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改嫁?當我是死的了嗎?”褚勁風繼續解了衣服道,“莫說改嫁,便是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也要細細地教訓一番,總是要叫我的若愚知道,她這通身的香軟都是誰的!” 說著便露出健壯的臂膀,低下頭來,親吻住了那張嫣紅小嘴,只纏繞著那舌尖,呢喃道:“當真想要別的男人也這般親吻著你……”、 若愚想要開口說話,可是下一刻便是那唇舌更加的放肆用力,只將所用的言語盡堵在了喉嚨處。 若愚現在已經識得了情之欲念的滋味,自然被吻得情動,自然便單手環繞住了男人健壯的脖頸,如同藤蔓一般纏繞在了他的身上,主動回應的著男人,只發出低低的如同蜜糖浸泡過的細碎聲音。 司馬大人雖然年事已高,但也是正宗剛剛解了禁的童子身,這幾日的饕餮大餐早是養大了胃口。 今日在那營帳里處理著公務時,也是頻頻走神,腦子里回想著幾日在春閨之內耳鬢廝磨的精妙,結果只不到幾百字的奏折竟然磨磨蹭蹭了足有一個時辰才算寫完。 等到收回心神時,看自己那份奏折真是不知所云,錯漏頻出……那昏君懶理朝政只沉醉于溫柔鄉里的昏聵也是體會了一二的,可見“女色”二字當真是誤國的。 所以當那想了一天的小臉兒突然出現在了眼前時,他才故意這般的冷淡。畢竟是身在軍營,豈可因為兒女情長而失了男兒本色? 可是繃著臉兒駁回了佳人的一番美意后,看著她一臉落寞地出了兵營,心內卻又有幾許的后悔。 可是緊接著那賊心不死的沈如柏又跟隨了太子來了兵營之中,他只能按捺下心內的思緒,聽著太子代為傳達的圣旨。 這番陷阱重重的修筑工程一聽便知道是白國舅的安排,褚勁風心下冷笑,卻依然恭謹地接下了圣旨。 既然是天子的口諭,自然是臉面上像順得過去。若是一個小小的工事便想要他栽了跟頭,那他就不是大楚的鬼見愁了!且得醞釀了一壺上好的回敬了那白家一番! 公務上的官司倒是好處理,可是這家宅里的卻不大好辦。 他心知自己今日卷拂了美人的心意,且得好好誘哄一番??蓻]成想,人還沒踏進院子呢,便聽到自己的嬌妻打算卷了閨中密友回娘家改嫁了的盤算。 這還是個腦子不好使的,便有了能捅天的念頭,若腦子沒有摔壞……只怕是一刻也不會留在自己的身旁了吧。 這么一想,心都氣得要炸開了,便要好好地懲治了這懷里的,只能做得她哭出來才知道自己是誰的! 這一時的酣戰,便不是幾句軟語的告饒便能歇止的了。 下人們已經都退出了院子,隱約只能聽見院子里葡萄架搖晃的聲音……還有一些支離破碎的告饒聲。 “說,可是希望別的男人也這般著……還是希望這樣?” 小夫人只是帶著哭腔說:“錯了……褚哥哥,我錯了,只跟褚哥哥一人這般……” 待得如水撈一般從架子上放下時,便是癱軟如水,任憑郎君擺布了。 一夜的懲罰之后,第二天上書院,若愚又是一陣的腰身酸軟,還沒有進門,便聽到先來的女學子們一個個歡呼雀躍,仔細一問才知原來是那孟夫子告假去了萬州,準備參加百工大賽,學子們且一段時間不必再忍受夫子的折磨了。 蘇小涼興奮得臉頰都紅了,只說是上蒼聽到了她的禱告,只盼夫子一路過關斬將,被皇帝選拔走,不要再回書院了。 李若愚倒是困惑地眨了眨眼,喃喃道:“百工大賽是什么?” 待得日期臨近的時候,萬州城里一時間熱鬧非凡。曾經這樣的盛況,只有每天的聊城船舶大賽時才會有這樣的盛況,可惜自從李家二小姐病了以后,這一屆的船舶大會上再無讓人耳目一新的精巧設計,前去參加的人無不失望而返,只說那李二之后再無驚世奇才。 但這百工大賽,卻是由工部的南宮大人一手cao辦,萬州城乃是連接南北的交通樞紐。那位南宮大人廣發邀請函,邀請各地的能人異士來此齊聚召開百工大賽,在交通上倒是便利。 這“百工”的名號,又是囊括甚廣,甚至遠遠超越了機關奇巧的范疇,而且能入了大人法眼的,便可直達天庭,甚至可以入了工部為官。