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慧動作一頓，慢慢收回了腳，偏頭看向肖騁：“你是這么認為的？”

    肖騁：“結合我所知道的，我只能這么下定論，如果真相不是這樣，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們?！?/br>
    林嘉慧漠然轉過身：“告訴你們有什么用?！?/br>
    這時姜之璽反應了過來，脫口道：“我們可以替你正面交鋒，雖然你之前那些破事讓人討厭，但這并不影響你校園暴力受害者的身份，如果你今天從這跳下去一了百了，那才是給了別人把你不完美的過去和你被霸凌的事實混合，進而得出受害者有罪論的機會?！?/br>
    話音落，天臺寂靜了兩秒，林嘉慧慢慢回頭，初生的日光打在她側臉，有那么一瞬間，照進了她眼底。

    “你覺得，我沒有罪嗎？”

    “你有罪?！苯t毫不隱瞞：“過去不入流的小手段傷害了很多人，但是，你罪不至此?！?/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教學樓下聚集了不少學生，有人已經報了警，幾個老師也著急忙慌地跑向天臺。

    林嘉慧深深吸了口氣，玫瑰的香氣充盈在她鼻尖，她慢慢舒展開雙臂，轉過身面對姜之璽。

    “我反反復復看自己的罪狀，甚至可以清晰完整地背誦出來，閉上眼睛就是那些令人唾棄，尷尬，甚至作嘔的過去反復重現……我確信我有罪?！?/br>
    林嘉慧右手打開手機，按下了屏幕上一個按鈕。

    “姜之璽，你知道第十七條校規嗎？”

    姜之璽愣了一下，還不等她回答，林嘉慧表情忽然變得怪異。

    “對不起?！?/br>
    說完，身體向后一躺，在三人下意識伸手去拉的動作中，輕盈地落了下去。

    樓下人群的驚叫聲響起，幾個老師氣喘吁吁地沖入天臺，不遠處的警笛聲越發清晰。

    姜之璽腦子一片混亂，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她茫然地掏出來解鎖，屏幕的彈窗提示有人給她發了一封郵件。

    林嘉慧。

    跳樓前一秒的林嘉慧。

    ——————

    姜之璽：

    收到這封郵件時，我大概已經死了。

    所以請你花一兩分鐘，看看一個死人的遺言。

    我們曾靈魂互換，你頂著我的身體被全校追殺，所以現在你大概認為我的死與校園暴力有關，至于真相到底是不是這樣，其實我也分不清楚。

    就算到了決定自殺的那一刻，我內心始終覺得我是死于自己曾經的自私和惡毒，而不是被聲勢浩大的校園暴力逼上絕路，我不相信自己會因為他人的惡意和欺凌感到絕望無助，我可能是敵不過他們，但他們也不可能輕易毀了我。

    我只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厭惡，唾棄自己的低俗和愚蠢，并且由衷地認為“林嘉慧”這個人不該活在世上。

    我想殺了她。

    而我就是她。

    或許最終，真正的惡人只有我一個。

    是我自己，霸凌了林嘉慧。

    【第十七條校規，宣布我有罪?！?/br>
    第12章 .  【第十七條校規】二   第十七條被‘吃’……

    “我查過了，上澤中學只有十六條校規，多一條都沒有?！?/br>
    姜之璽從SC正門跑進來，把懷里抱著的一堆校規手冊嘩啦全扔在了桌子上。

    貓二白目瞪口呆扒拉了兩下，“怎么這么多？”

    “都是不同版本的?！苯t指了指其中一本：“看見這大紅大綠的辣眼配色沒？這是二十多年前的校規手冊?！?/br>
    肖騁翻了翻，基本是十三條到十六條上下浮動，沒有哪一版校規有第十七條。

    “所以林嘉慧說校規宣布她有罪到底是什么意思？?！?/br>
    貓二白撓了撓頭：“難不成學校里有什么其他不成文的規定？潛規則之類的？”

    “還有她跳樓前跟我說對不起?！苯t補充道：“總不會是為了以前的事跟我道歉吧？她連校園暴力都不怕，會向我服軟？”

    貓二白：“她給你的那封郵件邏輯很混亂，自己霸凌自己，我總覺得她有點……”

    肖騁：“人格分裂？”

    “差不多?！必埗走t疑點點頭，“但人格分裂只是結果，我們得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樣的校園暴力，或者說什么方式的校園暴力讓林嘉慧產生了人格分裂的傾向?！?/br>
    思路又回到了原點，目前大家手上的線索只有“第十七條校規”這六個字。姜之璽決定在SC開個社團會，旁敲側擊問問自己的社員知不知道什么信息。

    貓二白讓肖騁去問問陳若生，沒準在主角光環照耀下人家就剛好聽到過什么傳言。姜之璽站在貓二白身后偷笑，做了個口型道：“你是工具人實錘了?！?/br>
    肖騁挑眉，伸手直接略過了貓二白，拍了下姜之璽的腦袋：“那你也去問駱瀛風，好歹人家是個校草，說不定知道些什么?！?/br>
    姜之璽：“……”你這是□□裸的報復。

    貓二白：“……”？？我還站這兒呢，還喘氣兒呢，你倆夾著我互動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社團會議當天下午就開起來了，姜之璽用一些社團事務做掩護，不經意提了一句：“學校要求SC更新社團規則，就照著校規改，你們誰對這塊兒熟悉？咱們校規有多少條來著？十六還是十七？”

    姜之璽咬重了“十七”這個音，留意著下面每位社員的反應，大部分人表情都很正常，但也有幾個明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