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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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一恒沒怎么聽小成說話,正抬頭看那匾額。小成看他半天不動,忍不住問:“看什么呢?有什么不對嗎?” “好字?!惫芤缓愫唵蔚鼗卮?,抬腳上了臺階,推開半掩的大門。 門楣處掛了一串風鈴,卻不是什么玻璃水晶貝殼之類,而是仿的青銅編鐘模樣,每個只有棗子大小,上頭還刻著繁復的花紋。小成進門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風鈴就輕輕晃動,彼此碰撞著,卻沒發出半點聲音來。 小成倒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因為他的眼睛忽然有點不大夠用了。 店里頭——與其說是個店,倒不如說像是誰家的書房。 別看外頭門面不大,屋里頭倒是十分寬敞。迎面墻上就是一軸淺絳山水,飛瀑流泉皆是濃淡墨色,只幾點赭石點染半山間斜伸出的松柏,如同探出的龍頭,古樸淡雅。 左右兩邊各一軸行書,小成看了看,一個字也沒認出來,只好放棄書法研究,把目光轉向旁邊——左手靠墻處立著個書架,上頭隨意擺了幾本線裝書,有的還掀開著,像是被誰剛剛隨手翻了幾頁似的。 書架前面一口氣擺了三張幾案,一高兩低,一長兩短。中間的高幾長足有四米,寬也近兩米,角落上擺著一只青花瓷瓶,里頭插了幾枝月季花,是這屋子里最鮮艷的色彩。 長案中間,什么筆海、筆洗、硯臺、墨條,應有盡有,看得小成眼花繚亂。最中間鋪開一張宣紙,上頭一條龍畫了一半——龍頭昂揚,前半截身體探出云外,追拍一顆火珠,后半段身體應該是隱入云中的,現在云雖然只勾勒了個淡淡的輪廓,留下大片的空白,但從龍頭的神采飛揚,已經可以想見。 左右兩條矮幾上就整齊得多了,擺了幾塊硯臺,配著筆墨。小成估摸著這些應該就是拿來賣的了,可惜他統統看不出好壞來。 這活脫脫的就是個書房啊。有錢人就是任性!小成忍不住腹誹了一句,目光往右邊一轉,才發現店里居然有人! 這店門開的位置就不在正中央,大部分客人都像小成一樣,進門就被墻上的字畫和下頭的幾案吸引了注意力,要過幾秒鐘才能發現,屋子右邊被一扇六曲屏風隔了一下,分割出一小塊空間,里頭擺著一張雕花三足圓幾,旁邊坐了個男人,正全神貫注地執著個紫砂壺往杯子里倒茶。隨著他的動作,屋子里彌漫開淡淡的茶香。 “是——葉先生嗎?”小成試探著問。 男人將杯子倒滿八分,悠然抬頭:“是。兩位客人看點什么?” 時近正午,男人背靠窗戶,淺藍色的輕紗窗簾被海風輕輕拂動,漏進一線明亮的日光照在他身上,給他鑲了一圈茸茸的光邊。小成當即就愣了一下:“您是葉先生?”趙林所說的眼力絕佳的葉先生,就是眼前這位?他預備著來見個頭發雪白的老者,可這位,未免太年輕了些,也長得太好了些。 “葉關辰?!蹦腥撕c頭。他膚色白皙,本來就生得輪廓清俊,離得近了更覺得眉眼像用上好的墨描畫點染出來的,尤其是微翹的眼角,像提筆時不經意飛了一下似的。 小成下意識地抬手想摸摸自己的眼睛,手抬到一半才發現自己這沒出息樣兒,趕緊又放了下來。他最恨自己生了一對單眼皮,總覺得就是因為這個才顯得眼睛小沒人要。這會兒看見葉關辰,才知道好不好看跟幾層眼皮沒關系,人跟人,那就是不一樣。 葉關辰提起壺,又倒了兩杯茶。管一恒一直沉默地看著,這會兒忽然說:“時大彬的提梁壺?” 葉關辰微微一笑:“大概不是?!?/br> 管一恒眉毛不由自主地一揚:“是李仲芳的?” “小兄弟好眼力?!比~關辰漫不經心地說,隨手將兩杯茶推過來,“茶不甚佳,倒可惜了壺?!?/br> 他穿著件淺藍色的真絲襯衣,因為要沏茶,袖口仔細卷了上去,這一伸手推茶杯,就露出手腕上的一條紅繩編的手鏈。 手鏈大約有三公分寬,細細的紅繩打成復雜的花結,襯著葉關辰白皙的膚色,顯得格外鮮艷?;ńY中間串著三樣東西——左右兩邊各是一塊呈不規則長方形、頂端又帶一個尖角的玉片,長不過一公分半,寬只有半公分,底色碧青,又分布著幾塊深紅的顏色;中間是一塊說圓不圓說方不方的東西,雖然表面十分光滑,卻看不出是什么質地,只覺得似金非金,似石非石,透著淡淡的黃色,倒好像是很堅硬。 