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禁地里并不能飛行,所以三人只能在叢林中行走,這一走就走了十幾日,幸運的是這期間竟是沒有遇到什么大型的妖獸,只看到了一些還未化形的小妖。 在這些小妖面前,云姝柳并沒有出手的機會,站在身后邊看著張京墨和陸鬼臼將之處理掉了。 陸鬼臼雖然越看云姝柳越是不滿,但礙于張京墨,他到底是什么話都沒說出來,只是悶著頭走路。 張京墨也沒去安撫陸鬼臼,他心中對云姝柳有些猜測,還未完全證實。 “走了十幾日,不如我們在此休息一晚吧?!痹奇龅南驈埦┠嶙h,她道:“我嗅到了水汽的味道,這密林中的水,想來也是滿含靈氣,我們倒能補充一番靈氣?!?/br> 張京墨直接同意了。 又行了一段路,果然如云姝柳所說那般在路旁發現了水源。 這水源是條不大的小溪,水質清澈,靈氣在凡間倒也算得上濃郁,但在張京墨和陸鬼臼這種從昆侖巔上才下來的人眼里,卻是毫無可取之處了。 云姝柳笑道:“這里的靈氣還真是充裕,若是可以在此間修行,還真是不錯?!?/br> 張京墨淡淡的接了句:“是啊?!?/br> 云姝柳眼神在張京墨的身上輕輕一撩,她笑道:“之前一直想問,張長老是已經結嬰了吧?可是已有雙修的道侶?” 張京墨道了聲沒有。 陸鬼臼在后面聽著,心中恨恨的想——這女人果然是對他的師父有所企圖,什么雙修的道侶,就她這副模樣,憑什么來找他師父當道侶!要當,也得由他來! 陸鬼臼的心聲沒人知道,那云姝柳也好似只隨口問了句,隨即便岔開了話題。 在小溪邊裝了不少靈水,打坐了一晚,這十幾日消耗的靈氣便已是恢復差不多。 云姝柳又說要上路。 張京墨對云姝柳的要求十分的縱容,無論她要求什么,幾乎都應下了。 陸鬼臼雖然知道這女人有問題,但看著張京墨折態度卻還是不由的有些心酸,他對鹿書道:“師父為什么對她那般好?!?/br> 鹿書道:“……哪里好了?我只是看出你師父又要算計別人了?!?/br> 陸鬼臼道:“總之是看著不開心?!?/br> 鹿書道:“那是你心眼太小了?!?/br> 陸鬼臼咬牙道:“我心眼???若是我心眼真的小,就該將那女子擊殺在入口處?!?/br> 鹿書道:“你確定你師父不會揍你?” 陸鬼臼:“……”他的表情瞬間焉了。 上路后,張京墨對云姝柳的態度依舊十分的好,無論云姝柳說都會輕聲的應和——至少由陸鬼臼看來,是比對他好多了。 在離開小溪后,三人遇到了一只中型妖獸,那妖獸還未化形算不得什么大妖,所以只有陸鬼臼一人出手。 陸鬼臼完全就是把自己的怒氣撒在了妖獸上面,在對戰妖獸之時幾乎是完全沒有留手。 云姝柳見狀,若有所思的道了句:“你這個徒弟,脾氣不太好啊?!?/br> 張京墨笑了笑,道了聲陸鬼臼年紀小,脾氣自然是要大些。 云姝柳對陸鬼臼好似生出些興趣,直到陸鬼臼徹底的殺死妖獸,掏出了妖丹,才笑道:“張道長,有這么個徒弟,實乃大幸呀?!?/br> 張京墨沒回話,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 沒過多久,陸鬼臼陰沉著臉色回來了,他把妖丹遞到張京墨面前,也沒說話,就轉身十分自覺的回到了二人身后。 云姝柳看著陸鬼臼的模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來這對師徒,也不像外面傳言的那般好嘛,不然為何從入林到現在,張京墨徒弟的情緒似乎都不太好,幾乎是天天沉著臉。 