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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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容左手抱魔嬰,右手搖團扇:“沒錯,據說徵月并未修成天魔,卻強行開辟虛天魔宮,耗損了大半力量,魔族因獲得容身之地,才奉其為魔尊,如今徵月實力僅與地護法未旭相當,證實傳言無假,是以魔族雖有魔尊,等同沒有,也是徵月魔宮勢力不及之前魔宮的原因?!?/br> 柳梢恍然:“怪不得,他還不如盧笙厲害?!?/br> 正說著,一名青華大弟子御劍飛來:“原掌教方才到了,現正在城里,請洛師兄快回去?!?/br> 原來商鏡率眾掌門仙尊去南華通天門取六界碑靈氣,卻也擔憂這群弟子實力太弱,恐難與食心魔和徵月魔宮抗衡,之后又得到妖君白衣插手的消息,商鏡立即讓南華掌教原西城趕來了。 。 百年前仙門大劫,魔族聯合部分人修者攻入南華通天門,幸虧萬無仙尊率南華上下拼死抵擋,才保住了六界碑。魔禍之后,仙尊功成身退,將掌教之位讓與主峰嫡傳弟子原西城。這位原掌教性情嚴謹,處事公正,魔禍時他只帶著四名大弟子坐鎮主峰,竟死死地守住了通天門,爭取了時間,魔族因此未能得逞。自任掌教以來,他親自督導弟子修行,不遺余力地勉勵后進,南華派逐漸恢復元氣,加上又出了洛歌這號人物,近年南華派竟隱隱開始重現昔日“第一劍仙門”的氣勢。 柳梢隨眾人回到白州城,天色漸明,這場惡戰不同以往,每個人面上都有疲憊之色。洛歌為防魔宮再有動作,又布置增派了城防力量,然后才帶著商玉容等大弟子與武道幾位首領進去見原西城。 原西城也是剛到,正坐著與萬無仙尊和謝令齊說話,他看上去像是個三十幾歲的普通中年人,臉頰瘦削,顴骨略高,下巴有短短的一撮黑須,似乎不太喜歡笑,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身上穿著極其樸素的灰白長袍,腰間佩了柄長劍,劍鞘晶瑩剔透,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劍身,正是大名鼎鼎的冰螭劍。 洛歌進去稟報,原西城只點頭“嗯”了聲,眼神卻隱約透出一絲驕傲欣慰之色。等到武道眾人上前見禮,他倒是拱了拱手。 確認商玉容懷中是魔嬰,萬無仙尊滿意地點頭,朝原西城笑道:“我說不用擔心這些孩子的?!?/br> 謝令齊笑著與洛歌解釋:“掌教師叔本來早就啟程,只是半路上被魔宮在穎州布下的幌子引過去了,所以遲到這些時日?!?/br> 萬無仙尊也想起來:“掌教是來過一封信,令兒交給我了,我想既然掌教已經去了穎州,再叫他趕過來也來不及,況且穎州那邊真假未定,有掌教在也穩妥些,因此就沒說,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br> 柳梢在門外聽得發怒。 負責行動的是洛歌,謝令齊卻瞞過他,還拿萬無仙尊當擋箭牌,這事看似影響不大,可就算原西城不過來,也許洛歌也能在穎州那邊再設一計呢?謝令齊就是想壞洛歌的事! 柳梢對一個人有了惡感,看他什么都是壞的,恨不得跳出去大罵。 洛歌倒沒說什么,繼續與眾人商議有關回程的事。 對上卓秋弦的視線,柳梢連忙縮頭,裝作累了的樣子,飛快地溜回房間去了。 訶那與妖君白衣交好,會出手救阿浮君是很有可能的,問題在于卓秋弦認得他,難道真是他出的手? 柳梢越想越心虛,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爬起來去找陸離商量,連同搭救盧笙的事也沒有隱瞞。 她煩躁地走來走去:“怎么辦呀?