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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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吻喜歡海面上的陽光,從前它最喜歡的就是躺在寧靜的水面上,讓陽光將巨大的身體照耀得如同真金一般璀璨。只可惜如今已經沒有它這樣悠閑曬太陽的地方了,這樣巨大的異獸如果出現在水面上,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類越來越發達的探測手段發覺,從而引來追蹤和捕捉。 它一度曾經逃進深海,但深海的水是那樣冷,陽光透不進深深的海底,四周那些魚類都長得奇形怪狀,并不是它從前所熟悉的。淺海的陽光和溫暖的海水吸引著它,最終來到了大公島。 大公島周圍雖然是上好的漁場,免不了有無數的漁船日夜出沒,但島嶼周圍地形復雜,大公島又被列入自然保護區,因此島嶼周邊反而相對安靜,也有豐富的食物,對蚩吻來說簡直如同桃源。只可惜這個美好的地方,如今已經被打破了寧靜…… “追!不能讓它逃進深海,否則我們就沒有機會了?!比~關辰用力眨著眼睛,“我的眼睛過一會兒就能恢復,現在萬萬不能讓它逃了!” 此刻海上的風雨已經停息,只剩下浪濤依舊很大,將李老大這只游玩用的鐵皮小船拋上拋下,仿佛在耍弄玩具一般。 蚩吻對這么一條小船并不在意,一邊向深海游去,一邊還有些眷戀地不時回望大公島,每次一回頭,就掀起數米高的巨浪。 葉關辰被晃得站都有些站不穩。他的視線還是散的,再被這么一晃,一陣陣的頭暈惡心:“這樣不成,得把鎮水珠拋下去?!?/br> 收伏蚩吻與收伏馬銜在原理上是一樣的,同樣要用鎮水之物將其困住,然后施以符咒??墒球课求w積之大,比馬銜何止大了數倍,要想在它身周安下鎮水珠,單是繞它一周就得花不少時間,更不必說蚩吻還在游動,這邊鎮水珠才安下幾顆,那邊蚩吻已經游出幾十米開外了,這如何布得了符陣,困得住蚩吻? 管一恒緊皺眉頭,將航速提到最大,勉強算是跟上了蚩吻,但若想在短時間內繞著它轉一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船速太快,船便不穩,幾次都被海浪打偏,還有一次轉彎過快,險些翻了過去。 “有什么能拖延一下蚩吻?”管一恒看著蚩吻再次回頭瞧了一眼大公島,那巨大的腦袋升出水面,僅頭頂一對龍角之間的空處,就有一張桌子那么寬,若是一個人踩上去,簡直綽綽有余。 葉關辰摸了摸手腕上的燭龍鱗:“騰蛇還可以,九嬰在海中只怕施展不開?!?/br> 管一恒目光銳利閃亮:“只要騰蛇能纏住蚩吻一會兒就行!把鎮水珠都給我!” 蚩吻體積龐大,葉關辰準備的鎮水珠足有二十七顆,每三顆用細銅鏈相聯,如果細看,那銅鏈的每一環都扭成特殊的形狀,連在一起便是一串符紋。二十七顆鎮水珠,足足有十幾斤重,裝起來也是一大包。葉關辰把包遞給管一恒:“你想怎么做?” “到蚩吻身上去?!惫芤缓銓p在腰上,緊了緊腰帶,“從蚩吻頭上向四面拋出鎮水珠,要比繞著蚩吻安放更快?!?/br> 葉關辰嚇了一跳:“這太危險!”就是老虎頭上拍蒼蠅都險而又險,更不必說蚩吻這樣的上古妖獸了。即使蚩吻什么都不做,只要往水里一沉,管一恒就得被它帶下去活活淹死。 “這是最好的辦法?!惫芤缓阄站o手里的魚槍,“把騰蛇召出來吧,即使不能成功,你總有辦法把我救回來的不是嗎?” 葉關辰可沒那么大的把握。關鍵時候他是能強催妖獸,但有時生死只在一瞬間,誰也不敢說就一定能來得及。