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黎鑰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竟是連眨眼而不敢。 越往里走,蟲族越是密集狂暴。揮舞著激光劍,黎鑰一腳踹飛一只蟲族,而后狠狠地將激光劍插進來蟲族的腹中,甩了甩激光劍上的血液,反手又削掉身后蟲族的腦袋,赫爾曼已經找到了蟲族女王,如今已經沖了上去。伴隨著女王‘滋滋滋’的刺耳尖叫,黎鑰緊緊地跟在赫爾曼身后,背對著他,將膽敢沖上來的蟲族全部絞殺。 綠色的鮮血與斷肢在眼前飛舞,不知道過了多久,黎鑰幾乎是機械地揮舞著激光劍,將沖上來的蟲族攔截住,而身后的情況也不遑多讓,沒有了周圍眾多蟲族的干擾,赫爾曼可以全心全意地對待蟲族女王。 然而身為蟲族女王,它本身體型就是一般蟲族的三四倍,戰力更是驚人,在赫爾曼的多次進攻下還能站得起來,發出奇異的哀鳴聲。 這是召喚其他蟲族的聲音! 赫爾曼神色冷硬,他當然知道拉維妮娜就在自己的身后,為自己護航。所以他絕對不能讓蟲族女王召喚更多的蟲族!絕對不能讓拉維妮娜受傷! 眼神一厲,赫爾曼直接伸手斬斷已經被毀的機甲左臂,右手執著光劍,竟然拋卻防護,孤注一擲地朝蟲族女王沖了過去! “滋滋滋!”光劍刺入腹部的瞬間,蟲族女王發出短暫的哀嚎,同時尖銳黑亮的足部迅速朝著毫無防備的機甲插了過去。 赫爾曼眼睜睜看著對方帶著毒液的足刺朝著自己的機甲刺了過來,然而手中的光劍深深陷入蟲族的腹部,根本無法拔出來。若是按照足刺的那個角度,他恐怕…… 最后關頭,赫爾曼腦中閃過的卻是在他坦白心跡時,拉維妮娜遍布紅暈的臉,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誘人。 “鏗!”就在赫爾曼幾乎閉上眼的同時,銳物撞擊的聲音響起,同時他被拽了一把。 赫爾曼驚訝地睜開眼,正看到紅色的機甲攔下一擊后,果斷地再次將光劍插進女王腹部的動作!蟲族女王對于赫爾曼那只是最后的蓄力一擊,如今在紅色機甲的再次攻擊下,竟然沒有絲毫反抗就抽搐著‘轟’地一聲砸在了地上,巨大的綠色眼睛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 ……被救了!赫爾曼眼也不眨地看著對面的紅色機甲!死里逃生,內心激蕩不已,但是此時腦中竟是一片空白!視野里只余那架紅色機甲。 ——他不久前送出去的機甲。 幾乎就在此同時,眾多的蟲族突然毫無秩序地凌亂起來,甚至有些飛離了r50星球,通通被等在外面的艦隊轟炸而死。 在蟲族女王死后,眾多的蟲族如海潮一般迅速褪走。 勝利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個艦隊! 而赫爾曼眼里只剩下那架紅色的機甲,在心心念念的人影跳下機甲后,赫爾曼三兩步跨過去,猛地抱住了對方,不等懷中女人的反應,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狠狠地吻了下去。 拉維妮娜微愣,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輕輕地閉上了眼。 周圍是一片狼藉的戰場,鮮血與四肢齊飛,蟲族的尸體高高堆起。戰場上的兩人卻在用力的擁吻,深深地抱住對方,大有到天荒地老的趨勢。 第49章 黑化的管家【1】 “篤、篤、篤?!?/br> 門外傳來有節律的敲擊聲,伴隨著男人溫潤的聲音:“小姐,睡了嗎?” “沒有,”少女掩了掩被子,將手中的畫冊放在一邊,雙手交握,坐在床頭朝外回道:“進來吧,小景?!?/br> 少女的聲音如同她稚嫩的容顏一般,停在耳里又軟又甜。尾音微翹,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屬于貴族的,深藏在骨子里的傲慢。 門被推開,顯露出門外人的面龐來。 有一種人,只是安靜地站著,便有種讓人驚嘆的魅力。顯然眼前的人就是如此,他周身溫柔靜謐的氣質,足以讓人忽略他的容貌。 并不是他生的不好,宴景的五官極為漂亮。但是正因為他的氣質太過獨特,奪人眼球,才讓人無法第一眼便注意到他的容貌。 “小姐,”來人微笑著上前,將牛奶遞給了黎鑰:“已經九點了,您該休息了?!?/br> 他的聲音極為好聽,如玉石相擊的質感,帶著如水的溫柔。 一旦被那雙眼睛注視著,被注視著的人就如同浸在溫水中,不知不覺間便會放下所有的防備。 少女點點頭,接過他手里的牛奶,乖乖捧著小口小口喝掉,然后微微仰著頭,像是在炫耀般朝宴景道:“我喝完了?!?