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莫老拿過酒杯,輕輕一碰,“難得都是老戰友見面,當然怎么也要抽空趕來,聽說今晚晉老還有格外喜訊要宣布,我這個人就是喜歡湊熱鬧?!?/br> 晉老笑而不語的看向不遠處正在交際的兒子,點頭道:“也是該到時候成家立業了,今天不是說莫大少也會來嗎,要不我也來做一回媒如何?” 莫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晉老不是不知道我兒子的眼力勁兒,為了怕被人誤會逗人家清白姑娘玩,我還是讓他一個人過為好,免得隔三差五姑娘還去擾晉老?!?/br> “還真是可惜了莫大公子的一表人才?!睍x老看向一前一后走進客廳的兩道身影,驀然一驚,“這二公子的腿怎么了?” “年輕人精力比我們這些老人家好多了,就愛蹦跶,瞧瞧一不小心把自己給蹦瘸了?!?/br> 晉老湊上前,不由得嘖嘖嘴,“二公子這可是新婚燕爾啊,得注意修養?!?/br> 莫譽毅面色一沉,晉老刻意的扯著嗓門說話,周圍本是沒怎么注意的眼光這下倒好直接齊刷刷的落在了他的殘肢上。 不過臉皮如莫譽毅,在他眼里那臉皮就是可有可無的擺設,笑道:“畢竟沒有晉老爺子年輕時厲害,聽說一晚上軸轉四位夫人房中都能游刃有余,當真是羨煞了我?!?/br> 晉老的笑容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直接被拉下,幾乎都能看見不遠處正笑靨如花的晉夫人臉色驟然一變,真真堪比被打翻了染缸的顏色,泛著紅紅綠綠,青青白白。 晉老忍下這口氣,將酒杯遞上,“莫二公子可真會說笑話?!?/br> “晉老爺子也是寶刀未老啊?!蹦u毅呡上一口酒,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說錯了什么,晉老爺子可不能跟我這個小輩計較,畢竟我糙慣了?!?/br> 晉老冷冷一哼,攥著酒杯掠過他。 不遠處,正在吧臺前喝著悶酒的陶家二小姐瞄到人群正中的身影,禁不住心情起伏攥緊了指尖的酒杯。 陶家如此一蹶不振,全然拜莫家所賜,如今大姐的入獄,三妹破了額頭,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疤痕,連帶著父親的公務受到了連累。 今天這場宴席都是前段日子給的請柬,如若不是提前發放了請柬,以現在的陶家幾乎都已經被排出了上流社會的交際圈。 整個陶家現在都憋著一團火,她本以為今天不會見到莫家人了,所幸她放下那張臉跑了過來,哪怕在場的所有人沒有給她一個好眼色,她也等到了這個人的出現。 大姐說過莫譽毅其實沒有表面的那么正人君子,想想那些日子在金城時搞出的事,她當然清楚堂堂莫二少那瘋狂的本質。 陶晨自恃自己是三姐妹中姿色出眾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五官雖不至于傾城傾國,但比起秦蘇,她還是有那么一點自信。 沒錯,她今天放下自尊跑來受冷眼不過就是為了那個男人,她倒要看看跟自己做出那種事后,莫家會怎么收場,反正陶家都這般了,她還怕什么賭不起的! 相反如果她僥幸攀上了莫家的高枝,此事就另當別論了。 一人跟著一人的寒暄敬酒,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只是在微醉過后不得不婉拒。 莫譽毅注意到身后的視線,不以為意的回了回頭。 陶晨穿著一件米藍色抹胸齊膝晚禮服,她手里拿著一杯酒,就這么站在他的身后。 莫譽毅不明她的意思,轉了轉身子,問道:“陶二小姐有話要說?” 陶晨眉角處有一顆淚痣,在外人眼里顯得那般的我見猶憐,她輕聲道:“我為我大姐和三妹做的事感到抱歉,如果早知道我大姐如此的執迷不悟,我不應該用那些話來激您放過她一次?!?/br> “好自為之吧?!蹦u毅沒有過多的理會,朝著休息室走去。 陶晨跟在他身后,注意到他的腿傷,道:“需要我幫您嗎?” “不用,我是男人?!蹦u毅推開休息室的門,卻發現她還在身后,轉過身,問道:“二小姐還有事?” “沒有了,您好好休息?!?/br> 話音落下,休息室的門不帶遲疑的合上,半分機會都未曾留給門外的女人。 侍應端著溫水走到休息室前,輕輕的叩了叩門。 莫譽毅扯開領帶,正坐在沙發上醒了醒酒,瞧見不請自來的服務員,道:“我不需要水,拿出去吧?!?/br> “這是大少讓我給您送來的?!笔虘獙⑼斜P放在茶幾上,溫水散發著些許水霧,襯著他離開的背影。 