管一恒的目光從茶壺轉到手鏈上,仔細看了看那兩塊玉片:“玉圭雖小,質地卻好。上頭的朱砂沁至少盤了七八年。我看著是隋唐之前的東西,不知道對不對?” 小成聽得云里霧里,葉關辰眼里的笑意卻又深了一分:“小兄弟貴姓?眼力果然不凡。這對青玉圭,算是漢魏時期的東西吧?!?/br> “在下管一恒?!惫芤缓闶种篙p輕摩挲著茶杯,眼睛仍舊盯在葉關辰的手鏈上,“不敢說眼力,至少中間這塊東西,我就沒看出來究竟是什么?!?/br> 他報上自己的名字,葉關辰就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低頭看看自己手腕,微微一笑:“老實說這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塊骨頭化石,也不為別的,就是覺得顏色不錯就串上了?!?/br> 管一恒不再多問,把自己的背包放下,拉開拉鏈,拿出個小布袋來:“久仰葉先生大名,趙文斌老先生對您極為推崇。我手里有件東西,想請葉先生掌一掌眼?!?/br> 這個背包他走到哪里背到哪里,小成早就好奇了,不由得也斜著眼睛去看。就在管一恒拉開背包的這幾秒鐘工夫里,小成看見里頭有個長長的東西,好像一根棍子,長約一米,被一副淺藍色的緞子從頭裹到尾,緞子上還繡著些古怪的花紋,像是字,卻又認不得。 他就看了一眼,背包已經合上了,管一恒把小布袋的袋口扯開,拎出一串用紅繩串著的銅錢來,輕輕放到葉關辰面前。 趙林早就說得很明白了,要找葉關辰,先得有點實在的東西讓他看。刑警隊里是沒這種東西的,就是整個警察局都找不出來。當時管一恒就表示他會準備,李元和小成也沒好意思多問,沒想到是拿出一串古錢來。 古錢這種東西,小成也略微知道一點兒,什么刀幣貝幣,各種通寶,但說實在的,古錢的存世量大,玩收藏的手里大多都有幾枚,可是真正值錢的卻少之又少。管一恒這一串銅錢總共是七枚,保存得倒還不錯,上頭的字都清晰如新,但那兩個字卻是“五銖”,也就是說,這是七枚五銖錢。 五銖錢從漢武帝時期開始鑄用,一直到隋朝都是通用貨幣,甚至在唐朝武德四年被廢止之后還在民間流行了一段時間。這數代之間,五銖錢不知發行了多少個版本,如今傳世的數量多如牛毛,一般來說都是不值什么錢的。管一恒這七枚五銖錢看起來平凡無奇,雖然保存得很好,但看起來也不像什么傳世奇珍的模樣。 小成不由得盯住了葉關辰的臉。果然葉關辰對那串銅錢連看都沒有看,眼睛卻是盯在管一恒的背包上,神色若有所思。直到管一恒說話,他才把目光收回來,隨手拎著紅繩把銅錢提起來,對著窗口的日光看了一會,眉毛就揚了揚:“小兄弟手里可真有好東西。要是我沒走眼的話,這應該是黃金小五銖。這樣的品相,又是七枚,倒是很難得。這東西,如果是我出價的話——我愿意開到六萬。如果有特別喜歡古錢的,也許還能再多開一點?!?/br> 小成偷偷抽了口氣。就這么七枚薄薄的小銅錢,居然就有人肯開六萬塊的價!真是該燒的狗大戶!不過這對他們的行動總歸是件好事,便清清了嗓子,客氣地問:“如果我們想要去交流會上開開眼,這個還夠資格嗎?” 這也是趙林說的。華剛他們私下組織的這個所謂交流會,其實就是個不怎么合法的文物拍賣會了。因為自知不合法,所以對于參加的客人就卡得十分嚴格。一般初次參加需要一位會員做引領,另外每次與會至少都要帶一件東西參加拍賣,做個出入證明;參加十次以上的人,才能得到一張會員卡,之后就不必拘泥于自帶拍品的規矩了。 “原來小兄弟是想參加交流會?”葉關辰打量了一下小成,微微一笑,“這東西倒也夠了……” 小成很明白他沒說出來的話是什么意思,連忙欠了欠身,先陪了個笑臉才說話:“聽趙老先生說,葉先生是交流會的???,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機會,能請葉先生幫忙引個路呢?” 葉關辰微笑著聽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茶香要散了,兩位嘗嘗?”這會兒茶香淡了,小成就聞到一種淡淡的清苦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有點像中藥房里的藥草味兒,卻比那個柔和,算得上是藥香氣了。 