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莫譽毅在隊中有一個很響亮的名號,獵豹,這是一種能以靜制動的血腥生物,它會在窺視過后一擊爆發,認準敵人的死xue,長大嘴巴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讓他在掙扎中氣絕。 男人笑的詭異,齜牙列齒般將手里的瓶子拋過去,隨后認為自己最少能夠阻攔對方一秒,急忙從高臺上跳下。 突然,男人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傳來一股劇痛,隨之而來,身體失去平衡從高臺上滾下,他詫異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石頭砸破了皮,正滲著血。 莫譽毅輕輕的掂了掂手里的石子,嘴角戲謔的上揚一抹冷笑,“瞧瞧你這窩囊勁兒,難怪只能用這種極致的報復手段禍害別人,如同剛剛你家隊長說的那樣,正常的人失敗的時候想得不是報復社會,至少會想辦法再去謀求一個工作,只有不正常的人,才會用你這種卑劣的見不得光的方式嘗到一星點快感?!?/br> 男人往后移動著,他緊緊的握著手里最后一瓶液體,這是他最后籌碼。 莫譽毅瞇了瞇眼,在對方愣神的剎那,石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藏匿在袖口中的瓶子上。 嘭的一聲,瓶身碎裂,隨后男人幾乎是從地上跳起來,一股劇痛從手上襲來,他慌不擇路般將瓶子從袖中甩出,強效的酸水已經腐蝕了他的棉衣,將里面血rou模糊的皮rou暴露在外。 男人紅了眼,目眥欲裂般想要撲過來同歸于盡。 莫譽澤從他右后方一沖而上,手扯住男人的肩膀,一把過肩摔,將他扣在地上動彈不得。 莫譽毅挑眉,咂咂嘴,“這最后一幕難道不是應該由我來?你這么做確定不是為了跟我搶功勞?” 莫譽澤瞥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揚一些,“你最近需要低調?!?/br> “……”這莫非就是赤果果的搶了你的名聲過后還恬不知恥的說: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你得心存感激。 警察在男人倒下的瞬間高調登場,為首的是負責這一片區的區警,看清楚壓制著暴徒的男人后,驀然一驚,忙不迭的小跑上前。 莫譽澤依舊繃著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直接將還在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男人丟向區警。 區警一把扣住這大家伙,自責的解釋道:“沒想到在我管轄的范圍內出現這種事,幸好大少二少在場,否則可要出大事了?!?/br> 莫譽澤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冷冷斜睨一眼說話的男人,道:“出警時間太慢,如果這人真的瘋狂起來,是不是要他再扔幾個硫酸瓶你們才跑來收場?” 區警不敢吭聲。 “兩千字檢討,親自交由你的上級?!蹦u澤穿上外套,徑直的走回通道。 莫譽毅也不過多停留,走過樓道,急忙朝著電梯方向跑去。 檢查室前,秦蘇站在窗前俯視著樓下圍聚的警車,警鳴聲氣勢恢宏的徘徊在樓下,周圍也有聞訊而來的記者,一個個捕風捉影般對著受害人進行著高調采訪。 “我說你擠什么擠?沒看到你旁邊坐著孕婦嗎?一個大男人室內戴什么墨鏡,瞪什么瞪,我說你兩句怎么了?”女人尖銳的聲音在嘈雜的空間內顯得異常刺耳。 不由得,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過去。 男人面無表情的瞪了一眼身邊的女人,漠然的站起身。 秦蘇沒有過多的在意男人的動向,只是感覺他朝著自己走過來,對于陌生人的靠近,她會留有些許警覺,不著痕跡的往著旁邊挪了挪。 男人身上有股煙味,應該是吸了煙,他的那頭金發在陽光的折射下,顏色越發的燦爛。 秦蘇不喜歡煙味,單手掩鼻刻意的朝著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愿上帝給你一個美好的一天?!?/br> 秦蘇停下腳,這一句話男人是用的法語,她聽不懂,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嘴角咧開些許弧度的男人。 