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嘴上說著不介意,但又怕她問出些自己無力招架的問題,忙借口去隔壁看金毛,快速地遁了。 老板娘聽著那腳步聲匆忙地離開,接過老板遞來的溫茶喝了幾口,笑盈盈地問道:“我冒犯了?她怎么跑得那么快?!?/br> 紀言信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回答:“沒事,害羞了?!?/br> “這么說……不是小情侶???” 紀言信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杯盞,低聲道:“現在還不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有些卡文,所以從晚上八點碼到了現在。 所以平安夜哪也不去了,約你們~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下午的時光很悠閑,沒有目的地閑逛,能慢條斯理地品味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魅力。 戚年和紀秋沿街而行,廊檐上是淅瀝的雨聲,有雨水從破陋的地方漏進來,把青石板也浸得濕漉漉的。 北巷古城大概是被保存得最好的古城,雖然開發的痕跡明顯,但也保存了不少原汁原味的東西。 兩個人逛得隨性,遇到感興趣的商鋪就進去坐一會。一個下午下來,收獲頗豐。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加快腳步返回客棧。 傍晚的古城沿街已亮起了盞盞電燈,昏黃的光連成一片,把整個古城都綴得像是一條發光的星河。 邵醉給紀秋打電話時已經到了九珍閣,確認她們在來的路上了,先點了菜。 九珍閣是古城區最富盛名的美食樓,據說是網羅了當地有名的特色小吃和美味佳肴,憑借著強大的實力,一舉入選“北巷古城不得不去的地方”之一。 戚年……早就迫不及待了。 邵醉算著時間等她們快到了下樓去接,從狹窄的木樓梯一直走到頂樓。 頂樓的雅間像是古代的廂房,有客人的雅間門口分別站著兩個穿著旗袍的服務員。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頂樓的雅間卻格外的安靜,只隱約能聽見樓下高談論闊的交談笑鬧聲。 紀秋暗暗掃了眼頂樓的裝飾:“這完全是主題餐廳啊……” 邵醉聞言,回頭睨了她一眼,問:“不喜歡?” 他今晚請客……紀秋哪敢說不喜歡,忙不迭搖頭,誠意十足:“哪有,我特別喜歡!”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雅間的門外。服務員推開門,迎著他們走進去后,詢問:“先生,現在上菜嗎?” 邵醉點頭:“上菜吧?!?/br> 紀言信正端詳著剛送上來的酒杯,青瓷花色的酒杯握在手里有微微的涼意。聽見聲音抬起頭,就見戚年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他的眼睛總是很亮,哪怕是不經意地看向你,也總有種被他關注凝視的錯覺。 戚年突然就有些局促,裝作打量這個雅間的樣子,躲開他的眼神。 雅間里有一種古樸的淡香,不知道是木質的桌椅擺設所至,還是因為熏過香。淡淡的木質香氣不熏鼻,反而閑適寧靜。 紀家雖然傳統,但除了紀老爺子的房間還沿用了一些古舊的擺設之外,其余都是簇新的現代裝飾。紀秋向往這種歷史年代感久遠,根本坐不下來。 還是紀言信輕叩了叩桌面,什么都不用說,紀秋就已經自覺老實地入席準備吃飯。 邵醉看得那叫一個心里不平衡:“我比你哥還大幾歲,我的話你怎么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點都不知道什么叫尊老愛幼?” 紀秋吃著八寶鴨,沒空理他。 相比邵醉和紀秋那里時不時抬杠吃得熱鬧,戚年這里就安靜了不少。 紀言信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所以她也格外的安靜,無論是杯盞交替還是提筷夾菜,都小心得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紀言信看了她一眼,反手把倒扣的青瓷酒杯移過來,壺嘴沿著杯壁倒了一淺杯燙過的楊梅酒,然后推到她手邊:“嘗一口?!?/br> 戚年嗅著濃郁的酒香,還沒喝就有些醉了:“我酒量不太好?!?/br> “嗯,我知道?!奔o言信唇角略勾,又重復了一次:“我知道?!?/br> 戚年懵。 所以……這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猜到了她這會在想什么,紀言信瞥了她一眼,難得解釋:“這酒花了不少精細功夫,不喝可惜了?!?/br> 戚年“哦”了聲,把酒杯湊到唇邊,悄悄地舔了舔。 紀言信揚了揚眉角,移開目光,只當做沒看到她這個小動作。 一淺杯喂進去,濃郁又醇厚的酒香從舌尖漫開。酒質醇厚甘甜,卻并不讓人覺得辣口嗆鼻。反而覺得胃里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品出這酒的味道了,戚年饜足地舔了舔唇,又給自己滿了一杯。 紀言信沒多大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這壺燙過的楊梅酒倒是入味,但因為他胃不太好,只喝了幾杯,就克制地停了下來。