但管一恒所說的卻是唯一的辦法,否則他們恐怕只能眼睜睜看著蚩吻逃走。 “實在不行……”葉關辰覺得自己想退縮了,從前他十五歲就跟著父親出生入死,那時候仿佛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今日卻有些膽怯了,“沒有蚩吻,還有別的妖獸……”如果管一恒遇險而他救援不及,那等于是要看著管一恒死在他眼前。 “別擔心?!惫芤缓阌昧ξ樟艘幌氯~關辰的手,“我們一定能行!”蚩吻這樣的上古龍子,哪里是普通妖獸能頂替得了的,再說又到哪里找那么多妖獸來頂替?真當妖獸是大白菜一棵又一棵嗎。 葉關辰用力眨著眼睛,還有些模糊的視野里映出管一恒的臉。這些日子天天頂著太陽在海上跑,管一恒又曬黑了一層,越發顯得眼睛黑白分明,亮如星辰。雖然腳底下的船板晃得厲害,管一恒卻站得穩穩的,仿佛一座山峰一般穩當可靠。葉關辰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輕輕應了一聲,在燭龍鱗上輕輕一抹,喚出了騰蛇。 騰蛇對蚩吻倒不如對睚眥那么忌憚,一被喚出來,就伸展身軀想要纏繞到蚩吻身上去。 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蚩吻也吃了一驚,立刻猛烈地拍打著尾巴掙扎起來。蚩吻身軀龐大,即使以騰蛇的長度也不過勉強繞個一圈半,并不容易發力絞纏,因此兩物在海水里一時僵持不下。 騰蛇一邊纏繞著蚩吻,一邊將長長的尾巴向小船這邊伸過來,這條尾巴也有電線桿粗細,往船舷上輕輕一搭,就把船壓歪了半邊。 管一恒毫不遲疑地攀著船舷一躍就跳到了騰蛇尾巴上,騰蛇將尾巴一抽,管一恒順勢再一縱身,落在蚩吻尾部。 蚩吻全身鱗片堅如鐵皮,但每片鱗片上都生有細小如珠的突觸,這突觸極其敏感,用來感覺周邊的變化。因此管一恒才跳上蚩吻尾部,雖然他的體重比起蚩吻來簡直好比麻雀落在牛身上,蚩吻仍舊感覺到了,立刻一掀尾巴,就要將他拋起來。 以蚩吻的力量,這一下足能把管一恒拋起十幾米高。從那樣的高度落下來,水面跟石頭地面也沒什么大區別了,只要一下就能拍得骨斷筋折。偏偏蚩吻的尾巴是最靈活的地方,騰蛇即使想阻攔都阻攔不住。 葉關辰這一瞬間心都提到了喉嚨口,正準備不顧自己的損耗再放一只妖獸出來,就見管一恒反手一下,將魚槍里的鋼矛插進了蚩吻的尾巴。 這根鋼矛上刻的卻是幾行地藏經。地藏王菩薩有“安忍不動猶如大地”之稱,這根鋼矛一插進蚩吻尾部,疼痛倒是微乎其微,卻有一股大力猛地壓在了蚩吻的尾部,竟然讓它的尾巴一時根本抬不起來。 管一恒將鋼矛一插進蚩吻鱗片之下,立刻放手,趁著蚩吻被鎮壓的這片刻,摸出九顆鎮水珠就往外一甩。 擅用符咒的天師世家子弟,對于甩出符咒的手法都是精心訓練過的,真正的好手一把能甩出十五張以上的符咒,且張張都能落在恰好的位置,絕不歪掉半點。管家并不以符咒見長,但該教的也都教過;后來訓練營里也有專門的課程。何況管一恒自小就用宵練劍,手腕手指的力量和靈巧都有,一把鎮水珠往外一甩,三顆一組,半空中打著旋兒飛出去,各歸其位,撲通幾聲,沉入了海水里。 鎮水珠飛出去,管一恒看都不看,順著蚩吻的脊背就往前飛奔。蚩吻乃是魚身,身體雖大,脊背上那一溜去窄,還有背鰭擋著。且蚩吻的鱗片水淋淋的,許多地方甚至生了青苔,踩上去滑不留足,葉關辰在船上遠遠看著,簡直是驚心動魄。 騰蛇拼命地纏繞著蚩吻,讓它不能自由活動將管一恒甩飛下去,也不能馬上沉入水底。管一恒趁機一路飛奔,每到一處便取出九枚鎮水珠拋出去。轉眼間符陣已經布下一半,雖然結陣未成,但四周那滔天的波浪已經隱隱有了被壓下去的趨勢。 