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張京墨笑道:“還好?!逼鋵嵅坏樌?,還給他未來的對手添了堵,可謂是一石二鳥。 百凌霄道:“大恩不言謝,無論你是否煉出了火融丹,我百凌霄,都欠你一個人情?!彪m然是找到了朱焱,可若是想順利的煉出火融丹,卻還是需要機緣。畢竟張京墨此時不過金丹修為,想要煉出元嬰期的,還是有些勉強的。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張京墨忽的聽到一少年清脆的聲音——“師父!”他順著聲音望去,見到了一面容可愛的少年,正朝著他的方向飛奔而來。 五年時間,對于正在發育期的孩子來說,可謂已是變化巨大,陸鬼臼不再像六歲那時圓圓胖胖似得個可愛的rou團子,十一歲的他已經長到了張京墨腰那么高,但臉上還余了些嬰兒肥。 陸鬼臼見到張京墨,面露狂喜之色,他跑到張京墨面前還未等張京墨說話,便一把抱住了張京墨的腰,道:“師父,你終于回來了,師父,我好想你啊?!?/br> 張京墨見狀,摸了摸陸鬼臼的頭:“都不是小孩子了,還這么喜歡撒嬌?!?/br> 陸鬼臼不說話,只是死死的抱著張京墨,似乎是害怕他一松手,張京墨便又走了。 張京墨安慰了陸鬼臼一會兒,便道:“師父離開五年間,你都學會了些什么?” 陸鬼臼昂頭,小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他道:“我可厲害了,你看地上那些劍痕,全都是我劃的!” 百凌霄:“……”不知為什么就有點心疼自己的洞府。 陸鬼臼還在給百凌霄的胸口上捅刀子,他道:“不過師父別怕,等我們回家了,我就不亂練劍了?!?/br> 百凌霄:“……”熊孩子! 張京墨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把將陸鬼臼抱起,感嘆道:“不是小孩子了,再過幾年,就不好意思讓師父抱了?!?/br> 陸鬼臼道:“才不,我要師父抱我一輩子,若是師父抱不動我了,便換我抱師父!” 張京墨燦爛的笑意在聽到這句話后,便有些凝固,顯然是心里想起了某些畫面…… 但這表情的僵硬只是一剎那,張京墨很快就恢復了淡定,當然他也將懷中的陸鬼臼放到了地上。 張京墨道:“師兄,便準備煉丹一事?!?/br> 百凌霄點了點頭,道:“若是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盡管說?!?/br> 張京墨自是不會客氣,他這次煉制火融丹,的確是需要百凌霄幫忙。 和百凌霄又說了幾句,張京墨便帶著陸鬼臼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五年時間未見,幼兒變成了少年,張京墨一邊詢問陸鬼臼這五年間有沒有什么大事發生,一邊檢查陸鬼臼的修為。張京墨雖然早就對陸鬼臼的天賦有了心理準備,可卻還是吃了一驚。 五年時間,陸鬼臼竟是從煉氣期三層,硬生生的又提了一層。 這修煉之道,越到后期難度越大,十一歲煉氣期四層,恐怕找遍整個大陸,這樣的妖孽一只手都數的出來。 而且最可怕的是,陸鬼臼并不是貪圖速度,而是一步一步,穩扎穩打,竟也達到如此竟也。 雖然不愿承認,張京墨卻真的是被陸鬼臼打擊到了。 當年他五十多歲才煉氣期四層,筑基已是幾百年后的事……要是按照張京墨這個速度,恐怕百年之后,便已可準備筑基事宜。 看見陸鬼臼依賴他的模樣,張京墨忽的的心中一動,從須彌戒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鏡子,遞到了陸鬼臼面前。 張京墨道:“徒兒,看看鏡中是什么?!?/br> 陸鬼臼并不知那是一面問心鏡,接過鏡子就對著一瞧,然后疑惑道:“師父,這鏡子里怎么是你啊?!?/br> 張京墨:“……你再仔細看看,這鏡中還有什么?” 陸鬼臼低頭瞧著,瞧了許久,才笑道:“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啊,我只見了師父?!?/br> 張京墨:“……”不知為何,忽的有種不妙的感覺。 陸鬼臼道:“嗯,師父還在朝著我笑,可真好看?!