莫譽毅嘴里有些發干,喝了一口,水有些微甜,應該加了蜂蜜,這群老頭子真是看著半死不活的,卻是一個比一個能喝,就這么幾杯酒他就覺得胃里翻滾。 或許是酒精上腦,莫譽毅竟發覺眼前有些模糊,他晃了晃頭,想從沙發上站起來,腿腳不便,卻是剛剛動了動就倒了下去。 陶晨關上身后的那扇門,指尖輕輕的轉動鑰匙,房門被反鎖,她將鑰匙隨意的丟開,脫下高跟鞋,一步一步的靠近倒下的男人。 她解開他的領帶,脫下他的西裝,一顆紐扣一顆紐扣的解開,毫不避諱的將男人的身體曲線暴露在視線里。 果真如同傳言,莫二少的身體是能引起女性犯罪的無懈可擊的黃金比例,他身上或多或少的傷疤就像是發酵劑膨脹著女人的身體的荷爾蒙,她的指尖隱忍不住體內騰升的火意,放佛指尖所過之處都像是一片火海,將她的所有點燃。 “?!辈缓蠒r宜的手機鈴聲打亂她的動作。 陶晨怒不可遏般想要將手機砸下,卻是看見蘇蘇兩個字過后指尖微微一停。 女人的嫉妒心是一種很可怕的勝負欲,她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擦過手機屏幕,女人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 秦蘇翻來覆去頭痛欲裂,難以入眠,她不會將自己的虛弱曝光在陌生人眼中,她想要他的手替她按摩,她想要枕在他想膝蓋上安靜睡過去。 而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聽筒一側曖昧的喘息聲被寂靜的夜晚無限的放大,斷斷續續壓抑的女人嬌喘聲那般清晰,從她耳膜中直至滑進心口。 “嘟……嘟……”陶晨心滿意足的掛斷電話,指尖抬起男人被放倒過后的下巴,得意的挑眉冷笑,“你說說你家蘇蘇現在在家里是跳呢還是哭呢?” 沒有人回應,她興致大好,將他的外套徹底拋開,只余下一件襯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更添男人誘惑。 莫家大宅,秦蘇放下手機,目光是冰冷的,氣息尤急,她踉蹌著從床上跌下,穿上鞋子,隨隨便便的套上一件外套。 莫夫人正準備上來看看秦蘇的情況,卻見她從房中面無表情的走出,不明道:“小蘇,怎么了?你要出去?” 秦蘇停下雙腳,臉上的表情繃得很緊,她放了放緊握的拳頭,盡力的露出一抹笑容,她道:“母親知道今晚他們去了什么地方嗎?能派人送我過去嗎?” “你要過去?”莫夫人瞧著她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水,“晚上風大,萬一吹了風——” “拜托了?!?/br> 莫夫人見她態度如此執著,不得不安排車子,“我陪你一起去?!?/br> 車內,氣氛異常的壓抑,莫夫人總覺得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又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去刺激她。 晉家大廳: 莫老看了看時間,宴席也快結束了,只是他從半個小時前好像就沒有看到老二的身影。 莫譽澤發覺到父親的眼神,自動的走上前,輕聲道:“我已經把資料都拍下來了?!?/br> “那就好,你二弟呢?”莫老問道。 莫譽澤看了一眼二樓的休息室,道:“為了給我爭取時間,他被灌了不少酒,應該在樓上休息?!?/br> “去把他叫下來吧,到時間回去了?!蹦弦灿行┳?,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揉了揉額角。 莫譽澤放下酒杯,剛走出兩步,便瞧見大門方向朝著自己迎面走來的兩道身影。 秦蘇走在前,一絲不茍的面容顯得有些嚴肅,她穿著很簡單的羽絨服,剛一進入大廳,那種骨子里帶來的倨傲氣勢瞬間掩蓋這里面的所有假意高傲,燈光從她頭頂落下,竟在這寬敞的空間里,讓人看見了些許微光自她身后迸發。 秦蘇停在離莫譽澤兩步距離的位置,她將自己的所有情緒掩藏的很好,幾乎沒有人能從這張不茍言笑的臉頰上看出她的半分喜怒,她道:“能告訴我莫譽毅在什么地方嗎?” 莫譽澤伸手指了指二樓的那間合上的房間,道:“樓上休息?!?/br> 秦蘇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依舊保持著優雅上了二樓。 莫老盯著自家夫人,不安道:“你們這個時候跑來這里做什么?” 莫譽澤沉默的跟上前,他從秦蘇那淡然的瞳孔里隱隱的發現了一抹危險的信號。 