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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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哦”了聲,看她手中的藥瓶。 “是你妹!”柳梢哼了聲,轉身就走。 “柳梢兒,”陸離費力地撐起身,“你要是走了,今后我就不再理你了?!?/br> 頭一次聽到這種威脅,柳梢腳步微頓,眼眶當即紅了。 終于還是這樣了嗎?事實證明,他也沒有那么在意她,又有什么可難過的呢? 柳梢咬緊唇,將下巴一抬,走得更快。 “梢兒,別走?!?/br> 稱呼如此親密,低沉的聲音如此溫柔,柳梢整個人被定在那里,再也走不動了。 “我待你不好嗎?”熟悉的氣息逼近,若有若無的熱氣拂在她的額角發際,“我受傷,你連進來看我都不肯?” “做什么!”柳梢全身血液涌上頭頂,用力推他,“明明是你叫我走的,你信那個女人,我找王簡害你了!你根本從來不信我!” 陸離也不放手:“你能來看我,我當然不信她?!?/br> 柳梢冷笑:“少哄我!他們全都以為你真喜歡我,都是假的!白鳳使壞害我,杜明沖要欺負我,你都不生氣!” 陸離道:“誰說我不生氣?我很生氣?!?/br> 柳梢“呸”了聲。 “你怪我沒殺杜明沖?”陸離道,“笨柳梢兒,侯爺從不追究我護著你,是因為我聽他的話,他不想讓杜明沖死,你讓我做出違背他意愿的事,他知道我對你的維護勝過了對他的忠誠,豈能容你?” 一句話,搖擺的心瞬間平靜了。 柳梢將信將疑地望著他許久,別過臉:“我才不信!”話如此說,心里已信了七八分。 陸離也沒繼續跟她解釋,到床上躺下:“柳梢兒快過來,給我抹藥?!?/br> “想得美!誰要替你抹藥!”柳梢哼著,還是走過去坐到床邊。 燈光下,陸離背上印著明顯的青紫杖痕,還有一處已經止血的傷口,正是白天比試留下的。 柳梢看得心驚膽戰,連忙打開藥瓶。略顯單薄的身體其實生得緊實,指尖觸及,竟無端地發起燙來,那熱度一直傳到臉上。柳梢慌亂地眨了兩下眼睛,深吸氣,好半晌才勉強控制住緊張,小心翼翼地為他上藥。 “柳梢兒?!?/br> “???” “食心魔近年鬧得厲害,侯爺甚是擔心,要派我去青華宮保護世子?!?/br> 手一顫,藥瓶滾落在地。 頭腦只余一片空白,柳梢喃喃地道:“你……要走?” “咦,你好像不高興?”陸離饒有興味地道,“難道你不想去?” “你要帶我去?”柳梢終于反應過來,興奮地抓住他的手臂,“是真的?我們真的可以離開這兒?真的能去仙門?” 陸離笑看她,不答。 興奮勁兒沒維持多久,柳梢忽然想到什么,馬上收了笑容,緊張起來:“侯爺會答應嗎?” 陸離道:“侯爺原本不同意,但如今嘛,他應該會答應?!?/br> 柳梢明白過來。 武揚侯有意利用自己控制他,讓他去保護蘇信,必定是要留下自己當人質,想來他不肯,這才受了重罰,以至于出現了這場不公平的比武。難怪他不對杜明沖下手,他是真的要保護她,不想在這時候激怒武揚侯,好在他再次證實了自己的能力,武揚侯極有可能重新考慮。 他會帶她走出這個骯臟的地方,他沒有丟下她。 所有的難過與氣憤,全都在這瞬間煙消云散,柳梢鼻子一酸,突然捂住臉大哭。 “唉,又怎么了?”陸離忙坐起來。 “是我害你的,我想讓你輸!”柳梢哭得羞愧,心疼得眼淚簌簌地掉,“我不知道這些,你怎么不早說呀!” “哎呀,柳梢兒真是良心發現了呢,”陸離嘆氣,“我說出來,你哪里會信?” “我怎么不信了!”柳梢用袖子將臉一抹,暴躁,“你就是想說我任性,還當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任性了!是你不信我!” 陸離道:“沒有,你最懂事了,誰說你任性的?” 這回柳梢自己也聽不下去了,漲紅臉:“假話!最討厭你這樣!” “乖,”陸離笑著用手替她擦眼淚,“時候快了,我不能讓你繼續留在武道,侯爺很快就會召見你,無論他吩咐什么,你且照做?!?/br> 只要能離開這鬼地方,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柳梢連連點頭,跳下床撿起藥瓶繼續抹藥,完了又前前后后體貼照顧他好一陣,眼看到半夜,陸離催促好幾次,她才回去了。 紫水晶在夜色中閃爍,屋頂一道身影佇立。 “太無恥了?!?/br> “藍叱,你說得太嚴重?!?/br> “不該這樣利用人類的感情?!?