不過這會兒小成可顧不上什么藥香草香,只是心里咯噔一聲——這是不愿意了,所以顧左右而言他?這下咋辦?送點錢?隊里可沒這預算啊。 管一恒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這是獅峰龍井??上Я?,我不懂茶?!?/br> 葉關辰笑了起來:“不懂茶能品出來,小兄弟比大多數自稱懂茶的人都強得多了。不知道小兄弟在哪里高就?” 管一恒略一猶豫,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小成也跟著掃了一眼,上頭寫的是:飛天藝術品拍賣公司部門經理,管一恒。 這什么玩藝兒?小成忍不住想起了街頭巷尾貼的做假證的小廣告,可看管一恒這樣子,又實在不能把他跟皮包公司湊到一塊兒去。 葉關辰倒是仔細看了一眼,隨即就把名片輕輕放下了:“剛才小兄弟說,跟趙老先生相識?” “是?!惫芤缓闵陨韵蚯皟A了傾身,“我聽趙老先生說過,本市有一個藏品交流會,我很想去見識一下,趙老先生就給我指了條路,讓我來找葉先生?!?/br> 聽完管一恒的話,葉關辰并沒立刻接茬,倒是問了個全無關系的問題:“小兄弟看起來這么年輕,已經做到部門經理了?” 要是換了別人,小成肯定以為他是在諷刺管一恒是拿著個皮包公司來蒙人的,但葉關辰聲音溫潤,什么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半點煙火氣都不帶了,倒很像是真心的夸贊。 管一恒也沒客氣:“只是幫幫朋友的忙。過些日子公司想舉行一次拍賣會,希望能找幾件壓臺面的拍品,所以……” 現在的拍賣公司也是多如牛毛,除了最基本的資質之外,名氣很重要。沒有好名氣,誰會放心把東西托給你?要是來的人不多,根本賣不出價怎么辦?所以這種自己找好東西然后擺出來打名氣的作法,倒也是司空見慣。只不過管一恒這么一說,就等于承認了這個什么飛天公司其實并不是啥有名的大公司,跟皮包公司估計也差不太多了。 葉關辰沉吟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串黃金小五銖上,微微笑了笑:“有這件東西,小兄弟要去也不難。后天下午三點鐘,文溪酒店大堂見?!?/br> 居然就答應了?小成跟著管一恒起身告辭,上了車忍不住問:“這是什么錢,這么稀罕?剛才葉關辰說叫什么黃金小五銖,是黃金的?”黃金鑄的五銖錢是極少見的,但這顏色——怎么看也不像黃金的??! 管一恒把小布袋握在手里,有些舍不得的摩挲了幾下,拿出一枚錢幣,讓小成映著光線看方孔里頭的邊緣:“這是金包銅,不容易看出來,但掂掂份量就知道?!?/br> 小成瞇著個眼,直看得眼皮抽筋也沒看出來那條邊有什么異樣,至于說掂,一枚銅錢的重量也就是以“克”計的,他自忖自己也根本掂量不出來,只得敗下陣來,裝做無意地說了一句:“剛才看你背包里頭還有個東西,外頭裹的那緞子挺漂亮的,什么好東西還包得那么仔細?” 這次管一恒卻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開車吧,后天就去交易會,還有些準備要做?!?/br> 畢竟是相交不深,管一恒不肯說,小成也不好再刨根問底,只能開著車先回了隊里,把今天的收獲報告給李元:“到時候咱們怎么辦,把華剛直接抓起來,還是把這個地下拍賣會端了?” 李元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胡說八道!真要能抓,咱們還用費勁找葉關辰?直接逮華剛不就行了?!蹦軈⒓幽莻€地下拍賣會的肯定都是些有根基的人,他們不過是一群小刑警,有時候能做的事情實在很少。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逮住那個騰蛇,免得再死人!”一鍋端掉地下文物非法交易市場什么的,聽起來很美好,做起來可不那么容易。沒看人家起個名字都叫藏品交流會嗎?這些人,鬼著呢! 小成摸著腦袋嘿嘿一笑:“我就是說說?!?/br> 李元瞪了他一眼,看向管一恒:“小管覺得呢?”這件事主要還得聽管一恒的,畢竟騰蛇這玩藝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到時候靠槍打能行嗎? 