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這些年來,魔教在易衡的管理下,也已經全然不是從前的作風,在普通老百姓的心中,魔教雖喚為魔教,但平日里教眾卻是行善較多,許多老百姓都受過恩惠。反觀如今的武林,沒有一個鎮得住所有人的絕頂高手,竟然被大大小小的門派攪得烏煙瘴氣,好不容易出現一個玉面公子,偏生他心機叵測,將武林中人更往歪路上帶。 雙方對峙了一段時日,那邊終于忍不住,竟讓莫閑云只身前往魔宮 ,同易衡談判。易衡倒是無所謂,但看那邊憂心忡忡的樣子,仿佛莫閑云要去的是什么狼窩似的,他一怒之下,決定只帶一號二號,找了個折中點同莫閑云交涉。陸沫纏著也要跟,易衡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了。 到了談判那日,天氣正好,莫閑云也膽大的只身前往,他早早的等在那個約定的亭子里,竟還貼心的準備了茶水吃食。氣氛并沒有陸沫想象中的那么箭弩拔張,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甚至還會以為這兩人是好友一同出來游玩的呢。 易衡一聲不發的坐在莫閑云的對面,莫閑云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見易衡來了,甚至友好的笑了笑,同易衡一行人打了個招呼。雖莫閑云只有一個人,煞氣也不似易衡那樣濃烈,但他的氣勢卻一點都不弱,遠遠看過去,兩人一黑一白,竟也旗鼓相當。 “易兄趕過來,不如先喝口茶?!蹦e云不慌不忙的泡著茶,順手遞了一杯給易衡,又遞了一杯給陸沫,陸沫倒是接了過來,卻沒有喝。易衡卻并不接,莫閑云也不介意,將茶水放在桌上,輕笑著說道:“易兄不喜茶?” “本座喜酒?!币缀夤雌鹱旖?,“濃烈得坦蕩?!?/br> “想必易兄定是坦蕩之人……” 莫閑云話未說完,就被易衡打斷,他面色已經開始不耐煩起來,“莫閑云,本座向來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第一,本座并非你的兄長,你們江湖人的繁文縟節便不必用在此時了。第二,你此次談判的目的在何處,便不要繞來繞去了,直說便好?!?/br> 莫閑云挑了挑杯中沉浮的茶葉,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江湖中人一至認為,若是教主能夠自割雙手以謝罪,我們便不再追究盟主被殺之事?!?/br> 易衡抑制不住的冷笑了一聲,他不接話,反而將茶杯端起,臉色忽然變了。他仔細的將茶杯送到鼻子見聞了聞,忽然將杯子向莫閑云擲過去,冷聲喝道:“竟在茶里下毒!你們所謂的正派人士手段都是這么陰險的嗎?!” 莫閑云輕巧的躲過潑來的茶水,笑臉依舊不變,“這么說,教主是不同意我們的建議了?” “呵!”易衡站起身,不想再多莫閑云一眼,“若是你們執意挑釁,我們也不懼迎戰!魔教教眾最近可都手癢的緊!” 說完,易衡頭也不回的走出亭子,陸沫連忙放下茶杯,跟在他的身后。莫閑云擺明了是不想和易衡好好談,也擺明了他是準備開戰的,只是不知他回去之后又要如何顛倒黑白,陸沫想,莫閑云回去定會把易衡說的囂張跋扈,讓那些被愚弄的人義憤填膺,不過,這樣莫閑云究竟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魔教同武林的戰爭終是打響了,饒是陸沫都能感受到魔宮上下的緊張氛圍。易衡整日倒是悠哉悠哉,只需每日指點江山而已。林寒也現身勸阻,只是聽了莫閑云教唆的那些人并不聽林寒的話,執意要消除魔教這個江湖上的“惡瘤”。莫閑云那張利嘴啊,再配上他敏銳的觀察力,黑的也能說成白的,現在武林眾人對他深信不疑。 武林人近年來生活安逸,模式已經近趨僵化,大門派和平共處,小門派龜縮不前,武力值哪里比得上魔教競爭意識強烈的眾人,接連打了三場,都是武林人以失敗告終。這幾日,武林人似乎放棄了一般,不再圍著魔宮,也不知在醞釀著什么。 魔宮內部也正舉行著慶祝勝利的宴會,林寒自從被大家不信任以后,他索性自暴自棄,直接住進了魔宮,想盡辦法討好著陸沫,以彌補遺失多年的親情,把陸沫弄得甚為不知所措。 