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況且眼前還有這么個聽到吃飯,便眼睛發亮的小團子。 于是張京墨便抱著團子去了吃飯的地方,和昨天一樣,他到那里后,也看到撲了一層雪的地面上,蹲著一個個穿著白衣的鶴童,看在眼里都覺的心口暖了起來。 張京墨抱著鶴童去進了餐,之后鶴童說自己還有事要做,張京墨便由他去了。 只是他不知道,鶴童剛一離開他的屋子,便被蹲在外面的宮懷瑜逮到了。 白月半看見宮懷瑜也不害怕,跑過去伸出手要抱抱。 宮懷瑜把他抱起,氣的直捏他的臉,他道:“小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居然同他一起去洗澡!” 鶴童聽的懵懵懂懂,他道:“我陪大哥哥去洗澡怎么了?” 宮懷瑜怒道:“我之前對你說的話你都忘了么?叫你離他遠些!” 白月半道:“可是他長的那么好看!” 宮懷瑜道:“難道我長得不好看么?” 白月半道:“我都看不見你的臉,怎么知道你長得好不好看?” 宮懷瑜:“……”他竟是無言以對。 白月半的臉被掐的紅了一半,他有些生氣,便嘟著嘴不肯再理宮懷瑜。 宮懷瑜無奈道:“我不是在害你,你……” 白月半哼了聲還是不肯說話。 宮懷瑜見他這賭氣的模樣,也生氣了,他道:“剛才你大主子回來了?!?/br> 白月半道:“人呢?” 宮懷瑜道:“走了?!?/br> 白月半更生氣了,他被抱著往宮懷瑜住的地方走,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 宮懷瑜也就由他念叨,反正他之后絕不會再讓白月半如此靠近張京墨,若是那人回來了,知道白月半陪著張京墨洗了澡…… 想到這里,宮懷瑜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鶴童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他靠在宮懷瑜的懷里,腦子里想的卻是中午吃的那些好吃的飯菜,小嘴不由的吧唧了兩下。 宮懷瑜本來已經忘了這回事兒,結果聽他吧唧了兩下,立馬想起了什么,怒道:“白月半,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不能吃太多靈植和靈獸?” 白月半啊了一聲,他道:“為什么啊,那么好吃啊?!?/br> 宮懷瑜氣的腦門兒疼,他道:“你是鶴,仙鶴——還是個剛修成人形的仙鶴,腸胃接受不了靈谷之外的東西,莫非你以為我平日里都是故意虐待你?” 白月半聽了這問話,莫名的都有些心虛,他道:“唉,難道不是么?” 宮懷瑜:“……”他就應該把自己懷里這rou團子直接丟地上。 白月半見宮懷瑜似乎是被他氣的狠了,趕緊開口安慰:“好了好了,我聽你的話便是……不吃就不吃嘛,那么生氣做什么?!?/br> 宮懷瑜知道他沒有了以前的記憶,現在不過是只剛化形的仙鶴,像小孩子一些也十分的正常,他對白月半惱火之中,又含著一些心疼,若是當初…… 罷了罷了,已經發生的事,哪有那么多若是。 宮懷瑜把白月半抱回了住所,又反復叮囑他不要和張京墨走的太近,白月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了只當做沒聽一樣,嗯嗯啊啊的應的倒是好,結果第二天又跑到張京墨床上去了。 宮懷瑜:“……”這小兔崽子。 張京墨也不抗拒這小鶴童的靠近,反正他在這里也沒什么認識的人,有個逗趣的小團子,倒也是樁樂事。 宮懷瑜勸了勸也,說也說了,可見這白月半完全無視了他的提醒,他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干脆把白月半關起來。 但白月半不過是個孩子,被關起來就什么都不顧的哇哇大哭,哭的宮懷瑜恨不得自己這雙耳朵是聾的。 白月半去的次數多了,宮懷瑜攔不住,也懶得再攔,只是在宮喻瑾問這邊關于白月半的消息時,才陰森森的說一句:“他已經半只腳踏進棺材板了,我攔了,可是沒攔住啊?!?/br> 宮喻瑾:“……” 宮懷瑜道:“當初那么聰明個人,也不知道怎么小時候這么蠢,嘖嘖嘖,不對,若是他聰明也就不會和張京墨走的如此近了?!?/br> 宮喻瑾聽的胸口悶悶,但到底是沒能說些什么。 宮懷瑜也問了些關于宮喻瑾那邊的消息。 宮喻瑾表情不太好看,他說:“他快死了,我也沒有出手?!?/br> 宮懷瑜驚道:“快死了?已經死了?” 宮喻瑾道:“還留著口氣?!?/br> 宮懷瑜:“……” 宮喻瑾又道:“不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都快習慣了?!?/br> 宮懷瑜:“……” 宮喻瑾沉默了一會兒,道了句:“我總算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強了?!?/br> 宮懷瑜嘆了口氣。 宮喻瑾道:“若是他這么練出來的都不強,那上天真是不公?!?/br> 宮懷瑜道:“可是,他這也強的太離譜了吧?!比羰撬麤]有帶著面具,那么此時就可以看見宮懷瑜臉上絕望的神色。 作為雙子中的哥哥,宮喻瑾怎么會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此時所想,他輕嘆一聲,道:“我之前忘了問你,你沒動天麓吧?” 宮懷瑜道:“動?我怎么敢動?這可是張京墨說要留給他練手的?!彼f到這里,表情又扭曲了一下,心中想的是捏死螞蟻來練手,張京墨這個當師父的還真是為徒兒著想。 宮喻瑾點頭:“我害怕你失了分寸?!?/br> 宮懷瑜也是個天才,天才也自然有些傲骨,只是他原有的傲骨,此時卻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 宮懷瑜嘆道:“希望……他可以早些回來吧?!?