他們會懷疑我的!” “你不是很會說謊么?”陸離給她出主意,“你就說那個訶那喜歡你,看到洛歌對你好生氣了,所以跟他作對呢?!?/br> “什么呀?”柳梢瞪大眼。 “柳梢兒這么美,人見人愛?!?/br> “呸!”柳梢罵著,嘴角已經忍不住翹起來了,她歪著頭瞅他,“我怎么覺得,你說謊都不臉紅呀?” 陸離輕咳兩聲:“其實說謊是一種樂趣,許多時候都有用呢,你得學著?!?/br> “我才不學!會被洛歌拆穿的!” “那只好讓他們懷疑了?!?/br> 也對,仙門不是武道,沒證據也不能把自己怎樣。柳梢經過這么一鬧反而想通了,自己跟訶那的關系僅限于見過幾次面,訶那救過自己,別的是真不知道,何況救阿浮君的是不是訶那還沒確定呢,白擔心什么。 “商宮主他們應該取到六界碑靈氣了吧?現在我們只要把魔嬰送回青華宮就對了,你要盯著謝令齊,他可壞了!” “咦,壞的不是洛歌?” “誰說的!”柳梢板著臉跳上床,“洛歌是大好人!” “原來他改邪歸正了?!?/br> “你耳朵壞了呀!我說他一直都是好人?!?/br> “哎,我的耳朵好像真的壞了?!?/br> 柳梢瞪著他半晌,也繃不住笑了,偎到他懷里悄聲道:“洛歌說要收我入仙門,學紫竹峰劍術!” “哦?”紫眸中光芒一閃。 柳梢猶自歡喜:“他夸我根骨好呢,等拿到解藥,侯爺就不能控制我們了,到時我求他讓你也入仙門,我們一起修到長生不老,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 見她興奮得滿臉通紅,陸離拍拍她的頭,沒說什么。 。 廳上,眾人商議完正事,各自散去休息,商玉容抱著魔嬰故意落在后面。 洛歌看他:“貴妃送子圖,吾亦不忍直視也?!?/br> 商玉容道:“麻煩總是我來接,交別人手里你放心么?難不成你大少爺會親自抱?” 洛歌道:“你怎樣決定都無妨,秋弦……” 商玉容沉默了下:“她總會理解的?!?/br> 洛歌便不再說。 “你假稱南面另有安排,徵月果真攻打東面去了,”商玉容嘆道,“如你所料,仙門里真有魔宮的人?!?/br> 徵月沒攻打防守薄弱的南面,明顯是得到了jian細的消息,以為真有埋伏。這一連串布局,不只是利用謝令齊算計徵月魔宮和食心魔,更是在試探仙門的內鬼。 “是否在仙門還有待商酌,”洛歌道,“東面劍陣被破,唯有一人安然無恙?!?/br> 商玉容道:“我知道你懷疑誰,但人修者原本就惜命,他不肯出力也正常?!?/br> 洛歌“嗯”了聲:“比他更惜命的武道高手都受了傷,不受傷的難免值得懷疑,況且以他的修為,要拖住苔老與未旭一時半刻不難,若他是有意,徵月選擇攻打東面就不奇怪了?!?/br> “可他之前一直在武道,并沒為魔宮帶去什么好處?!?/br> “這也正是我不解之處?!?/br> 商玉容停止搖扇:“既然知道有內鬼,這一路送魔嬰回去,你我更要留意?!彼A送?,又輕聲嘆息:“只是想不到……謝師兄當初一直是很好的?!?/br> 洛歌對此事并無表示,皺眉道:“羽師兄追殺食心魔,還沒有消息,情況有變?!?/br> 。 且說魔嬰之戰失利,盧笙等魔將御風而奔,至數十里外,前方突然出現一道黑影,猶如云海中的礁石。 盧笙停住,揮手示意部下先行。 黑影無聲移近。 盧笙冷聲道:“得知潁州的布局已被洛歌識破,我們也做了防備,沒想到還是中了計,看來他早就在懷疑了?!?/br> “嗯,真正空虛的南面,洛歌的主要目的不是設計你們,而是斬殺食心魔?!?/br> “百鶴子他們是死在食心魔手里了?” “沒錯?!?/br> 盧笙沉默半晌,嘆道:“可惜,若能得到魔嬰,魔宮何愁不強盛!” “是你想更強?!?/br> “我的野心是為魔族?!?/br> “這句話,我相信,”月拉了拉斗篷門襟,“既然你沒有奪到魔嬰,那就繼續相信我吧?!?/br> “我一直拭目以待,”盧笙冷笑,“可惜她已經離魔族越來越遠,也越來越無能?!?