宴會進行的很晚,為了戰事已經很久未曾休息過的易衡也終于可以放松片刻,于是他摸去了陸沫的房間……陸沫在宴會上喝了點酒,此刻睡得正沉,易衡放松了心神,摸了摸陸沫滑嫩的臉蛋,嘴角不自覺上揚起來。 “誰!”窗邊突然傳來破空聲,易衡迅速將陸沫抱進懷里,躲開了那只羽箭,從窗戶看去,只見莫閑云站在屋外的院子里,淡漠的笑著。易衡點了陸沫的睡xue,沉默的走了出去,可能,是真的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易兄別來無恙?”莫閑云笑得志得意滿,“最近練功可還順暢?” 易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關你何事?” “我想易兄近日定是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難道不想知原委?”莫閑云終是不再笑,卸掉偽裝之后,他眸子里的野心清晰可見。 夜已深,四周沉靜的很,易衡甚至能聽到屋里陸沫清淺的呼吸聲,他沉默著,這幾天,他練功時確實有些力不從心,經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竟運轉不了內力! “易兄定料想不到,你竟還是種了毒罷?!蹦e云又笑起來,他站的筆直,就如同一個謙謙君子,“上次那茶里的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丫頭酒杯上的毒。那毒極為霸道,對普通人雖沒有作用,但配上你的身體以及那枚龍紋玉,就是劇毒無比了?!?/br> 易衡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如炬的看著莫閑云。莫閑云向后走了兩步,繼續說道:“我知你防備心強,便不從你那里下手,將毒涂在小丫鬟的杯沿上,那小丫鬟碰到杯子那毒會迅速爬到她的手上,隨即她與你接觸,自然是進入你的身體里?!?/br> “對她可有影響?”易衡忽然感到身體一陣絞痛,他強忍住痛楚問了一句。 “沒想到易兄還是有情有義之人,這毒對普通人并無影響,只是對身為厲鬼通道的你,極其霸道,也不枉我苦心研制多年?!蹦e云笑得猖狂,竟有幾分瘋狂之色,“你一直都沒有發現,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你!若是能將你做為人性傀儡,聽命于我,整個江湖,還有誰敢忤逆我?!” 易衡的眼睛越來越紅,他咬緊牙關,額頭已然滲出汗來! “不必掙扎了,算著日子,此刻定是毒發了?!蹦e云滿臉癡狂,“馬上,你就會聽命于我,我就能統領整個江湖了哈哈哈哈……” “莫閑云!”易衡用盡全身力氣,對著莫閑云一掌拍過去,怒吼著,“本座就算是死!也絕不會當你的傀儡?!?/br> 莫閑云沒想到易衡的意志還能抵抗住這藥效,他武功本來就不如易衡,而此時易衡使出全力,招招都是殺招,他勉力抵抗著,不免還是受了傷,他恨恨的看了易衡一眼,說道:“看你能抵抗幾時!待你意識全無,便會乖乖過來尋我!”說完,他不再戀戰,飛身就向外逃去。 易衡想追,只是身體竟已經有些不聽使喚起來,他背過身,一口鮮血被噴出,他連忙坐下打坐,調養氣息,卻越來越壓不住那股令人惶恐的氣息,他眷念的看了眼那緊閉的房門,勉力運起輕功,向一個方向飛去。他能感受到,自己身體里似乎有什么在蘇醒,但那蘇醒的東西,絕不會是能被莫閑云cao控的存在,畢竟,連他都隱隱有些惶恐拿東西的存在。 日上三竿,陸沫才幽幽轉醒,她看了看床的另一邊,易衡不在。奇怪……她夜里明明隱隱約約感受到了易衡到了她的房間,只是后來……后來她怎么會睡得那么熟的呢? 陸沫摸著后腦勺百思不得其解,她才發現,此刻魔宮甚為吵鬧,丫鬟家丁們四處茫然的跑著,有的甚至還背著小包袱,她遠遠看到一掠而過的二號,連忙拉住他,竟驚奇的在他臉上看到了明顯的焦急之色。 定是有什么大事發生了!陸沫忙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二號難得沒有露出嫌棄的神色,只是滿臉慌亂的回答道:“教主不見了!” “是不是去哪休息了你們沒找到?”