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這樣一來,百工大賽的規模實在是遠遠超越了曾經的船舶大賽。 可是聽在那孟千機的耳里,真是氣得瘋病又要發作了。那個南宮云曾經也是鬼手先生頗為賞識的一位弟子,??上g藝精專,人品卻極為不正,因為鑄下了大錯,而被鬼爪先生攆出了師門。 可是現在這個南宮云為大賽打下的名頭卻是——機關開山天下第一人,名義上是為天子招攬賢才,實則是要讓自己手里的幾位大弟子一個名揚天下的露臉機會,豈不是張狂到不將師傅鬼手大師放在眼里? 他素來也是爭強好勝的,當下便決定去參加那大賽,砸了南宮云的場子。 因著是南宮大人主辦的場子,準備折返京城的太子也奉了太后的懿旨在此停留幾天,算是給足了朝中新寵南宮大人的面子。 太子欣然接受,此處雖然已經是關內,可是離著漠河城卻不遠,夜里往來做個采花的盜賊倒也是方便,雖然那潛雨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可是入了夜,攬在懷里時,總是他生出些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的錯覺……此去京城,不知何時才能再擁她入懷…… 當然是春宵苦短,且得珍惜了。 只是這天夜里,還未來得及去書院采花,就被褚勁風派人攔截進了司馬府里飲酒。 褚勁風攪了太子的美事不為其他,他已經得悉自己如今攬了這鑄城的苦差,全拜這位朝中新貴,南宮大人所賜,便是想要問一問這個朝中清水工部衙門的南宮大人究竟是個什么來頭?也還知己知彼,想出完全的對策。 太子與褚勁風里在書房小酌,飲了一杯后冷笑一聲:“什么來頭?無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鉆了太后的衣裙罷了!” 只這一句褚勁風眉頭一挑,便心下明白了。 當今的白太后,也不過是五十多歲的年紀,正是婦人虎狼饑渴之時,以前便有耳聞聽說她在后宮豢養假太監,被皇帝知曉,當著她的面杖斃了那狗奴才。 太后沒有言語,可是隨后皇帝最寵愛的兩個妃嬪卻是一先一后因著宮規,被太后親自下令沉了井中……這等就連面對親兒也睚眥必報的狠毒,也難怪可以掌握朝綱,一舉架空了圣上。 所以聽到太子說這南宮云是太后的姘頭,褚勁風倒是沒什么意外的,只是沒想到這等霍亂宮闈的佞臣,竟能得勢如斯,能勞動太子為他撐起場子。 太子又飲了一杯酒后,笑了笑道:“他也不光是皮相生得好,到底是有些真本事的,為人城府也深,口蜜腹劍,太后可真是被他迷得神魂顛倒……說起來,他……跟尊夫人也是舊識呢!” 褚勁風挑了挑眉頭也不說話,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這倒讓太子起了壞心,既然自己這一夜的溫香軟語都讓這褚司馬給攪鬧了,那么不回敬一些,可真不是他趙寅堂的為人了。 于是他溫和接著說道:“這位南宮大人也曾經是李家二小姐的傾慕者,聽說當年就是為了追求那李二小姐簡直是走火入魔,而觸犯了師門的戒律,被驅逐了出來……聽潛雨無意中提及,那李二小姐也是被他這般誠意打動,而生了悔婚之心,要去那沈家退婚,然后再……” 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被褚勁風一雙冷目狠狠地瞪住了,若非自己是儲君的身份,只怕這廝便要將自己開膛破肚了。 一向冷情的褚勁風這等醋意外漏的模樣可真不多見,太子覺得堂弟趙熙之不在此間,還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呢! 當下便見好就收,哈哈大笑道:“豈知這兜兜展轉轉,佳人不還是落在了卿之懷中,可見他們俱是不如司馬你的??!