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嗯,才聽到?!甭曇羧跞醯?,有些心虛。 梁菲是打電話過來問葬禮的情況,還囑咐她好好注意身體,安馨認真的聽著,時不時回應她。 不一會兒她漸漸有些聽不清梁菲在說什么了,顧司炎從身后摟著她,灼熱的手掌在她胸前游走,他的頭埋在她頸窩,細細密密的親吻,安馨恍惚間輕吟出聲,那邊梁菲焦急的問,“安馨?在聽嗎?” 咚的一聲,手機跌落在被子上,安馨慌慌忙忙的拿起來,“mama我晚上給你回電?!?/br> 急忙掛斷,否則下一秒事情恐怕就脫離掌控。 顧司炎捧著她的臉就是一頓親吻,她被他的舉動惹得已經炸毛,一掌過去就拍在他裸.露的后背上,“走開!” 他肌rou硬實,她一掌拍下來,倒是自己的手被拍得有些火辣辣的,他捉住她的手,湊到嘴邊輕吻,眼睛看著她,“疼不疼?” 又是這個該死的眼神,她打定主意不要再被色.誘,瞥他一眼,抽開手轉過身去就要下床。顧司炎卻從背后摟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他就窩在她頸邊,聲音從耳邊傳來,小小聲的,瞬間擊潰她佯裝的鎮定,“也不知道誰昨晚還在跟我求.愛......” 她的臉幾乎是瞬間爆紅,溫度一直蔓延到耳后。 恍然想起自己把他撲倒之前的最后一句話——這是我深思熟慮以后的結果,請組織考慮我的申請。 這是干什么,入黨嗎! 她不做聲,他卻不放過她,慢慢的轉過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滿意的看著她,“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br> “……” 洗浴時安馨看見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腰部的酸痛感,都在提醒她,她已經把顧司炎給辦了。 安志懷的律師打電話來,通知安馨下午回家,按安志懷的要求,遺囑將要在眾人到齊的情況下宣讀。 安馨洗漱完出來,顧司炎已經收拾好準備送她,站在玄關,見她還是一臉慍怒,就是不肯走向他,他有些無奈,走過去抱抱她,“我不逗你了,辦正事要緊,嗯?” 時間來不及,兩人匆匆在樓下餐廳吃了飯,就驅車往太平山。 路上安馨又是沉默冥想的模樣,顧司炎時不時抓過她的手安撫。越靠近目的地,顧司炎察覺安馨的情緒越低落,即使已經發泄過,此時觸景傷情,看來還是有些抑制不住內心深處的悲慟。 他們到的時候,陳應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見顧司炎,有些驚訝,隨即看見他輕輕在安馨額頭落下一吻,瞬間明了。 安馨看見陳應,正想介紹,陳應已經上前一步,伸出手,“顧總?!?/br> 顧司炎也回握,“您好?!?/br> 安馨有些疑惑,兩人居然相識,但想想商場的事,合作競爭也沒有什么領域局限,誰知道什么時候就認識了呢。 安馨進屋以后,顧司炎就驅車回酒店了,陳應站在門口,轉身看顧司炎的車消失在拐角,輕輕感嘆,如此深的城府,真是后生可畏。 第41章 其心塞淵 安馨到的最晚,客廳已經坐滿了人,都說樹倒猢猻散,除非樹上長滿果實。這個時候,沾點親帶點故的幾乎都來了。 劉芝還是坐在她慣常坐的主座沙發上,見她姍姍來遲,不滿的看著她說,“還有沒有教養?夜不歸宿都不向家人報備,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br> 她言辭尖銳,周圍一些議論聲戛然而止,都看著安馨,安馨心里納悶,什么時候,她居然有這榮幸,成為劉芝女士的家人了? 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樣子,走到人群后,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了,剛坐定,適才還在整理文件的霍律師看過來,環視一圈找到她,“安小姐,你坐到前面來?!?/br> 安馨在鄭雯并不友善的眼神里站起來,走到前面看了一圈,在姑姑安祖怡的身邊坐下來。 鄭卓飛在安祖怡身后站著,手搭在安祖怡的肩膀上,壓低了聲音說,“許久不見,安馨倒是乖巧了許多?!?/br> 安馨這才看過去,他這個乖巧恐怕另有深意,此時姑姑坐在身邊,她也不好發作,和兩人打招呼,“姑姑,姑父?!?/br> 安祖怡摟著她的肩讓她坐近了一些。 “好,我們開門見山吧,安董遺產涉及的范圍比較廣,他生前將不動產和動產都做了詳盡的安排,下面我先宣讀比較閑散的部分?!?/br> 鄭重的念了遺囑上一些格式的東西之后,開始念遺產部分。 所謂閑散的部分,就是安志懷投資的一些小型的公司,擁有的一些閑散的資金。這部分都分給了安志懷的兩個meimei。 “接下來就是比較重要的部分,不論遺產分配如何,請家屬尊重安董的意愿?!?