陸沫以為二號開玩笑,這么大一個人怎么會失蹤呢!但是看到二號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假,她也有些慌亂起來。 教主不見了,易衡他……失蹤了???! 35.魔教教主太傲嬌(完) “武林那邊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突然發起猛攻?!倍栐陉P鍵時刻還是靠譜的,他沉聲吩咐著,“你先去躲躲,我和一號去解決一下他們的sao亂,教主雖然不在了,魔宮也絕對不能讓他們攻下!” 二號沒空再理會陸沫,步履匆匆臉色沉重的向議事大廳走去,遠遠看著,一號也在那邊,依舊一副冷艷的樣子。 好在有一號和二號在,他們暫時把持住了魔教,魔教眾人人心惶惶,卻也不至于過于散漫,面對武林人發起的攻擊也能勉力抵抗。易衡在的時候,陸沫沒覺得他真的在管理魔教,平日里閑的和她一起四處亂逛,但他真的失蹤了以后,人心竟浮動成這樣,眾人倦怠起來,惶恐起來,從前易衡就是他們堅硬的后盾,易衡武力高強,武林中沒有人能打得過他,現如今,沒有一個能壓得住的人,一號二號勉強用余威震懾眾人,但人心的松散,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或許是見到魔教近日來的疲軟,武林接連發起幾次猛攻,竟打得魔教節節敗退,陸沫看著魔宮中垂頭喪氣的眾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易衡……到底在哪呢…… 武林中眾人已然將莫閑云當做新的統領者,對莫閑云是及其推崇,陸沫沒忍住,在武林的又一次猛攻中,偷偷遛到戰場處,她總覺得,易衡離她不遠,似乎就在那里看著。 戰場的慘烈是陸沫從未經歷過的,放眼望去,滿目瘡痍。魔教教眾的氣勢明顯不如那邊的武林人,刀劍聲入耳,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陸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為何所有人都隱隱懼怕的看著那一個方向,陸沫看過去,只看得清那邊有一個青色的身影,一種異樣的熟悉感襲來,那一定是易衡! 陸沫心劇烈的跳動著,她不顧自己的安危,向那邊拼命跑了過去,慢慢的靠近了,果然!那是易衡!只是,此刻的易衡頗有些不對勁,他雙眼赤紅,右手提著劍,劍上滿是鮮血,他神情冷漠而嗜血,不知疲倦的收割著一條又一條人命,似乎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只知道機械的殺人!殺人!殺人! “易衡——!”陸沫眼睛一酸,眼眶發紅,這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帶著哭腔,喊著易衡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易衡轉過頭來,眼神有了些許波動,他愣在原地,似乎在掙扎著,突然,從他身后刺出來一把長劍,他本能的靈敏的躲過去,反手一刺,正中心臟。鮮血濺到易衡的臉上,他突然笑了起來,舔了舔唇邊的鮮血,一步一步走近陸沫。 不!那不是易衡!陸沫心中惶恐,卻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她哭喊著,“易衡!你醒過來??!易衡!” 易衡的腳步加快,他迅速穿越重重人群,笑得殘忍。他提起劍欲刺,卻又停在當空。陸沫眼睛一亮,定是易衡的意識清醒了一些,她慢慢喊著易衡的名字,易衡眼睛里滿是怒氣,他奮力揚起劍,眼看著就要砍下來,陸沫緊閉雙眼,不會的,易衡不會這樣! “小沫!”陸沫并沒有感受到痛感,她聽到一聲哀喝,隨即覺得身子一輕,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林寒緊緊抱住,林寒左臂空蕩蕩的,汩汩的流著血。 “爹!”情急之下,陸沫喊著,“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