哈哈哈……” 寂靜的書房,讓太子一人的笑聲略顯空曠。 ☆、第 62 章 其實太子的這一番話,乃是半真半假,當年他與周潛雨要好時,的確是聽她說過些,可是自從她出走了京城以后,從來都是半個好臉都不給自己的,哪里還會再說李若愚的閑話? 太子收了笑意,終于說了些正經的:“那南宮雖然舉行大賽動機不良,卻也可為我所用,如今你攬上了這等工期緊迫的工事,若是能借此機會招攬些能工巧匠也是好的……那白家且等著看你的笑話,還望勁風你想些手段,不可叫他如愿?!?/br> 褚勁風心知太子所言有理,當下默默點頭,然后便靜默不語。 太子惦念著去書院夜探那妙平女居士,所以也未多耽擱,飲了一壺酒后,便自離去了。 此時夜已深濃,褚勁風出了書房慢慢踱回了若愚的房中。 待得他撩起幔簾躺倒床上時,睡得正酣的嬌人軟軟地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便摟住他的臂膀甜美地睡去了。 褚勁風慢慢低下了頭,微微含住了她的嘴唇輕輕地吸吮了一下。然后便看著她的睡顏一夜無眠。 第二日,窗外嘩啦啦的雨聲將若愚從睡夢里喚醒。算一算已經是好久沒有這么暢快淋漓地下雨了。下了半宿的雨水讓燥熱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帶著微微的寒意。 若愚半瞇著眼兒,使勁地往褚勁風寬大的胸膛里鉆,打著哈欠問:“現在是幾時,為何你還未出府?” 男人在天亮的時候,才伴著雨聲睡著,所以只是緊了緊手臂,將她裹得緊些,慵懶地說:“今日無事,在家陪你可好?” 若愚原本是要說“好”的,可是往男人的身上貼了貼,便發現了些不妥,但凡男人清晨都精力旺盛得要豎一豎的,年事已高者也不例外。 如今小表妹被那廝磋磨得人精著呢!微微打了激靈,一下子想到了這一陪該是多么的激烈,當下再不留戀被窩的溫暖,借口著要晨起接手,便跳下了床,竟不用叫,便乖巧地張羅著洗漱上書院。 等蘇秀給她梳頭換衣時,褚勁風這才似笑非笑地睜開眼,半靠在床榻上望著她。 方才還在床榻上是個嫵媚眾生的佳人,這會兒長發盤轉挽起,換上了素白寬大的儒衫,只用腰帶束住了纖細的腰身,竟然也別有一番撩人的風情…… 若愚梳好了頭,半轉著臉兒回頭看他,只見他銀色的頭發順滑的披在臉頰,慵懶的笑意掛在臉上,平時不愛笑的冷硬男人,這么放松地微笑時,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若愚不知不覺地看得有些發呆,知道褚勁風坐過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才醒過神兒來。 “我的小表妹穿上儒裝還真是誘人得緊,在家陪表哥好不好?”說著話的功夫,輕佻的大掌便準備深入了孺子裝的衣襟里去…… 若愚紅著臉一拍大毛手,一本正經道:“你這yin棍,豈可因著你的邪念而耽誤了學業?” 正端著用過的凈面水準備出去的攏香,手一抖,整盆水差點倒扣在自己的繡花鞋上,只趕緊穩住胳膊,偷眼打量司馬大人的神色。 表哥也被這一聲斷喝鎮住了,只唬著臉兒站起身來,繃著嘴角道:“哪里學來的詞,什么都敢往外說!” 這聲威猛的喝罵,乃是若愚盡得周夫子的真傳。那日在書院的展示學業時,她曾經偷偷聽周夫子在私下偷偷罵過那壞蛋太子。當時便覺得這“yin棍”一詞猶如廚子揉出的大顆蝦丸,彈牙新鮮得很,暗自記下以備不時之需。 可今日用上了,自家褚哥哥的風度可不如那厚臉皮的太子,人家可是被罵之后還嬉皮笑臉的呢!反觀褚哥哥倒好,瞪著眼兒,只差拿出戒尺抽打自己的手板了。 等到褚勁風弄清楚了這詞的出處,心內又是暗自將那太子趙寅堂罵得狗血噴頭。 那太子只顧著采花,豈能跟身兼數職的大司馬相比,他雖然身為若愚的夫君,可是又亦父亦兄。自己怎么管教帶壞了自家的娘子都好,可若是旁人一不小心將這小傻子帶歪了半點,便立刻搬出嚴父的威嚴來了。 