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宴景搖頭拒絕:“小姐,我已經吃過了。這是我…特意為小姐煮的長壽面,小姐每年生日都會吃這個的?!?/br> 黎鑰點頭,看著散發著香氣的面條,試圖活躍氣氛:“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兩人性別顛倒了,小景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簡直比女孩子都要賢惠。周阿姨常常說……” 提到周阿姨,她頓時噤了聲,不敢與宴景對視,只能舀了一勺湯喝了下去。 宴景看著她的動作,眸光微閃。倒是難得有了興致,坐在一邊問道:“周阿姨說了什么嗎?” “咳咳咳!”黎鑰被嗆了一下,宴景伸手在她背上輕拍:“小姐,慢點兒,要是不想告訴我就別說了?!?/br> 黎鑰臉漲得通紅,不知是咳的還是羞的,好不容易緩過來,連連搖頭:“小景,沒有不想告訴你。周阿姨說,她說……按照我和你的狀況,那你就是我的……” 她耳尖都紅了,咬著舌尖,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楚:“是我的……童養夫?!?/br> 后面三字只剩唇形,但是宴景卻輕易地讀懂了她的意思。 童、養、夫? 宴景不由地怔了一怔,天天聽說童養媳,倒是沒有聽說過有童養夫的。 看著幾乎埋進碗里的的小姐,宴景輕輕笑了笑:“周夫人在開玩笑呢,小姐不要介意。我只不過是一個管家而已?!?/br> “才不是!”黎鑰猛地抬起頭來,瞪著宴景:“小景才不僅僅只是個管家呢!” 這番話脫口而出,隨即她皺著眉道:“小景和我一起長大,我早就把小景當做了親人,哪里是你說的什么管家。你一直在照顧著我,難道僅僅是履行身為管家的職責嗎?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你的照顧,依賴著你,”在宴景的注視下,她有些臉紅:“也是因為在我心目中小景早就已經是不同的存在了?!?/br> “如果只是個管家,我才不會向他撒嬌向他訴說心事離不開他……”黎鑰停下,有些煩躁:“總之,小景很重要,知道了嗎?!” 宴景垂眸,低聲呢喃:“信任嗎?” 大概只是親人的信任罷了。 宴景輕笑,但是不得不說,聽到小姐說出這些時,他心底還是有些動搖的。但是…… “嗯?”黎鑰沒有聽清楚:“小景你在說什么?” “我沒說什么,”宴景起身,笑著伸手拿過托盤:“只是小姐說了這么多,面都涼了。我幫小姐換一碗吧?!?/br> “等等,”黎鑰伸手阻了一下,在宴景看過來時笑了笑。揉了揉太陽xue,有些困倦地瞇了瞇眼睛:“不用換了,我突然想睡一會兒,等我醒了再吃吧?!?/br> “對了,小景?!彼龔娙讨犞劬Γ骸暗任倚褋?,我們一起去游樂園吧?!?/br> 話音剛落,她幾乎是瞬間就倒了下去,宴景單手托住她,將托盤放在一邊,將人抱起來放在床上。 “小姐?”宴景低低地喚了一聲。 床上的人陷入沉睡,并沒有回應他。宴景溫柔地笑著,伸手撫上了她的臉,眸里暗潮洶涌,動作卻是極度的溫柔。 小姐、小姐、小姐…… 伴隨著低聲的呢喃,一個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鼻尖、臉頰、唇瓣。 蹭著她的唇瓣摩挲了半晌,宴景深深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翻身上床,輕易地將人緊緊禁錮在了自己的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管家日記# 差點就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了,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 第52章 黑化的管家【4】 小姐的身軀又小又軟,宴景只要伸手就能把人完全環在自己的懷里。 肖想了多年的人如此乖順地躺倒在自己的懷中,要說沒有絲毫欲念,那是不可能的。 平時有多么壓抑,此時宴景身心就有多么灼熱。他眼睛已經被燒的有些發紅,只恨不得順著欲望將人死死地揉進自己懷里,融進自己骨血。 原本宴景正是這樣打算的,既然這里有太多的人妨礙了他們,那么干脆將小姐帶去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那么,不管小姐再怎么恨他厭惡他,小姐也只能看到他一人,永遠只能依賴著他一人了。