男人低下頭,墨鏡擋住了他的視線。 但秦蘇知道,他在看著自己。 男人的笑意漸漸加深,下一刻,他的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秦蘇伸過來,修長的指間藏匿著一把帶著寒光的軍刀。 冷冽的刀鋒劃破空氣,甚是咄咄逼人的靠近她的身體。 秦蘇眸光一聚,身體本能的往右側躲開,男人的刀擦過她的圍巾,一縷細線從圍巾上斷裂,一整片絲絹掉落在地板上,靜靜的,沒有發生任何聲響。 “啊?!庇腥梭@喊一聲。 秦蘇剛一退后,金發男未有半分遲疑跟上前,恨不得直接了結了這個女人。 可惜他忽略了c國女人的獅吼功,他的軍刀一亮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充斥了整層樓。 醫護人員急忙從辦公室內走出,四周的男士護著自己的女人,一個個退避三舍般逃離現場。 秦蘇緩慢的移動著雙腳,她能察覺到這個男人是沖著她來的,她甚至猜想到了天臺上的惡作劇都是為了引走她身邊的莫譽毅。 形勢嚴峻,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男人嘴角蔓延的笑容。 金發男不得不加快動作,不再有任何遲緩,趁勢追上來。 秦蘇退到墻角,退無可退,周圍的人卻是不敢貿然上前,如此情況下,她孤立無援。 男人是發了狠一般沖上來,刀上的寒光冰冷的落入眾人的瞳孔里,有人倒吸口氣。 秦蘇喘了喘氣,男人的刀靠近的瞬間,她以著巧勁扣住男人的脈門,一擰,這是一個練過的男人,他的臂力是她區區一名女子撼動不了的。 師父說過,男人這種生物是一種自負心很強烈的猛獸,你一旦露出膽怯,他會情不自禁的洋洋得意,一旦放松戒備,在電光火石間,你如果扣不住他的氣門,又傷不了他的死xue,你只有一個辦法,雖然有些兵行險招,卻是最好的逃命機會。 秦蘇咬緊牙關,她喜歡將貼身護命的匕首上涂上一種藥,她不會欺騙人,她的匕首上的的確確有毒,麻毒,見血便會混入血中,短短數秒,一頭雄獅都會失去戰斗能。 男人顯得低估了這個女人的難纏,索性放棄軍刀,右手放于腰間準備掏槍給她致命一擊,卻沒有料到自己剛松開對她的下一步進攻,這女人竟然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把短刀。 秦蘇沒有半分猶豫,快很準一刀插中男人的手臂。 男人吃痛,本能的推開她。 秦蘇早已料到他的反抗,警惕的自動退后。 對方似乎失去了耐心,面目猙獰的撲過來。 “嘭?!币幻拙诺哪腥酥蓖νΦ牡乖诘厣?,墨鏡碎落在一旁,他不敢置信的瞪著站在他身前氣喘吁吁的女人。 明明是雞蛋與石頭之間的較量,他不過就是在拔槍的一秒時間,他們這類人是受過毒藥測試的,是不可能因為一點麻藥就動彈不得。 秦蘇一腳踢開他手邊跌落的刀,看見他腰間佩戴的那個黑色東西,蹲下身將其拔出來。 “有槍?!眹碌谋娙嗽桨l倉皇的退后。 秦蘇見過太子用槍,她食指戳著扳機,墻洞冰冷的對著地上的男人。 男人神色一慌,動了動僵硬的手腳,“你、你——” “師父說的沒錯,有些人明明有更好的武器,卻偏要自大的放棄這一類武器,有些人明明有本事一舉殲敵,卻非得廢話半天拖延時間,這些人都不是因為自己沒本事,恰恰相反,本事越大卻越是自傲,你現在倒在這里,只是因為你以為我只是一個女人?!?/br> 秦蘇對敵人從不手軟,在滄源,想暗殺她的人成百上千,也便是那一年,太子為了她屠殺百人,毀了一座城,她以為他全是為了自己,至少在所有百姓眼中,她已經是一個紅顏禍水。 現在仔細想想,那一座城的城主好像就是下毒的人,毒藥是給她的,卻是被師父吃了,原來太子為一人屠盡千人,皆是因為師父。 她不過就是一個幌子! 秦蘇也殺過人,宮廷外的,宮廷內的,她其實真的沒有莫譽毅所說的那么善良,她的雙手也沒有他所說的那么干凈。 正如那一日她在記者面前所說的那樣:人若敬我,我必敬人,人若欺我,我必除之。 秦蘇瞄準男人的腦袋,眸中一如既往的淡然,她的食指輕輕的收縮。 男人瞠目,他不敢相信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開槍打死他? “嘭?!弊訌棽吝^男人的頭頂鑲嵌進墻壁上。 劇烈的響聲引得周圍所有人呆愣在原地,幾乎是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女人會開槍。 樓上的還未撤退的警察聽見槍聲,一個個如狼似虎般從樓頂上沖下。 