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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后的同??蜅?,因為一場及時雨,沒有變成灰燼,但卻殘破不堪,原本燦爛的稻田黃色,變成了焦黑。 修士們法寶閃爍,人影憧憧。 很快就踹開燒成炭的客房門,找到了竹溪云所在的房間。 竹溪云定定站在房里,臉上還帶著沒睡醒似的迷茫。 如果不是他要克服自己的心魔,沖擊元嬰,他無論如何不會涉足西海。 他曾經在西海缺失了一段記憶,那段記憶到底是什么樣的呢?能夠讓他一到西海位于左側的那顆心就生疼。 他原本是想趁著夜色在同??蜅M獾臏\??匆豢?,看自己能不能想起什么。 他只能在岸上活動,越是近海,他的心就仿佛被什么東西越攥越近,到淺海區已經痛到窒息,深海區他試都不想試。 但就在淺海區域的海岸上,他遇見了夢魘獸,那夢魘獸仿佛剛剛吃飽喝足,一臉饜足地在海岸上就著月光打滾。 竹溪云自然是見過夢魘獸的圖鑒的,但這卻是他第一次看見活的夢魘獸,他對夢魘獸的第一印象是,像一頭跟成年男人一樣高的大狗,只是在它的腦袋上,有一個金色的角,無時無刻不在散發淺金色細沙般的光澤。 竹溪云記著陳靜柔交代他的事情,如果遇見夢魘獸,是要捕捉給她的。 竹溪云就祭出自己的畫影劍,上前捕捉。那夢魘獸打了個飽嗝,就跟竹溪云纏斗起來。 它擅長遠程攻擊,竹溪云終于近了它的身,卻被它編織的幻境困住,等竹溪云破開的時候,夢魘獸已經跳進了西海。 竹溪云捂著心口,在西海邊緣反復試探,最終還是決定不涉入西海,打道回府。 可當他回到同??蜅5臅r候,看見的卻是一幅破敗的景象。 竹溪云也很納悶。 現在,小小的房間里邊,聚集了差不多十幾個修士,在房間外邊,和小巷上,大概還有三十幾個修士。 房間里,一個女修指著竹溪云,有些發抖,她憤恨地指著竹溪云,對身邊一個帶著青云冠的男修說道:“盟主,就是他!就是他殺了整個同??蜅5娜?!” 說著,她又指向了程欣:“他們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的師長殺人,他們私底下打架斗毆,還騙錢!” 程欣聳了聳肩:“愿賭服輸啊大姐!” 洛河的臉色還沒有緩過來,此時他的臉更黑了,他也說話道:“這位大姐,我可以作證,是你們自愿賭勝負的?!?/br> 周圍有參與過程欣的賭博的修士們,趁火打劫,在地上啐了一口,公報私仇道:“你們就是狼狽為jian!一伙兒的!” 那被成為盟主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的視線不斷地在竹溪云和程欣他們的身上打量。 原本他們是拿了鎖神練來的,但此時,這位盟主瞇起眼睛,用捋胡須的動作掩蓋自己的遲疑。 他看著竹溪云和眾弟子的腰牌,那腰牌上閃爍的防偽標志,是除了清月宗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仿制的。 他們潮汐城修士聯盟的成立,五大家族包括清月宗,是主要的出資者,真要論起來,整個潮汐城都算是五大家族麾下的…… 就這樣辦了清月宗的人,豈不等同在打上級的臉。 他迅速地思索,倒不如將他送去清月宗,給宗主成金全發落,以顯示潮汐城對清月宗的重視,也好找個由頭,在成金全面前說說話,作個人情。 “先押起來?!?/br> 盟主捋著胡須,道:“把他押回聯盟吧?!?/br> 他看了竹溪云一眼:“你有什么要狡辯的么?”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直接就地正法!殺盡一個客棧的修士,這樣的魔頭還有什么可說的!” 盟主擺了擺手,安撫眾人道:“聯盟自然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的?!?/br> 花瑩瑟縮在人群里,本來看見了同伴,想要上前,但是卻見眾人都在聲討竹溪云,她又不敢了,繼續瑟縮在人海。 竹溪云向前一步,眼尖地看見了花瑩,朝著花瑩招了招手:“過來?!?/br> 花瑩像吃了蒼蠅,她真的好想裝作不認識竹溪云,但是他下意識看了韓九淵一眼,只見韓九淵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洞悉了他的所有心事一般。 花瑩竟情不自禁地,忘了趨利避害的本能,低頭走到了竹溪云的跟前。 竹溪云頂著所有人的眼神能夠把他殺死的壓力,抬手輕輕地撫摸著花瑩的頭頂,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們幾個孩子受了委屈?!?/br> 花瑩抬起頭來,就見竹溪云伸出了雙手,對著盟主道:“這件事情有其他的隱情,那些人并非是我所殺,還望聯盟能夠查明,我愿意跟你們到聯盟配合一切審查,但請不要為難這些孩子,他們只是被我帶出來歷練的?!?/br> 盟主叫王素,摸爬滾打了百余年,能爬到盟主的位置,也有過人之處。 他自然不會為難清月宗的無辜弟子,他點了點頭。 程欣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 就看見竹溪云給花瑩也補發了一枚防護的符箓,道:“你們不必掛心此間的事情,我相信聯盟是公道的,客棧已經毀了,也不宜久待,天也快亮了,你們這就啟程去西海吧?!?/br> 洛河和朔雪臉上露出了難過的神色,倒是程欣灑脫一些,見這里的事情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便對眾弟子道:“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