只要一想到小姐狠狠地瞪著他時,被恨意充盈的黑亮的雙眸,宴景就興奮的熱血沸騰起來。 宴景喘了口氣,綿密的親吻落在了小姐白皙的頸部、鎖骨。guntang的血液在四肢百骸中沖擊,心臟處麻癢的難以忍受。 近在咫尺的人就是他紓解的源頭,他完全可以遵循著自己的意愿擁抱她。但是此刻,宴景卻粗喘著,拼命地壓制著自己。 那碗長壽面里的確加了些東西,但是完全無害。他不過是讓小姐乖乖睡幾天,醒來之后世界就會只剩他們兩人了。 他的確有能力阻攔小姐的父母,不停地為他們制造障礙,讓他們無法回國。也有能力將小姐帶到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尋到的地方。 但是在小姐忍著困倦,笑著對他說‘等我醒來,一起去游樂園吧’后,宴景突然就遲疑了。真的要永遠禁錮著小姐嗎?那樣的話,小姐還會對他這么信賴,毫無芥蒂的微笑嗎? 他想要的得到小姐,連小姐的微笑也想得到。 所以,如果他真的繼續下去,他會失去小姐的微笑吧。 想要永遠看著小姐,想要擁有她的全部。但是他到底還是……舍不得小姐不開心。 等等吧,再等等…… 宴景親了親她的唇,喉嚨里溢出淺淺的渴望。 小姐、小姐、小姐。 …… 宴景的車開的很穩。 黎鑰被安排著坐在了后座,她看了宴景一眼,微側著頭看向窗外。 今天天氣非常好,藍天白云,淡淡的太陽。 昨天她的生日,一覺竟然睡了一整天,在黎鑰表達自己的不解時,宴景只是淡淡笑著說:“是小姐太過疲憊?!蹦樕系谋砬楹翢o瑕疵。 如果黎鑰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還好,但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碗面里的問題。于是只是紅著臉接受了這個說法。 在她看來,宴景的感情太過濃烈,簡直就成了一種執念。如同在鋼絲上行走,兩邊都是萬丈深淵。端看宴景怎么選擇了。 能克制住自己當然好,若是真的不能克制,她后續還有其他的安排??偛荒茏寖扇说母星樯呦蛲崧?。 幸好,宴景還是舍不得她的小姐受傷啊。 黎鑰伸出手指在車窗上滑了滑,嘴角不自禁勾了起來。 “小姐,很開心么?”通過后視鏡幾乎將小姐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小姐今天穿著簡單的白裙子,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后,此時她眼神明亮,幾乎周身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當然啦,”黎鑰偏頭看他:“好久沒有和小景一起去游樂園了,”她的指尖在玻璃上規律地滑動,像是在彈奏某種樂曲?!啊【?,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在游樂園門口唱歌拉琴的場景嗎?” 她做了個拉小提琴的姿勢。 宴景略一回憶,很快便將這段回憶找了出來。也輕笑起來:“當然記得,小姐當時可是差點連小提琴都被騙走了呢?!?/br> 黎鑰手一頓,瞪了宴景一眼:“小景你也是啊,你把所有的零花錢都給那個騙子了?!?/br> 大概是在兩人還在上小學時,有一次司機照例去接兩人回家。本來已經和家人說好,由司機領著他們去游樂園玩一圈再回家。但是在游樂園門口,兩人卻被一個‘殘疾的’流浪漢攔住了,那流浪漢滿身泥污,磕著頭舉著手里缺了一角的碗四處要錢,周圍人卻紛紛閃避,指指點點。 那時兩人還不知道什么叫做‘職業乞丐’,只是覺得那人可憐,紛紛將身上所有錢都給了他,后來小黎鑰甚至不忍,在乞丐的指導下站在旁邊拉著小提琴唱歌,而比黎鑰大不了多少的宴景也是跟著又唱又跳。 兩人小時候就長得非常好看,精致的像個娃娃似的,倒是真的有不少人往碗里投錢。雖然也有人告訴他們那個乞丐是騙子,但是兩人固執地認為,一個殘疾人怎么能騙人呢。 司機無奈之下只能聯系了黎父黎母,不過等他們趕到時,黎鑰已經準備將小提琴送給那個乞丐,宴景嗓子也唱啞了。 那乞丐也是個聰明人,見好幾個人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頓時一把撈起那個碗,也不磕頭了,腳也不殘疾了,一抖腿,麻利地跑了。 留在原地的兩個小孩子目瞪口呆,宴景還好,只是黎鑰愣了愣,‘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想到這些,宴景神色也柔和了起來。 