/br> 而后任由宴景眼神寵溺又無奈地為她擦去嘴角的一圈牛奶沫,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行為。 “您明天早晨需要早起,因為您和周少爺約好了一起去看畫展,”宴景扶著她躺下,又為她掖了掖被角,轉身收拾散落在一旁的畫冊與隨便扔在一邊的衣服,一邊收拾一邊說著,在說到‘周少爺’時他眸光微閃,手不自禁用力握住了畫冊尖銳的外殼。 手指被堅硬的紙頁劃破,瞬間沁出鮮血。宴景背對著黎鑰的身體頓了頓,指尖的疼痛讓他回過神來。而后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今天早點睡,明早會我準時喚您起床的?!?/br> 他起身,彎腰將臺燈的光線調暗??粗s在被子里盯著他看的少女,笑了笑:“小姐,晚安?!?/br> 剛剛轉身,衣角卻被抓住了,他扭頭,正對上暗光中熠熠生輝的眸子,少女眼巴巴地瞅著他,語氣有些踟躕:“小景,你在生氣嗎?” 宴景嘴角的笑意沒有絲毫變化,聞言只是看著她問道:“小姐,我怎么會無緣無故生氣呢。您想多了?!?/br> 黎鑰依舊扯著他的衣服沒有放手,搖了搖頭,神色認真地看著他:“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能感覺到你不開心。小景有心事,難道不能說給我聽嗎?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于我來說,小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br> 重要?有多重要呢? 在那一刻,看著小姐的眼睛,宴景突然非常想問她:他有多重要,比那個周少爺重要嗎?比小姐遠在國外的父母重要嗎?是小姐心里最重要的嗎? 然而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姐的臉:“我知道小姐很關心我,但是我的確沒有不開心,也沒有什么隱瞞著您的。小姐,快點休息吧?!?/br> 然而伸出的手卻被擋住了,宴夜的神情有瞬間凝滯,他垂著眸,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聲音里帶著似有若無的落寞:“抱歉,小姐,我逾越了?!?/br> 這幅模樣簡直讓人心都糾在了一起。 黎鑰面上適時地做出有些懊惱的模樣,起身坐了起來,捉住了宴景的手不放。 “……我不是故意的,小景。我只是看到你的手受傷了,所以才……” 她話說完,看到宴景還是垂著眸,一言不發的模樣。于是咬了咬唇,干脆放開他的手,擰亮臺燈,小步跑了出去,片刻后氣喘吁吁地抱著醫療箱回來。 宴景還是維持著垂著頭,沉默地站立在床邊的姿勢,黎鑰干脆上前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想讓宴景在床邊坐下。她抬頭看了宴景一眼,想要開口讓對方坐下。 誰知只是手上微微使力,宴景便隨著她的力道坐下了,她面上小小的驚訝一閃而過。 而后蹲在宴景身前,打開醫療箱拿出藥水和創口貼,一抬頭正對著宴夜看過來的目光。也許是因為背光的緣故,他眼里黑沉沉的一片,看著讓人心驚不已。 黎鑰面上有些怔忪,等她再次看過去時,對方已斂眸,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淺淺的光影。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面上帶著幾分看錯了的輕松。 眼角余光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的宴景,微微勾了勾唇。 “小景,”她再次開口,將對方的注意吸引過來,揮了揮手里的棉簽,帶著幾分壞笑:“小景,我要給你上藥了?!彼f著,冷不防就將手里沾了藥水的棉簽朝傷口處摁了下去,如愿以償地聽到了宴景‘嘶’地一聲。 于是更加得意了,揮舞著棉簽,有些張揚地笑道:“我就知道,小景你最怕痛了?!?/br> 看著她眉眼彎彎的模樣,宴景的心突地就軟了下來,他怕痛嗎? ——并不。 只是每次看到那么小只的小姐傷心地為他‘呼呼’,稚嫩地安慰著他,說著‘不痛不痛’,眼里包著淚水的模樣,他就感到難以言喻的滿足。 相比于一直純潔無暇的小姐來說,他就像是腐爛的淤泥??释〗愕拇箲z,渴望著小姐朝他伸出手,渴望拉住那只手,甚至妄想將小姐拉下沼澤。 垂頭看著小姐的發旋,宴景只要一想到干凈的小姐會像他一樣,深陷淤泥,只能朝他伸手求助的模樣,就感到又興奮又激動,似乎連渾身的細胞都顫栗起來。 黎鑰心尖抖了抖,背上寒毛都立了起來。 