莫譽毅察覺到子彈的方向,手腳并用般疾馳跑來,他瞧著越聚越多的人群,幾乎是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他惶恐的扒開擋住視線的身影。 秦蘇將手槍放下,目光如炬的瞪著地上大口喘氣的男人,她平靜的唇角微微勾勒一抹弧度,在笑:“我現在想做一個好人,好人的雙手是不會沾染上惡棍的鮮血?!?/br> “蘇蘇?!蹦u毅握上她的手,仔細的檢查了她的周身上下,確信毫發未損過后,將她手里的手槍拿下,不安的問道:“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秦蘇搖頭,笑道:“我說過你要學會相信我,我不是軟柿子?!?/br> 莫譽毅冷冷的瞪著地上的陌生人,一腳將他踹翻,咬牙切齒的抓扯住他的領子,道:“誰派你來的?” “上帝?!蹦腥诵镑鹊墓创揭恍?。 莫譽毅扒開他的衣服,看著他脖子上的紋身,目光不由得一縮。 “今天只是開始?!蹦腥诵σ飧?。 莫譽毅掐住他的脖子,指骨一擰,將他硬生生的憋暈過去。 警察聞訊趕來,瞠目結舌般盯著眼前一幕,機警的分散圍堵的人群。 “把人帶回局里,好好的看著,我等一下會親自過來?!蹦u毅將昏迷過去的男人丟在警察腳邊,隨后護著秦蘇沉默著離開現場。 秦蘇感受著他刻意壓制的懼意,未有吭聲的跟在他旁邊。 車內,空調開得很足,暖暖的風吹拂著她的長發。 莫譽毅細心的給她系好安全帶,輕輕的撫摸過她面上的血跡,道:“讓你受驚了,不用擔心,我在這里?!?/br>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秦蘇抓住他的手腕,語氣肯定。 莫譽毅縮回手,嘴角揚了揚,“胡思亂想什么,我只是還沒有從剛剛那一幕緩過神,我真怕開槍的是那個男人?!?/br> 秦蘇沒有捅破他的謊言,目視著車前方,“也許你的欲言又止是為了我,那我希望你能對我實話實說,如果你的沉默是因為什么機密,那就繼續保持你的緘默,不管你的任務是什么,我只希望,閑庭花開時,暮老垂年時,你還坐在我身邊閑話家常?!?/br> 莫譽毅握上她的手,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傻丫頭,我有什么可瞞著你的,沒有什么任務,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對你,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有那么多話要跟你說,又怎么舍得對你藏著掖著?!?/br> 秦蘇點了點頭,抬眸仰頭雙唇覆蓋在他的唇上,酸酸的梅子味道充斥在嘴中,有些微微的回甜。 他踩上油門,莫譽毅沒有說今天的事,她也沒有問,放佛不管是天臺上的鬧劇,還是檢查室前的刻意行兇,他不言,她不語。 車子一路往著出城的方向駛去。迎著正午的濃烈陽光,車轍深深的映在沿途落葉上。 莫譽毅不敢賭,市中心人多口雜,他不能把她放置在公眾視野里,至少相比于莫家,那里太危險。 莫夫人看見院中相攜走來的兩道身影,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音樂本,迎上前笑道:“這么快就到了,餓了吧,快去通知廚房,開飯?!?/br> 管家得到命令,悻悻的跑進廚房,霎時,傭人安靜的將所有菜色端上。 莫老笑意盎然的從書房內走出,聲音依舊蒼勁有力,“你大哥剛剛也來了電話,今天會回來吃飯?!?/br> “這大寶昨天就說了他兩句,昨晚上就不聲不響的在外過夜,連家都懶得回了,等一下你可得好好的說說他,都是一家人,既然我們都說破了,就好好的把人帶回來,這么偷偷摸摸的,哪里有將軍該有的決斷!”莫夫人哼了一聲。 莫老點頭,“老二,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你大哥不對勁的地方?” 莫譽毅顯然有些心不在焉,聽見自家父親的聲音抬了抬頭,不明的問道:“什么?” 莫老咂咂嘴,“一個個的都不對勁?!?/br> 秦蘇坐在他身側,她刻意的多吃了幾顆梅子,而他卻是毫無反應。 莫譽澤姍姍來遲,未曾注意自家父母那炙熱的眼神,拿起飯碗便三下五除二的扒拉的干干凈凈,隨后,拉著莫譽毅便朝著院子走去。 莫老瞪著這一溜煙消失的兩兄弟,蹙眉道:“這兩人神神叨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