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這個我知道。哲顏哥哥雖有世子的身份,但當時終究不算官場中人,難以出手,這個我和哥哥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亦無需自責?!?/br> 梁荷頌的“理解”、“寬容”,卻讓厲哲顏越發難受。雖然他曾經怪過她的抉擇,可是,眼睜睜看著她抉擇的,不正是自己么,讓她陷入那個困境的,也是他。 “不,其實我可以幫忙,可是當時我深陷與尚書府的糾葛中,難以脫身。若不是因為我的過錯,孫尚書也不會因此遷怒于燁初,而拒絕出面作證?!?/br> 梁荷頌驚愣。孫尚書原本與哥哥關系算是還過得去的。當時貪污誣告之事,孫尚書是重要證人,可他當時卻不愿作證,致使他們兄妹不得不求助于尉遲將軍。而尉遲將軍開出的條件,便是讓她進宮助他女兒香嬪一臂之力,替他拓展后宮勢力…… 而后尉遲將軍并沒有表現出急于讓她拓展后宮勢力的舉動,而下想來,也是有些奇怪。 梁荷頌有不好的預感?!皩O尚書為何會因為你遷怒我哥哥?到底,你們之間發生什么糾葛?” 說完,梁荷頌手不自覺緊張捏成個拳,只怕下一刻就會聽到血淋淋的答案。 厲哲顏也不打算隱瞞。 “還記得一年前,我們辦的賞詩會么。我醉了,孫燕綏來扶我,我意識模糊,所以……雖然沒有到越雷池的地步,但卻被人撞見。孫尚書因此逼迫我娶孫燕綏。而他亦知道,我與你的關系……” “所以……所以你們的婚事,其實當時就已經在商量籌備了??!只是我這個蠢貨還一點都不知道!” 梁荷頌如同挨了個晴天霹靂,直劈得她五臟六腑都劇痛不止、而又憤怒不止,顫抖著指尖直指厲哲顏。 “而后哥哥被誣陷,孫尚書因此對我們兄妹見死不救,使計讓尉遲將軍以讓我進宮為代價,如此,便可以名正言順拆散了我們,將我送進那永遠出不來的宮墻里!永遠不可能在妨礙到你們!” 厲哲顏臉上一片淡然,他早預料到梁荷頌知道后會憤怒,只是沒想到,平素溫順的小鹿發起怒來,眼神會如此冰冷、狠絕。 梁荷頌怒極、悲極,反而笑了,“而你,明知道這真相,卻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粗?,被逼迫著自己進宮去……” 厲哲顏從來沒見過,梁荷頌盯他的眼神的這道眼神,也從沒覺得說話如此困難。再多的解釋都無力,因為,這就是結果。 “是?!?/br> “呵,呵呵,哈哈哈……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說喜歡我傻傻的樣子了???,我多傻啊,明明被你們算計了,還對你滿懷愧疚這么許久?!?/br> 梁荷頌笑出淚,從前對厲哲顏的期望和祝福,而今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或許,我要多謝你們送我進宮!我會過得很好!也祝你,最好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否則,我一定笑著看你們痛苦!” “啪”一聲推開門,梁荷頌想走得狠絕一些,挽回那些這些年在他面前放下的自尊和上進,卻不想光線昏暗,撞到了門邊的犄角,磕得膝蓋一陣劇痛。 厲哲顏來扶,卻被梁荷頌一把推開,奪門而去。 厲哲顏跌坐椅子上,因著高燒虛弱不能追上,也沒有立場再去追上去。因為,真相就是如此。盡管,他并不想那些事發生,也阻止過,但最終,結果就是如此……所以,他又有什么資格去責怪她當初的選擇?就算她不進宮,他們之間也難以繼續走下去…… 梁荷頌跑出來,擦干淚咬牙將手中緊攥的木娃娃,拼命一扔!