他看了眼后視鏡,笑道:“……如果小姐再次遇到那個人。我是說,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得已。不得不這么做,那么小姐會…原諒他嗎?” 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宴景視線注意著路況,然而注意力全集中在身后,等著他的小姐的一個答案。 黎鑰沉默了片刻,疑惑道:“不得已的苦衷?” “嗯,我是說,”宴景回道:“他不這么做,他可能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黎鑰就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不原諒?!?/br> 宴景瞳孔猛縮,面上卻若無其事地笑道:“是嗎?我還以為按照小姐的性格,會原諒他呢?!?/br> 黎鑰:“大概是……討厭被欺騙吧,有什么說出來就好。你看,就算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他當時沒有說出來,后來便一直沒有機會解釋了?!?/br> 宴景沒有接話。 說完這句話,黎鑰并沒有看向宴景,而是扭頭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兒突然高興了起來:“到游樂園了,小景。就在附近找個地方停車吧?!?/br> “好的,小姐?!毖缇耙贿厬叿€穩地拐了個彎,將車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內。跟在小姐的身邊一起朝游樂園走去。 節假日的游樂園熱鬧異常,音樂聲,歡呼聲,彩帶,氣球,小丑,玩偶扮演到處都是,每個人都是滿臉的笑容。 再怎么不開心的人,在這里都會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宴景一直伸手護著小姐,將她與人群隔開,害怕有人沖撞了她。黎鑰回頭看了宴景一眼,將手中的彩色氣球往他手里一塞,拉住他的另一只手跟著人群往里擠去。 “過山車、海盜船、鬼屋、旋轉木馬、摩天輪……”黎鑰一個個念著,眼神亮亮地看向宴景:“我們一個個來吧?!?/br> 不是是否是錯覺,宴景的手有些僵硬。 在黎鑰看過去時,溫柔地笑著搖搖頭:“小姐自己去就好,我去幫小姐買水吧?!?/br> 黎鑰頓了片刻,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壞笑起來:“啊,我想起來了!小景你有輕微的恐高癥??!”她轉頭遺憾看了眼過山車的隊伍,果斷地拉著宴景朝其他的地方走去:“那我們去其他的項目好了,對了小景你怕鬼嗎?鬼屋怎么樣,那個旋轉木馬不算高吧……” 看著拉著自己的手,絮絮叨叨的小姐。宴景低聲說:“小姐不用顧慮我,我等著小姐就好?!?/br> 黎鑰步子停了下來,瞪他:“你是和我一起來的,我怎么會丟下你一個人呢?!彼匦伦ё⊙缇暗氖郑骸白甙?,劃船去!” 黎鑰拖著宴景小跑起來,發尾上下顫動,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側臉也被鍍上了一層暖暖的橘色??粗鴥扇讼辔盏氖?,宴景微微垂下了眼。 所以說,正是這樣的小姐,才讓他無法放開啊。 會拉著他的手,告訴他不是一個人;會在他被欺負時,小小的身軀義無反顧地擋在他的身前;會在他受傷時,永遠比他還要著急。 宴景反握住小姐的手,跨了一步,跟著她一起小跑起來。 …… “好累……”黎鑰扯著宴景在長椅上坐下,因為玩的太過瘋狂的緣故,頭發都變得有些亂糟糟的,她一邊用手指順著頭發邊看向宴景。 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平日里一絲不茍整整齊齊的宴景此時也沒有比她好多少,因為她老往人多的地方湊,宴景又一直護著她的原因,比她還要狼狽。 宴景也笑的滿臉無奈,扣子東倒西歪,連鞋都被踩了好幾腳。 稍微整理了一下,宴景站起身來,遲疑了半晌,彎下腰,伸手揉了揉黎鑰的頭發,笑道:“小姐在這里等一等,我去那邊為小姐買杯奶茶吧?!?/br> 黎鑰往他手里蹭了蹭,擺了擺手:“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