這會看著戚年一杯接一杯停不下來地喝,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酒不烈,倒也不怕她喝醉。 晚上的安排是中午在客棧時就定好的,去茶樓聽評彈。 茶樓離這里不遠,步行幾分鐘就到。 紀秋有意給紀言信和戚年騰出個二人世界,又的確是對這些沒見過的東西新鮮感十足。進了茶樓之后,就拉著邵醉陪她去前面最佳觀賞點的八仙桌拼桌。 紀言信被晾在一邊,也不在意,閑適地四處看了眼,然后低頭詢問她的意見:“想坐哪里?” 戚年那楊梅酒的醉意剛被冷風吹散了些,可邁進茶樓后,就被那有些滯悶的暖氣沖得有些頭暈胸悶。 看出她的不適,紀言信抬頭往二樓被屏風隔開的雅座看了眼:“去二樓吧?!?/br> 戚年當然沒意見,跟在他身后到了二樓,才看清所謂的雅座—— 雅座隔欄而設,單獨用屏風隔開,重點是……還特地拉了紗簾……那遮擋別人視線用的紗簾,真是讓人想不多想都難啊…… 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著那些并不怎么寬敞的軟榻,默默猜測。坐兩個人……會不會抬個胳膊都能碰到手??? 事實證明,軟榻只是看著不太寬敞而已。 戚年喝茶嗑瓜子……絲毫沒有跟紀言信親密接觸的機會。 木質的樓梯上不時傳來走動的腳步聲,戚年不專心,總要透過屏風去看看,哪怕只能看到個朦朧的輪廓。 哦……還有美貌紀老師清俊完美的側臉。 怎么辦? 光是看著都要喘不上氣來了。 戚年端起茶杯囫圇地喝了幾口茶降火,但那種被他勾引的感覺依然沒有好轉。反而像是悠然蕩過的烏篷船,緩緩地把水面蕩出了漣漪。 坐了一會,戚年就有些坐不住了。 可剛不安分地一動,腿碰上他的,紀言信還沒什么,戚年自己像是被觸了電一樣,一個激靈,立刻縮了回來。 紀言信側目看她,懶得說話,只用眼神詢問。 戚年不敢看他,就捂著被暖氣熏得發熱的臉,甕聲甕氣道:“暖氣太足,有些熱?!?/br> 這熟悉的語氣讓紀言信毫不費力地記起年初六那晚,她也是有些朦朧得醉了,被他壓在沙發里,甕聲甕氣的語氣像在撒嬌一般:“我的腿麻了?!?/br> 聲影漸漸重疊,紀言信這才發覺,好像所有的不同,都是從那晚開始的。 他低斂下幽深如墨的雙眸,突然也覺得暖氣有些太足。他順手,松了松領口,那隨意的動作卻像是在故意撩人一般,看得戚年一陣口干舌燥。 她立刻挪開視線,轉頭看到屏風后的窗戶,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我去開下窗?!?/br> 窗戶是老舊的木窗,戚年支了半天沒把窗戶支起來,正打算找跑堂的服務員求助,剛轉身,一頭撞上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紀言信。 戚年揉著暈乎乎的腦袋踉蹌著退了一步。 還暈著,紀言信的手背貼上來,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那壓低的嗓音像帶著暖香:“真醉了?” 戚年搖頭。 她只是腦子……有點暈。 結果搖完,頓時天旋地轉。 他彎腰,保持著一個合適的距離,和她平視。 他的身后是華美的屏風,那曖色的燈光把這個夾在雅座后的死角渲染得格外曖昧。那慣常清冷的嗓音,意外的,有那么幾分溫和:“知道你酒量差,但沒料到……”這么差。 明明是濃度不高的楊梅酒,在他這里都能當成果汁喝,她卻一灌一個準。 戚年正要說自己沒醉,還沒開口就被鈴聲打斷。 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一看,盯著屏幕上顯示的“金憲譽”三個字愣了幾秒,這才接起來。 她接電話,紀言信一言不發地邁上前,抬手把窗戶的支架撐起來。 茶樓外清新自然的風涌進來,戚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混沌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那天在影院意外碰到戚年之后,金憲譽回頭就加了戚年的微信。應該是看到她晚上在朋友圈曬的圖,知道她來了北巷。 “你一個人?” “不是,和朋友一起來的?!逼菽晏а劭戳丝唇z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的紀言信,想到自己現在在男神面前接另一個對她企圖不明的男人的電話,莫名就有些囧。 “哪些朋友???” 戚年皺眉,有些尷尬地看了眼紀言信:“我、我先出去接個電話?!?/br> 紀言信不置可否地看著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很干脆的……把唯一可以進出的路擋在了他的身后。 金憲譽好奇地問:“還在外面???” 戚年沒回答,或者說,她已經壓根不在意手機那端的人在說些什么,只凝神看著他。 那明亮清透的眼睛里,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那么毫不退讓的,把他鎖在她的眼底。 “我明天正好也要去北巷,你在北巷待幾天?” “我能不能就跟著你混???我開車過去很快就到,你什么時候我順便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