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楊氏大喝一旁嚇傻了的家丁。 “你們都死了?還不快來救主子?!” 啪一聲,梁荷頌重拍了桌子,站起來盯著楊氏。 “主子?!二嬸真是糊涂了吧!這‘梁府’,你從來都不是主子!不過是鳩占鵲巢的白眼狼,蹲了幾日就真當自己是主子了!”“這梁府,只有我梁荷頌,才是主子!” 不光楊氏,在場所有人都被梁荷頌這突然爆發的冷厲嚇住了!從來不知道,這么溫柔柔弱的女子,有這么讓人害怕得時候!那清脆悅耳的聲音,也可以讓人膽寒! 楊氏抖著身子,剎那驚恐之后,本來長相就刻薄的臉,陡然猙獰、歇斯底里,指著梁荷頌怒罵: “我就知道你這小蹄子是回來報仇的!你還說不是你陷害我?!這針分明是你放進去,故意栽贓陷害的!為的就是搶梁府!” 57.誰讓她不痛快就讓誰不痛快 “二嬸嬸這話真是說得不錯。不過,只有兩個字錯了——是‘拿回’,不是‘搶走’!”梁荷頌哼笑了一聲,拂袖坐下,“我本還想著讓皇上另外賜一座宅子給你們,卻不想你竟如此作死,趁皇上不在,便想將我害死!這粥,是二嬸親手熬的,不是二嬸,又是誰?” “這,這粥……這粥其實,不是我熬的!” 楊氏萬般無奈,只得說出這真相,引得一眾人都心下暗暗鄙夷!這樣虛情假意的婦人,什么做不出來?就連梁府的仆人都有如此想法。 楊氏嚷著說肯定是熬粥的冬子有問題,說提人來審審就能還她清白。梁荷頌讓高寶禪與梁府仆人一起去拿冬子,卻空手而回,說是冬子跟隨梁府小姐梁書柔出去了。 楊氏當即臉色一白,一個警醒!心頭,飛快劃過思量,之后大駭。 座上,梁荷頌將楊氏臉上精彩紛呈的變化盡收眼底。 “難不成,是畏罪潛逃?” “這……這,有可能是,冬子那奴才平日看著就不老實……” “胡扯!” 梁荷頌一拍桌子,嚇得楊氏一抖。 “他畏罪潛逃,那你女兒跟著又是作甚?一起潛逃,還是去殺人滅口啊……?” 梁荷頌尾音拖長含著冷厲。 楊氏滿頭冷汗,跪爬到梁荷頌面前?!扒竽锬镳埫?,求娘娘饒命,這事還沒有定論啊……” 楊氏凄慘求著,示意私下說,讓其他人都去門外守著。有些事確實也不方便放在臺面上來說,梁荷頌便讓旁人都下去了。 門關上,楊氏嘴臉又變了變,沒那么可憐凄慘了。 “梁荷頌,現在沒了閑雜人等,咱們明人也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回來是報仇,奪回梁府的?!?/br> 楊氏雖還跪著,卻直起身子,并無恭敬之色?!爱敃r這宅子破破爛爛,我們將就住了這么多年,花了不少銀子修葺重建,現在也住夠了,你要,還你就是了,何必做東做西的折騰我!” 如此白眼狼,大約天下難找出第二只了!梁荷頌咬牙冷聲: “得了便宜,還嫌這便宜不夠好?!這種遺臭萬年的事,也只有二嬸這賣臭豆腐的寡婦干得出來。你還說對了,我便是折騰你。這宅子,染了你們一家子的臭味,若不用你們的眼淚清洗清洗,如何能對得起它這些年忍辱負重,容你們一窩子白眼狼遮風避雨?” 楊氏到底忌憚,也不敢囂張,心底咬牙恨不能掐死梁荷頌,但面上還乖順道:“說吧,你要我們怎么做,才肯放過我們一家?敏兒被你害死了,蕙兒也被禁足受難,現在紈兒都已經入了大牢,你還要怎樣?!” “她們死是她們自己找死,與我何干?呵,你問我要怎樣?”梁荷頌起身,俯視楊氏,“我便是要讓你們,本來是怎樣,就怎樣!靠我爹爹得到的、搶到的,全部給我吐回來,官位,銀子,田產,房產,全部!” “二叔從前只是文書小吏,那就做回小吏,你是賣臭豆腐的,你便回去給我賣臭豆腐!” 楊氏雷劈了一般,又驚恐又憤恨,兩眼珠子都要瞪得蹦出來了?!澳氵@是獅子大開口!你別忘了,你爹娘早死了,那幾年可是我們把你養大的??!” “不是‘養’,是‘虐待’!若不是看在這份上,我便讓你們以命償還了,而不是銀子!你信不信,只要我將今日之事,還有畫舫上你兒子肖想嬪妃、沖撞圣顏之事鬧一鬧,你們一家上下,一,個,都活不了!” 楊氏跌坐在地上,滿面慘白。比起銀子,她更怕沒命??!就在她搖擺著是否要妥協的時候,忽聽門外有人聲,一下就認出來,其中一人是她認識的—— “這里面在做什么?” “梁夫人粥中放針,差點害了曦貴人,現在里頭梁夫人正在交代事情?!?/br> 問話的人影似伸著腦袋朝里頭看了看。 “天啊……梁夫人是梁府的女主人,怎么能這樣跪在地上……” 梁荷頌自然也聽見了這動靜,臉色一沉,接著跪在跟前滿面不屈的楊氏,忽然委屈痛哭起來,左一巴掌、又一巴掌,“啪啪”地扇著自己耳光。 “貴人娘娘,民婦知錯了,是民婦從前沒有好好照顧好您……民婦知錯了,民婦不該因為家貧而不給你穿新衣,沒給你請老師……民婦愧對娘娘。但是這件事,民婦真是冤枉啊,民婦沒有放針啊……” 門外的人聽見這番動靜,也發生了點小爭執,梁荷頌心下有了些許計較,聽見了孫燕綏的聲音,以及厲哲顏那句“讓開!” 然后,“嘩啦”一聲門便被劈開了,春花秋月的美人孫燕綏急忙提著裙子跑過來,扶楊氏,查看她的臉?!傲悍蛉?,您傷哪兒了?” 看這情形,是把她梁荷頌當做動用私刑、嚴刑拷打人的惡毒婦了。梁荷頌目光在孫燕綏與楊氏瞟了一眼,落在靜靜站在那兒的厲哲顏身上。 “一上午不見世子,我還當世子是去保護皇上了,原來是陪伴佳人去了?!绷汉身灠岛S刺。她梁荷頌從來不是圣女,對著孫燕綏和他一同來攪局,還能和顏悅色。 厲哲顏臉色略白,沒有說話。他何嘗聽不出梁荷頌的諷刺。 “頌兒meimei,你不必責怪哲顏哥哥,是我今早突然想去看花鳥市,一個人不敢去,便央求他一同去了,并不知道你也需要他保護安危,是燕綏不對?!?/br> 緊了緊袖子下的拳頭,梁荷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扯出一絲冷笑來:“誰說我需要他保護!” 楊氏對梁荷頌與厲哲顏曾經的關系知道一二,心下幸災樂禍,嘴里卻哎喲痛吟了兩聲,引得孫燕綏忙去查看她臉上的傷,關切。 楊氏那幾耳光下足了血本兒,打得兩頰腫得老高,哎喲哼唧兩聲,還真有點兒那么被虐打之后的樣子。 孫燕綏忙讓人來處理楊氏的傷口,又問了兩句事情緣由,表現井井有條、落落大方,轉而對梁荷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