這樣的上流社會,永遠都不缺乏看好戲的人,沒有離場的賓客基本上都看到過新聞,對于莫家的這個新媳婦,有人嗤之以鼻念起家世不清白,有人心生艷羨有女如此完美。 一道道視線就這么明晃晃的朝著秦蘇所去的方向探過去,更有甚者跑上了二樓近距離觀察。 秦蘇先是叩了叩門,沒有半分回應,她便準備擰開門鎖,卻是推不開。 莫譽澤湊上前,問道:“鎖門了?” 秦蘇一言未發的點了點頭,隨后就這么在數十雙眼睛中,見她拿出一把刀,甚至都沒有人看見她是怎么弄的,三下五除二便將那扇門完好無損的推開。 休息室內,陶晨已經做好了被曝光的準備,她要裝作很委屈的樣子,已經開始醞釀著淚腺,只要門一打開,她會立即聲淚俱下的窩在沙發下衣衫不整的哭泣。 果不其然,門敞開的瞬間,女人細細弱弱的哭泣聲進入所有人的耳畔。 莫譽澤瞠目,沙發上,地毯上,亂七八糟的散落著衣褲,而女人正抱著自己被撕開的裙子委屈的蹲在地上,不敢抬頭看來人。 至于另一位當事者,莫譽毅莫將軍身上只搭著一條毯子正大字敞開睡得忘乎所以。 莫譽澤第一反應是即刻關上那扇門,卻已為時已晚,一群人早已興致高昂的進入了這片領域。 為首的晉老一臉訝異,“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任誰第一眼都會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顯然是明知故問,故意挑起事端。 秦蘇漠然的上前,站在正在小聲哭泣的女人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很委屈?” 陶晨倉皇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眼淚順著眼角濕了整個妝容,她不敢多說什么,曲著身子一臉痛苦。 秦蘇蹲下身,再次重復:“很委屈?” 陶晨咬緊牙關,她摸不準這個女人的心思,只得順著她的語氣,“我不知道怎么會這樣,二少喝多了?!?/br> “一個男人喝成這樣,的確很容易做出什么不可思議的事?!鼻靥K道。 眾人愕然,一個個不明的看著一臉淡然的女人,她難道不生氣? 秦蘇冷冷的聳了聳肩膀,似在笑,“能醉成他這樣還能輕薄陶小姐也算是一種本事?!?/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陶晨喘著氣,面頰處還有深深淺淺形似吻痕的東西。 秦蘇脫下外套,將羽絨服丟在沙發上。 眾人看不明她這是想做什么,但總是隱隱約約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秦蘇斜睨著哭的花了妝的女人,將桌上的杯子拿起來。 似乎有人知道了下一步,按照一個正常女人,這種時候一定會潑對方一臉的水。 秦蘇不負眾望的潑了,不過是將整個杯子都砸過去,隨后抬起腳一腳踹過女人的腹部,乘勢追上前,抓扯住陶晨的頭發,將她的頭重重的磕在一堆的玻璃碎屑中。 畫面變化的讓人出乎意外,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秦蘇會出手,明明前一刻優雅得體的女人就像是天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這一刻實質醋意大發的潑婦。 秦蘇惱了,抓起對方的頭發磕的她頭破血流,臉上卻依舊掛著那抹云淡風輕的微笑,她道:“既然委屈了就好好清醒清醒?!?/br> 莫譽澤回過神,詫異的跟上前,生怕掙扎中的陶晨誤傷了秦蘇。 陶晨慌亂的踢著腳,哭喊道:“秦蘇,你不要逼人太甚,你管不好你家男人,現在倒想要殺了我?” “我秦蘇不需要管誰,我只需要殺一儆百便可?!鼻靥K推開攔著自己的莫譽澤,從口袋里掏出剛剛開口的小刀。 陶晨瞠目,她沒有料到秦蘇會說出這種話甚至準備做那種事,還是如此不顧及在場眾人。 秦蘇指尖挑過鋒利的刀面,她噙著笑,“我挺想知道他碰了你什么地方,我也看出了你的委屈,既然這樣,他碰過的地方,我替你割了就是,我秦蘇自恃刀工卓絕,絕不會多一寸少一分?!?/br> 陶晨心有余悸的退后著,頭上的血染紅了她的眼,她咬緊牙關想要撲過去,奈何衣衫不整的情況下,她不敢就這么裸著讓別人看了大笑話。 秦蘇一腳將她的手踢開,抬腳坐在她身上,鋒利的刀貼在她的下頷上,那里有一處格外明顯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