/br> “感情是人類的弱點,了解對方的弱點并加以利用,是六界常見的計策,既然是計策,就不存在高尚與無恥?!?/br> “男人欺騙女人,還是很無恥?!?/br> “她只是個小孩而已?!?/br> …… “藍叱?” “欺騙小孩更無恥,主人?!?/br> 。 柳梢并不知道有這兩位旁觀者,自從得知可以去仙門,她就變得規規矩矩的,收斂性子不再惹事,連白鳳她們三番兩次挑釁也忍了,每天只為一件事擔憂——萬一武揚侯真不同意怎么辦?柳梢一直對仙門充滿向往,不時又記起善良的小世子蘇信,不知道他現在怎樣,還記不記得她…… 柳梢就這么患得患失地過了半個月,侯府終于來人了,傳喚她入府。 武揚侯府的密室內,方衛長低聲問:“侯爺決定了?” 武揚侯坐在椅子上頷首:“食心魔近年屢現行蹤,取走數百人命,仙門十分重視,信兒是個實心眼的孩子,我怕他也要跟著去斬妖除魔守護什么蒼生,委實不放心?!?/br> 方衛長皺眉道:“入了仙門,即與塵世再無關系,商宮主不會同意吧?!?/br> 武揚侯笑道:“武道派高手助他們追查食心魔的下落,有何不妥?” “侯爺好主意,”方衛長恍然,“如此一來,他們便沒理由拒絕了,只是侯爺當真放心陸離?” 武揚侯低哼了聲,待要再說什么,一名侍衛就進來報“柳梢帶到”,武揚侯便止住話題,吩咐讓她進來。 接到武揚侯的召令,柳梢便知陸離的話應驗了,既激動又不安,低頭走進去單膝跪下。 武揚侯看著她半晌,淡淡地道:“你自己清楚,本侯留下你,是讓你看住陸離,你只要乖乖聽話辦事,本侯不會虧待?!?/br> 柳梢忙點頭答“是”。 武揚侯示意方衛長將藥丸遞給她。 柳梢臉一白,驚恐地望著兩人。 武揚侯見狀反而溫和了些:“放心,只要陸離對本侯忠心耿耿,你就不會有事?!?/br> 柳梢明白過來,松了口氣,手心已有汗意。 早知道他不會輕易放人,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讓自己服藥,好讓陸離一心一意地保護蘇信。柳梢知道反抗亦是無用,想起陸離的吩咐,便聽話地接過藥丸吞了。 武揚侯果然很滿意:“他日食心魔之禍結束,我自會給你解藥,去吧?!?/br> 柳梢謹慎地退出門。 “聽說煙城發現盧笙的行蹤,侯爺要不要派人……”方衛長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聽到這個名字,柳梢心頭一震,忍不住問侍衛:“盧笙是誰?” 。 昔日六界靈流引發仙魔大戰,魔敗,魔界一蹶不振,妖族分離出去,魔族殘余勢力形同散沙,為躲避仙門追殺而潛入人間,直到天罰之后,仙門急速衰落,魔尊徵月現世,重辟虛天魔宮,眾魔方才有了容身之地,重新聚集起來。 魔尊徵月身邊有天地護法與左右圣使,盧笙便是右圣使,名氣不如前幾位大,六界卻也無人敢小瞧。 盧笙是魔,此事柳梢早有預感,盧笙是魔的話,那月又是誰?他與魔尊徵月有沒有關系?世人皆知妖魔兇殘,她真的與魔做了交易? 煙城外河邊,柳梢東張西望,心神不寧。 “你在找我?”沙啞的聲音傳來。 柳梢忙轉身。 來人穿著暗黃寬袍,瘦高身材,眉眼銳利,果然是盧笙。 知道了他的身份,柳梢越看那張臉越感到危險,盡管早有準備,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退了步:“你是魔?!?/br> “是?!贝鸬煤喍?。 見他態度比上次溫和,柳梢便壯著膽子問:“月呢,他也是魔?” “也許吧?!?/br> “你不知道?” “不知道?!?/br> 柳梢意外不已,同時松了口氣。 盧笙是魔宮右圣使,他不認識月,說明月有可能不是魔,也對,月的確不像是魔。 柳梢好奇地問:“那你怎么認識他的?難道你們也有交易?” 盧笙語氣一淡:“是啊,他不是讓我當你的部下么?!?/br> 柳梢被盯得毛骨悚然,又退了步:“我并沒想當你的……我也沒那個本事啊?!?/br> “本事么……”盧笙盯著她半晌,突然道,“你若有需要,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幫助?!?/br> 柳梢警惕:“我幫不了你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盧笙卻轉了態度:“放心,我不會對你提任何條件?!?/br> “有這么好?”柳梢懷疑。 “這是我與他的約定?!?/br> 他這么說,柳梢倒信了幾分,試探:“那你幫我個忙?!?/br>