/br> “她剛救了你?!?/br> “所以我會給她一次機會,你的計劃快令我失去耐性了,或許可以試試我的辦法?!?/br> “你的辦法,我同樣拭目以待?!?/br> 。 仙魔各有算計,陌生的空間也另有氣象。 妖界古老的大殿,大可容納六七千人,半空中散布著森森妖氣,漂浮著一點一點綠瑩瑩的妖火。無數褐色古藤相互纏繞,疊成六層巨大的臺階,兩旁各豎著六根十人合抱的古木柱,直達殿頂,手臂粗的古藤纏繞其上,點綴著稀疏的綠葉,極其雄偉壯觀。 第六層高階上,薄薄的冰花瀑自殿頂垂落,像是一面巨型鏤空雕花的屏風,屏風后隱約有個人影。 第四層臺階上,苔老等數十名妖臣妖將恭敬地站在兩邊,旁邊一道噴泉如雪,阿浮君立于水簾臺中央。 “你們傷勢如何?”屏風后那人開口,聲音悅耳。 苔老忙道:“我等無妨,沒想到此番中了洛歌之計,折損不少兵將,唉!” “今日犧牲,皆是為無跡妖闕之大業,”阿浮君開口,“無論如何,妖闕如約前去相助了,徵月向來有信,答應的條件必不會因失敗而反悔,只是當前妖闕士氣低迷,宜先休養,主君需防備百妖陵趁虛攻來?!?/br> 妖君白衣“嗯”了聲:“苔老下去清點將士傷情,我稍后會催發帝草之氣助你們療傷?!?/br> 苔老忙彎腰應道:“是?!?/br> 白衣又道:“蟲姬,懸河士,拜月蘭,你們三個各自帶人加強妖闕外圍防守,必要時可關閉妖闕入口?!?/br> “是?!比龑⑼晳?。 白衣再連續下了幾道命令,稍后諸將便各自散去,唯有阿浮君仍留在大殿內。 “阿浮,你的傷怎樣?”白衣的語氣更溫和了些,透著關切。 “已無礙,多謝主君?!?/br> “你……罷了,你是有話要說?” “魔宮有人在仙門?!?/br> “嗯?”白衣意外。 “徵月不攻空虛的南面,其中必有緣故,東面劍陣被破看似意外,但照我的估計,苔老他們不可能這么快就打進去,”阿浮君停了停,“此事瞞不過洛歌了,好在這些于我們并無壞處?!?/br> “除了食心魔,魔宮也在打她的主意,難道她身上的秘密……” “神族早已不存,主君過分關注那個虛無縹緲的預言了,族中期待的,是主君一統妖界,讓族人獲得應有的地位與榮耀?!?/br> 白衣沉默片刻,道:“我明白?!?/br> 。 人仙聯手,在洛歌的率領下出色地達成了目的,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便是將魔嬰安全護送回青華宮。為防止途中生變,洛歌并未急著往回趕,下令讓眾人在白州城暫作休整,之前他就向附近各派發出了訊息,前來相助的弟子們陸續趕到,兩日后,眾人養足精神,方才起程。 關于訶那的事,柳梢也想通了,倘若洛歌問起來,坦白交代就是了,誰知直到起程,洛歌都沒有詢問的意思,想來卓秋弦并未告訴他,柳梢便將此事丟開了,為即將入仙門的事而興奮異常。 這日午后,天陰陰的下起了雨,眾人忙到就近的仙驛歇息,等到黃昏時分,雨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洛歌便傳令在仙驛里過夜。這條路線是經過精心安排的,眾人沿途皆在大城鎮外落腳,一來若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誤傷城內百姓,二來附近城內都有仙門武道弟子駐守,接應也容易。 城外二十里有座破廟,殘垣斷壁,無僧人打掃,處處布滿珠網塵埃,泥塑的菩薩也褪了色。門內空無人影,只聞外面雨聲沙沙,氣氛靜謐。 “來了?!遍_口的竟是那泥菩薩像。 接到暗號,柳梢急急跑到約定地點,正東張西望呢,乍聽到這聲音嚇一跳,這才知道他用了離魂寄神之術,人并不在這里:“你怎么還跟著我們?有洛歌在,你們搶不到魔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