有些奇怪的是,從三人入林到現在,幾乎都沒有遇到過什么大型的妖獸,雖然經常嗅到妖獸的氣息,卻也是只聞其味不得其形。 直到路程已是走了一半,他們才終于遇到了一只大妖。 那大妖是只巨大的蜘蛛。 張京墨發現那蜘蛛的時候,它正靜靜的趴在茂密的樹叢之間,原本十幾米長的身體同樹林完美的融合起來。 若不是張京墨發現氣息不對,恐怕三人都走入了它織出的幻網之中。 那大妖見沒能埋伏到張京墨一行人,下一刻行動居然是往后撤去,看模樣竟是不打算同他們硬來了。 云姝柳十分訝異,她道:“我之前還以為遇不到妖獸是我們運氣好,原來竟是張道友身上有異寶才讓這些妖獸知難而退?” 張京墨看了云姝柳一眼,道:“何出此言?!?/br> 云姝柳道:“不然那妖獸為什么會直接退去?!?/br> 張京墨淡淡道:“我身上并無異寶,倒是覺的那妖獸朝后退去,說不定是怕了云道友身上萬物道的氣息?!?/br> 云姝柳見張京墨不承認,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說。 陸鬼臼已是看夠了二人的互動,臉上的表情黑的不能再黑,這幾日云姝柳同他說話,他都懶得再加以掩飾,干脆是理也不理。 云姝柳去問張京墨陸鬼臼怎么了。 張京墨看了陸鬼臼一眼,直接說這孩子脾氣大,本就是被他逼著入林,這幾日還未到靈柱,想來是在鬧脾氣。 云姝柳聽到這些話,又笑著說了句張道友好脾氣。 張京墨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原本險惡的叢林之旅由三人走來居然變得格外的輕松,幾次張京墨甚至都看到了大妖的身影,卻都不見它們攻擊自己。于是直到快要達到靈柱,三人經歷過的戰斗幾乎是屈指可數。 這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怎么看都是幸運之事,可一次兩次,甚至于此次都遇不到妖獸,卻讓云姝柳的情緒有些煩躁起來,雖然她并未有任何的表現,面上依舊是言笑晏晏的模樣,但張京墨卻清楚的感覺到了她的焦躁。 想來是因為無數次設想中的動手時機,都莫名其妙的沒有了吧。 和云姝柳情緒一樣糟糕的是陸鬼臼,他十幾天都沒有笑過了,除了和張京墨說話的時候神色會稍微緩和一點,平日里幾乎都是一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表情——特別是云姝柳主動和他說話的時候。 本該險惡的旅程,因為莫名的原因變成了一次輕松的郊游,雖然偶爾有不長眼的妖獸撲上來,可大多數林中的活物,都是繞著他們三人走。 就這么足足走了幾十日。 眼見遙不可及的靈柱就在眼前,張京墨的興致不由高了一些。 云姝柳好似也格外的高興,她笑著提議:“既然已是快到靈柱,那我們不如再休憩一晚,補充一番體力再上路?” 這已是云姝柳第二次提議要休息,張京墨看了她一眼,毫不意外的應下了。 陸鬼臼對張京墨的提議向來都是無條件服從,所以便定下這晚三人再休息一晚。 而張京墨在應下云姝柳要求的時候,朝著陸鬼臼拋去了一個眼神。 陸鬼臼心領神會的沖著張京墨點了點頭。 云姝柳并不知這師徒二人的互動,她原本的計劃被完全的打亂,只能被迫用上最后的手段。 入夜。 