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安王終究是沒能忍住,在曲迷心準備躺下的時候,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將人往懷中帶。 曲迷心下意識的扣住了安王伸過來的手,利落的往里一翻身,整個人壓在了安王身上,雙腿跪在他身體兩側,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女上男下的姿勢,有些一言難盡,當然,前提是忽略這是她下意識的反應這一茬。 安王一時愣住了,待反應過來便有些哭笑不得了。在心間翻滾著的燥熱氣息 倒是消散了不少,只是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曲迷心也很快反應過來,說好了要改的習慣還是沒能改掉,她難免有些尷尬,隨即松開了雙手。 “我……我……”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安王,卻見他神情有異。 安王原本是想安慰她叫她別在意的,只是不曾想以她這般俯身的姿勢,從他的方向看過去,輕易就能看見雪白浴巾之下那條深深的溝壑,原本要說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再加上她方才一番動作難免與他的身體接觸到,如此一來,因為方才這個烏龍而消散的燥熱氣息再度襲來,在曲迷心看過來的時候,他伸出手去捉住她的雙肩,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有了方才的烏龍,這一次他突然的動作,曲迷心便艱難的忍住了沒動手,任由他壓制著雙手,從上而下俯視她。 “迷心,別動……”他的聲音此刻沙啞得不像話。黝黑深邃的眸子仿佛狩獵的野獸緊緊盯著自己的獵物,許久之后,他緩緩低下頭去,落下一個個的吻。 【拉燈.gif】 第95章 曲迷心早上起來的時候,并沒有傳說中腰酸背痛下不了床的癥狀,即便早上又被化身禽獸的安王拉著溫存了一番,除了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以及頸間遮掩不住的吻痕,她整個人看起來跟平時沒什么兩樣。 洗漱更衣之后,曲迷心坐到梳妝鏡前,昏黃的銅鏡中倒映出纖細的身影,一頭青絲披散著。她取了象牙梳子將頭發梳順,隨手撿了首飾盒子里擺著的兩支慣用的銀簪將頭發挽起。 這時安王走了過來,立于她身后,雙手輕輕捉住她的肩頭,視線看向鏡中的身影,打量片刻后說了一句,“太素凈了?!闭f罷,伸手去梳妝臺上的首飾盒子里挑了兩支雕玉蘭花白玉簪子替她換上,結果一取下簪子,發絲全散開了。安王就那么拿著兩支玉簪,愣在原地。 曲迷心也愣了一下,而后有些狐疑的轉過頭來看他。 安王努力擺出一副正直的表情來,拿起梳子替她梳順了頭發,再用玉簪替她挽起頭發,可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試了幾次也沒能把頭發挽成之前的樣子,眼看著鏡中曲迷心的表情越來越奇怪,他終于把頭發挽好了,就是不怎么好看。 “好了,走吧?!彼f罷,攬著曲迷心的肩將人帶著往門外走。之所以這么急切,是擔心她去照鏡子。 于是去往老王妃的院落的途中,曲迷心收獲了路遇的一干丫鬟婆子復雜的眼色。當然,因為大家伙都是在她走后從背后發現她清奇的發型的,所以她沒察覺到不妥。 一路行去,安王的神色越發的正直。 · 老王妃早早便讓人準備了早點等著曲迷心跟安王過來,最近這段時間一來,老人家臉上的笑容從未落下過,越發顯得眉眼慈祥。見到夫妻兩人進到屋里來,更是笑得眉眼彎彎。 從這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依稀能看見舊時清麗的容顏。 曲迷心跟安王向老王妃行了禮,正式改口叫祖母,老人家招手讓她過去,珍之重之的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接過一個紫檀木的盒子,交到曲迷心手上,“這是我們蕭家只傳給兒媳婦的東西,樂樂兒他母親去得早,無福見到他長大成人成親生子,便由我代為轉遞?!?/br> 曲迷心收下東西,“謝過祖母?!?/br> 老人家又同曲迷心說了許多話,大多都是安穩她的話語,想著她初為人婦怕她一時適應不了這樣的變化。 安王全程不發一言,只是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二人。倒是屋里伺候的丫鬟們,不小心瞧見了曲迷心的發型,一時有些忍俊不禁,紛紛低下頭伸手捂了嘴偷笑。 時間一長,曲迷心也察覺不對了,打量了一番屋里的眾人,最后將目標鎖定到自己頭上,她看了看安王,后者臉上瞧不出什么東西來,于是她看向老王妃,“祖母,您幫我瞧瞧,今天這頭發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聽到她這話,安王的眼神頓時有些漂移,目不斜視的看著桌上的早點,就是不看她。 