“啪”一聲輕響,木雕落在破碎沉浮月影,隨波飄遠。 她會活得更好!她一定會! 誰也不是她的天,誰也不是她的地! 扔了娃娃,梁荷頌想起,厲鴻澈與他是同塌而眠,出來太久恐怕會被發現,是以忙往回走,路過郝溫言與藤九的屋子前,梁荷頌猶豫了猶豫,輕輕叩了叩門,才離去。 郝溫言睡覺輕,定然會起來看,會發現厲哲顏生病。 梁荷頌回道屋里,里頭黑著,心下才松了口氣?;噬蠎摏]發現。她將窗戶打開了些,借著外頭朦朧的光線在換了衣裳,上床去,卻發現,床上空蕩蕩的! 皇上呢? 梁荷頌心下咯噔! “回來了?” 厲鴻澈冷冷三字,從黑暗的角落里傳來。接著,有倒酒入杯的滴答響聲。 梁荷頌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看見小矮幾邊獨坐的飲酒的厲鴻澈。太暗了,她只看見他昏暗光線中漆黑的身影,五官雖然模糊,但依然棱角分明,仿佛能看見他上揚了冷峻的眼睛,穿過黑暗盯著她。 梁荷頌略有些緊張,仿佛自己是被捕捉個正著的獵物。 “皇上,臣妾……”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鋪面而來的緊迫氣息將話堵在了喉嚨,手腕被一抓、一拖,身子就落入個結實寬厚的懷抱。濃烈的男人氣息,充斥著她整個感官,刺激得她腦子無比的清醒,警戒! 厲鴻澈說話的時候,她貼著他胸膛的耳朵,清晰的聽到了厲鴻澈有力的心跳和低沉渾厚的聲音。 “‘伺候’朕?!?/br> 她當然知道,厲鴻澈說的“伺候”是什么意思。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甚至,她知道,圣寵是她今后生存下去的武器。顫抖著手,梁荷頌解開厲鴻澈的腰帶。他的身子,她自是熟悉,所以盡管在黑暗中,她也解得很是順手。 很快,厲鴻澈的衣裳都解完了,只剩下貼身穿的一層。梁荷頌指尖都能透過那層薄布,感受手他身上燙人的體溫。厲鴻澈的身子一向都充滿精力,并不怕冷。 “脫了?!眳桒櫝河终f了二字。他說的脫,是讓她脫自己的。 緊了緊拳頭,內心似乎有些許的反抗掙扎,但也只是片刻,梁荷頌淡然、緩慢的一層層脫掉衣裳,直到胸前只剩一片小衣。這是不可避免的,她一直都知道。 黑暗里,男人的呼吸重了重。梁荷頌便只覺一個天旋地轉、落在一雙臂彎中,被厲鴻澈抱起,三兩步就到床上。她在他手里,就像一只無法反抗的獵物,在他寬闊的臂彎里那么弱小。 “皇上……”她還是忍不住出聲,但并沒有用,張口就被厲鴻澈狠狠啃吻了下來。 他第一次寵幸她時未能做完的事,估計今晚都要做完了吧,梁荷頌其實只想靜靜躺著,任他擺布。厲鴻澈力氣很大,動作也很不溫柔,吻得她有些發痛。 厲鴻澈應當是知道了她方才去找厲哲顏了,梁荷頌猜想,所以力道才這么重,發泄不滿。 一番交纏、摩挲、親吻,衣衫也有等于無??傊?,她的身上已經被他的氣味全部標記占有。梁荷頌閉目,靜靜等待最后一步。等著這一步之后,她今后或許便再不會做從前的梁荷頌。她要振作,不許任何人來傷害他們兄妹…… “睡吧?!?/br> 結果,厲鴻澈拉過被子將她蓋好,躺在她身側,將她攬在臂彎里。 枕著厲鴻澈肌rou緊實男性的手臂,梁荷頌側臉,透過昏暗打量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冷峭的容顏有些沉靜,緩緩閉上眼睛似有困意。黑暗中也可辨他俊美的輪廓。 “皇上……您,不寵幸臣妾了嗎?”梁荷頌略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