豐盛,撐的肚子渾圓。娘還一個勁的朝我使以“吃那么多要成胖子了你給我住手”“姑娘家的形象你還要不要要不要了”的眼神。不過通通被我無視了。 吃完飯,幫忙端碗筷進去,娘痛心疾首,“花梨梨,你在水公子面前能不能矜持點?” 矜持啊……這個詞不存在我和水東流相處的字典里,笑笑,“他知道我這人,要是我嬌滴滴的,一定會把我送去看大夫?!?/br> 娘頓了頓,忽然笑道,“感情竟好到這地步了?!?/br> 收拾干凈出來,水東流和老爹正東扯西扯著。瞧見我們出來,立刻起身,未語,臉竟然微紅。老爹對娘親笑道,“水公子有話要和我們說,快快過來聽?!?/br> 我看向水粽子,眨眼,驀地明白,這是要求親了吧。干咳兩聲,“我、我去隔壁找嬸嬸玩!” 逃也似的跑了出來,跑遠了更忐忑,水粽子會好好說話吧,爹娘不會趕他出來吧?我坐在街邊,看著滿目街燈發愣。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貌似水粽子沒準備聘禮? ……完了,一定會被娘亂棍打出來的,如此不慎重,還想娶我家梨子,休想! 腦補完畢,抱頭糾結。 “渣渣,你在這嘰嘰咕咕什么?” 我抬頭看去,水粽子背對店鋪街燈,整張臉都隱沒在黑暗下,我站起身,腿都坐麻木了。艱難問道,“這么快就說完了?” 水粽子伸手扶來,“啊?!鼻蹇纫宦?,“你爹娘答應把你交、交付給我了?!?/br> 我詫異,“你有送聘禮嗎?” 水粽子擰眉,這才恍然,“忘了?!?/br> “……”我摸摸下巴,“兩手空空的我爹娘竟然就這么答應了……”想通后不由感動,“我娘總說我出嫁就把我賣個好價錢,其實她還是很疼我的。你一定是費了很多口舌,說好好照顧我,對我真心真意什么的吧?!?/br> 水粽子眨眨眼,“沒有?!?/br> 我瞪大眼,“沒、沒有?那你說了什么?” “我說我想娶梨子回去做魔教教主夫人,他們就很愉快的點頭了?!?/br> “……親爹媽!” 水東流失聲笑笑,拉了我的手往回走,“乖?!?/br> 三天后,大小事宜辦妥,該回惡人谷了。依依不舍和爹娘道別,駕車離開。為免水粽子迷路,從小鎮出來,爹娘瞧不見了,我伸手去接韁繩,“我來趕車吧?!?/br> 觸及他的手,隔著布條已覺熾熱,忙伸手摸了摸,又往他額頭探去。水粽子凌亂了,“你矜持些?!?/br> 沒理會他的吐槽,我擰眉看他,“水粽子,你病了?怎么那么燙?!?/br> 他挺了挺背,轉了轉脖子,“好得很?!?/br> “那怎么會這么燙?!辈挥煞终f,將他塞進馬車里,我正色道,“好好休息?!?/br> 水粽子看了我好一會,目光柔柔,笑道,“渣渣,你越來越賢妻良母了?!闭f罷,自己倒先抖了抖,“太可怕了?!?/br> 我大怒,握拳,“我要去買個天下第一大的搓板!” 水粽子朗聲笑笑,這才進了車廂。 已是秋日,風卻并不涼爽,拂在臉上,微散烈日灼熱,但無法感知清涼。我一心一意趕著馬車,想待會進鎮找個大夫。進了一片樹林,忽然聽見有人叫我。聲音輕不可聞,我收了韁繩,馬蹄聲一頓,后背就被人戳了戳。詫異回頭,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聲響分明是小粽子的。但是…… 我撩開簾子進去,竟真的看見水東流已化身小屁孩,癱坐在里面,一臉無辜看來。我瞅了瞅車內,“水……” 還沒說完就被他抬手捂住,壓前了說道,“別那么大聲,我屬下和你門人都在外面?!?/br> 我壓低了聲音,挪開他的小手,軟乎乎的,“車里什么時候進過男人了?” 水粽子搖頭,“沒有,進來瞇眼半會,越睡越不舒服,結果一睜眼就變成這模樣了?!?/br> 我趾高氣揚抬頭,這是翻身把歌唱的節奏啊,“求我親你呀?!?/br> “……”他扯了扯嘴角,“渣渣,你這么嘚瑟真的好嗎?” 我笑笑,捧了他的腦袋對嘴啪~的親了一口。一嘴下去就見他面上暈開紅色,紅到耳后根。一對比我簡直是個女色狼。 可是水東流卻沒有半點變化。 我們對視半晌,眨眼。低頭,又親了他一記。 還是沒變化。 我愣神,親親親使勁親……他還是小粽子。 “……”我驚訝松手,運了運氣,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一切正常,毫無異樣,“水粽子,我的神奇體質消失了?” 他擰了擰眉,“興許不是你有什么變化,而是我?!?/br> 仔細想想也對,從他最開始的莫名guntang,又突然變身,到現在陰陽失效,一定是有哪里不對,可我們都無法得知。 “渣渣?!彼兆雍鋈婚_口,緊盯而來。我立刻斂起吊兒郎當的模樣,認真看他,如此嚴肅,定有不同尋常的事要和我說吧。片刻,他默默看向別處,吐字,“我……內急?!?/br> “……”這么浪費本姑娘的感情真的好嘛! 我哼聲從里頭出來,跳下車,將馬車上的搖鈴撞響。樹林中風吹葉子的窸窣聲驀地做大,一條條人影落在地上,唰的跪地,已是兩個聲音“門主有何吩咐?”“夫人有何吩咐?” 未過門被這么喊略不好意思呀,我清咳一聲,“你們教主和我有要事做,暫且退避半里外吧?!?