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第27章 鄭嘉言的苦日子 晚些時候,小孫給尚哲來了電話,電話里語氣平緩很多,看樣子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說他mama被一輛轎車蹭到了,當時那輛車的車速不是很快,撞到人之后也停了下來,所以他mama的傷不是太嚴重,就是腿上腫了一大塊,還有受了驚嚇頭有點暈。那個轎車車主還算負責,把人及時送到了醫院,現在他陪著他mama正在醫院做檢查,主要看有沒有骨折和腦震蕩,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尚哲讓他安心休假,好好照顧母親,等他母親康復了再回來工作也不要緊。小孫十分感激,又說抱歉又說謝謝,尚哲笑著打斷他,叫他別跟自己這么客氣。 掛了電話,尚哲卻是一籌莫展。 下午小孫走后,他先指望他爸爸和譚姨能幫忙照顧一下恰恰,可他爸爸的手機一直沒打通,之后他才想起來,譚姨幾天前給過他一個電話,當時他在拍戲,是小惠幫忙接的。小惠轉述給他,說他爸爸和譚姨跟軍校研究院組織的考察團一起出國了,去參加r國的一個學術研討會。研討會為期一個月,除了交流學習,還有些休閑旅游的安排,所以近期不在家。 小惠還幫他存了考察團領隊的電話,說這樣可以聯系上他父親,但尚哲沒去打這個電話,因為并沒有什么用,遠在國外的父親和譚姨根本幫不了自己的忙。 帶到片場肯定也是不行的,會讓他工作分神不說,可能還會給劇組帶來麻煩。 他這邊愁得不行,那邊鄭嘉言合上筆記本電腦,嘆了口氣道:“我來帶吧?!?/br> 尚哲猛地抬頭:“你?” 鄭嘉言捏了捏睛明xue:“看你都煩成什么樣了,這孩子我來帶吧,不過我明天就要回a市,他得跟我回去?!?/br> 尚哲想了想,覺得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可是他仍然有些擔心:“你……能行嗎?” 鄭嘉言嫌棄地瞥了眼正在啃小餅干的恰恰,充分發揮了他商人的本質,跟尚哲談起了條件:“我幫你照顧這孩子,算你欠我一個人情?!?/br> “唔?!鄙姓芫璧?,“什么人情?” “等你把他領回去的時候,必須給我答案?!编嵓窝圆唤o他裝傻充愣的機會,直接點明,“關于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答案?!?/br> 尚哲不甘心:“你這是趁人之危??!” 鄭嘉言道:“我只是要一個答案,又不是要你跟我上床?!彪m然結局都差不多,他向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尚哲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一咬牙,把兒子送了出去:“行!就這樣吧!” 恰恰吃得肚子飽飽的,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大概察覺到了一絲危險,跳下小凳子,伸著胳膊往他爸爸那邊跑:“爸爸抱?!?/br> 鄭嘉言中途殺出,一把將他抄過去:“從現在開始,你歸我管?!?/br> 恰恰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爸爸,整個傻掉了。 當天晚上是尚哲、恰恰、鄭嘉言三個人擠的一張床,恰恰縮在他爸爸懷里,尚哲試圖跟他解釋他要跟著鄭叔叔走的原因,但是恰恰完全不給面子,任憑尚哲說得口干舌燥,他都只有一句話:“不,要爸爸?!?/br> 鄭嘉言聽煩了,把恰恰拎起來往床的最里側一丟:“吵什么,睡覺!” 恰恰嚇了一跳,哼唧著去摟他爸爸:“爸爸……叔叔兇……嗚……” 鄭嘉言冷聲道:“不準哭,再哭把你扔樓上去?!?/br> 恰恰抽噎著把頭埋在爸爸的懷里,不吭聲了,他知道的,這個人真的干得出這種情來的。他不明白爸爸為什么要把自己交給這個人,他好討厭這個叔叔的! 尚哲看不下去了:“鄭嘉言你干什么,你這樣我怎么放心把恰恰交給你!” “我不像你們,我不會慣著他,你自己決定要不要讓他跟我走?!?/br> “……”尚哲沉默了一會兒,背過身去抱著恰恰,兩手捂住恰恰的耳朵,小聲說,“你要真覺得孩子是個麻煩,不帶他也行,我自己再想辦法?!?/br> “你跟我賭氣?” “我是不想讓你為難!” 鄭嘉言確定了尚哲在跟他賭氣,從背后半摟著他,在他耳邊道:“我不為難,我也不會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只是我跟你對待孩子的方法不同。