蚩吻上古靈物,自然也感覺到了周圍海水中傳來的異動,一面竭力要掙脫騰蛇,一面張口一噓,頓時天空中陰云四合,疾風驟起,夾著黃豆大的雨點就抽打了下來。 船幾乎要被風浪掀翻過去,葉關辰不得不摸出一張符紙往甲板上一拍,才讓船平穩了些。他這么一分神,蚩吻就從騰蛇的纏繞中掙出半段身體,狠命將尾巴一甩,甩得插在尾部的鋼矛斜飛出去,帶著幾滴金紅色的鮮血落入了遠處的海水中。 鋼矛一去,蚩吻頓時如同卸下了一個沉重的負擔,渾身都是勁兒,全身鱗片一乍,將騰蛇又撐開幾分,立刻抖動了一下身體。 如此龐大像小山一般的東西輕輕一抖,就是地震一樣,管一恒剛剛甩出兩組鎮水珠去,蚩吻身上又沒有什么可抓握的東西,立刻被震得飛上去三米多高。 葉關辰一口血吐在燭龍鱗上,騰蛇銀白的身體立刻如同泛起了一層血光,力量陡漲,全力收縮之下硬是把蚩吻又纏了個動彈不得,同時將尾巴梢一伸,在半空中接了管一恒一下。 管一恒卻并沒跳到騰蛇身上,而是在騰蛇尾梢上一踩,如同踏了跳板一般向蚩吻頭部縱身撲去。蚩吻實在太大,他這么一路跑過來也耗了許久,現在借了這個機會倒是縮短了許多路程,直接撲到了蚩吻頭頂。 蚩吻頭頂有圓桌大小的一塊平地,千萬年來生了厚厚的青苔,倒活似一個減震墊。管一恒身體滑出去,立刻反手一抓摳住一塊鱗片,半邊身體都被撲過來的力量甩了出去,只靠這一只手將身體掛住。 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管一恒的動作,他一只手死死摳著蚩吻頭頂,另一只手已經摸出最后一組鎮水珠,甩手拋了出去。 最后三顆鎮水珠被細細的銅鏈的聯系著,在半空中像風車一樣旋轉著飛出去,空氣穿過銅鏈間的空隙,帶出奇異的聲響,撲通一聲落入了水中。 隨著這一組鎮水珠入水,一股奇異的波動從水下傳出來,一線線細如絲線般的金光從鎮水珠里延伸出來,彼此交織。 騰蛇在最后一組鎮水珠拋出來的時候就聽從葉關辰的命令放開蚩吻,一躍升空,同時伸下尾巴來勾管一恒。 蚩吻感覺到了四周的異動,一擺脫了騰蛇的纏繞,就猛地仰起頭來,張口就對騰蛇垂下的尾巴咬去。它這一昂頭,管一恒整個身體都飛了起來,左手五指指甲翻起,再也摳不住鱗片,被甩上了半空。 騰蛇再怎么聽從葉關辰的cao縱,也不可能硬把尾巴送到蚩吻嘴里咬一下,連忙將尾尖縮了上去。這下子,管一恒人在半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等著他的就是蚩吻的大口了。 忽然間一聲鳥鳴,一只大鵲半空中掠過,爪子一把抓住管一恒的腰帶就往旁邊帶。蚩吻的嘴太大,大鵲爪子上增加了一個人的體重,在風雨中斜著直往下滑,越飛越低。 蚩吻的大口張開仿佛一個小山谷,只要它稍稍往上探一探頭,管一恒和大鵲也只能落進他口中。但此刻,從鎮水珠里伸出來的最后兩道金光在蚩吻頭部交匯,符陣完成,纖細的金光猛地明亮起來,交織成一張大網,籠罩著蚩吻全身。 葉關辰站在小船的甲板之上,臉色煞白,結印的雙手卻毫無一絲顫抖。金光大網看起來細得像蛛絲一樣,卻牢固無比,任由蚩吻沖撞,雖然顫動不止,卻始終沒有斷裂,反而越收越緊,并漸漸向上升起,將巨大的蚩吻一分一寸地從海水里提了起來。 管一恒扯著大鵲的爪子,幾乎要落進海水中的時候被騰蛇用尾巴撈了起來。他跨坐在騰蛇身上,看著蚩吻仿佛一座會飛的小山一般升到空中,巨大的陰影將底下的小船牢牢籠罩,而后金光猛然間大盛,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就在他一眨眼的時候,蚩吻憑空消失,甲板上的葉關辰也一個踉蹌,扶著船舷劇烈地咳嗽起來。 “下去!”管一恒急忙拍了拍騰蛇,順著它的尾巴落到船上,一把抱住葉關辰:“怎么樣?” 葉關辰疲憊地笑了笑,靠在他肩頭閉上了眼睛,無力地舉了舉左手。在他手腕上,那塊黃白色的燭龍鱗上,隱隱約約地浮出一小塊淡金色,仿佛一個魚形…… 第72章 狗咬 大公島上常有探險的背包客被困,但死人的事倒是極少發生,尤其是像唐明這樣的死法。 管一恒他們的兩艘船還沒上岸,當地警方的人已經到了。說實在的,即使看過了管一恒的警察證,幾個男學生仍舊在心里把他們當成了殺害唐明的嫌疑犯,話里話外都是這個意思,弄得幾個警察拿著管一恒的證件也犯起嘀咕來,一時拿不定主意??戳税胩?,還是為首的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干咳了一聲:“我說,這位管同志,你這個證件——我們得先核實一下?!?/br> 葉關辰要了碘酒和藥棉,正在一點點給管一恒清理傷口。他身上跌撞出的淤青就不說了,看起來最可怕的就是左手五指的指甲全掀了起來,血rou模糊。 俗話說十指連心,等傷口消毒包扎完了,管一恒也是一頭一臉的冷汗。葉關辰出的汗比他還多,聽見有人來質疑管一恒的身份,脾氣也沒那么好了:“怎么,證件是假的嗎?” 證件當然不是假的。假證件警察見多了,差不多的一眼都能分辨出來,問題是證件是真的,可唐明的死,當時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只有管一恒和葉關辰兩個人,警察想不懷疑他們都不行啊。 葉關辰從口袋里摸出個銀質煙盒,從里頭拿出一片欒樹葉子遞給管一恒:“慢慢嚼?!?/br> 熟悉的清苦味撲面而來,管一恒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這才把樹葉塞進嘴里。藥是好藥,可這味兒也真是叫人受不了。 葉關辰盯著他把欒樹葉子嚼碎,這才回頭對警察報了個電話號碼:“麻煩跟刑警隊的李隊長核實我們的身份?!?/br> 李元在濱海的警察當中算得上大名鼎鼎,葉關辰一報出他的手機號,幾個警察態度就明顯緩和,轉頭去打電話了。不過等兩人回轉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凝重:“一會兒有人來接你們?!币膊恢肋@兩人是什么來頭,刑警隊那邊一聽,連筆錄都不用他們做了,直接把這件案子接手了。 葉關辰察覺了他們臉色的變化:“出什么事了嗎?” “李隊長——”其中一個警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受傷了,在醫院?!?/br> 能讓警察臉色這么凝重,那肯定不是傷皮動rou的小事,只是幾個警察也不知道具體情形,管一恒和葉關辰也只能等著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小成駕車來到,只匆匆跟幾個警察說了幾句話,就把管一恒和葉關辰拽上了車:“葉先生你在就太好了,快跟我去醫院看看隊長?!彪m然他已經知道葉關辰是養妖族,但在他心里,總覺得葉關辰不會是個壞人,更何況葉關辰還會治病,手里還有靈藥。 “李隊怎么了?” 小成很困難地試圖組織一下語言,但最后還是放棄了:“醫生說是狂犬病,但明明已經打過疫苗了!而且那條狗我連影子都沒見到,隊長有槍,還被咬著了,我總懷疑那狗是不是哪里不對……葉先生,你那個藥還有沒有了,能不能給我們隊長也用一點?拜托你了,醫生說再這么下去我們隊長拖不了幾天了?!?