面上卻是有些疑惑地看了宴景一眼:“小景?” “小姐,怎么了?”宴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安撫人心。 黎鑰搖搖頭,小心將創口貼貼上:“沒有,”隨后又小聲地咕噥了句:“……大概是錯覺吧?!?/br> 她幾乎只是動了動唇,并沒有說出來,但是一直看著她的宴景卻注意到了她的唇形。 ——小姐真是出乎意料的敏銳呢。 怎么辦?這樣的小姐他也好喜歡。 不過,他有些動作需要做的隱蔽些了。 “好了,”黎鑰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邊將藥水放進醫療箱里邊吩咐道:“傷口不深,注意這幾天不要碰水,過幾天結痂了就好了,對了,”她看了宴景一眼:“我看了,傷口明明還在滲血,你怎么弄的?是在我房間里受的傷?” “嗯,”宴景看著被處理好了的傷口,單手指了指一旁的畫冊:“剛剛在收拾畫冊的時候,不小心被紙頁劃到了?!?/br> “被紙劃傷?”黎鑰重復一遍,隨即放下醫療箱,走過去將畫冊拿了起來,看了兩眼,果然在一頁上看到了被血染紅的一小塊。 看了兩眼,黎鑰有些嫌棄地將畫冊扔到了一邊,轉而看著宴景,眼里變得亮晶晶的:“我終于見識到了傳說中‘吹彈可破’的肌膚,小景,你的皮膚也太嫩了吧!”說著猶嫌不夠,伸手在宴景臉上輕輕擰了一把。 末了手指捻了捻,滿臉都是贊嘆之色:“小景,你的皮膚真好!和小時候一樣!滑滑嫩嫩的,真是好懷念的手感啊?!?/br> 宴景睫毛顫了一下,一向淡然自如的他難得的有些失措,目光閃躲,耳根浮起暈紅:“……小,小姐?!?/br> “咦?”黎鑰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樣,湊近觀察著宴景的表情:“小景是在害羞嗎?”見宴景垂眸,不與她對視。于是又自顧自說道:“我還記得,上次小景臉紅還是在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呢,后來整個人都變得……嗯,大家都說是沉穩可靠?!?/br> 黎鑰說著,語氣就變得有些惆悵了,拉長了語調道:“大家都喜歡這樣的小景,但是我卻覺得小景離我越來越遠了……” 十八歲,兩人關系轉變的分界線。 對于原主來說,也有可能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小姐,您……”看著對方失落的模樣,宴景心里一痛,忍不住開口。 “看,這就是改變?!睋u頭打斷宴景的話,黎鑰勾起唇直視著他的眼睛:“小景對所有人都彬彬有禮,包括我。你會對我用上敬稱,就算我三番四次的要求,你也沒有改口?!?/br> “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很陌生,讓我不敢接近?!?/br> 宴景張了張口,只是還沒等他說些什么,黎鑰就自顧自轉移了話題。 “抱歉,突然說了這么多奇怪的事情,”黎鑰轉過身,背對著他:“已經很晚了,我困了。小景,你也去睡吧?!?/br> 宴景怔了怔,安靜地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撿起腳邊被小姐丟下的畫冊,詢問道:“小姐,畫冊怎么處理?”小姐是有著小小的潔癖的,沾了他的血,小姐定然覺得臟了,會讓他處理掉。 “放在那里吧?!崩梃€隨口應道。 “可是……”腦中閃過什么,宴景突然改口道:“我知道了?!?/br> 宴景手頓了頓,拿起手上的畫冊放在床頭柜上,走至門口時,腳步停了一下:“小姐,晚安?!?/br> 門輕輕合上了。 宴景在門外站了半晌,羞澀不知所措的表情從他臉上消散的干干凈凈,唯余那雙眸子,里面的黑色翻涌、驚濤駭浪。 黎鑰看了房門一眼,收起面上的惆悵。她看著床頭的畫冊,微微皺了皺眉,難道那本畫冊有什么問題嗎?宴景最后的表情很不對勁。 她只是在向宴景表示自己不嫌棄他的血而已,他那瞬間的氣場怎么會變得那么可怕? 等等!黎鑰訝異地睜大了眼,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真是該死! 那畫冊,似乎……是周鈺送給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管家日記# 小姐又要去和那個滿臉假笑的竹馬約會了,好煩躁好煩躁好煩躁! 明明和小姐一起長大的是我,距離小姐最近的是我,最了解小姐的也是我,為什么小姐永遠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