我保證把他照顧好,嗯?” 尚哲拿胳膊肘捅他,想讓他別靠這么近,又怕動作太大讓恰恰發現,掙了幾下就不動了,他心里那股氣也沒了。他低頭看看恰恰,小家伙已經迷迷糊糊的了。 尚哲不再捂他的耳朵,扭過頭對鄭嘉言說:“明天恰恰肯定要哭鬧,我先早點走,他看不到我可能會好點,我要在場的話,他舍不得我我舍不得他的,指不定鬧成什么樣?!?/br> 鄭嘉言笑了笑:“早點睡吧,我會處理好的?!?/br> 這一夜,恰恰在尚哲懷里睡得很踏實,尚哲在鄭嘉言懷里睡得也很踏實。 第二天早上,尚哲輕手輕腳地起床,恰恰還在熟睡,臉上紅撲撲的。尚哲在他額頭上親了口,轉頭一看,鄭嘉言已經醒了。 鄭嘉言指了指自己額頭,意思是他也要一個。尚哲瞪了他一眼,穿衣服出去了。鄭嘉言眼神很好,沒有忽略他耳朵尖上的紅色。 鄭嘉言比尚哲做得絕。 尚哲剛走不久,他就趁著恰恰還在睡覺的時候把人打包帶上了車,等到恰恰睡醒睜眼,別說爸爸了,連那間房子也見不著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坐在兒童座椅上哇哇大哭。 司機在前面開著車,心里直納悶,自家老板來一趟天都,怎么就帶了個孩子回去?該不會是私生子?此時孩子哭得聲嘶力竭,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只管目視前方,認真開車。 鄭嘉言坐在后座,閑適地翻著商業雜志。 恰恰哭了一會兒,見沒人理他,漸漸地就哭不動了。他也知道,爸爸不在這兒,已經離他很遠很遠,自己哭也沒有用了。 鄭嘉言看他鬧得差不多了,往他嘴里塞了個奶瓶,然后繼續翻雜志。 恰恰最后哼哼兩聲,抱著奶瓶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尚哲那邊依然在夜以繼日地拍戲,他很掛心恰恰,每天都要跟鄭嘉言聯系,雖說是以孩子為由頭的,但這種主動還是讓鄭嘉言非常滿意。 尚哲想要跟恰恰視頻,鄭嘉言不讓,他理由很充分:“你應該讓恰恰盡快適應見不到爸爸的生活,以后你要趕的片場多了,不可能每次都正好有個房子在片場附近,有的地方荒郊野外的沒信號,也不可能天天都能視頻。既然你自己選擇了這種工作,就要讓自己和孩子都盡快適應,而不是拖拖拉拉地不去解決這個問題?!?/br> 這么說來好像也有道理,尚哲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駁,他也沒多想,不視頻就不視頻了,電話還是可以打的。 恰恰在電話里一直說“想爸爸”,剛開始幾天就是哭,一通電話從頭哭到尾,尚哲根本聽不出來他說了什么。后來就慢慢好些了,開頭哼唧兩聲就不鬧了,尚哲問他過得怎么樣,他會磕磕絆絆地說,還學會了告狀。 今天說:“叔叔壞,不給吃豆豆……” 明天說:“叔叔把小羊弄丟了……” 尚哲問了鄭嘉言,說豆豆是別人送的巧克力豆,他給恰恰吃了一點,沒敢讓他多吃,小羊是拿去洗了,沒有弄丟。 兩人沒事就說說這些事,居然還挺有意思。 然而,事實上,在尚哲看不到的敵方,鄭嘉言的日子過得并不好。 上回鄭嘉言綁架恰恰讓尚哲跟自己約會,只跟恰恰待了一天,就體會到了帶孩子的不易,這次是連續好多天,孩子沒事,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他可以不慣著孩子,但是他不能不照顧好孩子,作為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代理父親”,他必須從零學起。于是方秘書最近莫名其妙接到一些奇怪的任務,比如:“查一下兩歲多的寶寶每天要吃什么?列一份清單給我?!?/br> “小孩上火怎么辦?算了,別在網上查,你把仁世醫院兒科醫生的電話給我?!?/br> “方秘書,去買幾件好一點的童裝,男孩子的,照著這個尺寸買?!?/br> 方琳接過鄭嘉言給他的一套小衣服,很可愛的卡通運動衫,正面印著萌萌的baymax,拿在手里感覺還有一股小孩特有的奶香味…… 她的心情無疑是澎湃的。 誰來告訴她!老板什么時候養了個兩歲多的、最近有點上火的、喜歡大白的小男孩!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 縱然她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她還是不敢跟任何人分享這些事,畢竟是老板的隱私,她怕自己稍微說漏嘴幾句,就會帶來難以預料的后果,自己丟工作都算是小事了,要是牽扯到什么豪門恩怨什么繼承人之類的就完蛋啦! 