管一恒自從回來就在紙上寫著什么,這時候把紙條交給李元:“這上頭是需要馬上采購來的東西,華剛手里那個青銅殘片如果拿出來,就要用到這些?!?/br> 小成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朱砂?黑狗血?黃紙?這干什么用?” “畫符?!惫芤缓愫唵蔚卣f,“所有參加行動的人都要攜帶,一旦騰蛇出現,很可能會攻擊人?!?/br> 小成和李元對看一眼,想起那幾具白骨,后背上同時一陣發冷。 管一恒擺了擺手:“別太緊張。騰蛇剛吐出第三具骨架不久,應該還不太需要進食。我畫的是驅獸符,只要騰蛇沒有被激怒,一般都不會去捕獵攜帶驅獸符的人。我會盡量考慮到大家的安全,主要是萬一在交易會現場沒能立刻抓住騰蛇,我需要大家幫我圍困一下,別讓它輕易就逃跑?!?/br> 李元想了想:“槍,槍對騰蛇管用嗎?” 管一恒點點頭:“騰蛇屬木,子彈屬金,五行之中金克木,子彈對騰蛇肯定是有傷害作用的,只是效果究竟有多大,還不好說?!?/br> 小成稍微松了口氣。只要槍有用,他們心里就有點底了,要是管一恒告訴他們騰蛇這玩藝虛無縹緲槍打不著刀砍不進,那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可是那個青銅殘片——華剛能給咱們嗎?” 管一恒沉吟一下:“如果能消滅騰蛇,青銅殘片不回收也問題不大,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吧?!?/br> 第4章 交流會 小成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但從來不知道文溪酒店還有個地下二層。當然了,這樣的高檔酒店他也就是執行任務的時候來過一次——嗯,在大堂里坐了半小時。 電梯緩緩下降。文溪酒店的地下一層是個大型停車場,酒店里的六架客梯也只到地下一層為止,他們現在用的是一架特別電梯,入口處在酒店的一個角落里。 電梯不大,管一恒等三個人,再加上一個開電梯的,四個人就已經把電梯差不多占滿了,但電梯內部的布置卻極其富麗精致。小成低頭看了看腳下鋪的地毯,淡金底色的毛毯上織滿了幾何圖案,鮮艷的寶藍色、玫瑰紅、赤金色撞在一起,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小成看了片刻,終于沒忍住,小聲問管一恒:“這地毯——”看起來挺值錢的,就這么鋪在電梯里讓人踩嗎? 他聲音雖然小,但電梯里面這么大點兒地方,葉關辰已經聽見了,微微一笑:“是仿的波斯地毯,既不是純真絲也不是手織,不算值錢?!?/br> 不是純真絲,也不是手織,于是就不值錢了?這些萬惡的狗大戶! 小成正在腹誹,電梯已經停下,門無聲地向兩邊滑開,年輕人伸手扶住電梯門:“三位請?!?/br> “謝謝?!比~關辰輕輕點了點頭,隨手往他衣袋里插了一小卷粉紅色的紙,率先出了電梯。小成忍不住把把眼睛睜大一點兒,那個應該是兩張百元大鈔——坐個電梯而已,光小費就二百塊,快頂上他一個星期生活費了! 這么一分心,小成就沒注意旁邊的2號電梯門也開了,從里頭猛地走出個人來,兩人都是猝不及防,頓時撞在了一起。 小成到底是訓練過的,才一碰上就立刻往后一退,同時有禮貌地說了一聲:“抱歉?!本痛蛩憷^續往前走。沒想到一步還沒邁出去,對方已經伸手揪住他的衣服:“你沒長眼嗎!” 小成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不過今天來是有任務的,所以他忍耐著沒把對方的手立刻打開,只是站住了,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這位先生,我也沒想到你們的電梯正好到了,而且我剛才已經道歉了?!?/br> “道歉?”揪著他的人陰陽怪氣地挑起眉毛,“你說句抱歉就完事了?”眼光挑剔地在小成身上打了個轉,嗤地笑了一聲,“看你這窮光蛋樣,還真是只能說句抱歉了,就是叫你賠,你也賠不起!” 小成有點怒了:“賠?我要賠你什么?不過是撞了一下,又沒撞掉塊rou,有什么可賠的!”