/br> 頓了頓,霍律師繼續宣讀,“本人名下所有房產、車產由母親劉芝繼承,另附房產車產附表;所有銀行存款,包括境外銀行存款,由子安裕希alex繼承;百安國際旗下百安證券集團有限公司、新傳媒集團控股有限公司股份由子安裕希alex繼承;旗下百安鐘表珠寶有限公司股份由配偶鄭雯繼承……” “等等!”劉芝的聲音傳來,高亢有力,一點也不像是年逾八十的老人。 霍律師停下來看著她,“老夫人?” “你最好保證,這份遺囑是真的?!币蛔忠痪?,似是難以置信,劉芝聽的很清楚,如果前面一直沒有安馨繼承的內容,那么很有可能......一種可怕的想法橫環在她心里,雖然知道這樣的質疑非常愚蠢,還是問了出來。 霍律師聽完,挑挑眉,“遺囑后有公證機構的公證書,您可以等我宣讀完再細看?!?/br> 說罷也不看眾人精彩紛呈的臉色,繼續念他的,“百安(國際)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百安娛樂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由長女安馨(tiffiny)繼承?!?/br> 此話剛落,劉芝拿起面前茶幾上的茶杯,朝安馨砸去。 安馨是眼睜睜看著那個瓷杯沖自己過來的,只是她還在反應遺囑的內容,遺囑結果著實令她驚訝,她努力回想,仔細分辨著,是不是自己把這幾個名字差不多的公司聽混淆了。只恍惚一瞬間,杯子已經準確的打在她的額頭。 只覺得,額頭鈍痛,起初感覺杯子沒有特別大的沖擊力,她甚至都沒有叫喊,然而姑姑在旁邊驚呼起來,安馨才覺得,有熱流從額頭流下來,臉頰上一片guntang,似乎是,很疼的。 場面頓時有些混亂,陳應最先反應過來,跑過來,拿起桌上的抽紙試圖給安馨止血,然而單薄的紙沒一會兒就被血滲透,陳應也才意識到抽紙并不適合,還可能會引起感染。 安祖怡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來,“卓飛,快去把車開過來。送安馨去醫院?!?/br> 陳應扶起安馨就往外走,霍律師此時也念完了遺囑后面那些繁復的格式條文,看著安馨的背影,還有怒氣沖沖,毫無歉疚神色的劉芝,默默的搖搖頭。 老太太,這要是再嚴重些算故意傷害罪的??! 雖然身邊坐著姑姑,前面還有陳應,安馨還是覺得,坐在鄭卓飛車上非常不自然。 鄭卓飛是鄭雯的弟弟,同時還是安祖怡的丈夫,安馨的姑父。安馨覺得親上加親其實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對她來說還好,畢竟鄭雯不是生母,對于alex來說別提多為難了,小的時候他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搞不懂應該管鄭卓飛叫姑父還是叫舅舅。 如果安家還有誰算是和安馨親近的,就只有小姑姑安祖怡了,安馨也經常去她家串門,有時候會住在那。 直到有一個假期,安馨照慣例去姑姑家小住,晚上她起來喝水,客廳里沒有開燈,鄭卓飛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帶著nongnong的酒氣,嚇了她一跳,他有些輕佻的勾住她的下巴,慢悠悠的說,“你怎么就是安志懷的女兒呢,倒是出落越來越漂亮大方了?!?/br> 安馨用力甩開他的手,“姑父自重?!?/br> 說完她就回房間了,整個晚上安馨都在想,這真的是那個平日里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姑父? 毛骨悚然。 自那以后安馨再也沒去過姑姑家,不久后她到內地上大學,也就順理成章的把這件事給遺忘了。那天在殯儀館再次見到鄭卓飛,他代表遠在美國還未來得及趕回來的安祖怡參加葬禮,看著她的時候沒有一點不自然,安馨幾乎懷疑只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安馨覺得這一路十分漫長,額頭的痛感姍姍來遲,現在她才覺得疼得有些難以忍受,沒有撕扯的劇痛,只是隱隱的,一陣一陣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一陣抽痛,未知總是令人格外恐懼。 顧司炎在去海光城的路上,接到了林謝的電話,顧炳坤果然已經上鉤,正在尋找香港方面的合作伙伴,意圖很簡單,在顧司炎之前,拿下海光城那塊地皮。 從顧司炎前往香港接洽,到現在也不過兩天,顧炳坤的爪牙也跟著伸了過來,真是夠神速的。顧司炎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陰森,“他吞得下去,到時候他想吐的時候就不知道能不能吐出來了?!?/br> 林謝聽著都有些心顫,默默的替顧炳坤默哀,他忽然想起來什么,叫住了正要掛斷電話的顧司炎,“老板,秘書處說,梁總今天派人到公司找您?!?/br> 顧司炎一頓,“梁總?” “金馬投行的梁總?!?/br> 梁方? “他有留言嗎?” “讓您空下來就給他打電話?!?