就在方琳苦苦守著這個秘密,內心飽受煎熬之時,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老板,把那個神秘的孩子,帶到公司來了。 這一天,恰恰穿著新買的淺駝色套頭衫,帽子上立著兩只毛茸茸的貓耳朵,被鄭嘉言托著屁股抱在懷里,堂而皇之地進了馳澤的大門。 他嘴里嘬著奶瓶,木著一張胖嘟嘟的臉,專心致志地摳著鄭嘉言的西裝扣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出現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一時間,整個公司陷入了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中。 第28章 帶著恰恰去上班 “哎你們說,老板那個孩子是哪兒來的?” “咱們老板沒結婚吧?嘿嘿,我猜是一不小心惹來的風流債!” “哪個親戚家的小孩吧?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覺得不像是親戚家的,老板什么時候有閑工夫幫別人帶小孩了,親戚的孩子最多請個保姆帶,這樣帶到公司來,寸步不離的,肯定是自己的孩子好嗎?!?/br> “對啊對??!而且是老板親、手抱進來的!哎呀好萌!” “萌什么萌啊,所以說那個臭不要臉的女人是誰!居然使出母憑子貴這種狠毒手段,硬生生搶走了我老板娘的寶座!我跟她勢不兩立!” “你可拉倒吧,怎么也輪不到你啊,那孩子至少兩歲了吧,說明兩年前就有人下手啦!” “我就說說而已嘛。哎,先不說孩子她媽了,你們發現沒有,那孩子看著真有點像咱們老板,尤其是那個鼻子和那個嘴?!?/br> “沒吧,我還是覺得不太像老板兒子,你們那是心理作用吧,再說了,鄭總不像是那種亂搞關系又不負責任的人呀?!?/br> “說得好像你跟鄭總多熟似的,鄭總要跟哪個女的上床,難不成還要跟你報備???” “……” 眾人討論了半天,也沒得出什么結論來,此時方琳過來分發材料,立刻就被熱情的八卦黨們攔下來了:“方姐,關于老板那個孩子,你知道什么內幕嗎?” 方琳攤手:“別問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br> 有人不死心:“你怎么會不知道?前兩天還看見你拎了兩件童裝來公司,當時我以為你是給家里小輩帶的,現在想想,多半是老板讓買的吧,那牌子可不便宜呢?!?/br> 方琳板起了臉:“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鄭總的私事從來都容不得旁人插手,我也只是聽他吩咐做事罷了。你們哪,有時間在這兒嚼舌根,不如趕緊把手上的工作做完,這個季度各部門的報表都還沒交上來,快去工作吧??!” 眼見從方秘書這里也套不出話來,眾人只得散了。 方琳吁了口氣,不是她不想參與這個八卦話題,實在是她自己都一頭霧水。早上也就是匆匆一瞥,鄭總抱著孩子進了辦公室,之后就沒出來,她當然也不敢貿貿然地闖進去。 說實話,就憑掃到的那么一眼,她覺得那孩子的面貌跟鄭總并不是很像,鼻子和嘴巴的輪廓是有那么一點相似,但也作不得準。她反倒覺得那個孩子自己似乎在哪兒見過,回憶了一下最近接觸的幾個客戶的孩子,也沒想起來究竟是哪個。 所以方琳決定不趟這趟渾水了,多說多錯,她還是老老實實靜觀其變吧。 外面流言四起,鄭嘉言的辦公室里是不受一點干擾的。 恰恰剛來就把這間寬敞的大辦公室逛了個遍,有一面玻璃墻能看到外景,三十多層高的視野,他遠遠瞅了眼,不太敢自己去看,就拉著鄭嘉言陪他過去。 鄭嘉言本不想搭理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這孩子仰著腦袋,睜著雙黑亮的大眼睛沖他放光,他就狠不下心來拒絕。一般不是很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 恰恰牽著鄭嘉言兩根手指頭,小心翼翼地走到玻璃墻邊,伸手戳戳玻璃墻,發現沒什么危險,就往那邊越靠越近,最后把臉都抵在了玻璃上,看到下面車輛來往,小家伙興奮得不行,搖搖鄭嘉言的手指說:“車車……車車……” 鄭嘉言語氣敷衍:“嗯,汽車?!迸赃叺牟As倒映出他眼里的溫和。 這孩子一開始對他也挺不待見的,大概覺得是他讓自己見不著爸爸,整天都不給他好臉色,嘟嘟著嘴,連睡覺都皺著小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