/br> 葉關辰連忙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別激動,慢慢說。藥還有,如果有效我也一定會幫忙的,你別著急?!?/br> 小成是知道欒樹樹葉的奇效的,得了葉關辰的保證,心情才安定了一些,想了一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地說了一遍。 事情的起因當然就是鑫錢柜的死人事件,死者陸銘因為升職,跟朋友一起來k歌慶祝,半途他出去上廁所半天都沒回來,他的朋友去廁所找他,發現他已經死在廁所里,整個頭顱都不見了。 “我們始終沒有找到死者的頭顱?!毙〕烧f到這里,呼吸也有幾分急促,“法醫鑒定,死者的頭顱不是被什么鋒利的兇器割掉,而是被撕掉的。根據頸動脈的血液噴濺痕跡可以確定,死者當時站在小便池前面,突然被撕掉頭顱,尸體跌倒,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現場非常干凈?!?/br> 這個干凈說的不是衛生,而是說現場找不到任何可疑痕跡。 “撕掉?”管一恒皺起了眉。 人頭長在脖子上,可不像水果長在樹枝上一樣,一扯就掉。肌rou、筋腱,還有骨頭,哪一樣都不是脆弱的東西,否則腦袋哪里還安全?可是陸銘的頭顱卻是被硬生生撕掉的,這得用多大的力氣?至少普通人是絕對做不到的,更不必說現場非?!案蓛簟?,那意味著頭顱撕掉只是極短的時間,否則必然留下打斗掙扎的痕跡。 “對?!毙〕牲c點頭,“法醫出鑒定結果的時候,大家都很難相信。k吧是有監控的,我們調出所有錄像,并沒有發現有人攜帶什么工具進入廁所,至于說徒手撕掉人頭……” 管一恒下意識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以他的臂力,扭斷一個人的脖子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把整個人頭撕下來可沒這把握,更不用說還要撕得干凈利落。 “所以你懷疑這不是有‘人’作案?”葉關辰一直靜靜聽著,這時候才開口問。 “我們排查了當時所有在k吧里的人,倒是有一個人比較有嫌疑?!毙〕蓻]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說的這人叫許虎,人稱虎哥。聽這稱呼,就知道此人跟黑道少不了有點關系。陸銘和朋友剛進k吧的時候,有幾分酒意,在門口跟他起了一點小沖突,但他們當中有幾個女同事沒有喝酒,看出許虎一行人不好惹,立刻就把人勸開了。 “你們懷疑許虎?” “從監控錄像上看,許虎和他的人去廁所的時間跟陸銘并沒有重疊,但畢竟他們是當天唯一跟陸銘有過沖突的,而且許虎這人,不是個好東西——”小成簡單地把許虎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此人很可能是販毒起家的,但是因為沒有實證,現在又已經收手不沾毒品,所以警方一直拿他也沒辦法?,F在他名義上開著幾家夜總會和飯店什么的,其實暗中也做些不法勾當,警方盯上他也有些日子了,但就是沒拿著證據不好動手。 “這次也算是個機會,我們就把他各處產業都查了查。這人喜歡養狗,在郊外有個狗場,里頭養了四十多條狗,全是大型犬?!毙〕珊藓薜嘏牧艘幌路较虮P,“我們就是去狗場查的時候,隊長被咬傷了?!?/br> “什么狗咬的?”管一恒眉頭皺得更緊。李元身為刑警隊長,手里還有槍,居然被一條狗咬傷,怎么都聽著不對勁兒。 “不知道?!毙〕山乖甑卣f,“當時我和隊長分開了,不知道隊長看見了什么追過去,然后我就聽見隊長喊了一聲,還開了槍。