老王妃聞言,笑咪咪的點頭。曲迷心便轉過身去,讓老人家替她瞧瞧,這一瞧啊,老王妃頓時也樂了,意味深長的看了安王一眼之后,笑著對曲迷心道,“我們家迷心俊著呢,好看。不過這白玉簪啊瞧著還是太素了,小姑娘家,就是要艷麗一些才好看,正好盒子里有,叫阿芙替你換一換?!?/br> 老王妃話音方才落下,便聽一旁站著的阿芙對曲迷心道,“王妃,請隨奴婢來?!?/br> 曲迷心抱著紫檀木的盒子隨阿芙去了里間,再出來時,已然換了一個發型,頭上的白玉簪也換成了累絲嵌寶銜珠金步搖,自孔雀嘴中垂下一縷流蘇,下邊垂著一顆顆小小珊瑚珠子,走動間輕輕搖曳。 而安王則是被老王妃看得繃不住,表情雖然一如往常,耳朵卻是紅了。曲迷心出來之后,同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于是這一頓早點,安王吃得異常的煎熬。 吃過早點之后,兩人便同老王妃告辭后回了自己的院子。路上曲迷心問安王,“明明都不會,你怎么會想著替我挽發?”她雖阿芙進去里間的時候,從鏡中看到了自己的頭發,那叫一個慘不忍睹,難怪屋里的丫鬟們都忍不住笑了。 她說得一點不客氣,對安王來說簡直會心一擊,他眼底掠過一絲尷尬之色,而后道,“以后會好的?!币簿褪钦f他根本不準備放棄這事,而是打算以后多加練習。 其實今早上安王不僅想替曲迷心挽發,他還想試試描眉點唇等夫妻間的情趣,結果因為第一步就出現嚴重失誤,于是后面的就暫時擱置了。 毫無戀愛經驗的安王看了春宮圖學會了接吻以及某些不可說之事,又從不正經的下人獻上的艷情話本中,學來了所謂的夫妻情趣,但因為缺乏聯系對象,于是空有滿腔想法,實踐經驗為零。 當然,這些話他是肯定不會跟曲迷心說的,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能妥協! 安王死咬牙不說,曲迷心也就不問了,二人一路回了院子里。安王是有婚假的人,哪怕皇帝再周扒皮,不是事關緊急的事,也不會在新婚期間給安王安排事做。于是三天里,他基本都跟曲迷心膩歪著,幾乎走哪兒都是兩人在一起。 三天之后是新媳婦回門的日子。 在王府里過了幾天閑散好日子的王小二提前一天被趕回長樂坊那邊收拾屋子,諸如打掃院子之內的。當然,如今已經用不著他親自動手了,好歹是王妃身邊的狗腿子,怎么能干這種粗活呢,自然會有王府的下人替他干。 于是提前回了長樂坊的王小二,就搬了一張搖椅坐在院子里,手邊一壺茶,悠閑的指使著下人們干活。 曲迷心沒有父母親眷,所謂回門就是走個過程,衣食住行跟平日里沒什么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安王終于能夠名正言順的進入曲迷心的閨房了,但是只能是參觀參觀,晚上他就被趕到廂房里去住了。 大興朝習俗,回門日夫妻不同房。曲迷心倒是不在乎這些,但是他在乎,別的女子所經歷的,但凡是好的,他都會給她。 從前一個人的時候,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妥,可一旦有了人陪伴,就會覺得孤枕難眠。這天晚上,直到夜深了,安王才勉強入眠。 第二日,兩人起了個大早,用過早點之后沒多久,便有人上門來拜訪。不是別人,正是隔壁的陸堯。 而今的陸堯已是官身,任翰林院修撰。今年開春的會試他再次獨占鰲頭成了榜首,之后的殿試,更是被皇上欽點為狀元。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便成了大興朝有史以來第一個連中三元的人,一時之間,他的名字不僅在天下士子之間傳遍了,便是尋常百姓也津津樂道。那段時間里,臨安百姓們討論得最多,除了安王欲娶一平民女為妃,便是陸堯連中三元了。 從之前翻墻探情況時不慎被曲迷心養的靈蛇咬傷之后,陸堯再沒有靠近這堵院墻一步,雖然暗中依舊在打探著曲迷心的情況,卻是更加小心翼翼了,可是查到后來,他卻發現了一些異常的情況。 作為安王的同門師父,安王成親的時候,陸堯上門去賀禮了。至于曲迷心,他一時沒機會見到也不想去打招呼。而今曲迷心回門,他忽然上門拜訪,是因為有事。 陸堯是來提醒安王某些事的。作為大興有史以來第一個連中三元的天才,他自然是得皇帝器重的,但也因為他跟安王的同門關系,這份器重就縮減了不少。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從別人口中得知消息,想要拉攏他的,大有人在。 大興建朝至今,最初分封的開國功臣,大多已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偶爾有那么一兩戶,也淪為了三流家族,在地方上茍延殘喘著,唯剩下安王府這一個顯赫的存在,大興朝唯一的異姓王,跟李氏江山一樣,代代傳承至今,漸漸就成了帝王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