當然小傻子李若愚不知自家哥哥這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歪扭心思。便是扭著衣袖被司馬大人訓斥了一頓,只諾諾地說以后再不說這次了,才許吃早飯。 因著下雨,廚下早飯備下的是祛濕的薏米紅棗粥,搭配著撕碎的白切雞絲,外帶新蒸出的玉米糕。 若愚很愛吃那松軟的玉米糕,狠狠咬了一口后,嘟著小嘴含糊地說:“褚哥哥,孟夫子去了萬州參加那個……百工大賽,若愚也要去。 褚勁風本來夾了一筷子淋澆了醬料的雞絲,準備放到若愚的碗里,聽她這么一說,那筷子就是一頓,問道:“為何?” “聽……聽小涼說,那個百工大賽很好玩,還有……若是勝出者,還能得到工部南宮大人的褒獎……” 若愚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被嚇住了,褚勁風的臉色已經比屋外的天色還陰沉了。 “那南宮大人就算要褒獎,又干你合事?好好的上書院!休要再提!”說完褚勁風,便撂下了筷子,冷著臉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若愚只覺得褚哥哥變臉真是毫無預兆,也不知自己說錯了哪里,眼里便蓄滿了眼淚。 蘇秀一看,趕緊地走過來往若愚地碗里撥了些小菜,柔聲道:“夫人,咱們快吃,今天下雨,路不好走,若是遲了,夫子可是要罰寫大字了!” 這般哄勸下,紅著眼圈的小夫人總算是出了門上了馬車。 到了書院門后,雨已經越下越大了。蘇小涼從馬車上下來時身上披著厚厚的蓑衣,本就有些圓滾的身材,披了蓑衣,遠遠地看活像只刺猬。 她自己舉著把油紙傘便準備往書院里跑。恰好看見了若愚的馬車也停在了門口。 只見若愚加上穿著一雙高齒的木屐,身上披著的是一件說不清是什么的黑色短毛水滑帶兜帽的小披肩,有雨珠掉落其上。便一路歡快地滑落下來,可比自己身上厚重的蓑衣要漂亮輕便許多了。加上木屐高齒顯得身形愈加苗條,竟是在滂沱大雨中裊裊佇立,也有幾分佳人在水一方的昳麗。 蘇小涼吸了吸鼻子跑過去,將手里的大油傘舉得高高的,讓若愚也鉆進來,邊走邊問:“若雨,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好像不怕水???” 一旁的蘇秀說道:“回蘇小姐,這是水獺皮制成的小氅,大雨天既保暖又隔濕?!?/br> 蘇小涼羨慕地又摸了摸,心知這一身的皮貨肯定是不菲的,到底是小女孩的心性,心智不夠堅強,往往簡單的吃食便能收買,小聲道:“若是有表哥也待我這么好,要我做妾我也愿意!” 李若愚的心情還未好轉,聽小涼這么一說,長嘆一聲:“吃穿雖好,可是總受氣……” 蘇小涼聽了這話,登時瞪圓了眼睛,心里一酸:可不是,那等高門宅邸,那司馬又是有正妻的,若雨可不是受氣怎么的!自己說話不過腦子,真真是該掌嘴! 于是進了書堂,解了蓑衣外套后,便迫不及待地轉移著話頭,興奮說著明日她便不來書院,要和父親去萬州觀賞百工大會,順便開可以逛一逛那里的集市店鋪。 想到蘇知縣都同意帶著小涼見一見世面,而到了自己這里,褚哥哥卻不同意,本就意味闌珊的若愚更是撅起了嘴,沒精打采地走過去坐到自己席子上。 蘇小涼湊過來,問道:“若愚,你一定也要跟你表哥參加百工大會吧?聽說那太子都給百工大菜敲響第一聲銅鑼呢!什么時候出發,要不要一起走?” 若愚低著頭,心內的委屈如同水坑里的氣泡在上下翻騰,過了一會才小聲說道:“褚哥哥不帶我去?!?/br> 蘇小涼意外地“啊”了一聲,看著若愚低落的樣子,有些氣憤地說道:“他不知道百工大會多重要,你對機關這般喜愛,孟夫子也在參賽,憑什么不讓你去?” 眼珠一轉,壓低聲音對若愚道:“要不……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