天色暗下后,叢林里更是一片漆黑,周遭的昆蟲發出細微的聲音,更是襯得氣氛格外靜謐。 張京墨和云姝柳均是盤坐在地上,陸鬼臼則是懷中抱著劍,靠在離張京墨不遠的一顆大樹上。 三人的面前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火,火光之中發出噼啪輕響。 云姝柳輕輕的睜開了眼,目光凝視著自己面前的火光,她的臉被火光照的閃爍不清,多了分詭秘的味道。 她身側均的張京墨和陸鬼臼都是元嬰修士,她的一個動作甚至于一個眼神,都有可能將他們二人驚醒。 但云姝柳早已有了準備,她舔了舔嘴唇,然后輕輕的咬破了藏在口中的香囊…… 張京墨聽到了一種奇異的嗡嗡聲,他睜開眼,卻見云姝柳朝著他投來驚恐的目光。 張京墨輕輕的問了句:“怎么了?” 云姝柳臉上煞白,像見了鬼似得,她顫抖著聲音道:“是、是金蜂群……” 金蜂群也是一種妖獸,只是和其他厲害的妖獸不同,這類妖獸喜歡群居,幾乎是惹了一只便會出現一群。 而金蜂尾刺極其鋒利,幾乎就沒有刺不穿的東西,再加上其上含有劇毒,幾乎遇到這種妖獸的修士都是無比的凄慘。 嗡嗡聲越發的靠近,張京墨神色不變從須彌戒里取出幾張符箓,布下了一個簡易的陣法。 張京墨道:“有多少?” 云姝柳道:“至少有幾百只……” 通常金尾蜂一個蜂巢不過是幾十只,若真如云姝柳所說有幾百只,那被惹到的就絕不止一個蜂巢。 嗡嗡聲由遠及近,速度極快,眼見就要到面前。 云姝柳臉色蒼白,一副驚慌之狀,顯然是怕極了這種妖獸。 張京墨道:“你怕?” 云姝柳苦笑:“我最怕這些蟲子了,要是換上其他妖獸我倒還能幫你們一二?!?/br> 張京墨道:“不要離開陣法?!?/br> 云姝柳了然的點點頭。 金尾蜂速度極快,不過是幾句話時間就已經可以看到鋪天蓋地的飛了過來,張京墨目測一番,卻發現這些金尾蜂并不止上百只,恐怕數目已是上千。 云姝柳輕輕咬著嘴唇,好似一朵被驚到的嬌花。 張京墨輕輕道:“來了?!?/br> 云姝柳目光微微浮動。 一只金尾蜂就有小兒手臂大小,如此大一群朝著三人飛來,倒還真是有些可怖。 然而那些金尾蜂就在準備朝著張京墨和陸鬼臼撲來之時,卻被張京墨布下的符箓直接攔了下來。 云姝柳見狀微微一喜,正欲說話,卻是瞬間臉色大變——原來張京墨布下的符箓陣法,居然沒將她囊括其中。 云姝柳身上本就有金尾蜂喜愛的香料,這下直接被張京墨拋棄更是成了攻擊目標,只不過片刻之間,她整個人都被金尾蜂掩蓋住了。 陸鬼臼也沒想到這茬,他朝著張京墨看去,卻見張京墨面上掛著點點嘲諷之色,正看著被金尾蜂包裹起來的云姝柳。 張京墨冷冷道:“好久不見啊,枯蟬谷的少谷主,天麓大人?!?/br> 云姝柳原本在發出凄慘的叫聲,聽到張京墨這話,口中的慘叫頓時停了下來,片刻后變成了一個低沉且熟悉的男音:“是啊,好久不見?!?/br> 他身上爆發出靈氣,將附著在他身上的金尾蜂全都震開了。 見到這個許久不見的“故人”,張京墨淡淡道:“本以為你能耐得下性子,卻沒想到還是忍不住了?!?/br> 天麓神色冰冷,同那時比起來,他的身上多了些狠厲的味道,看向張京墨的眼神中,厭惡之中還含著些許嘲諷,他道:“呵,幾百年不見,卻沒想到你收了這么個徒弟?!?/br> 張京墨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