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跟他撞上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渾身上下全是名牌,手腕上亮晃晃戴了塊江詩丹頓金表,眉眼雖然還算端正,可是臉色青白,一副縱情聲色淘虛了身子的模樣,油頭粉面這個詞在他身上算是得到了完整的詮釋。很顯然,這個應該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肯定是看出他就是個草根,這是打算仗勢欺人了。 管一恒和葉關辰也走了回來,先往電梯里看了一眼。這架電梯只有三個人,除了這個年輕人之外,還有個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從長相上看得出來,這兩人是父子。至于另外一個絲毫不引人注目的男人,顯然是保鏢無疑了。 這會兒那年輕人已經想去揪小成的衣領了:“你撞到我了,就得賠!你知道我這身衣服值多少錢嗎?被你撞臟了,我不用你賠一身新的,就叫你賠個干洗費吧?!?/br> 小成怎么能容許他揪住自己領子,抬手一巴掌就把他的手打開了。后頭那個保鏢一見就要上來,管一恒一橫身就擋在他前頭:“想動手嗎?” 開2號電梯的年輕服務生汗都出來了。兩邊都是客人,他沒看見也就罷了,現在電梯還沒來得及關上呢,要是打起來酒店肯定也要處罰他。他硬著頭皮上來:“周先生,您看這件事真是誤會,都怪我不該把電梯門打開那么快——”他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姓周的年輕人被小成那一巴掌打得手背火辣辣地疼。他并不是個很沒眼色的,從這一巴掌的力度上就看出來小成比他能打多了,更重要的是這個窮光蛋看起來好像還真敢跟他動手。他一向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所以就把氣撒在了肯定不敢還手的服務生身上,回手就給了人家一耳光,怒道:“知道你的錯還敢上來叫喚!”罵完了覺得不解氣,抬腳還想再補一腳。 不過他剛把腳伸出去,腳踝就被人踢了一下,一股酸麻勁兒一直傳到大腿根,這一腳自然也就踢不出去,反而因為整條腿都無力,落地還打了個踉蹌,險些摔倒。他大怒,正想叫保鏢動手,就聽噼哩啪啦幾聲,剛才伸腳踢他的人已經跟保鏢過了幾招了,保鏢居然占不到便宜。他瞪大了眼睛,還站在電梯里的中年人已經開口:“住手!這是干什么!” 管一恒和那個保鏢同時后退一步,停了手。保鏢從墨鏡后面盯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在中年人耳邊說了句話,中年人便看了看管一恒:“小兄弟好身手啊。這位是——”他眼睛是看向葉關辰的。很顯然,他覺得這三個人里葉關辰才是為首的,管一恒和小成沒準是他的保鏢,雖然看上去年紀實在是太輕了點。而葉關辰,雖然穿著不怎么起眼,但能用上兩個保鏢的,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葉關辰微微笑了笑:“敝姓葉,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稱呼?” “敝姓周,周建國?!敝心耆俗屑毜卮蛄恐~關辰,“葉先生也是來玩的?” “是,來看看有什么好東西?!比~關辰點點頭,“應該快開始了,周先生不進去嗎?” “哈哈,好,進去進去?!敝芙▏蛄藗€哈哈,招呼兒子,“偉成,還不趕緊走?!?/br> 周偉成狠狠瞪著管一恒:“爸,咱們——” “走!”周建國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家里有錢,在市里都讓周偉成橫著走,剛才也是看見葉關辰三人衣著毫不出眾,這才這么不依不饒的??墒侵芙▏人喑粤硕畮啄甑娘埬?,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別說這里不是他們家所在的市,單說文溪酒店這個地下拍賣會,能進來的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