等我過去的時候,隊長已經倒在地上,左臂被咬掉一大塊rou,昏迷不醒。你知道李隊那塊表嗎?那塊全鋼表都被咬碎了!” “等一下——”葉關辰輕聲打斷他,“你是說李隊當時就昏迷了?有別的傷嗎?” “沒有。所以說我才覺得很不對勁。我把隊長送到醫院,醫生檢查之后說是狂犬病發作!說是隊長以前被咬過,當時沒打疫苗,病毒潛伏,現在突然發病了??墒沁@不可能的,隊長兩年前確實曾經被狗牙劃傷過,當時就打了疫苗了,除非那疫苗沒有用!所以肯定是許虎家的狗有病毒,要是隊長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親手斃了許虎不可!” 小成說著又激動起來,他雖然嘴上說不相信是狂犬病毒,可心里也有些發虛,畢竟醫生言之鑿鑿。而且狂犬病一旦發病,預后極差,病死率接近百分之百,幾乎就是必死了。雖然醫生也是極力搶救,但這幾天李元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差,他也跟著幾天沒有睡覺,整個人都像繃緊的弓弦一樣,馬上就要崩斷了。 葉關辰連忙在他后背上不同的位置又重重拍了幾下:“冷靜一點。李隊長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 小成深吸口氣,壓下了心里的煩躁和恐懼:“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幾天陪著隊長,越陪心里就越覺得沒底……”他說著,眼圈不由得紅了,“隊長一天天的昏迷不醒,我前天給你們打過電話,又沒有信號……”他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一下臉,指了指前面,“醫院到了?!?/br> 車停下,小成第一個跳下車,葉關辰看著他的身影,低聲對管一恒說:“他的情緒不太對勁?!?/br> 管一恒會意地點點頭。身為一名警察,只有拘捕的權力,沒有殺人的權力。小成就算再激動,也不該說親手槍斃許虎的話。先不要說傷到李元的究竟是不是許虎養的狗,即使是,狗傷人和許虎親手殺李元也有天壤之別。退一萬步說,即使是許虎殺了李元,小成也只能把他抓起來,至于判刑和槍斃,那就不是小成能做的事。 對于小成這個人,管一恒也算是比較了解。小成性子直爽,脾氣也略微有些急躁,但身為一個警察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卻是非常清楚的,即使李元真的因為此事去世,他也只該說要親手“抓住”許虎,而不是“槍斃”,就算情緒再暴躁,也不會失態到這種程度。 刑警隊長因傷入院,院方當然很重視,指定的主治醫師姓陳,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既有經驗,又精力充沛。但現在,這位主治醫師也是眉頭緊皺,臉色很不好看。 “狂犬病一般來說,分為兩種?!标愥t師小聲向管一恒和葉關辰介紹著情況,他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看小成那么急切地拽著這兩個人來,也不敢怠慢,“一種是狂躁型,一種是麻痹型。據成警官所說的情況,李隊長沒有興奮期,沒有恐水癥狀等表現,明顯屬于麻痹型,這一型在國內是很少見的,在印度和泰國比較常見一些?!?/br> 管一恒皺了皺眉:“您的意思是說這種病毒可能是那邊傳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