/br> 宮喻瑾也嗯了一聲,兩人的眼神顯然都有些沉重,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第104章 命牌碎裂 陸鬼臼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的靈氣完全耗盡,身上帶的補給品也所剩無幾,后背之上還有一條猙獰的傷口。 那傷口從他的腰間蔓延到了他的頸項,深度幾乎是要將他整個人劈成兩半。 陸鬼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魔界特有的蚊蟲在他神色不斷的盤旋,嗡嗡作響,像是在昭告即將到來的死亡。 劇烈的疼痛于陸鬼臼而言已是麻木,他的眼前甚至開始出現幻覺……他看到了他的師父,在不遠處沖他微微的笑著,然后招了招手,道了聲:“過來?!?/br> 陸鬼臼也笑了,他的笑容有些滲人,幾乎稱得上鬼氣森森,他說:“師父……” 鹿書在陸鬼臼的識海里,不斷的呼喊著陸鬼臼的名字,他見陸鬼臼的氣息越來越弱,心中焦急萬分,喊道:“陸鬼臼——陸鬼臼——你要是死了,張京墨就跟別人走了,他不但跟別人走了,還要娶老婆,生孩子!” 陸鬼臼從喉嚨里咳出幾口血,臉色又白了幾分,他雖然聽不清楚鹿書到底在說什么,但還是隱約聽出了張京墨和老婆這兩個關鍵字。 咳出血后,陸鬼臼的呼吸總算是順暢了些,但他的氣息依舊是十分的微弱,看樣子還是隨時可能斷氣。 鹿書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他能做的事情又不多,最多不過是在陸鬼臼的識海里碎碎念一番罷了,到底還要靠陸鬼臼自己。 陸鬼臼喘了幾口氣,聲音嘶啞的道了句:“鹿書,我要回去?!?/br> 鹿書急忙應和,他道:“回去,回去!我們這就回去!陸鬼臼,你可要撐下去啊,你要是死了,別人可是睡你的媳婦,打你的娃!”他一急,也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完全忘記了陸鬼臼哪有媳婦,就算有媳婦,媳婦也是個硬邦邦的男人。 陸鬼臼哪里還管這些,他聽到鹿書這話,硬是打起了幾分精神,他咬著已經破損不堪的嘴唇道:“他……我……” 鹿書見陸鬼臼又吐出兩個字,更來勁了,不斷的在陸鬼臼的腦海中加油打氣,深怕陸鬼臼一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兩人卻是不知,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正嚴密的監視著這里的情況,甚至還出手解決了幾只被血腥味道吸引而聚集過來的魔獸。 陸鬼臼在鹿書的安慰下,躺在地上不斷的運行《水延經》,用盡全力修補著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 然而魔界靈氣匱乏,因此治療效果遠不如人界,陸鬼臼在那里躺了半日,才剛剛不過能勉強起身。 而這期間,若是有魔獸襲來,恐怕他會直接葬于魔獸之口。 鹿書見陸鬼臼坐了起來,知道他的狀況好了不少,他道:“陸鬼臼,你快挪兩步,你在這里躺太久了,也快引來魔獸了?!?/br> 陸鬼臼嗯了一聲,這里半日都沒有來一只魔獸,他找不到原因,只能將之歸為自己的運氣,于是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然而他身體虛弱,移動一步也千難萬難,可就算他腳下如扎針一般,陸鬼臼還是忍著那劇痛,硬是離開了他留下鮮血的地方。 鹿書只是看了陸鬼臼的模樣,就覺的自己渾身也疼了起來,他雖然對陸鬼臼有著諸多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陸鬼臼的毅力在他見過的人中,絕對數得上一二。 就這么緩慢的走了一段路,陸鬼臼實在是走不動了,便又坐在地上,白著一張臉開始休憩。 鹿書見他如此辛苦,便也息了聲,由他閉著眼休息。 陸鬼臼背上的傷口因為移動的緣故,再次裂開,露出里面猩紅的肌理,甚至隱隱看得到白色的脊椎骨。 這傷口是魔獸所傷,因而其上附著著nongnong的魔氣,許久都不曾見好。 陸鬼臼休息了大約幾刻,忽的睜開了眼,他有些茫然的看著頭頂上這永遠看不見太陽的陰沉太空,道了句:“鹿書,我們進來多久了?” 鹿書一直記著時間,聽到陸鬼臼這么問,張口答道:“已有五十余載?!?/br> 陸鬼臼苦笑道:“我還以為……我已經在這里百年了呢?!?/br> 這日子過的難受極了,自然是覺的度日如年,鹿書對于陸鬼臼的感覺一點都不奇怪。 陸鬼臼又道:“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回去?!?/br> 聽到這話,鹿書也沒搭腔,他對魔界也有些了解,但了解的越多,越覺的陸鬼臼回去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 而且看陸鬼臼現在的模樣,還能不能再活五十年都得畫個問號…… 對于此事,陸鬼臼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他見鹿書不答,便又閉起眼,息了聲音。 陸鬼臼剛閉上眼沒一會兒,鹿書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次他的聲音里帶了些急切的味道,道:“陸鬼臼,快起來,有吃的了!” 陸鬼臼猛地睜眼,道:“哪里?” 鹿書道:“就在你前面——” 陸鬼臼朝前方望去,只見一叢枯草之中,隱隱約約藏著一只灰毛的小動物,那小動物正在悉悉索索的啃食著草根。 因為沒有靈氣,所以陸鬼臼必須想要補充體力只能吃些rou,這灰毛的小動物雖然味道不怎么樣,但好歹體內沒有蘊含魔氣,倒也是種不錯的食物。 之前陸鬼臼便捉了不少這種動物來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