标懝砭蔬€以為這鏡子里封了張京墨的模樣,道,“師父,這鏡子可以送給我嗎?” 張京墨沉默片刻,幽幽的說了句:“拿去吧?!彼僖膊幌肟匆娺@鏡子了。 陸鬼臼得到了張京墨的允許,開心極了,他心道以后若是想師父了,便拿出鏡子看看。鏡子里的師父笑的可真甜,完全不似平日里冷情的模樣。 陸鬼臼把鏡子當做了張京墨送他的禮物,小心翼翼的揣進了懷里,他道:“師父,我會努力修行的,待我變強了,以后師父出去一定要帶上我?!?/br> 張京墨腦子里還在想著那問心鏡的事情,聽到陸鬼臼的話,便有些走神的嗯了一聲。 這時出去遛彎的朱焱回來了,它找了些靈獸吃了個囫圇飽,這會兒飛回來,直接停到了張京墨的肩膀上,還伸出尖喙,輕輕啄了啄張京墨的耳朵。 張京墨這才回了神,道:“你這頑物,又去貪吃了?!?/br> 朱焱啾啾幾聲,似乎是很得意。 站在一旁的陸鬼臼看著朱焱和張京墨的互動,忽的幽幽的問了聲:“師父,這是什么?你收的寵物嗎?” 張京墨想著小孩子不都喜歡小動物嗎,他還以為是陸鬼臼對著小雀產生了興趣,他道:“這小雀名叫朱焱,是一種的靈火,我此次出去,就是為了尋它?!?/br> 陸鬼臼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些什么。 張京墨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詢問道:“怎么了?” 陸鬼臼道:“師父能彎下腰么?我有些私密話想同師父說?!?/br> 張京墨聞言,便半蹲下了身子,他道:“有什么私——”他話只說了一半,因為陸鬼臼,湊到他耳邊后,不輕不重的朝著他耳垂咬了一口。 修真者本就五感極為靈敏,張京墨被陸鬼臼這么一咬,渾身上下都起了層雞皮疙瘩,他眼睛一瞪就要呵斥。 哪知陸鬼臼這小鬼居然先告狀了,他哭喪著嗓音,好似張京墨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他道:“師父最壞了,為了找一只鳥離開了我五年,五年?。?!”少年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掌,硬是要張京墨看清楚那五根手指頭。 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陸鬼臼繼續西數著張京墨的惡行,他道:“百師伯好兇,天天逼著我練劍,我好想師父,可是師父都不回來看我,我還以為師父不要我了……”他說著說著便真的流下了眼淚。 張京墨見狀有些慌忙,他道:“都是大孩子了,你有什么委屈便說,哭什么?!?/br> 陸鬼臼不給張京墨面子,依舊扯著嗓子哭道:“你還讓那只鳥兒啄你,你都不讓我親你,你為什么要讓它啄你——師父你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喜歡那只鳥?!?/br> 張京墨竟是有些無言,他以前只是覺的陸鬼臼一哭,他就沒辦法,現在卻是十分確定他實在是拿哭泣的陸鬼臼沒法子了。 陸鬼臼的眼淚好似不要錢一樣,一個勁的往下掉,口中不斷的訴說著委屈,身上絲毫看不到未來那個冷硬的他的影子。 張京墨頭疼的不行,只能將陸鬼臼抱起來好生安慰。 陸鬼臼將下巴放到了剛才朱焱所站的那側肩膀上,在張京墨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瞪了瞪飛在半空中的朱焱。 張京墨抱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陸鬼臼,心道怎么他出去一趟,回來之后陸鬼臼更愛哭了,也不知道百凌霄是怎么教的。 自然,張京墨也不會知道,在他出去的那段日子里,無論百凌霄把陸鬼臼訓的有多苦,陸鬼臼受的傷有多重,都未曾掉過一滴眼淚。 陸鬼臼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只會爆發在張京墨的面前。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是個道理,何必要在不在乎你眼淚的人面前哭呢。 張京墨在陸鬼臼哭累后,用水擦了擦陸鬼臼的小臉,他嘆道:“以后鬼臼就是大孩子了,若是遇到什么事,可不要動不動就掉眼淚?!?