/br> “聯系方式發我手機上,你去忙吧,八點前把調查結果發到我郵箱?!?/br> 掛斷電話,車子也已經駛入海光城的地塊,雖然是毗鄰城市的地皮,但是由于政策因素,一直沒有得以開發,如今還是黃土地,顧司炎開的車不適合行駛,就停在了路口。 他剛下車,就有工頭跑過來接他,他卻停下了腳步,看著遠處的樓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顧司炎一邊跟著工頭往里走,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來,“顧總?!?/br> 顧司炎有一瞬間的驚訝,他明明還沒有自報家門,“梁總,久違?!?/br> “我找顧總有很重要的事,事關安馨,我就開門見山了?!?/br> 顧司炎腳步一頓,停下來安靜的聽著,身邊的工頭也停下來等他,他神色面幻莫測,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他神色凝重,堅定的開口,“梁總信任,司炎在所不辭?!?/br> 從海光城回來,顧司炎一路都有些心神不寧,因為他撥不通安馨的電話,“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機械的女聲繁復提醒,他已經有些煩躁,致電了林謝讓他發來陳應的電話,立刻就撥過去了。 安馨縫好針從急診室里出來,看著一大票跟到醫院的人,著實受寵若驚。除了劉芝以外,下午在場的都來了,就連鄭雯也匆匆趕到。 傷口不算深,但也還是要縫針,安馨覺得今年簡直多災多難,沒什么大病,小手術倒是不斷,先是打石膏,后是縫針。 鄭雯站在鄭卓飛旁邊,兩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什么,見安馨出來,才停止了交談,鄭雯湊過來,問她 是否還有什么事,說是來接她回家。 安馨想起剛剛,陳應去停車,安祖怡去交費的時候,只有她和鄭卓飛獨處的時候,鄭卓飛一字一句的跟她說,“安馨,吞不掉的遺產,還是早些自己吐出來為好,免得傷胃?!?/br> 此時她看著鄭雯虛偽的嘴臉,一刻也不想與她呆在一起,但是在眾人面前,直接讓鄭雯下不來臺的話她目前還不想說出口,保持表面的和睦在現下這個情況下是最明智的選擇。 正在思考怎么開口的時候,陳應從外面進來,手里還拿著手機似乎剛剛掛斷電話,他沖安馨開口,“小姐,顧總讓你等他,他過來接你?!?/br> 安馨只覺得這一聲告知就像及時雨一般,瞬間化解了尷尬的氣氛。但整個候診室陷入了另一種詭異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寫著大寫加粗的好奇。 鄭雯有些不耐的問陳應,“哪個顧總?” 陳應想了一會兒,平靜的回答她,“您能想到哪個顧總,就是哪個顧總?!?/br> 第42章 差池其羽 如此一來,幾人更是不愿意走了,就等著這個“顧總”的出現。 鄭雯思考著陳應的話,她能想到誰?如果非要說一個,那就是這幾日在香港地產圈子里炙手可熱的顧司炎了,內地的大金主,多少公司盼著他一筆投資。她和鄭卓飛這兩日也在忙著托關系,想要見他一面。 但是,如果安馨一個小丫頭,連學業都還沒有完成,要說和那位顧總扯上什么關系,她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當顧司炎走進候診室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視線都在他身上,他穿著黑色長款風衣,趁得身形越發修長挺括,走得很快,卻偏偏有一種款款而行的感覺。 安馨看著他穿過一排排的椅子走過來,眼睛里的愛慕幾乎就要溢出來,眾人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這應該就是那位顧總,真真是風姿卓越。 鄭雯微微皺著眉,似乎在思考,昨日在火葬場她看見這個男人帶走了安馨,她記得他的面相,當時以為是公司里的某個藝人。如今這么一看,這氣質哪里是娛樂圈里的人能有的。 她忽然有些不確定起來,他氣場很強,頗有些符合他人對那位顧司炎的描述。 顧司炎無暇顧及他人的目光,他一進來就看見坐在后幾排的安馨,額角包著紗布,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到她面前,微微彎著腰,抬起她的下巴,“疼不疼?” 他的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她點點頭。 其實現在不疼了,縫針的時候打了麻醉,現在倒是沒有什么知覺,但是見他擔憂的模樣,忽然就委屈得不行,這一整天的和一群面和心不和的人打交道,她格外想念他,此時似乎是怕他沒看到自己點頭的動作,又開口說,“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