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在使用五張瞬移符后,依然沒有找到辰玄殿的位置,尹靈兒停在一座宮殿屋頂,百愁莫展。 瞄了眼底下穿行在宮殿之間的巡邏侍衛,她敏銳的覺察到,今夜的皇宮格外沉寂,巡邏侍衛之間,亦無什么交流。 妖魔撤退,建陽城內民眾們歡天鼓舞,怎的皇宮內卻是死氣沉沉? 難道是因為死了皇帝? 略微詫異片刻,尹靈兒便將疑惑拋到了一邊,一直找不到辰玄殿的具體位置,看來,得找個人問問。 一組巡邏侍衛剛好從宮殿前經過,尹靈兒身形一躍,無聲落地,瞄準最后一個侍衛,閃電般出擊,捂住侍衛口鼻,一拖一拽,兩人便閃到宮墻一側。 巡邏侍衛們只覺身后吹來一股風,微打了個冷顫后,繼續舉著長矛,前行。 見侍衛走遠,尹靈兒迅速在兩人周圍丟了一個隔音陣,她站在侍衛身后,一手扼住侍衛咽喉,另一只手祭出長劍,抵住侍衛丹田處,冷聲問道,“辰玄殿在哪兒?說!” 尹靈兒出手太快,侍衛前一秒還在與同伴巡邏,后一秒便被人用劍抵住命脈,一時間,侍衛竟木楞無反應。 片刻后,當反應過來自己正被人威脅小命時,他惶恐驚懼,戰戰兢兢求饒道,“仙子饒命!仙子饒命!我說,我說,辰玄殿在西南方,近朝午殿……” “從此處如何到辰玄殿?” “從此殿左門出,穿過靈草圃……”侍衛又磕磕碰碰的將行走路線告訴了她。 得到答案,尹靈兒在侍衛背心一點。 咚!侍衛倒地。 拿了一顆忘塵丹出來,喂進他口中。 她不想平白殺人,但又不想自己的蹤跡泄露,只好用忘塵丹抹了侍衛的記憶。 撤了陣法,依照侍衛說的路線,貼上瞬移符,尹靈兒朝西南方移去。 …… 公主府。 紀婳躺在美男懷中,手執琉璃杯,輕抿了一口杯中物,睨了眼跪在屋中傳信的侍衛,啟朱唇,“她死了?” “是的,殿下,回宮后,侍衛才發現她死在馬車中,元嬰盡毀,一招斃命,護送途中,兩位大乘期修士并未發現異常?!?/br> “既知有大乘修士護送,派去殺她之人,修為豈會比那兩人低!”將手中的琉璃杯遞給身后的美男,她目露鄙夷,“蠢女人!自尋死路!” 頓了頓,她道,“你可查清了,宮中的妃嬪確為她所害?” “長生大會前,金桂丹坊曾拍賣過一株荼花,據丹坊里伙計言,那株荼花是賣給了一個女子,而拍賣當天,她曾出過宮,且還去過桂香丹坊……”侍衛稟告道。 “如此輕易便死了,倒是便宜了她!”思量片刻,她猶自嘀咕道,“為何她會對宮中數百妃嬪下此狠手?奇怪!” 侍衛遲疑了一下,道,“殿下,會不會是因為三皇子?” “三弟?” “宮中探子曾報,六皇子死后,一向與貴妃無甚往來的皇后,突然與貴妃走的極近?!?/br> “柒貴妃?三弟?難道,她投靠了三弟?”紀婳猜測道。 托腮,將整個身子支撐在美男身上,紀婳兀自說道,“后宮數百妃嬪是皇權與朝臣的一個樞紐帶,慕雪下狠手殺了眾妃嬪,意在斬斷這條紐帶,紐帶斷,朝臣與皇權之間必會再建立起一條新的樞紐帶,而這條樞紐帶,掌控權會落在誰手中,便很難說了。若慕雪真的倒戈了三弟,而慕雪又是后宮之主,與三弟聯手,將新紐帶控制在手中,也不無可能?!?/br> 話落,她嗤笑了一聲,“可惜啊可惜!還未等到新紐帶建立,父皇便撒手人寰?!?/br> “多虧殿下深謀遠慮,先將陛下……”侍衛拍馬屁道,同時附和著露了個狗腿的jian笑。 紀婳臉上閃過得意之色,“將慕雪的腦袋砍下來,放到母妃墳前,祭奠母妃亡靈?!?/br> “是!” 換了個方向側臥躺下,紀婳再道,“他可有動靜?” “大皇子尚無舉動?!?/br> “傳信與他,言本宮愿助他一臂之力?!?/br> “是!” “啟動獄鑒令,命五萬影衛今夜入皇城,隨時待命!” “是!” “將本宮培育的暗中勢力,調取三分之一人手與他,助他攻城,若他成功,勿要撤離……另外三分之二分布城中,靜待佳機……” “是!” “密切關注三弟動向,一有異樣,立即來報!” “是!” “去!將貴妃娘娘請到辰玄殿,著二十個合體修士密切保護,萬不能讓她有所閃失!”閃失兩字她咬的極重,侍衛會意,再度應了聲是。 一連發了五道命令,紀婳才止了言,沖侍衛擺擺手,手指勾起美男的下巴,香唇附上,兩人旁若無人的親熱起來。 第五十章 暗動! 護城河岸。 營帳內,坐了十來人,那些人中,有鎮守邊境的鐵血將士,有隱于世的暗勢首領,亦有來自凡界的太宗門長老及幾大修仙家族中人,眾人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將目光投向首座一直未曾吭聲的紀煜。 紀煜半掩黑眸,不知在想什么。 “報!”營帳外響起士兵的通報聲。 紀煜收了思緒,放通報士兵入帳。 “殿下,剛才有一個黑衣人送來了此物?!笔勘踔粋€鑲金云紋盒,恭敬道。 “呈上來?!?/br> 仔細打量了一番鑲金云紋盒,紀煜注入靈氣,閉眼用神識查探了一遍,確定無甚危險,這才御靈,打開盒子。 盒子里呈放著一張紙,紙上空白,紀煜御起靈力,在紙上輕點,紙上立馬顯出密密麻麻的小字。 一目三行,快速看完紙上的內容,嘭!蓋上盒蓋,手心靈火一現,錦盒化灰。 底下眾人看著他一系列動作,面面相覷。 