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就如易齊,開始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先話本子引得亂了心思,再聽丫鬟們有意地說些牡丹滴露琴瑟和鳴的事情,不免在心中有了想象,再然后親眼見到那種情形,羞人之外也多了些向往,到真正臨到緊要關頭,即便是先前有九分抗拒,只要有一份愿意,到最后也會變成十分愿意。 不過三五次,就得了其中趣味,心里仍是不愿,可身體卻已帶上先前的記憶,兀自背叛了思想。 楚恒又是深諳女人心思的,既不叫她們夜夜尋歡覺得膩煩,又不讓她們曠久失了盼頭,每隔六七日,便有訪客來喚醒她們身體的記憶,教她們再忘不了那種滋味。 也有烈性女子,忠貞不事二夫的,可只要頭一夜尋死不成,再往后就破罐子破摔,更容易低頭。 其余人有她們在前頭比著,再無反抗之意。 易齊在郡王府共待了將近十個月,除去開頭三個月外,其余時候沒斷著行魚水之事。如今回家一個多月不曾近著男子身,心頭還著實有些不自在。 隔著衣袖,感受到易郎中手臂的溫熱,那是不同于女子的結實與健壯,易齊眸中不自主地流露出幾分媚色。 換做以前,易郎中只把易齊當女兒待,再不會往別處想。 可這些日子,他與畫屏正好得蜜里調油,耳鬢廝磨時,便在畫屏臉上瞧到這種期盼渴望的神態。 如今見易齊竟也如此,易郎中心里發冷,當即沉下臉,道:“你暫且在這里待著,以后找到你娘,自會送你過去?!彼α艘滦浒瓮韧庾?。 易楚全然不知父親為何著惱,急步追出去相送。 易郎中在二門處緩了步子,對易楚道,“現下子溪不在,讓阿齊暫且住著,等子溪回來,還是尋處庵堂讓阿齊養養性子,免得累了你?!?/br> 易楚決計想不到易齊對父親生了綺念,還以為父親是覺得自己照顧易齊太過辛苦,笑道:“現在還在正月里,天寒地凍的,等天氣暖和些再慢慢尋訪?!?/br> 易郎中不好說得太明白,又知道易楚已專門派了個丫鬟伺候易齊,便不再作聲,徑自回去了。 沒幾天,吳峰過來告訴易楚,說郡王府正四處尋找易齊,因當初是吳峰送進去的,楚恒便托吳峰來看看人是否回了家。 吳峰往郡王府送人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并沒說出易齊的真實情況。 楚恒也沒打聽,他有這份自信,不管是辛大人還是吳峰,都不會把身家不清白的閨女往他手里送。 至于這閨女姓王還是姓張都無所謂,反正進了郡王府,不會再有歸家那天。 前陣子之所以沒找人,是因為榮郡王大病了一場,楚恒要在床前侍疾沒顧上,等榮郡王病好,又忙碌著過年,沒必要為個姬妾大動干戈。 現在出了正月,楚恒又恰好閑著,便想查查人到底是死是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吳峰跟楚恒說了個假名字,假住址。 名字雖假,可事并不假。那家老漢獨自拉扯著個獨生女兒,女兒因長得一副好顏色而惹禍上身,光天化日之下被個外地紈绔強行掠了去。 被擄那日與易齊進郡王府那天恰好是同一天。 老漢驚怒交加病倒在床,不過十數日就離世了。 吳峰帶了楚恒去查,自是查不到什么,可楚恒卻沒罷休,仍叫下人四處搜尋。 所以,他才特特地登門告訴易楚,務必讓易齊謹慎著點。 易楚謝過吳峰,吩咐冬晴更要加倍小心地看著易齊。 一晃到了二月半,衛珂寫回來兩封信,一封是在保定府寫的,一封是在山西境內寫的,均是報得平安事。 期間趙嬤嬤又來了趟,帶了個人來,叫路明,據說是個種莊稼的好手,先前在杜俏的田莊里幫著經管農事。 易楚喜不自勝,請大勇陪著往大興的田莊看了看。 因是山林地居多,種不了小麥水稻等作物,倒是可以種果樹,桃子、柿子、蘋果等都行,不過當年是得不著收成,至少得經管上三五年,還得請個會剪枝修果的行家。 剩下不多的平地可以種些高粱番麥等物。 大勇腦子活絡,當即請路明薦了兩個經管果樹的行家。 易楚對農事絲毫不懂,跟張錚商量后,在平地處修建了幾處房屋,雇了那兩家人種果樹。因怕那兩家人偷懶不經心或者得利后隱瞞不報入了自家口袋,又制定了文書,講明三年后兩人給每年給主家一百兩銀子和二百斤各式果子,十年后再重新訂約。 解決了田莊的事后,易楚又找人在正房后面起后罩房。 蓋房子要先量了尺寸,約莫計算出需要木頭、青磚、石料以及青瓦的數量。大勇一邊使人備料,一邊尋找工匠,又天天跑去跟易楚對賬。 這一來,易楚既學會了看賬本子,又對動工蓋房有了大略了解,更多的卻是發現了大勇的能力。 后罩房蓋起來后,易楚商量大勇,“你想不想在前街開間鋪子?不拘你干什么,也不拘你賺多少,先開起來就行,也別賠得太多?!?/br> 大勇很有些意動,說回去跟張錚商量了再作答復。 第二天一早,大勇趕著馬車來見易楚,“我想開間米糧鋪子,不過眼下不行,等公子回來后再說?!?/br> 回話這空當,俞樺跟林梧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用氈布蒙著堆在墻角處。 黃昏時分,大勇又拉來一車。 易楚只知道他們在忙活事情,并不知在忙活什么,卻沒有多問。 晚飯仍是兩葷兩素,卻難得的多了道蘿卜干燉兔子rou,兔子rou燉得很爛乎,易齊吃了好幾塊,丫鬟們也紛紛說好吃,易楚卻感覺像是有股怪味,一口沒動。 夜里,仍是冬雨陪著易楚做針線,往常兩人總是到亥時才睡,今兒冬雨不知怎地,一個勁兒打盹,好幾次針尖扎破了食指。 易楚便笑道:“困成這樣,早點睡了吧,何苦陪著我熬?!?/br> 冬雨不好意思地下去睡了。 易楚坐在大炕上又繡了會花,忽然聽到窗腳下有人再喚,“太太……” 這個時候叫她? 易楚一個激靈,極快地推開窗戶,瞧見清淡的月色下,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梧桐樹旁,正是俞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