/br> 眾人投以意味深長又了然又一臉“我們懂的”的神色,頃刻散去。我摸摸下巴,他們剛才是想到哪里去了,百思不得其解。 確定他們已經退的遠遠的,我伸手進車內,將水粽子接了下來,牽著他找了個隱蔽的荊棘叢。見他扯著褲子盯我,我只好走遠,捂了耳朵,“好啦,聽不見了?!?/br> 等了許久,不見他出來。我松了一只手往那聽去,沒有動靜,“你好了嗎?” 問了兩聲,仍無聲響。心下微沉,往那跑去。進了荊棘叢,只見小粽子昏倒在地,面色蒼白。我驚的握了他的手腕,一探脈搏,竟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忙起掌抵背,運氣救治,額上已冒出冷汗。心更如刀割,水粽子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小粽子輕哼一聲,終于是醒了啞了嗓子說道,“快收氣……” 未聽明他話里的意思,后面突有踩碎樹枝的脆聲,還沒回頭,背已被人用力的轟了一掌。真氣頓時在體內亂躥,震到五臟六腑,已是支撐不住,俯身吐了一口血。反身奮力擊出一掌,那人也未料到般,躲閃不及,被我拍在小腹上,一退三步。 我捂住心口,盯著那人,竟然是莊世正。 莊世正冷笑,“果真是一身好內力,普通人早就死在我的鐵砂掌下?!?/br> 我踉蹌一步,他已撲身過來,雙掌襲來,似用了十成功力。 腳尖撩起一根木枝,踢在手中,聚力掌上,反手往他臉上甩出極勁內力。流星劍法第七式,最不耗損體力,威力卻懾人。 莊世正似乎沒料到我竟還有力氣反抗,掌到面前已無法收勢,直迎劍氣,刮的雙掌rou開骨裂,慘叫一聲,氣已拍在他的胸腔上,再叫不出一句痛話。 我顫顫轉身,抱起小粽子,在門人和教眾趕來發現前,必須離開這里。 不知是哪里來的毅力,身體竟不覺疼痛,明明動不動還會吐兩口血。小粽子剛才在療傷時被迫中斷真氣,也受了內傷,我更擔心的是他。 好不容易找了個農戶,塞了一大袋銀子,求他們去找個大夫來。再看小粽子,眉眼緊閉,嘴角的血跡未干,看起來更是觸目驚心。我試探著親了一口,只要他恢復原樣傷就會愈合了,可惜還是沒有效果。 簡單清理,十分疲累,連藥都沒來得及喝,就躺倒了。 秋夜冰涼,越睡越冷,我憤然扯動。師姐,你不要跨床搶我被子,這么做很不道德??! 可是武力值根本就比不過師姐,這一來二去打了個大噴嚏,冷醒了。 我憤然起身,“這日子沒法過啦!” 這一吼好像不對勁,這根本不是華山宿舍,倒像個簡單的農家小屋。左看看右看看……這一看就不對了,我倒抽一口冷氣,退到床邊,踹了一腳那男子,“你是誰?!” 他面龐白凈,白如宣紙,墨眉深嵌,發如烏云,乍看跟水墨畫似的。一腳踹去,眉頭微擰,也醒了過來。眸眼更是好看,迷離俊美。往我這看來,忽然坐起身……噗,精赤的上身簡直就是最佳利器,血氣值驟降。 “你又是誰?” 我大怒,吃了吐,就算是美男也不能忍,“我是你姑奶奶?!?/br> 他微扯嘴角,十分禮貌恭敬的微點了頭,“姑奶奶你好?!?/br> “……”貌似我更吃虧啊。 他揉了揉手和脖子,唇角微揚,“我知道有些姑娘喜歡半夜爬我的床,就是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手段,我竟毫無知覺?!?/br> 我氣的肺疼——應該是氣的,五臟六腑都覺得有點疼,“明明是你這邪門歪道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神不知鬼不覺讓我躺在這?!?/br> 要不是我身上的衣服完好,早就撲過去撕咬他了。 他瞥了我一眼,“如此渣的臉,如此渣的身段,我的眼神會那么差?” 我齜牙,忍……無可忍!探身壓過去,伸出爪子抓他。男子立刻起身反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遮蓋下身的被子滾落,不該看的東西登時落進眼里。我們俱是一愣,“啊啊啊——” 面紅耳赤滾下床,深吸一口氣爬到外面。完全想不通,我記得昨晚練完劍,被師父抽了小腿,憤憤睡下。怎么一覺醒來就在這了,還碰到個色狼。俯身看了看腿,并沒有被抽打的跡象。 搖搖頭,開了門,陽光撲騰了一臉,暖和啊。放眼看去,卻是滿院子的人,我驚的腿一軟,背已貼在門上,強撐緊盯,結巴了,“你、你們是誰?” 眾人滿臉疑惑,面面相覷。 那色狼打著哈欠從里面走出,邊走還邊系褲腰帶。我怒瞪他,喂!本姑娘以后還要嫁人的好不好。 色狼見了他們,皺眉,“宋護衛,我們教里什么時候收了這么多人,怎么那么面生?!?/br> 眾人又一臉大霧。 “教主,他們是教主夫人的門人啊?!?/br> 色狼擰眉,“教主夫人?我什么時候娶妻了?” 左邊的一眾白衣人面露詫異,往我看來。右邊的黑衣人瞬時跳了起來,“好你個魔教教主,竟敢吃了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