他抬眸,瞄了眼暗沉無月的夜空,對坐在下首的范家長老道,“太宗門調了多少人到靈界?” “近三千人,修為在元嬰期以上有近兩百人,其余皆是金丹期?!鳖D了頓,范長老又道,“多虧殿下賞了諸多丹藥予他們,否則,如今能調到靈界的人手,可能千人不到?!?/br> 聞言,紀煜默了片刻,“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帶上來了?” “依照殿下之意,能用的人都帶上來了,如今,凡界由師祖和另外幾位長老鎮守?!?/br> 紀煜嗯了一聲,對立于身后的陸言問道,“城中有多少我們的人?” “算上凡界調上來的人手,有近萬人?!?/br> “可有隱于五萬軍隊之中?” “赴長生大會前,便已安插進去?!?/br> 聽罷,紀煜立起身,道,“陸言,傳信云老,啟獄鑒令,依計行事?!?/br> “是?!避P躇了一瞬,陸言又道,“兩日前,云老聯系了朝中我派官員,但不知是何原因,遲遲未得到回應,云老懷疑,他可能暗中做了什么手腳,故而官員們……” 聞言,紀煜眸光沉如水,思量片刻,他道,“告知云老,無需再聯絡官員?!?/br> “云老發現官員們有異常后,便與他們斷了聯系,次日有官員示好,試圖打探您下一步計劃,云老一概沒做回應?!标懷曰氐?。 紀煜點了點頭,“你率各位長老入城,聯絡軍中近萬修士,照計劃,控城?!?/br> “是?!?/br> “通告各營將士,整裝,一個時辰后,入城?!?/br> “是?!?/br> 頓了頓,他又交代了一句,“若行動途中遇有人相助,告知云老,可不理會,但需防,無論他們有何言,計劃亦不變?!?/br> “是?!?/br> …… 張家二狗子老實憨厚,是個一根筋的中年漢子,他十八歲從軍,一直于建陽城東門當城門守衛,這守城小兵一站就是五十年,守城工作雖枯燥乏味,但他兢兢業業,每天都帶著飽滿的精神狀態認真的經營著守城小兵一職。 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這不,兩日前,張家二狗子再不用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守城小兵,而是被他的頂頭上司一舉提拔為護城衛小隊長,底下有近百號巡邏小兵和守城士兵供他管轄,這突來的喜訊一時砸的他有些暈頭轉向,整整兩日后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后,他開始手忙腳亂的適應自己的新崗位,同他一起被提拔的還有另外一個新參軍的小兵,兩人所在的小隊負責建陽城東門守衛職責和巡城工作。 今夜是張家二狗子帶著底下小兵巡城的第一夜,雖然妖魔已撤,但秉著愛崗敬業的原則,張家二狗子的巡視工作還是做得很細致。 同他擔有同等職責的另一個小隊,與他所在的小隊并列而行,兩列巡邏兵在黑夜里穿行,靠近城門的街巷并不如城心繁華,無月之夜,顯得很是冷清,只有偶爾出門辦事的修士急急行過,然后漸溶于夜色中。 兩個小隊長走在隊列之前,另一個隊的李姓小隊長不停的與二狗子搭話。 “二狗兄弟,你家幾口人?” “兩口,俺和俺家老母親?!倍纷雍┖窕卮?。 “還沒娶媳婦?” 二狗子撓頭,“呵呵!俺太老實,沒姑娘看得上俺?!?/br> “瞧二狗兄弟說得!二狗兄弟孔武有力,怎會有姑娘看不上你!這樣,兄弟我這兒有個遠房妹子,回頭同家里人說說,許給二狗兄弟如何?” 二狗子紅了紅臉,呵呵傻笑,點頭道,“好!好!” “隊長!前面有情況!”兩人正嘮嗑著,身后的士兵突然低呼了一聲。 兩隊長嘮嗑聲一止,齊齊向那士兵所言的方向看去。 街巷黑夜深處,不見五指,兩隊士兵數雙眼睛緊張的看著黑暗深處,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何異樣,眾人互望一眼,李姓小隊長道,“二狗兄弟,我帶人過去瞧瞧?!毖援?,他點了數十號人,謹慎的朝黑暗中行去。 手上的燈火將他們的黑影拉長,路旁的樹干投下斑斑印記,幽靜下,只余眾人或輕或重的腳步聲,轉過街角,眼前人影空空,并無異常。 李姓小隊長面上閃過精光,悄無聲息的對身后跟來的士兵打了個手勢,突然,他驚呼了一聲,“大膽逆賊!哪里逃!” 拔腿,李姓小隊長帶著數十號人,朝黑暗中追去,眨眼間,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留在原地的二狗子驚了驚,稍作遲疑后,他亦點了數十號人,隨著李姓侍衛等人所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月黑風高殺人夜,二狗子等人堪堪轉過街角,眼前兀然寒光一閃,二狗子只覺身上一涼,有什么東西插入了身體,黑夜中,他只勉強看到腹前多了一把劍,還沒看清是誰下的殺手,眼睛一閉,他的生命從此終結在護城衛小隊長一職上,最后的意識里,他輕聲嘀咕了一句“媳婦兒還沒娶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