/br> 陸鬼臼抿著唇,不肯說話。 張京墨道:“師父這次外出,也是迫不得已,待以后出去,便會帶著鬼臼?!?/br> 陸鬼臼這才滿意了,又伸手抱住了張京墨 張京墨一邊拍著陸鬼臼的背一邊道:“待師父煉出了火融丹,便帶著你一起出去修煉,你也答應師父,不要隨便哭了好不好?” 陸鬼臼氣鼓鼓道:“那師父不要欺負我?!?/br> 張京墨聞言哭笑不得,明明是他被陸鬼臼咬了一口,怎么到陸鬼臼嘴里,就變成了他欺負陸鬼臼了? 陸鬼臼道:“不然鬼臼會很傷心?!彼姀埦┠淮?,嘴巴一癟,又要開哭。 張京墨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下來,心道陸鬼臼這小子,還真是會得寸進尺…… 在張京墨的妥協下,師父二人總算是恢復了和平的氣氛,只不過剛回來的朱焱,又被張京墨喚出去覓食了。 朱焱本就喜歡自由,聽著張京墨的吩咐自然也高興,啾啾兩聲后,直接飛走了。 ☆、第27章 火融丹出 哄好了鬧脾氣的陸鬼臼之后,張京墨便開始為煉丹做準備。 除了朱焱之外,火融丹還需要的幾味珍貴靈藥,都已被百凌霄集齊了,所以只要朱焱一到手,張京墨便可以開始煉丹。 然而火融丹作為一種極品丹藥,想要煉成,并非是集齊材料便可。 好在張京墨別的不敢保證,這火融丹卻是極為有把握。 火融丹需要煉制九九八十一日,這八十一日里,靈活不可間斷,煉丹師則需要將藥材一分不差,一刻不差的加入丹爐之中。 這火融丹對靈火火候的把控,也要求到了極致,一分不能少,一寸不能多,幾度的變化,便足以廢掉一爐丹藥。 這九九八十一日,不能有人打擾,張京墨便請來了百凌霄,讓他為自己護法。 百凌霄聞言,自是一口應了下來,他又問張京墨,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張京墨道:“其他的事倒是無需你擔心,只是這煉丹期間,不能有任何人打擾我,否則肯定會功敗垂成?!?/br> 百凌霄點了點頭。 其他的不說,張京墨對百凌霄的武力值卻是十分有信心,整個凌虛派內,能打的過他的人恐怕不出三個。 而那三個人,都不在凌虛派內。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張京墨在備好了一切之后,便降下了石門,開始煉丹。 原本是小雀的朱焱,卻化作一簇蓬松的火焰,懸浮在半空中,張京墨早就和朱焱簽訂了契約,此時便在心中默默的控制著朱焱,以掌控火候。 巨大的爐鼎被提起了蓋子,張京墨以靈力包裹著藥材,緩緩放入了鼎中。 煉丹的這八十一日,朱焱均不能化形覓食,因此它的食物便是張京墨的靈力。本來以一個金丹期修為的修士,想要供養朱焱九九八十一天太過勉強。但百凌霄送了張京墨千余枚上等靈石,等到了張京墨靈力不濟的時候,便可以吸收靈石,用以補充體內的靈氣。 天霜泉、毒龍鐵、三清玉、霓霞石……,一件件天材異寶,全都送入爐鼎之中,六十多日過去后,張京墨將所有的藥材都已全部放了進去。 還剩下二十多天,這二十多天,才是煉制火融丹最關鍵的時期。 火融丹火融丹,丹如其名,其性暴烈。 它不但要求無數火屬性的藥材,要求朱焱這樣天下至陽的火種,而且,最難的便是,在丹藥出爐的前二十天里,每一日都比前一日對靈氣的要求更高。 待到了最后一天,張京墨甚至必須不停的吸收靈石,才能勉強維持住朱焱那熊熊火焰。 這六十多天一過,張京墨即便已經辟谷,但臉上依舊出現了些許疲態,他為了節省靈氣,將身體控制到了極限,一絲一毫也不敢浪費。 而這種對身體的極端控制,則需要他集中所有精力。 就在張京墨緩緩催動靈力,將朱焱的火升的更旺的時候,他靈敏的五感隱約聽到了一聲巨響。 關鍵時刻,一個細微的響聲都足以讓人功虧一簣,眼見朱焱之火微微搖動,顯然是受到了影響。好在張京墨經驗豐富,他指示微微皺了皺眉,便瞬間穩住了氣息,朱焱的火焰也不再閃爍,而是繼續維持著該有的形狀。 ——門外顯然是出事了,也不知是大事還是小事,不過張京墨卻是猜得到,這件事應該是沖他來的。 萬幸的是,張京墨只是在最初受了些影響,帶他定下心神后,便再次進入了忘我的境地。 朱焱之火緩緩燃燒,爐鼎之上開始出現一些細微的裂痕,顯然是經不住烈火煅燒,已經快要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